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神農求援，怪病叢生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盡，有熊國部落的議事帳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軒轅正對著竹簡上的經絡圖凝神思索，帳簾被猛地掀開，兩個身披獸皮、麵帶焦灼的漢子踉蹌著闖了進來，膝蓋一軟便跪在了地上，粗重的喘息聲裏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慌。
    “軒轅大人！求您救救我們神農部落吧！”為首的漢子聲音嘶啞，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他死死抓著自己的褲腳，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我們族裏……我們族裏出事了！”
    軒轅放下手中的石筆，目光落在兩人身上。這兩人他認得，是神農部落首領的貼身護衛，往日裏總是精神抖擻，今日卻形容枯槁，眼窩深陷，連走路都帶著虛浮。他心中一沉，起身扶起他們：“別急，慢慢說，到底出了什麽事？”
    另一個漢子喘著氣接過話頭，聲音裏帶著哭腔：“是怪病！族裏突然爆發了怪病！一開始隻是幾個人身上長紅疹，以為是被蚊蟲叮咬，沒當回事。可沒過兩天，越來越多的人染上了，渾身癢得厲害，抓撓之後就開始潰爛流膿，連走路都費勁！”
    “我們首領請了族裏最好的巫醫，燒了艾草，跳了祭祀舞，還殺了牛羊獻祭山神，可一點用都沒有！”先前的漢子補充道，眼淚順著臉頰滾落，“現在已經有十幾個族人躺倒在山洞裏，連吃喝都得靠別人喂，再這樣下去，整個部落都要完了啊！”
    軒轅眉頭緊鎖。神農部落與有熊國素來交好，如今遭此大難，他斷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更何況，這“怪病”聽起來非同尋常，若是處理不當，萬一蔓延到聯盟其他部落，後果不堪設想。
    他轉身走到帳角，將早已整理好的藥箱背在身上，又喚來幾個跟了他許久的弟子：“你們幾個，帶上草藥簍和石針，跟我去一趟神農部落。”
    弟子們應聲而動，迅速收拾妥當。軒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兩個漢子：“帶路吧，我們現在就走。”
    一行人匆匆出發，朝著神農部落的方向趕去。路上，軒轅仔細詢問著病情的細節。
    “發病的人有什麽共同點嗎？比如都是老人，或者都吃過什麽特別的東西？”
    為首的漢子想了想，搖了搖頭：“男女老少都有，吃的也是部落裏常吃的獸肉和野果，沒什麽特別的。不過……”他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大部分發病的都是獵戶，還有幾個經常去沼澤邊采摘菱角的婦女。”
    “沼澤？”軒轅心中一動，“你們部落附近有沼澤？”
    “是啊，就在部落西邊的山穀裏，雨季的時候積水多，會冒出不少菱角和蘆葦，獵戶們也常去那邊設陷阱捕野獸。”
    軒轅若有所思。沼澤之地向來濕熱，容易滋生毒蟲，這怪病會不會與沼澤有關？他加快了腳步：“快些走，我們去看看具體情況。”
    一路疾行，傍晚時分終於抵達了神農部落。還沒走進部落中心，一股淡淡的腥腐味就飄了過來，讓人心頭發悶。往日裏炊煙嫋嫋、人聲鼎沸的部落，此刻卻異常安靜，偶爾能聽到幾聲壓抑的呻吟，透著一股絕望的氣息。
    神農首領早已帶著幾個族人在部落入口等候，見到軒轅，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迎上來，眼眶通紅：“軒轅兄弟，你可算來了！”
    “首領，先帶我們去看看病人。”軒轅沒有多餘的寒暄，直奔主題。
    首領點點頭，帶著他們走向部落後方的山洞。越靠近山洞，那股腥腐味就越濃烈。洞口守著兩個麵色凝重的族人，見到首領和軒轅，忙掀開遮擋的獸皮。
