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不僅有,而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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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斯語並未感到氣餒或辛苦。
    一種久違的、混合著使命感與興奮感的情緒支撐著他。
    前世作為芸芸眾生中的一員,他隻能通過屏幕,看著奧運健兒為國爭光,看著科學家取得突破,看著藝術家在國際舞台綻放光彩。
    他也會激動,也會自豪,但內心深處,不免藏著一絲“旁觀者”的遺憾與羨慕。
    他多麽希望,自己也能擁有那樣的能力和機會,為腳下這片土地貢獻一份力量,讓世界聽到來自東方的、不容忽視的聲音。
    而現在,命運給了他這樣的機會,賦予了他這樣的能力。
    他不再是旁觀者,他有機會成為那個“征戰”的人,在文化的戰場上,用音符作為刀劍,去劈開偏見與傲慢的堅冰。
    這種身份的轉變,這種能夠親手參與書寫曆史的可能性,讓他體內湧動著無窮的動力。
    每一次挑燈夜戰,每一次攻克一個小小的技術難題,都讓他離目標更近一步,都讓他感到無比的充實。
    他甚至隱隱期待著,在大秦這片廣袤的土地上,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的音樂家,也能被這次事件激發起鬥誌與靈感,創作出優秀的交響作品。
    如果能有接二連三的、高質量的大秦交響樂問世,那麽萊斯特之流的言論,自然會不攻自破,成為曆史的笑柄。
    那將不僅僅是某一個人的勝利,更是整個大秦音樂界、乃至大秦文化自信的一次集體彰顯。
    在他的心底,其實還埋藏著一個更大膽、也更遙遠想法。
    僅僅複製西方的交響樂形式,或許能贏得尊重,但未必能真正展現大秦文化的獨特性與主體性。
    他在學習二胡、古箏,在研究傳統音樂的過程中,一直在思考。
    能否將大秦獨特的音樂美學、哲學思想與交響樂這種外來形式進行更深層次的融合,創造出一種真正屬於大秦的、具有鮮明民族氣質與世界性語言的“新交響”?
    但這需要更多的積累、更深的感悟,以及更漫長的探索。
    眼下,他需要先打好這一場必須贏下的“正麵攻堅戰”。
    於是,雲頂苑的燈光,常常亮至深夜。
    書桌前那個伏案疾書或凝神思索的身影,與窗外靜謐的冬夜,構成了一幅充滿張力與希望的畫麵。
    斯語知道,他正在編織的,不僅僅是一首交響曲,更是一聲即將響徹世界的、來自東方的龍吟。
    筆尖在五線譜紙上沙沙移動,勾勒出一段弦樂群的旋律線條。
    斯語停下筆,微微蹙眉審視著剛剛寫下的樂句。
    這段旋律脫胎於他腦海中某個西方交響樂的經典片段,雖然經過了他的修改和潤色,聽起來流暢而富有表現力。
    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其中缺少了一點至關重要的、屬於他自己文化根脈的“魂”。
    這種隱約的隔閡感,讓他對單純“複刻”乃至“超越”西方交響樂模式的念頭,產生了一絲動搖。
    就在他凝神思索的間隙,那個關於“新交響”的模糊想法再次浮現。
    這一次,它不再僅僅是一個空洞的概念,而是與前世地球上的一個成熟音樂形態迅速關聯、重合起來——民族管弦樂團。
    是的,在地球上,尤其是在華夏,早已存在這樣一種成功的藝術實踐。
    它並非對西方交響樂團的簡單模仿或替代,而是一種極具智慧的“洋為中用”與創造性轉化。
    它借鑒了西方交響樂團科學化的聲部編製原則吹、拉、彈、打四大聲部的劃分與平衡)、宏大的音響構建理念以及部分成熟的作曲技法如和聲、複調、曲式結構)。
    但其核心載體,卻完全紮根於豐厚的民族音樂土壤。
    他的腦海中,仿佛響起了一支成熟民族管弦樂團那獨具魅力的音響:
    拉弦聲部以高胡、二胡、中胡、革胡或大提琴)替代了提琴家族,音色更為柔美、貼近人聲,尤其擅長表現如泣如訴的旋律。
    彈撥聲部匯聚了琵琶的清脆顆粒感、古箏的行雲流水、揚琴的叮咚悅耳、阮的醇厚豐滿、柳琴的明亮高亢……
    它們交織在一起,形成了西方管弦樂隊中絕無僅有的、極其豐富而靈動的中高頻色彩。
    吹管聲部則囊括了笛子的清脆悠揚、嗩呐的高亢嘹亮既可表現歡騰亦可渲染悲壯)、笙的和諧圓潤、管子的蒼涼古樸,其音色的多樣性與獨特韻味遠超木管與銅管樂器。
    打擊聲部更是包羅萬象,不僅有來自西洋的定音鼓,更有華夏特有的排鼓、雲鑼、鐃鈸、木魚、梆子等等,節奏變化萬千,色彩斑斕。
    這樣的樂團編製,其目的絕非為了成為西方交響樂團的“平替”。
    恰恰相反,它旨在充分利用民族樂器獨特的音色庫和表現力,去展現一種西方交響樂無法替代的、恢弘、立體且具有濃鬱東方色彩的音響效果。
    它既能演繹改編自古曲或民間音樂的《春江花月夜》、《金蛇狂舞》,也能駕馭專門為其創作的、氣勢磅礴的《長城隨想》、《西北組曲》。
    在地球上,許多頂尖的民族管弦樂團及其創作的優秀作品,早已登上了世界頂級音樂廳的舞台,以其獨特的東方氣韻和精湛的技藝,征服了無數海外聽眾,成為了文化輸出的重要載體。
    “這不就是現成的、且被驗證成功的‘新交響’道路嗎?”
    斯語眼中閃過一絲明悟的光芒。
    藍星的大秦聯邦,其文化脈絡與華夏高度相似,民族樂器種類同樣豐富,傳統音樂底蘊同樣深厚。
    完全具備走通這條路的條件!
    直接將地球上演化成熟的民族管弦樂理念與部分經典作品“搬”過來,其文化契合度與可行性,甚至可能比純粹複製西方交響樂更高!
    這個想法的清晰化,讓他感到一陣興奮。
    用純粹的民族樂器樂團,演奏出兼具東方神韻與交響性思維的大型作品,這本身就是對萊斯特“大秦無高級音樂”論調最有力、最直接的回擊——
    我們不僅有,而且我們有的,是你們無法複製、甚至難以理解的獨特美學體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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