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暗房光影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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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的光暈還殘留在鞋底,周佳威推開別墅大門時,聽見客廳傳來一聲悶響,像是塑料托盤摔在了地毯上。
“完蛋了——!”夏晴蹲在陽台角落,手裏捏著一疊濕漉漉的膠片,臉都快貼到衝洗盤上了,“我拍了一整夜的銀河,結果全糊了!”
朵朵趴在茶幾上,小臉皺成一團:“晴姨的眼睛比過期膠卷還暗。”
周佳威脫下外套搭在椅背,走過去蹲下,看了眼那堆泛白發黏的底片:“怎麽搞的?”
“昨晚拍到淩晨兩點,剛收工就下雨,我抱著相機往回衝,包都濕透了。”
她抬頭,馬尾辮鬆了一半,臉上全是懊惱,“暗房濕度沒控好,顯影液也受潮……這要是交不出作品,展覽直接黃了。”
她說著把一張底片舉到燈下——本該是璀璨星河的位置,隻剩一團灰霧,連星座輪廓都辨不清。
周佳威伸手接過,指尖輕輕撫過膠片邊緣:“光丟了,我幫你找回來。”
“你又來這套。”她翻白眼,“上次說能修我壞掉的鏡頭,結果拿吹風機對著吹,差點燒了。”
“那是風係……咳,空氣動力學。”他一本正經,“這次不用設備,純手工複原。”
“你當你是暗房魔術師?”
“剛好是。”他眨眨眼,“借你暗房用五分鍾,別跟進來。”
夏晴還想說話,他已經拎著底片進了陽台隔出的小黑屋,順手拉上門簾。
屋裏沒開燈,隻有紅光濾片透進來一點微弱的暖色。
周佳威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塊黑色遮光板,把最嚴重的一張底片夾在中間,雙手虛托。
他閉眼,感知空氣中殘留的光粒子。
風係魔法悄然展開,氣流在他掌心形成一層極薄的懸浮膜,穩穩托住膠片,隔絕任何震動與濕氣侵擾。
接著,他引導微風將散落的光線重新編織——像用看不見的筆,一筆一筆描出星空原本的模樣。
指尖泛起極淡的銀藍光暈,隨著呼吸節奏,緩緩掃過底片。風旋帶動光流,如絲線般輕柔喚醒潛影。
朵朵扒在門縫邊,小聲倒數:“三……二……一……開!”
周佳威撤去魔法,取出底片迎著紅光一照。
銀河清晰浮現,星光層層疊疊,獵戶座腰帶三星的排列分毫不差,連背景裏一顆肉眼難辨的伴星都還原了出來。
“哇——!”朵朵直接撞開門,“爹爹你太牛了!這哪是修複,這是現場重拍啊!”
周佳威把底片收好,低聲叮囑:“噓,魔術不能拆穿。”
“可你掌心發光了!”她湊近看,“剛才那一閃,絕對不是反光!”
“是你眼花。”他揉她腦袋,“再亂說下周零食扣一半。”
“我不說,但我錄像了!”她掏出手機晃了晃,“高清慢放,幀幀精彩。”
這時門簾一掀,夏晴探頭進來:“好了嗎?讓我看看最後能不能搶救一下……”
話說到一半,她愣住了。
周佳威正把底片遞出來,動作自然,神情平靜。
可就在那一瞬,她眼角餘光掃到底片邊緣——一道不屬於星空軌跡的微光,正從他掌心滲出,映在膠片上,像一枚模糊的指紋。
她眯了下眼。
“給。”周佳威笑著把底片遞過去,“建議放大十倍衝印,細節拉滿。”
夏晴接過,手指微微一頓。
那道光……不像漏光,也不像劃痕。太規則,太集中,像是……人為的。
但她沒追問,反而猛地撲上來,一把抱住他脖子:“天啊你真是神了!這都能救回來!”
周佳威被撞得後退半步,扶住牆才站穩:“輕點,我肋骨還沒從林薇的掃堂腿裏恢複。”
“誰管你!”她原地轉了個圈,抱著底片蹦高,“我終於有壓軸作品了!星空組照《失而複得》!標題我都想好了!”
朵朵立刻舉起手機:“晴姨自願投懷送抱,視頻已存證!家庭群即將推送精選片段!”
“推什麽推!”夏晴鬆開周佳威,作勢要搶手機,“你還敢發?信不信我把你偷吃布丁的監控也放出去?”
“你沒有監控!”朵朵往後跳,“我空間掃描過,你房間連個攝像頭都沒有!”
“我拿手機拍的!”她揚了揚手,“上周六晚上九點,廚房,草莓味,一口氣幹了三盒!”
“叛徒!”朵朵指著周佳威,“爹爹你教的‘藏零食不被發現五步法’根本沒用!”
