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尺規初現,歸途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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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潁川郭嘉,郭奉孝。”
這個名字如同一聲驚雷,在林凡的腦海中炸響,甚至讓他出現了片刻的耳鳴。穿越以來,他預想過無數種與這位傳奇謀士相遇的場景,或許是在某次諸侯會盟的帳外,或許是在某個名士清談的竹林,甚至可能是在未來的戰場上各為其主,隔空博弈。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相遇會來得如此突然,如此…戲劇性。在這襄陽城外十裏的林間道旁,仿佛對方早已算準了他們的行程,在此守株待兔。
更讓他心神劇震的是郭嘉後麵那句話!
“看來,那位老先生的‘尺規’,終於送到該送的人手裏了。”
尺規!那枚玄黑玉佩,竟然是“尺規”?丈量天下的尺規?!還有那位神秘老者…郭嘉竟然知道他的存在?他們是一夥的?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局?
無數疑問如同沸騰的開水,瞬間充斥了林凡的腦海,讓他一時竟忘了回應。他下意識地握緊了袖中的玉佩,那冰涼的觸感此刻卻仿佛帶著灼人的溫度。
劉擎同樣震驚不已,郭奉孝之名,他亦有耳聞,知是潁川奇士,卻不知為何會出現在此地,還說出如此驚人的話語。周卓更是緊張地握緊了刀柄,策馬微微上前,將林凡和劉擎護在身後,警惕地打量著郭嘉以及他身後那名魁梧將領和護衛。五十名親衛瞬間結成簡易的防禦陣型,弓弩微抬,氣氛驟然緊張到極點。
麵對這劍拔弩張的場麵,郭嘉卻渾不在意,臉上那抹懶散而玩味的笑容絲毫未變,甚至還打了個哈欠,仿佛剛剛睡醒。他目光饒有興致地掃過嚴陣以待的衛隊,最終落在林凡臉上,笑道:“林長史何必如此緊張?嘉若懷有惡意,此刻出現的,就不會是區區三人,而是伏兵盡起了。”
他身旁那名魁梧青年將領冷哼一聲,聲如洪鍾:“某家典韋,若要動手,爾等縱有五十人,亦不過土雞瓦狗!”聲未落,一股如同洪荒猛獸般的凶悍氣勢驟然散發開來,竟讓久經戰陣的周卓和那些親衛們感到呼吸一窒,仿佛被什麽極其危險的存在盯上一般。
典韋!竟然是典韋!林凡心中再震。郭嘉不僅來了,還帶著這位絕世猛將!這組合…
林凡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深吸一口氣,揮手示意周卓等人稍安勿躁。他策馬緩緩上前一步,目光直視郭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原來是郭奉孝先生與典韋壯士。久仰大名,如雷貫耳。隻是先生在此攔路,又言及什麽‘尺規’、‘天下’,恕凡愚鈍,實在不明所以,還望先生明示。”
郭嘉笑了笑,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個精致的酒葫蘆,拔開塞子,仰頭灌了一口,嘖嘖兩聲,才道:“長史何必明知故問?你懷中那枚‘墨家矩子令’,難道不是三日前一位身著葛衣、頭戴鬥笠的老者所贈?他難道沒說‘危難之時,或可得一喘息之機’?”
墨家矩子令?!林凡心中再掀狂瀾!那玉佩竟然是墨家信物?墨家不是在漢代以後就逐漸消失了嗎?難道…還有傳人?那位老者是當代墨家矩子?墨家…丈量天下的尺規…這個比喻,似乎瞬間變得無比貼切!墨家精通器械、工巧、守城,其學說本就帶有極強的實用主義和幾何精神!
