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斬將奪旗,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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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鐵交鳴的巨響炸開,火星迸射,映亮了趙猛與趙全勇扭曲的麵孔。
趙猛虎口發麻,胸中翻騰的血氣卻被一股更狂暴的殺意死死壓住。他這趟長途奔襲,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盡數傾瀉於手中的馬槊之上。反觀趙全勇,雖勉強架住了這雷霆一擊,但胯下戰馬被巨大的力道震得連退數步,手臂更是酸軟無力,眼神裏隻剩下驚駭。
他怎麽也想不通,這支部隊是從地裏冒出來的?
“趙全勇!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趙猛的咆哮聲如同驚雷,壓過了戰場的喧囂,“你的兵馬正在潰散!你那些被煽動的袍澤,正像豬狗一樣被屠戮!”
趙猛不給他任何喘息之機,馬槊一抖,槍出如龍,招招不離趙全勇的要害。他打得完全是以命換命的瘋魔路數,根本不顧自身防禦,隻想將眼前的叛將撕碎。
趙全勇被逼得手忙腳亂,隻能狼狽格擋。他的武藝本就不俗,但心神已亂,麵對悍不畏死的趙猛,一身本事竟使不出七成。
“你為主盡忠?可笑!”趙猛又是一聲暴喝,聲浪滾滾,“你的主子羅弘信早已割地賠款,在魏州城裏當縮頭烏龜!你替一個棄子賣命,蠢不蠢?!”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趙全勇心神劇震,動作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遲滯。
就是現在!
趙猛眼中凶光一閃,竟是不閃不避,任由趙全勇一槍紮向自己肩頭。他隻是微微一側身,用厚重的肩甲硬生生扛下了這一擊。
“鐺!”
槍尖在甲片上劃出一溜刺眼的火花,趙猛隻覺左肩一沉,一股劇痛傳來,但他臉上卻露出了猙獰的笑意。他用這一個破綻,換來了一個絕殺的瞬間。
他手中的馬槊,仿佛早就等在了那裏,自一個刁鑽至極的角度,閃電般遞出。
“噗!”
沒有了任何阻礙,鋒利的槊鋒輕而易舉地刺穿了趙全勇的咽喉。
趙全勇的眼睛瞪得老大,口中“嗬嗬”作響,鮮血順著槍杆汩汩流下。他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敗,為什麽會死。
趙猛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他猛地一振臂,用長槊將趙全勇那尚在抽搐的屍體高高挑起,舉過頭頂。
晨光之下,這一幕宛如魔神降世。
趙猛用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地怒吼:
“趙全勇已死!降者不殺!”
聲音傳遍了整個相州南城。
……
王翔是一名魏博降兵。
當趙將軍的親信找到他們,說羅帥忍辱負重,就是要等一個機會,讓大家裏應外合,奪回相州,為魏博雪恥時,他信了。
他和許多老兄弟一樣,心中憋著一股怨氣。
叛亂來得太順利了。葛從周被圍,城池大半落入手中,他們仿佛看到了複仇的希望。
直到今天淩晨。
當地動山搖的馬蹄聲從南麵傳來時,他還在做著加官進爵的美夢。當那支黑色的鐵甲洪流以一種碾壓的姿態撕碎他們的營盤時,他嚇得魂飛魄散。
而現在,他親眼看著那個被他們視為新希望的趙全勇將軍,像一隻被串起來的雞,被那個渾身浴血的魔神高高挑在半空。
那一刻,王二心中沒有半分悲傷,隻有一股從骨髓裏滲出來的、冰冷刺骨的恐懼。
他手中的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他看到,那個魔神一般的將領在斬將奪旗之後,他麾下的那支黑甲軍團並沒有絲毫停頓。他們沒有歡呼,甚至沒有多看一眼主將的赫赫戰功。
他們以三五人為一隊,如同配合精密的狩獵機器,沉默而高效地在潰散的亂軍中穿行。他們的目標明確得可怕,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每一個還在揮舞兵器、試圖組織抵抗的隊正、都頭。
一個照麵,一個百人將便被三柄長矛從不同方向貫穿,死死釘在地上。
又一個轉身,一個逃跑的校尉被一麵盾牌撞翻,隨即數把破軍刀落下,瞬間化為一灘肉泥。
那不是戰鬥,是屠宰。
王翔終於明白了,這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較量。他們這些所謂的“義軍”,在對方麵前,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降者不殺!”
