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獻策破局,尺規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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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黑影與那莫名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在何處見過的手勢,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林凡心中漾開層層漣漪後,便迅速消失在襄陽沉沉的夜色裏,再無蹤跡。館驛外巡邏士兵的腳步聲規律而冰冷,提醒著他此刻身陷囹圄的現實。那短暫的、莫名的信號,是希望之光,還是另一個更深的陷阱?林凡無從判斷,隻能將疑慮暫且壓下,全部的精力不得不轉向應對眼前最緊迫的危機——劉表的軟禁。
    這一夜,林凡與劉擎皆是無眠。燭火在燈台上搖曳,將兩人凝重而疲憊的身影投在牆壁上,忽明忽暗,一如他們此刻晦暗未卜的前程。
    “先生,劉景升此舉,究竟是為何意?”劉擎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焦慮和一絲憤怒,“莫非真聽信了蔡瑁那廝的讒言?還是…他查到了什麽,懷疑我等與伏牛山有染?”這種被懷疑、被掌控的感覺,讓他極為不適。
    林凡目光沉靜,盡管內心同樣波瀾起伏,語氣卻盡可能保持平穩:“主公,稍安勿躁。劉表非是蔡瑁,不會僅因聯姻不成便行此等手段。其軟禁我等,無外乎幾種可能。”
    他伸出手指,低聲分析:“其一,如主公所言,伏牛山之事,他或許掌握了更多我們不知情的線索,甚至可能得到了某些指向性極強的證據,懷疑我等知情不報,或有所牽連,故而扣押查問。其二,昨日宴席,我應對蒯越、蔡瑁乃至劉表本人,或許過於‘亮眼’,引起了劉表的忌憚。他欲借此敲打,甚至拖延我等歸期,以便更從容地插手南郡事務,安插親信,削弱我等實權。其三,也可能隻是出於極度的謹慎,在未徹底弄清伏牛山及其背後牽扯之前,將一切相關且有實力的人物都暫時控製起來,以免節外生枝。”
    “無論哪種可能,”林凡總結道,眼神銳利,“被動等待,皆是最下之策。我等必須主動出擊,設法破局。”
    “如何破局?”劉擎急切地問,“此刻我等連這門都出不去,如同籠中鳥,網中魚!”
    “正是要讓他覺得,將我們這隻‘鳥’關在籠中,於他而言,是極大的損失,甚至是一種危險。”林凡的思維飛速運轉,一個大膽的計劃逐漸在他腦中成型,“劉表最關心什麽?是荊州的穩定,是他統治的鞏固,是應對袁術等外部威脅的能力。我等需向他證明,我們的價值,遠大於囚禁我們可能帶來的那點微不足道的‘風險’,甚至,釋放我們,能給他帶來更大的利益,能助他解決棘手的難題。”
    “先生已有計策?”劉擎看到林凡眼中閃爍的光芒,精神微微一振。
    “還需一個契機,一個能讓劉表不得不重視我們意見的契機。”林凡沉吟道,“亦或…我們主動創造一個這樣的契機。”
    接下來的兩日,館驛內的生活平靜得近乎壓抑。飲食供應無缺,侍從態度恭敬卻沉默,問及何時能見州牧或何時能離開,得到的永遠是“州牧大人有令,請二位安心靜待”的公式化回答。門外的守衛有增無減。
    林凡卻並未虛度光陰。他利用這難得的“清靜”,向劉擎更深入地剖析荊州乃至天下的局勢,推演各種可能,同時也不斷觀察著館驛內外的細微變化。他發現,守衛的士兵雖然嚴格,但並非針插不入,每日清晨,都會有專人來收取換洗的衣物,午後,會有郎中前來為一位自稱腹痛的仆役診視真假難辨),這些或許都是能與外界產生微弱聯係的縫隙,但他不敢輕易嚐試,以免打草驚蛇。
    他也在反複回憶、揣摩那個神秘的手勢,卻始終如同霧裏看花,難以抓住那絲模糊的靈感。
    轉機發生在被軟禁的第三天下午。之前那名傳遞過消息的館驛仆役,再次前來更換燭台。在擦拭案幾時,他以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快速說道:“今日州牧府議事,皆因南陽方麵要求增加今歲‘協餉’數額,且需以軍械抵償,態度強硬。州牧與蒯別駕似有難色,蔡軍師主張強硬回絕。”
    消息極其簡短,卻瞬間點亮了林凡腦海中的迷霧!
    南陽袁術!索要巨額錢糧軍械!劉表麵臨兩難:答應則資敵壯大聲勢,且自損實力;拒絕則可能立刻引發袁術的大舉進攻!
    這就是他苦苦等待的契機!
    幾乎就在仆役退出的同時,林凡猛地站起身,對劉擎道:“主公,時機已至。請筆墨!”
