艾琳站在殘丘之上，劍尖指向被困敵軍。她沒有說話，隻是抬起左手，緩緩揮下。
    前排盾矛兵立刻向前推進。他們腳步沉穩，盾牌交疊成牆，長矛從縫隙中探出。每一步都壓得地麵輕顫。敵軍躲在焚車殘骸後放箭，箭矢打在盾麵上發出悶響，但無法阻止陣線前進。
    兩翼弓手開始輪替射擊。左邊一輪放完，右邊立刻接上。箭雨不斷落在敵軍頭頂，逼得他們不敢抬頭。有幾人試圖爬起反擊，剛露頭就被射倒。煙塵中傳來慘叫，很快又歸於沉默。
    騎兵小隊繞到外圍遊弋。馬蹄踏過焦土，刀已出鞘。隻要有敵兵脫陣逃跑，立刻被截殺。一人翻過斷車想逃，才跑幾步，一支長矛從背後刺穿胸膛，撲倒在泥裏。
    艾琳轉身看向民兵隊長。“點火。”
    民兵迅速點燃備用火堆。三處濃煙升起，隨風飄向敵陣。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熱浪撲麵而來。視線變得模糊，敵軍咳嗽聲此起彼伏。
    同時，輕裝斥候貼地潛行至敵後。他們背著火油罐，悄悄靠近堆積的雜物。一聲輕響，火星濺落。幹草瞬間燃起，火焰順著木料爬升，燒向一輛未毀徹底的戰車。
    敵軍後方炸開一片火海。有人驚叫著跳起，亂竄躲避。環形防禦出現鬆動，原本整齊的矛林開始晃動。
    艾琳抓住時機，舉起右手再次揮下。
    “壓上去！”
    盾矛兵加快步伐。距離縮至十步時，後排士兵投出短矛。數十支鐵頭矛劃破空氣，砸進敵群。一名敵兵被貫穿肩膀，跪地哀嚎。另一人想拔矛，卻被下一矛釘住大腿。
    敵軍終於組織反撲。西南角突然衝出百餘人，全是精銳死士。他們脫去重甲，隻持斧與短刀，直撲盾牆缺口。為首百夫長滿臉血汙，揮舞雙斧劈開一麵盾牌，兩名守軍當場倒地。
    防線出現裂口。
    艾琳立刻帶親衛趕往。她衝在最前，途中抓起一麵掉落的圓盾。抵達時，敵軍已突入五步。她抬盾撞向最近一人，對方踉蹌後退。緊接著側身一閃，躲過橫掃的斧刃，反手一劍刺入其肋下。
    那人瞪大眼，口中湧出血沫，緩緩倒下。
    又有兩人撲來。艾琳不退反進，用盾猛擊一人麵部，趁其暈眩躍前斬斷另一人手腕。鮮血噴灑在焦土上，染成暗斑。
    她站定裂口中央，高喊：“弓手集中！西南方向！”
    弓手立刻調轉目標。一輪齊射覆蓋衝鋒路徑。箭矢如雨落下，敵軍成片倒地。那名百夫長怒吼著衝近，舉斧劈下。艾琳低頭避過，順勢滑步上前，劍尖自下而上刺入對方咽喉。
    他僵住，斧子落地，雙手掐住自己脖子，最終跪倒。
    艾琳拔劍，血順著刃口滴落。她轉身麵向士兵，聲音清晰：“他們已無退路！殺一人賞糧一袋！活捉敵將者，授田十畝！”
    士兵齊聲應喝。士氣大振，立即反推十步。缺口被重新封死，敵軍陣型首次斷裂。
    艾琳退回殘丘，掃視戰場。敵軍主力已被壓縮至不足三十步見方的區域。他們背靠焚車，擠作一團，弓手無力再射，矛兵手臂發抖。有人開始丟下武器，蹲在地上抱頭。
    但她沒有下令收兵。
    “不留死角！逐片清掃！”她下達命令。
    三路追擊部隊立刻出動。騎兵沿大道疾馳，專截逃敵。步兵分成小隊，進入溝壑密林搜查。弓手登上高地，隨時準備壓製任何移動目標。
    她站在高坡，目光鎖定北麵。
    一名敵將騎馬衝出，企圖突圍。他披著黑色披風，手持彎刀，在煙塵中疾奔。斥候發現後立刻示警。艾琳取下背上的弓，搭箭拉弦。
    弓弦響處，箭矢破空。
    那一箭正中馬腿。戰馬嘶鳴著摔倒，將 rider 攆飛出去。士兵迅速圍上，將其按住綁牢。
    俘虜陸續押回。有的受傷 craing，有的跪地發抖。武器堆成小山，旗幟被踩進泥裏。敵軍再無指揮係統，各自為戰，毫無組織。
    殘部開始四散奔逃。有人翻越斷牆，有人鑽進溝底。但無論藏在哪裏，都會被搜出。一處窪地躲了八人，剛冒頭就被弓手逼降。另一人爬上枯樹想隱蔽，被民兵用長杆捅下。
    戰鬥接近尾聲。
    艾琳仍立於殘丘。她的劍刃卷了口，虎口裂開滲血。披風破爛不堪，沾滿灰燼與血漬。她望著北嶺方向，那裏升起一絲微弱煙塵。
    還有人在逃。
    她抬起右手，做出一個手勢。
    傳令兵立刻奔出，將指令送往各部。
    騎兵調轉馬頭，朝北嶺追去。步兵加快清剿速度。弓手保持警戒，盯住每一處動靜。
    俘虜被集中看管。傷員由民兵押送至醫護帳篷。戰場開始清理，斷矛、碎盾、燒毀的車輪被一一搬走。
    援軍旗手走到她身邊，低聲問：“是否收兵？”
    艾琳搖頭。“等最後一股殘敵消失。”
    遠處，北嶺煙塵漸漸變淡。
    一名斥候快步跑來，單膝跪地：“報告，發現三具屍體，皆為敵軍裝扮，死於墜崖。另有一串腳印通往深穀，尚未追蹤到底。”
    艾琳盯著那條山穀。
    風卷起她的頭發，吹動殘破的披風。
    她的右手依然緊握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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