“那位老先生…是墨家矩子?”林凡試探著問道。
“矩子?”郭嘉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哈哈一笑,“他老人家可看不上那等虛名。他嘛…算是墨家一個比較愛管閑事的老家夥吧,覺得這天下亂得不像樣子,需要有人拿起‘尺規’,重新丈量一下,畫個新樣子出來。至於為什麽找上你…”郭嘉目光中閃爍著洞察一切的光芒,“或許是因為長史你…比較‘特別’?懂得一些…不該是這個時代的人懂的東西?比如,你那軍械製式革新之策,其中似乎就有點‘標準化’、‘模塊化’的影子,這可不像尋常儒生能想出來的。”
林凡後背瞬間滲出冷汗!郭嘉這話,幾乎已經點破了他最大的秘密!他知道什麽?他知道多少?那位墨家老者又知道多少?他們究竟是何方神聖?!
看到林凡驟變的臉色,郭嘉滿意地笑了笑,又灌了一口酒:“長史不必驚慌。嘉若有意害你,此刻你已在州牧府大牢之中,與那陰冷潮濕的磚石作伴了。那老家夥雖然愛管閑事,眼光卻毒得很。他既然選擇了你,自然有他的道理。嘉今日在此,一是好奇,想看看能被那老家夥看中、並贈予‘矩子令’的人,究竟是何等人物;二來嘛…”
他頓了頓,笑容變得有些意味深長:“也是替那老家夥傳句話:尺規在手,是畫方還是畫圓,是測天還是量地,皆在你一念之間。墨家之道,兼愛非攻,卻也不畏攻堅克難。望你好自為之,莫要辜負了這…‘異數’。”
“異數”二字,他咬得極輕,卻像重錘般敲在林凡心上。
就在林凡消化這驚天信息之際,郭嘉忽然側耳傾聽,眉頭微微一挑,懶散的神情稍稍收斂:“唔…看來,有些惡客,還是不請自來了。典兄,活動一下筋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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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未落,隻聽道路後方傳來急促雜亂的馬蹄聲,煙塵揚起,顯然有大批人馬正在快速接近!
“戒備!敵襲!”周卓厲聲大喝,所有親衛立刻調轉方向,弓弩上弦,對準來路。
林凡和劉擎臉色一變,回頭望去。隻見煙塵之中,約百餘騎正疾馳而來,皆著輕甲,手持兵刃,雖無明確旗號,但其裝備精良,行動間帶著一股悍匪之氣,絕非普通盜賊!
“是蔡瑁的人!”林凡瞬間明悟。蔡瑁果然不肯善罷甘休,不敢在襄陽城內動手,竟派出了私兵或者勾結的匪類,在他們返回南郡的路上進行截殺!既要報複,恐怕也想製造意外,永絕後患!
“先生,怎麽辦?”劉擎拔出佩劍,臉上雖有緊張,卻並無懼色。
前有神秘莫測的郭嘉典韋,後有百騎追兵,形勢瞬間危急到了極點!
然而,郭嘉卻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甚至還有閑心對林凡笑道:“林長史,你看,這‘喘息之機’,不是來了嗎?正好,也讓嘉看看,你值不值得那老家夥的投資。”
說完,他對身旁的典韋擺了擺手:“典兄,麻煩清理一下後麵的垃圾,動靜小點,別嚇著我們的小朋友。”
那名叫典韋的魁梧巨漢,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猙獰而興奮:“早就手癢了!”話音未落,他猛地一踢馬腹,那匹健馬竟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如同離弦之箭般竄出!而他身後那名沉默的護衛,也同時策馬跟上,速度竟絲毫不慢!
兩人兩騎,麵對洶湧而來的百餘追兵,發起了反衝鋒!
“他們…”劉擎驚得說不出話。以二敵百?這簡直是自殺!
林凡卻緊緊盯著典韋的身影。隻見典韋馬速極快,轉眼便已接近追兵前鋒。他甚至沒有用長兵器,隻是從馬鞍旁摘下一對巨大的、黝黑的短戟!
“滾開!”一聲如同霹靂般的暴吼震得人耳膜生疼!典韋如同猛虎入羊群,雙戟揮舞開來,竟帶起一片腥風血雨!那對短戟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或劈或砸或掃,角度刁鑽,力量狂猛絕倫!衝在最前麵的幾名騎兵,連人帶馬竟被硬生生砸飛出去!骨骼碎裂聲、慘叫聲瞬間響成一片!
