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首領支持，部落行動
    少典站在部落中央的空地上，眉頭緊鎖如擰在一起的麻繩。風卷著雪沫子打在他臉上，像無數細小的冰針，可他渾然不覺。不遠處，巫醫跪在臨時搭起的祭台旁，嗓子已經喊得嘶啞，手裏的骨杖重重敲擊著地麵，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可祭火的火苗卻有氣無力地舔著潮濕的木柴，連一絲像樣的劈啪聲都吝嗇給出。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旁邊的窩棚裏傳出來，帶著令人心悸的痰鳴。少典轉頭望去，那是部落裏最壯實的獵手阿石的窩棚，昨天還能勉強坐起來的人，此刻連哼唧的力氣都快沒了。這已經是瘟疫爆發的第五天，每天都有族人倒下去，剛開始是老人和孩子，現在連身強力壯的獵手也沒能幸免。
    “首領！”巫醫突然抬起頭，臉上沾著煙灰，眼睛裏布滿血絲，“必須再殺一頭祭品！要最肥的野豬！隻有這樣，才能平息山神的怒火！”
    少典的目光掃過部落裏僅存的幾頭豬，那是開春準備用來繁殖的，現在殺了，來年族人的食物怕是都成問題。他深吸一口氣，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悶得發疼。這時，一個身影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正是軒轅。
    “父親，”軒轅的聲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殺了野豬也沒用！這不是山神發怒，是‘不幹淨的東西’在作祟！”
    巫醫猛地轉過身，骨杖直指軒轅：“你還敢胡說！若不是你之前妖言惑眾，挑戰山神的威嚴，部落怎會遭此劫難？”
    “我沒有胡說！”軒轅向前一步，目光掃過周圍麵色蠟黃、眼神惶恐的族人，“大家想想，最先病倒的是誰？是每天去河邊打水、采摘野果的人！後來是那些和他們共用器皿、睡在相鄰窩棚的人！這不是一個個傳開來的嗎？就像火堆上的火星，沾到哪裏，哪裏就會燃起來！”
    人群裏響起一陣竊竊私語，有人下意識地點頭。是啊，好像確實是這樣，最先倒下的阿婆，每天都去下遊的水源打水，她的孫子跟她睡在一起，第二天就發起了高燒。
    少典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不是沒想過軒轅之前說的話，隻是巫醫在部落裏威望太高，又是祖輩傳下來的規矩，他不敢輕易撼動。可現在，眼看著族人一個個倒下，巫醫的祭祀毫無用處，他不能再等了。
    “軒轅，”少典的聲音有些沙啞，卻異常清晰，“你說，該怎麽做？”
    軒轅眼睛一亮，連忙說道：“第一，把所有生病的族人搬到東邊的山洞裏，那裏離部落遠，又背風，能讓‘不幹淨的東西’傳得慢些。派兩個身強力壯、還沒生病的人專門照顧他們，送水送食物，其他人不準靠近。”
    “什麽？”巫醫尖叫起來，“把病人趕走？那不是讓他們自生自滅嗎？山神會更憤怒的！”
    “不是趕走，是隔離！”軒轅加重了語氣，“讓他們好好休息，才能有力氣好起來！”
    少典沒有理會巫醫，看向軒轅：“第二呢？”
    “第二，把病人用過的鋪蓋、器皿，還有那些髒衣服，都拿到空地上來，用火燒掉！火能燒掉那些‘不幹淨的東西’！”
    “不行！”一個婦人哭喊起來，“那是我男人的衣服，燒了他就什麽都沒了！”
    “嬸子，”軒轅走到婦人麵前，聲音放軟了些，“留著那些衣服，可能會讓更多人病倒。隻要人能好起來，以後還能做新的衣服，不是嗎？”
    婦人愣住了，看著自己男人緊閉的窩棚門，淚水順著布滿汙垢的臉頰滑落，最終點了點頭。
    “第三，”軒轅繼續說道，“從今天起，所有人都隻能喝煮沸過的水！把水燒開，讓水冒泡滾一會兒，再倒出來放涼了喝。還有，大家的窩棚要打掃幹淨，地上的髒東西都掃出去，用熱水擦洗一遍！”
    巫醫還在一旁跳腳：“簡直是胡鬧！水燒開了就沒了靈氣，怎麽能喝？窩棚打掃得再幹淨，山神不降福，一樣沒用！”
