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血染洛陽夜,昨日座上賓,今朝階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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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動!”
    冰冷的兩個字,從李唐賓的喉嚨裏擠出,如同死神的低語。
    夜色中,潛伏的黑色潮水,瞬間活了過來。
    沒有呐喊,沒有嘶吼。
    隻有無數雙腳踩在泥濘土地上發出的“噗噗”聲,匯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暗流。
    最前方的,是張全義早已安排好的心腹。
    南城門樓上,幾名還在嗬欠連天、抱怨著鬼天氣的守衛,甚至沒來得及發出半點聲響,就被幾柄從黑暗中刺出的短刀捂住嘴,幹淨利落地抹了脖子。
    鮮血,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冰冷的雨水裏。
    “吱呀”
    沉重的吊橋,被緩緩放下,發出的摩擦聲在風雨中顯得格外刺耳。
    緊接著,是更為厚重的城門被數十人合力推開。
    一條通往地獄,也通往權力的黑色通道,就此敞開。
    宣武軍的士卒,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群,沉默而迅速地湧入城內。
    迎接他們的,是張全義手下那些提著燈籠,用布罩住光芒的向導。
    “一組、二組,隨我直撲西大營!放火,製造混亂!”
    “三組、四組,控製武庫和糧倉!”
    “五組,跟我來,目標,李罕之行轅!”
    一名名低級軍官,壓低聲音,快速下達著早已爛熟於心的命令。
    一支支隊伍,在向導的指引下,如水銀瀉地,迅速消失在洛陽城錯綜複雜的街巷之中。
    ……
    李罕之行轅。
    也就是曾經的河南尹帥府。
    此刻,正鼾聲如雷。
    李罕之四仰八叉地躺在華貴的床榻上,昨夜的酒意還未散去,睡得正沉。
    門外的親兵衛隊,也因為連日的享樂,一個個東倒西歪,靠著廊柱打盹,戒備鬆懈到了極點。
    他們誰也想不到,就在這風雨交加的夜裏,殺機已經近在咫尺。
    “轟!”
    一聲巨響,仿佛平地驚雷!
    是西大營的方向。
    緊接著,一團巨大的火光衝天而起,將半邊夜空映照得一片血紅。
    “殺啊!”
    “宣武軍在此!降者不殺!”
    沉寂的洛陽城,瞬間被震天的喊殺聲徹底引爆。
    無數還在睡夢中的士兵,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醒,慌亂地衝出營房。
    他們看到的是四處燃起的大火,和無數手持利刃、身著黑甲的陌生軍隊。
    這些宣武軍的士卒,在張全義部隊的配合下,對李罕之的軍隊展開了高效的屠殺。
    許多人,甚至連盔甲都沒來得及穿戴整齊,就在睡夢中被砍下了頭顱。
    混亂,如同瘟疫般蔓延。
    “大帥!大帥!不好了!”
    一名親兵連滾帶爬地衝進李罕之的臥房,聲音裏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吵什麽!”
    李罕之被人從美夢中驚醒,一把推開親兵,怒吼道:“天塌下來了不成!?”
    “塌了!大帥!真的塌了!”
    那親兵帶著哭腔喊道:“城……城破了!到處都是敵人!西大營已經……已經完了!”
    “什麽?!”
    李罕之的酒意,在這一瞬間被驚駭衝刷得一幹二淨。
    他猛地從床上一躍而起,連外衣都來不及穿,光著膀子就衝出了房門。
    眼前的一幕,讓他如墜冰窟。
    隻見城中火光衝天,喊殺聲、慘叫聲、兵器碰撞聲,匯成了一曲死亡的樂章。
    遠處,一麵麵在火光中獵獵作響的大旗,是如此的刺眼。
    旗幟上,一個鬥大的“宣武”二字,如同一個無情的嘲諷。
    朱溫的兵?!
    他們怎麽進來的?
    李罕之的腦子一片空白,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備馬!集結親兵!給老子頂住!”
    他咆哮著,聲音因憤怒和恐懼而變得尖利。
    數百名最忠心的親兵,迅速在他身邊集結起來。
    “跟我殺出去!老子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李罕之提著自己的大刀,翻身上馬,帶著這數百親兵,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衝進了長街。
    然而,沒衝出多遠,在街口的位置,他們迎麵撞上了一支嚴陣以待的部隊。
    而站在那支部隊最前方的,正是一個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河南尹,張全義!