    他鋪開絹帛,略一思索,便奮筆疾書。這不是一封求饒信,也不是簡單的自辯狀,而是一份條陳,題為《陳南陽索餉事並議應對疏》。
    在文中,他首先以極其恭順的語氣,表示聽聞州牧大人因南陽索餉之事憂心,身為下屬,雖在禁中,亦感同身受,願竭鄙誠,為州牧分憂。接著,他分析袁術此舉之目的:一則試探荊州虛實與劉表反應;二則勒索資源以充其日益膨脹的野心隱約暗示其或有僭越之舉);三則可能為後續動武製造借口。
    然後,他提出了核心建議:不可直接應允,亦不可粗暴回絕。而應采取“拖”與“變”相結合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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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拖”,便是派遣能言善辯之士他暗指可派蒯良這類名士),前往南陽周旋,以“荊州初定,糧秣征集需時”、“軍械打造工藝複雜,工期漫長”等理由,盡量拖延時間,同時可提出以部分荊州特產如絲綢、漆器)替代錢糧軍械,試探對方反應。
    而所謂“變”,則是林凡計劃的關鍵!他提出,即便最終需要支付部分“協餉”,也絕不可提供荊州最好的軍械。相反,應趁機“革新”軍械製式!
    他詳細闡述:可在州牧主持下,推行一次全麵的“軍械製式厘定”。名義上是為了統一標準,便於大規模生產、調度和維修,提升荊州整體武備效率。實則,借此機會,暗中製定一套新的、與以往略有不同的度量標準例如在弩機射程、箭簇重量、槍矛長度等關鍵參數上做細微調整)。而後,將來送往南陽的“協餉”軍械,皆按此“新標準”製造。
    他在文中極具誘惑力地描述此舉的“好處”:一,彰顯州牧大人勵精圖治,整武強兵之決心光明正大的理由);二,提升荊州自身軍械生產效率和戰鬥力對劉表有利);三,也是最隱秘的一點——交付給袁術的軍械,將與袁軍現有裝備製式存在細微差別!其箭矢可能無法完全匹配南陽弓弩的弓力,其弩機零件可能與南陽舊弩無法通用,其槍矛長度可能與南陽軍陣戰術不合!這將極大降低這批軍械對袁術軍的即時提升效果,甚至可能因其製式混亂而在日後造成後勤麻煩,削弱其戰力!而荊州軍自身,則已全麵換裝或熟悉新標準,不受影響。
    這簡直是一條絕妙的“陽謀”!既能部分滿足袁術的要求,避免立刻撕破臉,又能暗中使絆子,削弱敵人,還能提升自身,而且一切都在“統一標準、提升效率”的正當名義下進行,讓袁術吃了啞巴虧也難以明著指責!
    寫罷,林凡吹幹墨跡,將絹帛仔細卷好。
    “先生,此策能成嗎?”劉擎看完,眼中放光,卻又帶著擔憂。
    “成與不成,總要試過才知道。”林凡沉聲道,“這是我等目前唯一能拿出的、足以打動劉表的‘籌碼’。”
    如何將這份條陳送到劉表手中,又成了難題。直接要求麵呈?守衛絕不會通傳。通過館驛仆役?風險太大,且未必能直達劉表案頭。
    就在林凡思索之際,他的目光無意中再次瞥見袖中那枚玄黑玉佩。鬼使神差地,他將其取出,小心地係在了絹帛的係帶之上。
    然後,他喚來門外一名守衛隊長,神色平靜道:“勞煩將軍,將此物呈送州牧大人。就說南郡林凡,有感於大人治國之辛勞,偶得一小策,或可略解大人近日煩憂,冒昧呈上,僅供大人閑暇時一哂。”
    那隊長接過絹帛,看到那枚樣式奇特的玉佩,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點頭,拿著東西轉身離去。
    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是一次賭博。賭劉表會對他的“策略”感興趣,賭那枚玉佩或許真有什麽意想不到的作用。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緩慢流逝。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窗外日頭漸漸西斜。
    就在林凡幾乎以為石沉大海之時,館驛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比平日巡邏的士兵更為急促和響亮。
    之前那名守衛隊長去而複返,身後還跟著兩名一看便是州牧府親衛打扮、氣質更加精悍的甲士。
    “林長史,”隊長的態度似乎恭敬了些許,“州牧大人有請,請隨我等前往州牧府。”
    來了!林凡與劉擎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緊張與一絲希望。
    “隻有林長史一人?”劉擎忍不住問道。
    “州牧大人隻召見林長史一人。”隊長麵無表情地回答。
    林凡深吸一口氣,對劉擎點了點頭,示意他安心,隨即整理了一下衣袍,跟著兩名親衛走出了館驛。這一次,門口的守衛並未阻攔。
    再次踏入州牧府,氣氛與往日截然不同。沒有引往宴廳或客廳,而是直接被帶往一處戒備更加森嚴的書房。書房內燈火通明,劉表正坐在案後,麵色沉靜,不怒自威。案上,正攤開著林凡那份條陳,旁邊,赫然放著那枚玄黑玉佩!