    少典猛地一揮手，打斷了巫醫的話。他看著軒轅，這個才十五歲的兒子，眼神裏沒有了往日的稚氣，隻有沉著和篤定。他想起軒轅之前治好老人的眼疾、救活受傷的獵手，那些都是實實在在的事。
    “就按軒轅說的做！”少典的聲音不大，卻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了漣漪，“阿虎，你帶兩個人，把病人抬到東邊的山洞去，動作輕點，別讓他們著涼。阿木，你組織大家收集病人的東西，堆到那邊的空地上，我親自點火。女人們，都去河邊打水，燒開了再喝，把窩棚裏裏外外都打掃幹淨！”
    族人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紛紛行動起來。阿虎是個憨厚的漢子，他招呼著兩個同伴，小心翼翼地走進一個個窩棚，將病人用厚麻布裹好，輕輕抬起來。雖然病人咳嗽不止，臉色難看，但被抬起來的時候，眼神裏卻多了一絲生的希望。
    那個之前哭喊的婦人，主動把丈夫的髒衣服抱了出來，放到堆積的衣物上。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很快，空地上就堆起了一座小山似的衣物和鋪蓋。少典拿起一根燃燒的火把，走到小山前，深吸一口氣，將火把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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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的一聲，幹燥的衣物瞬間被點燃，火苗竄起老高，濃煙滾滾，帶著一股焦糊的味道彌漫開來。族人們遠遠地站著，看著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有人在小聲祈禱，有人在默默流淚，但更多的人眼神裏帶著一絲期盼。
    女人們則端著陶罐，一趟趟地去河邊打水。河邊結了薄冰，她們用石斧敲開冰層，將水舀進罐裏，再抱回部落。部落裏很快升起了十幾個火堆，一個個陶罐放在火上，裏麵的水咕嘟咕嘟地冒著泡，蒸汽氤氳而上，模糊了人們的臉龐。
    軒轅也沒閑著，他幫著女人們抬水，又去檢查每個窩棚的打掃情況。有個老婆婆行動不便，他就拿起掃帚，幫老婆婆把窩棚裏的髒東西掃出去，又用熱水幫她擦了擦鋪在地上的幹草。
    “好孩子，”老婆婆拉著軒轅的手，她的手粗糙得像老樹皮，卻很溫暖，“你爹娘沒白養你。”
    軒轅笑了笑，心裏卻沉甸甸的。他不知道這些方法能不能真的阻止瘟疫，但他知道，必須做點什麽，不能像巫醫那樣，隻會對著神靈祈禱。
    巫醫站在一旁，看著族人們忙碌的身影，看著少典親自指揮，看著軒轅被大家圍著詢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想再爭辯幾句，卻發現沒人願意聽他說話，隻能悻悻地走到一邊，眼神裏充滿了怨毒。
    太陽慢慢西沉，將天空染成了一片橘紅色。東邊的山洞裏，病人都安置好了，阿虎和同伴守在洞口，正用石塊壘起一道矮牆，擋住寒風。空地上的火堆已經熄滅，隻剩下一堆灰燼。族人們喝著溫熱的開水，窩棚裏也變得幹淨整潔了許多。
    雖然瘟疫還沒有過去，生病的族人還在痛苦中掙紮，但部落裏的氣氛卻和之前不一樣了。之前的恐慌和絕望，似乎被這一場忙碌衝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默默的堅持和等待。
    少典走到軒轅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兒子，爹信你。”
    軒轅抬起頭，看著父親布滿血絲卻充滿信任的眼睛，用力點了點頭。他知道，這隻是開始，接下來還有更難的事情等著他。
    想知道軒轅的方法是否真的能控製住瘟疫？族人們又會遇到怎樣的新問題？且看下一章情節內容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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