遠處,葛從周率領的牙城守軍也已殺出,與黑甲軍團形成了前後夾擊。
絕望的哭喊聲、兵器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
王翔再無半分猶豫,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雙手高高舉過頭頂。
他什麽都不想了,隻想活下去。
……
主帥陣亡,叛軍的崩潰是摧枯拉朽的。
無數叛軍士兵像王二一樣,扔掉武器,跪地請降,隻求能留一條性命。
葛從周率軍與趙猛會師,兩員大將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滔天的殺意。
“老葛,你沒事吧?”
趙猛的聲音有些沙啞。
“死不了。”葛從周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臉色一沉,“主公有令!”
趙猛神情一肅。
葛從周看向那些跪地投降的降卒,眼中沒有一絲憐憫,聲音冷得像冰:“主公臨行前有令:魏博牙兵,世代聯姻,盤根錯節,乃心腹大患。此次參與叛亂者,皆為死硬之徒,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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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猛沉默地點了點頭。
他明白,這是最痛苦,卻也最徹底的解決方法。
“動手!”
冰冷的命令下達。剛剛還在慶幸劫後餘生的降卒們,麵色瞬間煞白。
在他們絕望的哀嚎中,忠義軍的士兵麵無表情地舉起了屠刀。
這一日,相州城血流成河。
當太陽升至中天,戰鬥已經徹底結束。
葛從周負責收攏那些被裹挾的普通民壯,清點府庫。
叛軍主力被全殲,幾個負隅頑抗的頭目被當場斬首。
相州之亂,自爆發到平定,前後不過七日。
消息如風一般傳遍了整個魏博故地。
那些原本還在觀望、蠢蠢欲動的地方豪強,一夜之間變得比兔子還乖。
他們紛紛上表輸誠,派人送上厚禮,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清算的對象。
……
濮州,府衙。
李燁接到相州大捷的戰報時,正在看一份錢糧賬目。
他隻是平靜地聽完,點了點頭,說了句“知道了”,便揮手讓信使退下。
一旁的高鬱忍不住道:“主公,趙將軍和葛將軍一日平叛,當浮一大白啊!”
李燁放下賬本,走到地圖前,手指在相州周邊幾個不起眼的小縣城上畫了一個圈。
“傳令下去,讓這幾處的地方部隊,嚴加盤查,凡相州口音、形跡可疑者,一律拿下。我要的是‘一個不留’,不隻是城裏的,也包括那些企圖溜出去的。”
高鬱心中一凜,這才明白主公的後手早已布下。
這哪裏是平叛,分明就是一場早就設計好的外科手術,精準地切除魏博這塊肌體上最頑固的毒瘤。
李燁看著地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他轉身對親兵下令:“傳我的命令,將生擒的叛將頭目,連同那趙全勇、李明成的首級,用石灰醃好,一並快馬送至濮州邊境,交給朱友恭。”
親兵愣了一下。
李燁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告訴趙猛,將這些‘禮物’,客客氣氣地送過河去,‘贈’給對岸的朱友恭將軍。就說,是我軍平叛繳獲的些許戰利品,不成敬意,與友恭將軍共賞之。”
……
濮州邊境。
朱友恭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用望遠鏡死死盯著對岸。
連日來,李燁那邊大張旗鼓,又是宴飲,又是調兵,搞得他疑神疑鬼,不敢有絲毫異動。
就在此時,一名副將臉色發白地跑上高台,聲音都在發顫。
“將軍……對岸……對岸派使者送來幾口箱子,說是李燁贈予將軍的賀禮。”
“賀禮?”
朱友恭眉頭緊鎖。
很快,幾口大木箱被抬了上來。朱友恭示意親兵打開。
箱蓋掀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混雜著石灰的味道撲麵而來。
箱子裏,是幾顆死不瞑目的人頭。
為首的那顆,正是叛軍主帥趙全勇!
送禮的忠義軍軍士還留下了一句話:“我家主公說,聽聞朱將軍兵臨敝境,特送上幾顆人頭,為您麾下兒郎的軍功簿添添彩頭。”
“噗通。”
朱友恭身邊的副將腿一軟,差點坐倒在地,他顫聲道:“將軍,這……這李燁……是魔鬼嗎?他不僅一日之內就平了內亂,還在向我們示威!”
朱友恭一言不發,但鐵青的臉色和劇烈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他死死盯著那幾顆人頭,許久,隻是緩緩地,一寸一寸地,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鏘”
刀鋒在陽光下,冷得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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