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破軍!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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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門洞開。
    濃鬱的血腥氣混雜著塵土,如一道無形的浪潮撲麵而來。
    巷戰,在一瞬間爆發。
    “穩住!結陣!殺了他們!”
    宋州守軍的軍官聲嘶力竭地嘶吼著,試圖在狹窄的街道上組織起一道道脆弱的防線。
    他們的人數,在城內,依舊占著絕對優勢。
    然而,這優勢在接觸的刹那便化為烏有。
    一名陷陣都的刀盾手低吼一聲,沉重的塔盾向前猛然一撞,將三名迎麵衝來的宋州兵撞得人仰馬翻。
    盾牌的縫隙間,一柄黑沉沉的刀鋒如毒蛇般探出。
    “嗤啦!”
    那是撕裂皮革與骨肉的聲音。
    一名宋州兵手中的環首刀,連同他舉刀格擋的手臂,被一刀齊齊斬斷。
    斷口平滑如鏡。
    鮮血噴湧而出,那名士兵甚至來不及慘叫,呆呆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肩膀,才在一息之後發出不似人聲的哀嚎。
    “破軍!”
    陷陣都的士兵們發出了嗜血的咆哮。
    “破軍!破軍!”
    這不僅僅是他們手中利刃的名字,更是此刻正在發生的事實的寫照。
    他們手中的破軍刀,輕易地劈開簡陋的皮甲,斬斷脆弱的鐵刀,甚至連頭盔都無法阻擋其分毫。
    宋州守軍的抵抗,在這樣的絕對暴力麵前,顯得像一個笑話。
    他們手中的兵器砍在陷陣都的重甲上,隻發出一連串徒勞的“叮當”聲,濺起點點火星。
    而對方的每一次回擊,都必然帶走一條生命。
    街道變成了血肉磨坊,恐懼如瘟疫般蔓延。
    節度使府內,朱橫麵色慘白,渾身都在顫抖。
    前院傳來的慘叫聲與兵器碰撞聲,讓他從最初的驚駭中清醒過來,轉而化為一種困獸猶鬥的瘋狂。
    “親兵,我的親兵何在。”他拔出腰間的佩劍,歇斯底裏地吼道,“守住府門,在巷子裏跟他們耗,援軍,汴州的援軍很快就到了。”
    他堅信,隻要能拖延時間,兄長朱溫的雷霆大軍必然會趕來,將這夥不知死活的賊寇碾成齏粉。
    數百名最精銳的家將親兵,身披最好的甲胄,手持精良的武器,在他的命令下,於通往節度使府的幾條主巷內布下了層層路障,準備做最後的抵抗。
    趙猛一刀將麵前的敵人劈成兩半,滾燙的鮮血濺了他一臉。
    他抹了把臉,看著被路障和弓箭手死死堵住的街道,眉頭緊緊皺起。
    “一群蒼蠅。”
    他麾下的陷陣都雖勇,但畢竟是下馬步兵,麵對占據地利的巷戰,推進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來。
    主公交代的任務是速戰速決。
    “傳我將令,告知主公,敵軍負隅頑抗,請求鐵浮圖入城。”
    命令如風,迅速傳回城外。
    大軍陣後,一座小小的土坡上,李燁正靜靜地觀察著城內的動靜。
    聽到傳令兵的匯報,他臉上沒有絲毫意外。
    “是時候了。”
    他輕聲說道。
    他轉過身,看向身後那片沉默的鋼鐵森林。
    那裏,五百名騎士靜靜地坐在馬上,人和馬都被厚重的黑色鐵甲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雙冰冷的眼睛。
    他們就像五百座沉默的鐵像,從戰鬥開始到現在,未曾移動分毫,也未曾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
    “鐵浮圖!”
    李燁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出陣!”
    “喏!”
    五百名騎士齊聲應諾,聲音沉悶如雷,仿佛從鐵麵之下滾滾而出。
    大地,開始輕微地震動。
    起初,那聲音隻是低沉的隆隆聲,仿佛遠方的悶雷。
    巷戰中,朱橫的親兵們還在憑借路障和房屋負隅頑抗,他們沒有注意到這異常的聲響。
    但很快,那隆隆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地麵震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街道兩旁民居的窗紙,開始嗡嗡作響。
    “什麽聲音?”
