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暗中使壞,外交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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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琳的手指從木盒邊緣移開,封泥碎屑落在桌角。她沒有抬頭,隻問了一句:“誰送來的?”
    書記兵站在門口,聲音壓得很低:“東境驛站的快馬,換過三次馬,騎手已經累倒了。”
    她沒再說話,把羊皮紙攤平。那行字映入眼底:瓦蘭騎兵未北上,轉而南移四十裏,駐紮於斷脊嶺,距我邊境哨站僅一日路程。
    燭火跳了一下。
    她盯著這行字看了很久,然後把它放在之前那份“暫穩待變”的批注旁邊。兩份情報並列,像一道裂開的口子。
    外麵風聲緊,但她更在意的是另一種動靜——沉默。
    按理說,李承之該有新消息傳來。可自從三天前他回信確認三項共識後,邊境就再無音訊。這不是他的習慣。
    她起身走到文書架前,抽出最近五日所有外交往來記錄。一頁頁翻過去,筆跡、格式、印紋都對得上。尤其是李承之親筆所寫的宴席紀要,禮節流程一字不差,甚至標注了瓦蘭副使何時舉杯、何時離席。
    一切正常。
    可就在昨天傍晚,一名商隊領隊帶回口信:瓦蘭方麵突然中斷通信,並通過第三方放話——“合垣使節在宴席上譏諷我國君主短壽,此等無禮之邦,不足與談。”
    這話傳得很快。
    現在邊境百姓已經開始議論,說瓦蘭要封鎖關口,連藥材都不讓進。
    艾琳坐回案前,手指敲了三下桌麵。
    譏諷君主短壽?李承之一生謹小慎微,連錯一個手勢都要連夜寫悔過書的人,怎麽可能在這種事上犯錯?
    她立刻下令:“調閱前日所有外務函件原件,特別是那封‘致瓦蘭國主’的私人問候信。”
    半個時辰後,驛官被帶到議事廳偏房。
    那封信擺在桌上。艾琳一眼看出問題——封泥印紋偏斜,不像官方用印那樣端正。墨跡也有差異,正文是陳墨,落款簽名卻是新墨,幹涸程度不一樣。
    她讓人拿來李承之過去三個月的親筆文書做比對。筆鋒轉折、起筆頓點,完全不同。
    這是偽造。
    “這封信是誰交給你送出的?”她問驛官。
    驛官臉色發白:“是……是謄抄房那邊遞出來的,說是前線加急,必須當日發出。”
    “謄抄吏呢?”
    “叫張文遠,一直負責外交文書謄錄。”
    艾琳當即命人封鎖謄抄房,所有人不得進出。同時調取近五日進出登記簿。
    名單看了一遍,她在一條記錄上停住:“夜間申時三刻,一名自稱‘南方使團隨員’者持臨時令牌進入,停留約一炷香時間。”
    她沒見過這個名字。
    “查守衛,那人長什麽樣?”
    守衛回憶:“穿灰袍,戴鬥笠,說話帶南方口音。令牌是紫檀的,看著挺正規。”
    艾琳皺眉。紫檀?外務署臨時通行令從來不用紫檀,那是給正式使節用的材質。
    她讓人把那塊令牌拿來看。果然是鬆木刷了深色漆,刀刻痕跡生硬,字體也不合規製。
    假的。
    她立刻派親衛沿那人最後蹤跡追查。兩個時辰後,回報在城東廢棄磨坊將其截獲。
    搜身時,在貼身衣袋裏發現一封密信。紙上隻有幾行字:“繼續散播‘合垣輕視傳統’之論,阻其通商。事成之後,金幣五十枚已備。”
    落款寫著“北境商盟”。
    艾琳把信放下,問:“人現在在哪?”
    “關在地牢,不肯開口,隻說自己是民間信使,傳遞民意。”
    她冷笑一聲。
    民意?哪有民意會偽造國書、冒用身份、深夜潛入王宮機構?
    她沒急著審問,而是召來謄抄吏張文遠。
    張文遠戰戰兢兢進來,跪在地上。
    “你說你隻是照原文謄寫?”艾琳問。
    “是……是的,大人。那天晚上有人送來一份快件,蓋著前線火漆印,我一看手續齊全,就照著抄了。”
    “你見過原稿?”
    “見了,但沒細看。那人站在旁邊催,說十萬火急。”
    “你能認出他嗎?”
    張文遠搖頭:“鬥笠壓得很低,聲音也刻意壓著。”
    艾琳讓人把間諜的照片拿給他看。
    張文遠猛地一顫:“就是他!那天晚上就是他送來的稿子!”
    證據鏈閉合。
    她轉身走出偏房,回到議事廳主殿。燈火通明,書記兵和幾名文書官還在值守。
    她下令:“準備三份材料——偽造信件原件、假令牌、謄抄吏證詞錄音。另外,把間諜關好,不要打,也不要逼供。”
    “您不打算公開處理嗎?”書記兵問。
    “現在不能。”她說,“一旦宣布抓了間諜,瓦蘭可能以為我們在推卸責任,反而坐實了‘合垣內部混亂’的說法。”
    她停頓片刻,接著道:“派一個可靠的人,偽裝成逃亡線人,悄悄接近瓦蘭使者營地,透露一句話:‘合垣已經抓住挑撥兩國關係的人,證據確鑿,但顧及顏麵,暫時不張揚。’”
    書記兵明白了:“讓他們自己來要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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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
    夜更深了。
    三更時分,瓦蘭副使親自求見,要求麵談緊急事務。
    艾琳在議事廳接見他。
    她沒有繞彎子,直接把三樣東西擺上桌:偽造信件、假令牌、謄抄吏當庭指認的錄音竹筒。
    “這是我們查到的全部過程。”她說,“有人冒充你們的盟友,偽造我國文書,故意激化矛盾。”
    副使盯著那封信看了很久,又拿起令牌翻看底部刻痕。
    他臉色變了。
    “這枚令牌……是我們去年丟失的那一類樣式。”
    艾琳點頭:“他們用了你們舊製的模板,仿造通行令。目的就是讓你們懷疑我們。”
    副使沉默許久,終於開口:“那個送信的人呢?”
    “在牢裏。”她說,“他不說是誰指使,但我們知道,‘北境商盟’早就被瓦蘭取締。現在打著這個名號活動的,都是敵對勢力。”
    副使抬起頭:“你們為什麽不直接公布?”
    “因為我們不想讓誤會變成仇恨。”艾琳看著他,“我們不怕誤會,隻怕有人借誤會毀和平。”
    副使久久未語。
    最後他歎了口氣:“險些中了小人之計。”
    他說完這句話,起身告辭。
    艾琳送他到門口,沒多言。
    門關上後,她走回案前,拿起那份密信原件,指尖劃過“北境商盟”四個字。
    窗外夜色如墨,風穿過廊柱,發出低響。
    她把信放進抽屜,鎖好。
    然後對站在旁邊的書記兵說:“明日晨會,請李承之回傳最新動態。”
    書記兵應聲退下。
    議事廳隻剩她一人。
    燭光映在牆上,影子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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