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嚐試清創，族人恐懼
    獵手蜷縮在鋪著幹草的石屋裏，臉色慘白得像冬日裏的積雪，嘴唇卻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他那條被野獸獠牙劃開的手臂腫得像根粗壯的樹樁，傷口周圍的皮膚紅得發亮，邊緣處甚至泛起了黑紫色，潰爛的皮肉間不斷滲出黃膿，混雜著暗紅色的血漬，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
    軒轅蹲在石屋門口，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已經在這裏守了大半天，眼睜睜看著獵手的呼吸從起初的粗重變得越來越微弱，剛才甚至出現了兩次短暫的窒息，若非旁邊的族人及時用手按在他胸口推揉，恐怕人早就沒氣了。
    “這樣下去不行。”軒轅低聲自語，目光落在那處可怖的傷口上。他想起之前處理部落孩童被荊棘劃破的小傷口時，母親附寶總會用幹淨的麻布蘸著溫水反複擦拭，再用搗碎的草藥敷上，沒過幾天就能愈合。可眼前這傷口顯然不同，那些腐爛的皮肉就像附在骨頭上的毒瘤，不把它們清除掉，再好的草藥也無濟於事。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圍觀的族人。大家臉上都帶著驚慌和恐懼，有人不停地搓著手，有人在低聲祈禱，還有人偷偷抹著眼淚——這名叫石勇的獵手是部落裏最勇猛的人，上個月還獨自一人獵回了一頭野牛，讓整個部落飽餐了好幾天，如今看著他一步步走向死亡，誰心裏都不好受。
    “我有個辦法，或許能救石勇。”軒轅的聲音不大，卻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讓嘈雜的議論聲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顫巍巍地問：“軒轅，你有啥辦法？快說說，隻要能救石勇，我們都聽你的。”
    軒轅深吸一口氣，指著石勇的傷口說：“你們看，這些爛掉的肉裏肯定藏著壞東西，它們在不停地啃食石勇的身子。我想，用幹淨的石片把這些爛肉刮掉，再敷上草藥，說不定他還有救。”
    話音剛落，石屋裏頓時炸開了鍋。
    “啥？刮掉爛肉？那不得流好多血？”一個中年婦人驚叫起來，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是啊，肉沒了，人還能活嗎？”另一個年輕漢子連連搖頭，臉上寫滿了不信，“軒轅，你是不是急糊塗了？哪有這麽治病的？”
    站在人群後的巫醫冷笑一聲，抱著胳膊陰陽怪氣地說：“我當是什麽好主意呢，原來是想把人活活刮死。這傷口分明是被山中邪祟纏上了，隻有通過祭祀祈求山神寬恕，才能把邪祟趕走。你這毛頭小子懂什麽，別在這裏瞎折騰，耽誤了救治時辰，你擔待得起嗎？”
    軒轅沒理會巫醫的嘲諷，他走到一個堆放石器的角落，撿起一塊邊緣鋒利且表麵光滑的石片。這石片是他之前打磨用來切割獸皮的，比部落裏其他石器都要幹淨些。他用清水反複衝洗了幾遍，又放在火上烤了烤，才拿著回到石勇身邊。
    “軒轅，你真要這麽做？”石勇的弟弟石猛衝了過來，他雙眼通紅，死死盯著軒轅手裏的石片，“我哥已經夠難受了，你別再折磨他了行不行？”
    “石猛，我知道你心疼你哥，但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軒轅指著石勇毫無血色的臉，“再拖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他。刮掉爛肉雖然看著嚇人，但這是唯一的機會。”
    “我不同意！”石猛猛地推了軒轅一把，“要是我哥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軒轅踉蹌了一下，手裏的石片差點掉在地上。他穩住身形，目光堅定地看著石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你要是信我，就讓我試試；要是不信，我現在就走。”
    石屋裏陷入了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軒轅和石勇之間來回移動。石勇的呼吸越來越微弱，胸口的起伏幾乎難以察覺，眼看就要不行了。
    “讓他試試吧。”剛才說話的老者歎了口氣，“反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死馬當活馬醫吧。要是真能救活石勇，那是他的福氣；要是救不活，也算是盡力了。”
    其他族人也紛紛點頭，雖然臉上還是充滿了恐懼，但眼下確實沒有更好的選擇了。石猛看著哥哥奄奄一息的樣子，又看了看軒轅堅定的眼神，最終咬了咬牙，往旁邊退了一步：“好，我信你這一次。但你要是敢糊弄我……”
    “我絕不會拿石勇的性命開玩笑。”軒轅鄭重地說。