    此刻的張全義,一身甲胄,手按劍柄,麵色冷峻地指揮著部隊,封鎖了街道。
    看到李罕之衝來,他的臉上,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李罕之的瞳孔猛地收縮,所有的驚疑在這一刻都化為了滔天的憤怒和徹骨的背叛感!
    他用刀指著張全義,目眥欲裂地嘶吼:“張全義!是你!是你勾結朱溫,背叛老子!”
    麵對李罕之的質問,張全義嘴角泛起一絲冰冷的譏諷。
    他朗聲回應,聲音傳遍了整個長街。
    “李罕之,你倒行逆施,殘暴不仁,魚肉鄉裏,禍害洛陽,人人得而誅之!”
    “我張某,不過是順應天意,為洛陽數十萬百姓,除此一害。”
    “放你娘的屁!”
    李罕之氣得渾身發抖,“你個背後捅刀子的陰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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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講道理?
    現在刀子才是唯一的道理!
    “殺!給我殺出一條血路!”
    李罕之咆哮著,雙腿一夾馬腹,率領著最後的親兵,向著張全義的軍陣發起了決死衝鋒。
    他很清楚,張全義手下的府兵戰力有限,隻要衝破這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張全義的部隊,果然在李罕之親兵的亡命衝擊下,開始出現鬆動。
    然而,就在李罕之看到希望,即將撕開一個缺口的時候。
    “咚!咚!咚!”
    一陣沉重如山嶽般的腳步聲傳來。
    一排排身著重甲,手持塔盾與長矛的宣武軍重步兵,從街道兩側湧出,如同兩堵移動的鋼鐵之牆,瞬間堵死了他前方的去路。
    為首一員大將,身高八尺,麵容剛毅,正是氐叔綜。
    “放箭!”
    氐叔綜冷酷地下令。
    “嗖嗖嗖!”
    密集的箭雨從盾牆後方射出,李罕之的親兵頓時如同被割倒的麥子,成片倒下。
    “啊!!”
    李罕之怒吼著,揮舞大刀格擋,但手臂和後背依舊被流矢劃開數道血口。
    他的親兵,在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宣武軍重步兵麵前,如同雞蛋碰石頭,衝鋒的勢頭被死死遏製,然後被無情地碾碎。
    一個。
    又一個。
    曾經與他一同享樂、一同作威作福的親兵,不斷地倒在他的麵前。
    絕望,徹底籠罩了李罕之的心頭。
    “大帥!快走!!”
    最後幾名忠心護衛,用身體擋住了刺來的長矛,口噴鮮血,對他發出最後的嘶吼。
    李罕之看著眼前這道無法逾越的鋼鐵防線,看著那一張張冷漠的臉,心中的悍勇終於被無邊的恐懼所吞噬。
    他一咬牙,撥轉馬頭,不顧一切地衝向旁邊一條不起眼的小巷。
    狼狽不堪地,從一個小門逃出了洛陽城。
    天,漸漸亮了。
    當第一縷晨曦照在洛陽的城樓上時,城頭的旗幟,已經全部換成了“宣武”的大旗。
    李唐賓、氐叔綜與張全義,在曾經的皇宮,如今的洛陽府衙會合。
    城中的殺戮,已經停止。
    得知殘暴的李罕之被趕走,城中百姓竟有不少人偷偷在家門口燃放起了鞭炮。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回汴梁。
    朱溫聽完戰報,將手中的信件拍在桌上,放聲大笑,暢快到了極點!
    “哈哈哈!好!好一個張全義!好一個李唐賓!”
    他重重嘉獎了所有功臣,隨即看向身旁的李振,意氣風發地說道:“洛陽已得,河中李罕之老巢唾手可得!下一步,該輪到李克用那個獨眼龍了!”
    李振聞言,卻緩緩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比先前更加深邃的寒光。
    “主公,隻打李克用,還不夠。”
    他頓了頓,聲音幽幽響起。
    “我們得借一把刀。”
    “一把……來自九天之上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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