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毒士獻計,劍指洛陽!朱溫:這劇本我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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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時光,倏然而過。
對於天下大勢而言,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但對於剛剛經曆過血與火洗禮的徐州百姓來說,這半年,卻像是換了人間。
朱溫入主徐州後,展現出了與其凶名截然相反的統治手腕。
雷霆手段,先至。
他毫不留情地誅殺了時溥全族及所有不降的死忠將領,用血淋淋的人頭,將所有潛在的反抗意誌徹底碾碎。
一時間,徐州上下噤若寒蟬。
但緊接著,菩薩心腸後隨。
朱溫立刻下令,安插的親信官吏火速開倉放糧,賑濟饑民。
同時,頒布政令,對徐州、泗州等新得之地減免三年賦稅,鼓勵農桑。
一套蘿卜加大棒的組合拳下來,效果驚人。
在死亡的威脅和活命的希望麵前,徐州百姓迅速忘記了那位在燕子樓自焚的前任節度使,開始稱頌起新主人的仁義。
民心,就這麽輕易地被收攏了。
而朱溫的實力,也在這半年裏如同滾雪球一般,瘋狂膨脹。
徹底消化了徐、泗、濠三州的地盤和人口後,他的總兵力,已經暴漲到了一個令人心驚膽戰的數字。
十五萬!
這是一個足以讓天下任何一個諸侯都夜不能寐的龐大軍力。
汴梁,宣武軍帥府。
議事大廳內,氣氛熱烈。
朱溫高坐主位,滿麵紅光,看著下方濟濟一堂的文武,心中的豪情幾乎要溢出來。
“哈哈哈!半年,僅僅半年,我軍便兵強馬壯至此!李燁那小子,得了三千匹破馬,就敢給本帥送人頭?簡直不知死活!”
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了那個安靜站在角落,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的謀士身上。
“先生。”朱溫的聲音收斂了幾分,帶著顯而易見的倚重,“如今我軍兵鋒正盛,糧草充足。依先生看,我們是該先南下,徹底吞並那個修仙念齋的高駢,還是該調轉槍頭,先滅了北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李燁?”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了李振身上。
李振緩緩走出隊列,對著朱溫躬身一禮,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主公,南方的高駢,不足為慮。北方的李燁,不過癬疥之疾。”
他平靜地開口,說出的話卻讓所有主戰的將領都愣住了。
李振沒有理會旁人的驚詫,徑直走到巨大的軍事地圖前。
他的手指,越過了李燁的濮州,也越過了高駢的淮南,最終,重重地敲在了一個所有人都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洛陽!
“主公,天下之中,在於東都。得洛陽者,便可控扼關中,俯瞰河北,虎視天下!”
李振轉過身,聲音雖然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更重要的是,洛陽有天下最大的大義。”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天子,挾天子,以令諸侯,屆時,主公便是名正言順的天下兵馬副元帥,我軍便是朝廷王師,討伐李燁、李克用之流,便是奉詔討賊!大義在手,天下誰敢不從?”
嘶。
大廳內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朱溫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起來。
挾天子以令諸侯!
這六個字,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他的心上,讓他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
“先生……請詳說!”
李振點了點頭,繼續道:“洛陽目前的守將,名叫李罕之。此人乃沙陀別部出身,是李克用的舊將,勇則勇矣,卻殘暴不仁,嗜殺成性。”
“他入主洛陽以來,橫征暴斂,殺戮無辜,甚至為了充作軍餉,不惜幹出挖掘前朝皇陵的勾當,如今的洛陽,百姓怨聲載道,官吏敢怒不敢言,已是天怒人怨!”
李振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而洛陽城中,還有另一位關鍵人物。”
“河南尹,張全義。”
“此人與李罕之截然不同。他出身文吏,愛惜羽毛,注重民生,最是看不慣李罕之的暴虐行徑。據我們安插在洛陽的細作回報,這兩人早已是水火不容,矛盾公開化,隻差兵戎相見了。”
聽到這裏,朱溫已經徹底明白了。
“先生的意思是……離間?”
“正是!”李振撫掌道,“李罕之是必須鏟除的豺狼,而張全義,卻是我們可以爭取的對象。我們可以秘密派遣使者,聯絡張全義,向他許諾:隻要他肯反正,與我軍裏應外合,共除李罕之。事成之後,主公不僅保他河南尹之位,更上表朝廷,奏請他節製洛陽軍政,並全力支持他安撫百姓,治理地方!”