    山洞裏光線昏暗，借著洞口透進來的微光，軒轅看到地上鋪著幹草，十幾個族人躺在上麵，個個麵黃肌瘦，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疹，有些地方已經被抓撓得血肉模糊，滲出黃色的膿水，散發著刺鼻的臭味。
    一個年輕的獵戶躺在最裏麵，他的手臂和小腿上滿是潰爛的傷口，正忍不住用指甲狠狠抓著，嘴裏發出痛苦的呻吟。聽到動靜，他緩緩抬起頭，原本有神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眼神渙散。
    “別抓了！”軒轅快步上前，按住他的手。那獵戶像是沒聽到，依舊掙紮著想要抓撓，嘴裏喃喃道：“癢……太癢了……還不如死了痛快……”
    軒轅心中一痛，從藥箱裏取出一小包草藥，遞給身邊的弟子：“去拿些清水來，把這‘止癢草’搗碎了，敷在他的傷口上。”
    弟子應聲而去。軒轅蹲下身，仔細查看獵戶的傷口。紅疹呈淡紅色，密集地分布在皮膚上，潰爛處的邊緣有些發黑，用手指輕輕一碰，獵戶就痛得齜牙咧嘴。他又翻開獵戶的眼皮，發現眼白處也有些發紅。
    “這種癢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一開始隻是皮膚表麵，還是連骨頭縫裏都覺得癢？”軒轅問道。
    獵戶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沙啞：“一開始……一開始隻是皮膚表麵有點癢，像有小蟲子在爬。後來越來越厲害，感覺骨頭裏都在癢，不抓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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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點點頭，又走到另一個女患者身邊。她的情況更嚴重，臉上和脖子上都長滿了紅疹，潰爛處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痂，卻依舊在不自覺地用手蹭著脖子。
    “你經常去沼澤邊嗎？”軒轅問道。
    女子虛弱地點點頭：“前幾天……前幾天去沼澤邊采菱角，回來之後第二天就開始癢了……”
    聽到這裏，軒轅心中的猜測更甚。他站起身，對神農首領說：“首領，能不能帶我去你們說的那個沼澤看看？”
    神農首領有些猶豫：“現在天色已晚，沼澤那邊陰氣重，不太安全……”
    “越是這樣，越要去看看。”軒轅語氣堅定，“這病很可能與沼澤有關，早一刻找到病因，就能早一刻治好大家。”
    首領見他態度堅決，便點了兩個熟悉路況的族人，拿著火把，帶著軒轅一行人往西邊的山穀走去。
    越靠近沼澤，空氣就越潮濕，腳下的泥土也變得泥濘起來。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前方出現一片灰蒙蒙的水域，水麵上漂浮著枯黃的蘆葦，偶爾有幾隻水鳥被火把的光亮驚起，撲棱著翅膀飛走。
    “就是這裏了。”首領指著前方的水域說。
    軒轅走上前，蹲下身，借著微弱的火光觀察著沼澤水。水麵上漂浮著一層薄薄的綠藻，散發著一股腥腐的氣味，與山洞裏的味道有些相似。他伸出手指，輕輕蘸了一點水，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淡淡的土腥味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腐臭。
    “你們平時就是在這裏采摘菱角？獵戶們也常來這裏設陷阱？”軒轅問道。
    “是啊，這邊的菱角長得特別好，野獸也多。”一個族人回答道。
    軒轅站起身，目光在沼澤邊的草叢裏掃視。突然，他注意到草叢中有幾片沾了泥水的獸皮，像是獵戶留下的。他走過去，拿起獸皮，借著火光仔細查看，隻見獸皮的邊緣沾著一些細小的黑色顆粒，像是某種蟲類的糞便。