    一名躲在路障後的弓箭手疑惑地回頭。
    下一刻,他的瞳孔猛然收縮。
    隻見街道的盡頭,從城門的方向,出現了一道黑色的鐵壁。
    那是一排移動的鋼鐵堡壘。
    五百名重甲騎士,排成緊密的陣型,沒有策馬狂奔,隻是以一種恒定而又無可阻擋的速度,緩緩向前推進。
    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整齊劃一、令人心悸的“咯噔、咯噔”聲,仿佛死神的腳步。
    陽光照在他們漆黑的甲胄上,不反光,隻透出一種吞噬一切的深沉。
    “放箭!快放箭!”
    帶隊的軍官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驚恐地尖叫著。
    數十支羽箭呼嘯著飛出,射向那片移動的鐵壁。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死寂。
    “叮叮當當……”
    箭矢射在那些騎士的盔甲上,就如同孩童扔出的石子,無力地被彈開,連一道白痕都未能留下。
    那些騎士,甚至連身形都沒有晃動一下。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沒了所有人的心髒。
    “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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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宋州兵喃喃自語,手中的長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在他們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鐵浮圖”開始加速。
    “轟!”
    最前排的重騎,直接撞上了他們用桌椅、木料堆砌起來的路障。
    沒有絲毫停滯。
    木屑紛飛,那些堅固的路障在鋼鐵洪流麵前,脆弱得如同朽木,被瞬間衝撞得支離破碎。
    擋在路障後的士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巨大的衝擊力撞飛出去,或是直接被包裹著鐵甲的馬蹄踏成肉泥。
    這是一場碾壓,一場純粹力量的展示。
    刀槍砍在鐵浮圖的甲胄上,隻能濺起火星。
    長矛刺在上麵,甚至會因為巨大的反作用力而將使用者自己震得虎口開裂。
    他們刀槍不入,他們勢不可擋。
    宋州守軍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被徹底摧毀。
    “噗通!”
    不知是誰第一個跪了下來,丟掉了武器。
    緊接著,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巷子裏殘餘的守軍紛紛跪倒在地,渾身顫抖地低下頭,不敢再看那些如同鬼神般的騎士。
    抵抗的意誌,已然崩潰。
    鐵浮圖如一把燒紅的烙鐵,輕易地燙穿了層層阻礙,直抵節度使府門前。
    趙猛雙目赤紅,大吼一聲,率領陷陣都的士兵緊隨其後。
    “朱橫!拿命來!”
    他一馬當先,衝入洞開的府門。
    朱橫手持佩劍,麵如死灰地站在庭院中央,身邊隻剩下寥寥十餘名同樣絕望的親衛。
    “我乃淮陽郡王親弟,你敢殺我?”
    他色厲內荏地吼道。
    趙猛冷笑一聲,懶得與他廢話,縱馬前衝,手中的破軍刀在空中劃出一道森冷的弧線。
    “鐺!”
    朱橫舉劍格擋。
    一聲脆響,他那柄價值不菲的百煉佩劍,應聲而斷。
    破軍刀去勢不減,從他的額頭直劈而下。
    朱橫臉上的驚愕永遠凝固,整個人被幹脆利落地劈成了兩半,鮮血和內髒灑了一地。
    主將陣亡,最後的抵抗也隨之煙消雲散。
    不到半日。
    當太陽升至中天時,宋州城頭那麵代表著朱溫勢力的旗幟被悍然扯下,一麵嶄新的忠義大旗,在風中冉冉升起。
    城池,易主。
    李燁在親兵的護衛下,緩緩策馬入城。
    他沒有去看街道上的血跡與屍體,隻是平靜地發布著一道道命令。
    “高鬱何在?立刻組織人手,接管府庫、糧倉,清點造冊,不得有誤。”
    “傳令下去,全城戒嚴,但安撫百姓,敢有趁亂劫掠、騷擾民眾者,立斬不赦!”
    “張貼安民告示,就說我忠義軍隻為鏟除暴政,與民無犯。”
    早已待命的文官團隊迅速行動起來,如同一台精密的機器,高效地接管著這座剛剛經曆戰火的城市。
    李燁勒住馬韁,抬頭望向西方。
    那裏,是汴州的方向。
    消息,此刻恐怕已經插上翅膀,正以最快的速度飛向正在鄆州城下猛攻朱瑄的朱溫大營。
    那位中原霸主,在得知自己的心窩子被狠狠捅了一刀後,會是何等的雷霆震怒?
    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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