“一個殘暴的強盜,和一個許諾他權位與前程的救星,主公覺得,張全義會怎麽選?”
計策說完,整個大廳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被李振這不費一兵一卒,便要圖謀千年帝都的毒計給驚呆了。
“好!好!好!”
朱溫猛地一拍大腿,站起身來,激動地走到李振麵前,一把抓住他的手。
“先生真乃吾之子房也,此計大妙,大妙啊!”
他當即下令:“來人!速速去庫房提取黃金千兩,錦緞百匹!再從我心腹親衛中,挑選一名最能言善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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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溫的目光銳利如刀。
“本帥要親自修書一封,讓他化裝成商人,星夜兼程,秘密前往洛陽!務必!要把本帥的誠意,帶到張尹的麵前!”
……
與此同時,千裏之外的洛陽城。
河南府衙之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啪!”
一隻名貴的青瓷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河南尹張全義,這位一向以儒雅示人的封疆大吏,此刻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指著門外,對著堂下的心腹幕僚們怒吼:“我好不容易籌措來,準備發送給守城將士的五千石軍糧,他李罕之說搶就搶了?他眼裏還有我這個河南尹嗎?還有朝廷法度嗎?”
一名心腹幕僚長歎一聲,上前勸道:“大人息怒。那李罕之本就是一介武夫,粗鄙暴虐,與他講道理,無異於對牛彈琴啊。”
另一人更是憂心忡忡地說道:“大人,下官聽說,李罕之近來時常在軍中抱怨,說您的府邸比他的帥府還要氣派,言語之中,多有不敬……大人,此人狼子野心,我們遲早要被他所害!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必須早做打算了!”
張全義頹然坐回椅中,臉上滿是掙紮與不甘。
早做打算?
他何嚐不知!
可李罕之手握重兵,凶悍異常,而他自己,雖為河南尹,手中卻隻有數千府兵,如何是那頭餓狼的對手?
正在此時,一名下人匆匆從門外跑了進來。
“啟稟大人,府外有一人求見,自稱是……是來自汴梁的故人。”
汴梁?
張全義心頭猛地一跳,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
他揮了揮手,屏退左右,沉聲道:“帶他到密室來見我。”
片刻之後,密室之內,燭火搖曳。
張全義看著眼前這個商人打扮,氣息卻精悍異常的“故人”,心中警鈴大作。
那使者也不廢話,躬身一禮後,便從懷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函,雙手呈上。
“我家主公,拜問張尹安好。”
張全義顫抖著手,接過了那封信。
信封上,“宣武軍節度使朱溫親啟”幾個大字,仿佛帶著一股灼人的熱量。
他拆開信,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信中,朱溫先是痛斥李罕之倒行逆施,人神共憤,再是表達了對自己“治世之能臣”的欣賞與惋惜,最後,話鋒一轉,露出了真正的圖窮匕見。
裏應外合,共誅國賊!
事成之後,洛陽軍政,皆歸君掌!
朝堂之上,我為你援!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敲在張全義的心坎上。
他看著信,拿著信紙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這……這是致命的誘惑!
答應,就是背叛朝廷,引狼入室,留下千古罵名。
不答應,眼下李罕之這關,恐怕就過不去!
就在他天人交戰,猶豫不決之際。
“砰!”
密室的門被猛地撞開,一名親兵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惶。
“大……大人!不好了!”
“李罕之……李罕之他帶兵……強占了我們的府邸!”
親兵喘著粗氣,幾乎要哭出來:“他說他的帥府住著不舒坦,要跟您換換!還……還把夫人和公子們,都……都趕到偏院去了!”
轟!
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張全的全義腦中炸響。
強占府邸。
驅趕家眷。
這已經不是羞辱了。
這是把他的臉按在地上,用腳死死地踩!
“哢嚓!”
一聲脆響,他手中的茶杯,被生生捏成了碎片。
瓷片刺入掌心,鮮血淋漓,他卻渾然不覺。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他的腳底,直衝天靈蓋。
張全義緩緩抬起頭,那雙一向溫和的眼睛裏,此刻隻剩下冰冷的殺意和決絕。
他看向早已被驚得呆住的朱溫使者,一字一頓地開口。
“請回報朱公,他信中所言……”
“我……應了!”
“但不知朱公打算,何時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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