    他走到石勇身邊，先用幹淨的麻布蘸著溫水，小心翼翼地擦拭傷口周圍的皮膚。石勇似乎被刺激到了，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軒轅的動作更加輕柔了。他擦幹淨傷口周圍的膿血，然後舉起了手中的石片。石片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寒光，看得周圍的族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有人甚至嚇得轉過了頭，不敢再看。
    “石勇，忍著點，很快就好。”軒轅低聲說，雖然知道石勇可能聽不見，但他還是想給他一點鼓勵。
    他將石片輕輕按在傷口邊緣那處已經發黑的皮肉上，然後用力一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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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啦”一聲輕響，伴隨著石勇一聲淒厲的慘叫，一小塊腐爛的皮肉被刮了下來，傷口處頓時湧出一股鮮血。
    “啊！”圍觀的族人中有人尖叫起來，幾個膽小的婦人直接捂住了眼睛。石猛更是握緊了拳頭，指節都捏得發白，若不是老者死死拉住他，他恐怕已經衝上去了。
    軒轅沒有理會周圍的動靜，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石勇的傷口上。他看到被刮掉爛肉的地方露出了鮮紅的組織，雖然還在流血，但顏色比之前的膿血要正常得多。
    “有效果！”軒轅心中一喜，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繼續用石片小心翼翼地刮著腐爛的皮肉。每刮一下，石勇都會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身體也會劇烈地顫抖一下，鮮血不斷地湧出，很快就染紅了身下的幹草。
    軒轅一邊刮，一邊用麻布擦拭不斷湧出的鮮血，以便能看清楚傷口的情況。他的額頭滲出了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流，滴落在地上，但他絲毫沒有察覺。
    時間一點點過去，石屋裏靜得可怕，隻有石勇痛苦的呻吟聲和軒轅偶爾的喘息聲。周圍的族人從一開始的恐懼，漸漸變成了驚訝和緊張，他們看著軒轅專注的神情，看著傷口處不斷被刮掉的爛肉，心裏既害怕又隱隱生出一絲希望。
    就在軒轅快要把所有腐爛的皮肉都刮幹淨的時候，意外發生了。石勇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雙眼翻白，嘴裏吐出了白沫。
    “哥！”石猛大喊一聲，掙脫老者的手就想衝上去。
    “別過來！”軒轅急忙喊道，“他這是痛得抽搐了，現在不能動他！”
    他迅速放下石片，用麻布按住傷口止血，同時伸手探了探石勇的鼻息。還好，還有氣，隻是非常微弱。
    “怎麽樣了？石勇他怎麽樣了？”石猛焦急地問，聲音裏帶著哭腔。
    軒轅沒有回答，他快速從懷裏掏出之前準備好的草藥——這是一種他發現能止血和促進傷口愈合的草藥，早就搗碎了用麻布包著。他解開麻布，將草藥小心地敷在石勇清理幹淨的傷口上，然後用幹淨的麻布緊緊纏好。
    做完這一切，他才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對石猛說：“好了，爛肉都刮掉了，草藥也敷上了。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他自己的了。”
    石猛衝到哥哥身邊，看著他依舊蒼白的臉和纏滿麻布的手臂，眼圈又紅了。
    周圍的族人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著情況。軒轅簡單解釋了幾句，說隻要傷口不再化膿，石勇就有救。但大家看著石勇依舊昏迷不醒的樣子，心裏還是沒底。
    巫醫站在人群外，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哼，刮掉那麽多肉，流了那麽多血，我倒要看看他怎麽活過來。要是他死了，我看你怎麽向整個部落交代。”
    軒轅聽到了巫醫的話，但他沒有反駁。他知道，現在說再多都沒用，隻有等石勇醒過來，才能證明自己的方法是對的。
    他守在石勇身邊，目光緊緊盯著他的臉，心裏默默祈禱著。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也不知道石勇能不能挺過這一關，但他知道，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想知道石勇能否挺過難關，巫醫又會做出什麽舉動嗎？且看下一章情節內容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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