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儀式籌備,榮耀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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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琳的手從老人手臂上緩緩鬆開。陽光照在她臉上,她沒有動,目光掃過腳邊堆著的地契和賬冊。人群還在沸騰,孩子跑著喊話,銅盆聲、號角聲混成一片。但她已經轉過身,走向東屋前那塊木板台。
    台子還是昨天的樣子,灰跡未清,邊緣有些燒焦。她站上去,聲音不高,但所有人都聽到了:“要建一個國,不是靠跪下,是靠站起來做事。”
    她叫來三個記事員。他們是村老推薦的,一個識字,一個會算數,另一個管過糧倉。艾琳把勞力名冊交給他們。“按人分組。青壯修高台,婦女縫旗幡,老匠人集中到西街鐵鋪,成立禮器工坊。”
    有人問:“做了有沒有好處?”
    艾琳說:“凡出力者,記功檔;凡獻材者,署名碑。東西刻在牆上,誰也改不了。”
    消息傳得很快。不到一個時辰,廣場上就忙了起來。年輕人搬石砌階,把原先的土台加高三層。婦女們抱著布匹聚在樹下,剪裁染色。幾個老人抬著木架走來,說是祖上傳下的旗杆底座,能撐十丈大旗。
    艾琳走到西街鐵鋪時,兩個老鐵匠正對著一堆廢鐵發愁。爐火剛點起,風箱拉得吃力。桌上擺著繳獲的敵軍青銅甲片,還有幾件村民送來的銀飾——一支舊發簪,一對耳環,還有一枚騎士勳章。
    “這不夠做王冠。”年長的鐵匠說。
    “我們也沒想做舊王室那種。”艾琳拿起一塊青銅,“我想用農犁的鐵做冠基,箭鏃的銅做冠枝。”
    兩人抬頭看她。
    “耕戰同體,民為國本。”她說,“這不是加冕,是承諾。”
    年輕些的鐵匠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繭。他以前種過地,後來被抓去打仗,手被砍傷才退回來。他抓起一把碎鐵扔進爐膛:“那就這麽辦。”
    當晚,鐵鋪的爐火沒熄。村民輪流送來熱水和幹糧。孩子們圍在外圈,聽老人講為什麽要自己造王冠。有人說這是頭一回不靠外人定規矩,有人說以後孩子上學不用交錢了。
    第二天清晨下起了雨。艾琳趕到廣場時,遮棚已經塌了兩處。繩索斷開,布幔泡在泥裏,踩過的人留下深深腳印。幾個婦人蹲在邊上,想把濕布擰幹。
    她脫掉靴子,走進泥中。水漫過腳踝,冰涼。她扶住一根歪斜的柱子,對旁邊人說:“換油布覆頂,四角用石墩壓牢。”
    有人遞傘,她搖頭。
    “再找麥稈鋪路,防滑。”她又說,“紅布不夠,就別強求全紅。”
    “可儀式要用紅色啊。”一個青年嘀咕。
    “為什麽必須是紅?”艾琳反問,“各村有各村的顏色。藍的是北嶺屯的染布,黃的是河灣村的麻線,綠的是南溝采的草汁。拚在一起,不也是旗幟?”
    沒人再說話。很快,百麵不同顏色的旗幟被掛起。風吹起來,像一片翻騰的田野。
    中午時,文書跑來報告:木材和蠟燭不夠了。高台兩側的立柱缺八根梁木,夜裏照明需要三百支牛脂蠟燭,現在隻湊到一半。
    “北嶺屯那邊答應了,但其他村說自家也在用,不肯給。”
    艾琳坐下,讓文書拿來明細賬。她看了一遍,提筆寫下:“所需梁木八根,取自廢倉;牛脂蠟燭三百,出自獵戶餘產。事後以糧三倍償,工時入功檔。”
    她把單子交給文書:“帶上這個,去各村公示。告訴他們,這不是為了風光,是為了共誓。”
    又派兩個少年騎馬分頭送信。最遠的一隊去了北嶺屯,帶回口信:霍恩親自押運,兩天後到。
    第三天上午,車隊陸續抵達。第一輛拉著整捆幹燥鬆木,第二輛裝滿蜂蠟與牛油混合澆鑄的粗燭。最後那輛由霍恩本人駕駛,車廂裏除了物資,還有二十個自願來幫忙的村民。
    艾琳站在台前清點數量。數字對上了。她讓人登記入庫,每一件都寫明來源和捐贈人姓名。
    鐵鋪那邊傳來錘擊聲。她走過去,工匠遞出一個模型:冠基是犁頭熔鑄的弧形,上麵伸出七根短枝,每一根都由不同形狀的箭鏃鍛成。頂部一圈紋樣,是交握的人手。
    “最後一處還沒定。”老鐵匠指著內圈,“要不要刻字?”
    “刻什麽?”她問。
    “比如‘王者’‘統領’之類的。”
    艾琳搖頭:“不刻名字,也不刻頭銜。隻留這一圈手。”
    工匠點頭,開始打磨細節。
    太陽穿過雲層,照在濕透的衣襟上。艾琳站在高台上,看著底下忙碌的人群。彩旗全部升起,地麵鋪平,蠟燭插進鐵架,試燃了一輪。禮器工坊的門開著,爐火映著兩張專注的臉。
    台下有人喊:“艾琳!這邊旗杆鬆了!”
    她應了一聲,走過去查看。剛彎腰,遠處道路揚起一陣塵土。一輛馬車正駛來,速度不快,但方向明確。
    她直起身,盯著那輛車。
    車上坐著兩個人,都穿著普通灰袍。趕車的人低著頭,看不出臉。後座那人懷裏抱著東西,用布包著。
    艾琳沒動。她的手慢慢移到腰側,那裏掛著劍柄。
    劍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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