    他又在附近的草叢裏翻找了一陣，突然，火把的光亮照到了一片潮濕的泥地上，那裏有幾隻指甲蓋大小的蟲子正在緩慢地爬行。這蟲子通體漆黑，身上長著細密的絨毛，仔細看去，還能看到它們有許多細小的腿。
    “這是什麽蟲子？”軒轅指著地上的蟲子問道。
    隨行的族人湊近看了看，搖了搖頭：“沒見過這種蟲子，平時在部落周圍沒見過，好像隻有沼澤邊才有。”
    軒轅小心翼翼地用樹枝挑起一隻蟲子，放在火把下仔細觀察。這蟲子被火光照到，身體縮了一下，卻沒有立刻死去，反而更加用力地扭動起來。
    “把這蟲子裝起來。”軒轅對身邊的弟子說，“拿個陶罐，裝點沼澤水，把蟲子放進去。”
    弟子連忙照做。軒轅又在沼澤邊采集了一些水樣和沾了泥水的草葉，才對眾人說：“我們回去吧。”
    回到神農部落，已是深夜。軒轅沒有休息，而是在臨時搭建的草棚裏，借著油燈的光亮，仔細研究起從沼澤帶回來的東西。
    他將沼澤水倒入一個幹淨的石碗中，用一根細樹枝攪拌著，水麵上的綠藻漸漸散開，露出水底的泥沙。他又拿出那隻裝著蟲子的陶罐，借著燈光觀察。那幾隻黑色的蟲子在罐子裏爬來爬去，偶爾還會鑽進水裏，留下一圈圈細小的漣漪。
    “師父，您覺得這病是這蟲子引起的？”一個弟子好奇地問道。
    軒轅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山洞裏，借著油燈的光亮，再次查看患者的傷口。他用一根消過毒的石針，輕輕撥開一個潰爛處的痂皮，仔細觀察著傷口內部。突然，他眼睛一亮，隻見在潰爛處的邊緣，有一隻細小的黑色蟲子正在蠕動，與從沼澤帶回來的蟲子一模一樣！
    “找到了！”軒轅低聲道，心中豁然開朗。
    他用石針小心翼翼地將那隻蟲子挑出來，放在一塊幹淨的獸皮上。蟲子離開人體，依舊在獸皮上爬行。
    “這就是病因。”軒轅對圍過來的神農首領和弟子們說，“這種蟲子應該是生活在沼澤裏的，我們暫且叫它‘腐蟲’。獵戶和采菱角的婦女接觸了沼澤水，這些蟲子就附著在他們身上，鑽進皮膚裏產卵，引起紅疹和瘙癢。抓撓之後，皮膚破損，蟲子的糞便和屍體留在傷口裏，就會引起潰爛流膿。”
    神農首領和族人們聽得目瞪口呆，他們從未想過，這可怕的怪病竟然是由這麽小的蟲子引起的。
    “那……那該怎麽辦啊？”首領急切地問道。
    軒轅沉思片刻，說道：“首先，必須讓族人遠離沼澤，不要再接觸那裏的水和植物。其次，要想辦法清除沼澤裏的腐蟲，防止更多人感染。最後，就是治療已經發病的族人，殺死他們皮膚裏的蟲子，治好潰爛的傷口。”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現在天色已晚，明天一早，我們就開始行動。你們先準備一些石灰和幹燥的艾草，石灰撒在沼澤邊可以消毒驅蟲，艾草燃燒後的煙霧也能驅趕蟲子。另外，再去采一些‘蒼耳’和‘苦參’，這兩種草藥有燥濕解毒的功效，搗碎了敷在傷口上，應該能緩解症狀。”
    神農首領連連點頭，立刻吩咐族人去準備。山洞裏的患者們聽到軒轅找到了病因和治療方法，原本絕望的眼神裏重新燃起了希望，連呻吟聲都輕了許多。
    軒轅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卻沒有絲毫放鬆。他知道，這隻是開始，要徹底治好所有人，清除沼澤裏的腐蟲，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他隱隱覺得，這“腐蟲”似乎並不簡單，它們為何會突然大量繁殖，專門叮咬人類？這背後會不會還有其他原因？
    夜漸漸深了，草棚裏的油燈依舊亮著。軒轅坐在竹簡前，將今天的發現和推測一一記錄下來，準備補充到《黃帝內經》中。他的目光落在那隻裝著腐蟲的陶罐上，燈光下，蟲子的身影顯得格外詭異。
    想知道軒轅能否徹底消滅腐蟲，治愈神農部落的怪病？這腐蟲背後是否還隱藏著其他秘密？且看下一章情節內容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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