“可能你執行不到位。”他攤手,“比如第一步‘眼神要自然’,你就總盯著冰箱看。”
“我那是思念!”
三人笑作一團。
夏晴忽然想起什麽,低頭又看了眼手中的底片,那道微光依舊隱約可見。
她抬眼看向周佳威:“你真沒動過這張片子?我是說……有沒有用什麽特殊藥水,或者改裝燈箱?”
“全靠手法。”他指指太陽穴,“腦子好使,手穩,運氣佳。”
“那你解釋一下,”她把底片舉到他眼前,“這道光,是從你手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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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安靜了一秒。
朵朵緊張地屏住呼吸。
周佳威卻笑了:“你看錯了。”
他接過底片,反麵朝上,在她眼前輕輕一晃:“你看到的是背麵的保護層反光。老式膠片都有這問題,尤其在強風環境下拍攝,容易留下靜電痕跡。”
“可我沒開風扇……”
“有風就行。”他聳肩,“比如你跑回來的時候,衣服帶風,頭發甩動,都能產生靜電。不信你試試,現在脫個外套,說不定還能打出火花。”
夏晴半信半疑,真的脫下外衣甩了兩下。
“看見沒?”他指著底片,“又一道。”
她仔細對比,確實相似。
“……你還真懂行。”她終於信了,鬆口氣,“差點以為你偷偷學了暗房黑科技。”
“我要有那錢,早買新相機了。”他笑,“不過下次拍星空,記得帶防潮袋。我教你個土辦法——塞兩包餅幹進去,吸濕效果比幹燥劑還好。”
“餅幹?”
“對,尤其是蘇打餅,堿性,吸水強。”他認真道,“我試過的。”
朵朵在一旁翻白眼:“那是你偷吃零食的借口。”
“知識就是力量。”他拍拍女兒腦袋,“你晴姨現在不僅拿到了照片,還學到了生活技巧,雙贏。”
夏晴抱著底片,忍不住又笑了:“你說你這麽聰明,怎麽就沒女朋友呢?”
“有啊。”他指指朵朵,“我女兒。”
“我是說同齡的!正常戀愛的那種!”
“不急。”他靠在牆邊,語氣輕鬆,“該來的總會來,就像這張底片,你以為它廢了,其實光一直都在,隻是需要對的人,把它重新點亮。”
夏晴怔了一下。
這話聽起來像在講攝影,又好像……不止是攝影。
她低頭看著手中那張重生般的星空,忽然覺得心裏某個角落,也被輕輕照了一下。
朵朵悄悄湊到她耳邊,小聲說:“晴姨,你心跳比快門速度還快。”
“滾!”她輕輕推她一把,“再胡說八道我把你塞進相紙盒裏封存!”
“封不住。”朵朵得意,“我爹爹的空間戒指比洗片池還大。”
“你們父女倆……”夏晴搖頭,“真是絕配。”
周佳威笑了笑,走過去打開客廳燈。
暖光灑下來,三人圍坐在茶幾旁,一張張檢查修複後的底片。
每一張,都像被重新賦予生命。
夏晴突然說:“下周布展,你能來幫我搭光嗎?展廳的燈具老是調不準角度。”
“行啊。”他點頭,“順便教你用‘空氣透鏡’拍極光效果。”
“又吹牛。”
“不信等你拍到那天,我現場給你造一片人造極光。”
“你要真能做到,”她盯著他,“我就請你吃一個月早餐。”
“拉鉤。”他伸出小拇指。
她猶豫一秒,勾上去:“別後悔。”
“從不。”他笑。
朵朵看著兩人交纏的小拇指,默默掏出手機,錄了段視頻,配上字幕:“第204號情感進度:晴姨主動邀約,早餐賭約成立,建議加快推進速度。”
她按下加密上傳,存入空間戒指的“家庭保險區”。
然後仰頭,看著父親溫柔側臉,小聲嘀咕:“爹爹,你什麽時候才能不這麽木頭啊……”
周佳威聽見了,低頭看她:“說什麽呢?”
“沒什麽!”她立刻擺手,“我隻是在想,今晚的星空,真好看。”
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向窗外。
夜空澄澈,繁星點點。
就像剛剛從黑暗中被喚醒的底片,靜靜閃爍。
夏晴忽然站起來,拿起相機對準他:“來,笑一個。”
“幹嘛?”
“補張照。”她眯眼瞄準,“就叫《暗房裏的魔術師》。”
快門聲響起。
照片定格——他坐在燈下,手裏握著那張修複的星空底片,笑容溫和,掌心隱約泛著一絲銀藍微光。
而夏晴看著屏幕,嘴角微揚,卻沒有注意到,那道光,正悄悄蔓延到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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