另一名護衛則手持長刀,護在典韋側翼,刀光如雪,精準而高效地清理著試圖靠近典韋的敵人,兩人配合默契無比。
百人的騎隊,竟然被這兩人硬生生衝亂了陣腳!典韋如同一個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所過之處,人仰馬翻,竟無一人是他一合之敵!那恐怖的武力,完全超出了周卓等人的認知極限!
林凡看得心神搖曳,這就是古之惡來!三國頂級猛將的戰鬥力!簡直是非人的存在!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百餘追兵竟然被典韋兩人殺得膽寒,留下二三十具屍體和傷員,發一聲喊,狼狽不堪地向後潰逃而去!
典韋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濺到嘴角的血跡,哼了一聲:“廢物!”這才不緊不慢地撥馬回來,那身粗布衣衫上已沾滿血跡,煞氣衝天。
周卓和所有親衛都看傻了,看向典韋的目光中充滿了敬畏和恐懼。
郭嘉仿佛早就料到這個結果,笑眯眯地對林凡道:“如何?這份‘見麵禮’,還夠分量嗎?現在,林長史可否相信嘉並無惡意了?”
林凡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心中的震撼無以複加。他拱手鄭重道:“多謝奉孝先生,典韋壯士出手相助!此恩,林凡與劉太守銘記於心!”
今日若無郭嘉和典韋,他們即便能擊退追兵,也必然損失慘重,甚至可能出現最壞的結果。
“謝就不必了。”郭嘉擺擺手,又恢複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就當是…結個善緣吧。那老家夥的眼光,似乎確實不錯。林長史非常人,劉太守亦是有為之主,南郡…或許真能有點意思。”
他話鋒一轉,忽然問道:“長史既得‘矩子令’,可知其另一重用處?”
林凡一愣,老實回答:“凡不知,請先生指點。”
“此令乃墨家信物,見令如見矩子…當然,那老家夥不管事,這規矩也沒幾個人認了。”郭嘉笑了笑,“不過,持此令者,可尋求散布各州的墨家子弟相助。這些墨者,或許不通經學,不曉權謀,但於機關匠造、城防工事、醫藥百工等方麵,卻各有絕藝。長史欲行‘軍械革新’,或欲強城固防,這些人,或許能助你一臂之力。至於能否找到他們,能否讓他們心甘情願為你所用,就看長史自己的本事了。”
這簡直是雪中送炭!林凡目前最缺的就是各類技術人才!墨家子弟,正是他最需要的力量!這份“尺規”的份量,此刻在他心中變得無比沉重。
“多謝先生告知!”林凡再次由衷感謝。
“好了,戲看完了,忙也幫了,話也帶到了。”郭嘉伸了個懶腰,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嘉也該走了。這荊州之地,格局太小,劉景升守成有餘,進取不足,非是我輩馳騁之所。”
他調轉馬頭,準備離去,卻又像是想起什麽,回頭對林凡眨了眨眼,說了一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話:“長史,北地春遲,然冬雪終有消融之時。望早做打算,或許…你我可於北方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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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他是在暗示什麽?官渡?曹操?林凡心中一動。
郭嘉哈哈一笑,不再多言,與典韋及那名護衛,三人三騎,竟如來時一般,悠然自得地向著北方而去,很快消失在道路盡頭。
隻留下林凡一行人,站在原地,望著滿地狼藉的戰場和遠去的背影,恍如夢中。
今日發生的一切,信息量之大,衝擊力之強,遠超過去數日之和。
墨家矩子令、尺規天下、郭嘉典韋、蔡瑁截殺……這一切交織在一起,讓林凡感到一條更加波瀾壯闊卻也更加危險的道路,正在他麵前緩緩展開。
“先生…”劉擎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興奮,“我們…”
林凡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主公,此地不宜久留!蔡瑁派來的人潰敗,恐其還有後手!我等需立刻啟程,全速返回宛城!”