    蒯良與蒯越竟也都在場,分坐兩側。蒯良目光溫和,帶著審視與好奇;蒯越則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要將他從裏到外看個透徹。蔡瑁並不在場。
    “林凡,參見州牧大人,蒯別駕,蒯治中蒯越 ikey 被表為治中從事史)。”林凡恭敬行禮。
    劉表沒有立刻讓他起身,隻是用手指輕輕敲擊著那份絹帛,目光如炬,盯著他:“林凡,你這份條陳,很有意思。尤其是這‘軍械製式厘定’之策…你是如何想到的?又為何覺得,此策能解本牧之憂?”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巨大的壓力。
    林凡保持躬身姿勢,從容應答:“回大人。此策並非憑空想出。凡在郡中,曾見郡兵軍械製式雜亂,有前朝舊製,亦有各地私造,甚至繳獲之賊械,彼此零件往往無法通用,修繕極難,臨戰易誤事。故早有統一規製之想。近日聞南陽之事,忽覺此想法或可一用。既可回應南陽之索求,又可借此機會,整飭自身武備,提升戰力。至於削弱南陽之效…此乃附帶之利,而非首要之目的。首要者,乃強我荊州自身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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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動機歸結於“提升荊州實力”,將“削弱袁術”作為附帶效果,顯得更加無私和為正統考慮。
    “好一個‘附帶之利’!”蒯越忽然開口,聲音冷冽,“林長史此計,可謂老辣。然則,推行新製,涉及工匠、物料、工時,絕非旦夕可成。若在此期間,袁術不耐等待,興兵來犯,如之奈何?此策豈非緩不濟急?”
    “治中大人所慮極是。”林凡不慌不忙,“故凡在文中亦提及‘拖’字訣。需派得力之人往南陽周旋,爭取時間。同時,革新可分批進行,優先統一箭簇、弩機等易耗品及關鍵部件的標準,便可快速見效。即便新械未成,亦可先將庫中部分舊械,按其要求數額,略作‘調整’例如將箭杆稍削短些許,使其飛行不穩;或將槍頭安裝角度稍作偏斜,使其易折),先行送去,亦可收類似之效。待新械製成,再逐步替換我軍舊裝。”
    他竟然還有更陰損的後續手段!連庫存舊械的“再利用”都想好了!
    蒯越眼中精光一閃,不再說話,隻是深深看了林凡一眼。
    劉表的手指停止了敲擊,他拿起案上那枚玄黑玉佩,緩緩問道:“這枚玉佩,樣式奇特,非是凡品。你從何得來?”
    終於問到了這個!林凡心中緊張,麵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回大人,此玉佩…乃前日傍晚,一位自稱‘潁川故人’的老者所贈,言或可於危難時得一喘息之機。凡亦不知其來曆,隻覺得蹊蹺,方才冒昧係於文書之上,或許…或許那老者是希望此物能助文書上達天聽?”他半真半假地解釋道,將重點引向“幫助傳遞信息”,而非玉佩本身。
    “潁川故人?”劉表沉吟片刻,與身旁的蒯良對視了一眼。蒯良微微搖頭,表示亦不知情。劉表不再追問,將玉佩放下,目光重新回到林凡身上。
    書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良久,劉表緩緩開口,語氣聽不出喜怒:“林凡,你可知,本牧為何留你與劉太守在館驛?”
    林凡心道來了,恭敬回答:“凡不知。然凡與劉太守,對州牧大人,對荊州,皆忠心耿耿,天地可鑒。或許…是大人有何事需垂詢,或另有深意安排。”
    “伏牛山。”劉表吐出三個字,目光緊盯著林凡,“那股勢力,絕非尋常。本牧已查到確鑿證據,其與西涼董卓麾下中郎將牛輔之部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其潛入荊州,所圖非小!你等此前偵察,可知此事?又有何發現?”
    果然如此!劉表果然查到了更深層的東西!而且直接點明了是牛輔的部將!林凡心中巨震,但臉上卻露出“震驚”和“恍然大悟”的表情:“竟…竟是如此?!難怪其裝備精良,戰法悍勇!我等此前隻疑與南陽有關,竟不知背後還有西涼影子!多謝州牧大人明察!此等心腹大患,必須盡早鏟除!”