“好!”劉擎重重點頭。
隊伍再次啟程,這一次,速度更快,警惕性也提到了最高。
一路再無波折。數日後,風塵仆仆的一行人,終於看到了宛城那熟悉而堅固的城牆。
得到消息的徐庶、石韜、高順等人早已在城外迎接。見到劉擎和林凡安然歸來,眾人皆是鬆了口氣,但看到隊伍中人人帶傷主要是與追兵搏鬥時留下)、神色疲憊中帶著一絲未散的驚悸,又心知此番襄陽之行絕非順利。
回到郡守府,屏退左右,隻留下核心幾人。
劉擎簡單敘述了襄陽之行的經過:劉表的接見與試探、蔡瑁的招攬與逼迫、蒯良的論政、最後的軟禁以及林凡獻策後得以脫身。
眾人聽得心情起伏,驚怒交加。尤其是聽到蔡瑁竟敢派兵截殺時,高順勃然變色,周卓更是咬牙切齒。
而當林凡補充了遇到郭嘉、典韋,獲知墨家矩子令真相以及被解救的經過時,廳內更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徐庶眼中爆發出驚人的光彩:“郭奉孝!竟然是他!還有古之惡來典韋!他們竟然出現在了荊州!墨家矩子令…尺規天下…不可思議!林兄,你此番際遇,真是…”他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石韜和高順則是震驚多於興奮,這些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們的常規認知。
“如此說來,蔡瑁已視我等為眼中釘,肉中刺。”徐庶迅速冷靜下來,分析道,“而劉表的態度則曖昧不明,既用且防。伏牛山之患,州牧已知其根底,卻令我等待命,其意難測。如今我等雖得墨家助力之希望,然遠水難解近渴。當前形勢,實則更為嚴峻。”
林凡點頭:“元直兄所言極是。眼下當務之急,有幾件事需立刻辦理。”
他目光掃過眾人,開始部署:“第一,高順將軍,即刻起,加大練兵力度,尤其是弩兵與守城演練,提升戰力,以備不測。第二,石韜先生,政務方麵,加速屯田,清查庫府,尤其是軍械庫存,按我在襄陽所獻策之思路,著手秘密進行‘標準化’改造的準備工作,哪怕先從箭矢開始。第三,元直兄,‘暗羽’需全力運轉,重點監控兩個方向:一是襄陽蔡瑁及其黨羽的動向;二是伏牛山,我要知道山裏的任何細微變化!第四,設法暗中尋訪荊州境內的墨家子弟,此事需極其謹慎,由元直兄親自負責。”
眾人凜然領命。
“主公,”林凡最後看向劉擎,“我等已無退路。前有袁術,後有蔡瑁,側有伏牛山毒刺,上有劉表掣肘。唯有更快地強大自身,方能在這亂局中殺出一條生路!”
劉擎重重點頭,眼神堅定:“一切就依先生之策行事!擎,與諸君共進退!”
會議結束,眾人各自領命而去,腳步匆匆,充滿了緊迫感。
林凡獨自一人走到院中,仰頭望向北方的天空。郭嘉那句“北地春遲,然冬雪終有消融之時”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北方…曹操…
難道曆史的車輪,終究還是要朝著那個方向碾去嗎?而手握“尺規”的自己,又能否真正丈量出一條不同的路?
他低下頭,從懷中取出那枚玄黑玉佩——“墨家矩子令”,仔細摩挲著上麵那些複雜而古老的紋路。
就在這時,那些原本看似裝飾的紋路,在夕陽餘暉的特定角度照射下,似乎微微閃爍了一下,緊接著,一些極其細微的、原本絕不可能用這個時代的工藝刻上去的、如同刻度尺般精確的細小標記和幾個模糊的篆字,竟然隱約浮現出來!
林凡瞳孔驟縮,猛地將玉佩舉到眼前,仔細辨認。
那幾個模糊的篆字似乎是…
“規天矩地,… … … ?”
最後幾個字過於模糊,難以看清。但那些細微的刻度標記,卻讓林凡產生了一個荒謬而驚人的聯想——這玩意,難道不僅僅是一個信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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