    他完美地扮演了一個剛剛得知驚人真相的下屬,既撇清了自己早已知情的嫌疑,又表達了同仇敵愾的態度。
    劉表仔細審視著他的表情,似乎想找出任何一絲偽裝的痕跡,但林凡的表演毫無破綻。
    “西涼軍雖隨董卓西遷,然其觸角竟伸至我荊州腹地,此乃前所未有之危局!”劉表語氣沉重起來,“本牧已下令嚴密監控,並加緊籌備,欲擇機一舉拔除此釘!然則,北有袁術,此獠亦不得不防。南北受敵,荊州兵力錢糧,皆捉襟見肘。”
    他話鋒一轉,目光落在林凡那份條陳上:“而你今日所獻之策,於應對袁術方麵,確有其獨到之處,或可為我爭取更多時間與主動。”
    林凡立刻道:“此乃凡分內之事。凡願與劉太守返回南郡,整軍經武,一方麵嚴格落實大人之軍械革新之策,另一方麵,死死盯住伏牛山!絕不容其與南陽袁術勾結,亦不容其流竄危害他處!為州牧大人日後犁庭掃穴,當好先鋒,守好門戶!”
    他趁機再次提出返回南郡的請求,並將自己的作用與劉表的核心利益應對袁術、清剿伏牛山)緊密捆綁。
    劉表沉吟著,手指再次無意識地敲擊桌麵,顯然在權衡。蒯良微微點頭,似乎認可林凡的態度和能力。蒯越則依舊麵無表情。
    終於,劉表做出了決定:“林凡,你確有急智,亦通實務。你所獻之策,本牧會酌情采納。軍械製式革新之事,便由你南郡先行試點,摸索經驗。若行之有效,再推廣全州。”
    這是給了他們一個任務,也是一種有限的放權和解禁!
    “至於返回南郡…”劉表頓了頓,“明日一早,你便與劉太守回去吧。南郡防務,至關重要,不容有失。伏牛山之事,密切監控,未有本牧將令,不可輕舉妄動,打草驚蛇。”
    “謝州牧大人信任!”林凡強壓心中激動,躬身行禮。
    軟禁,終於解除了!
    離開州牧府時,夜色已深。林凡拿著那枚失而複得的玄黑玉佩,心中百感交集。一次險象環生的獻策,竟然真的扭轉了局麵。那枚玉佩,究竟有沒有起作用?劉表看到它時那一瞬間的眼神變化,又意味著什麽?“潁川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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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館驛,將消息告知劉擎,劉擎亦是欣喜若狂,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先生真乃神人也!竟能以此策打動劉景升!”
    “非我之策有多高明,實乃此策恰好切中其當下最大痛點。”林凡冷靜道,“然而,主公,危機並未完全解除。劉表允我等回去,是讓我等繼續為他頂在北麵,應對袁術和監視伏牛山。軍械革新試點,看似授權,實則亦是責任,若辦不好,反成罪過。且蔡瑁那邊,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劉擎神色一凜,點頭道:“先生所言極是。我等需盡快返回宛城,早做布置。”
    次日清晨,果然再無守衛阻攔。林凡與劉擎、周卓及五十親衛,迅速收拾行裝,離開館驛,直奔襄陽城門。
    出城的過程異常順利,守城軍校驗過新發放的通行令箭後,便開門放行。
    終於離開了這座繁華而危險的城池,眾人都有種重見天日之感。馬不停蹄,沿著來路向南方疾馳。
    然而,行出不到十裏,經過一處地勢略顯起伏的林地時,周卓突然猛地舉起右手,厲聲喝道:“止步!戒備!”
    所有親衛瞬間勒住馬匹,刀劍出鞘,弓弩上弦,警惕地望向四周寂靜的林地。
    林凡心中一沉,難道蔡瑁竟敢派人公然截殺?
    隻見前方道路中央,一棵大樹下,拴著三匹駿馬。旁邊,站著三個人。
    為首的,是一位年約二十七八歲的文士,身著青衫,麵容略顯蒼白,眼神卻帶著一種玩世不恭的懶散和洞悉世事的敏銳。他身旁,站著一名體格魁梧、麵容堅毅的青年將領,以及一名作護衛打扮的漢子。
    那青衫文士見車隊停下,也不驚慌,反而懶洋洋地走上前幾步,對著警惕的周卓和林凡等人,隨意地拱了拱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潁川郭嘉,郭奉孝。在此等候劉太守、林長史多時了。”
    他目光掃過林凡,最終落在他腰間那枚若隱若現的玄黑玉佩上,笑意更深:
    “看來,那位老先生的‘尺規’,終於送到該送的人手裏了。隻是不知,林長史欲用這‘尺規’,丈量一個怎樣的天下?”
    林凡如遭雷擊,猛地勒緊韁繩,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放蕩不羈、卻一語道破天機的青年。
    潁川郭嘉!
    尺規天下!
    那枚玉佩…那老者…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似乎驟然交織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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