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宛城急報,袁術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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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恰好落在林凡掌心那枚玄黑玉佩之上。那些原本深邃古樸、看似裝飾的紋路,在特定角度的光照下,竟折射出難以言喻的微光,一些極其細微、排列規整的刻度標記,以及幾個模糊的篆字隱約浮現。
“規天矩地,… … …”
林凡屏住呼吸,心髒狂跳,試圖看清最後幾個字,但那光影似乎極不穩定,字跡又過於模糊,任憑他如何調整角度,最終也隻能勉強辨認出開頭四字。而那些細微的刻度,卻清晰可見,其精確和規整程度,絕非這個時代的工匠所能輕易雕琢,更像是一種…超越時代的精密標記。
這枚“墨家矩子令”,遠比他想象的更加神秘!它不僅僅是一個信物,其本身似乎就隱藏著秘密!規天矩地?墨家學說裏確實有涉及天文、幾何、度量衡,但這玉佩上的刻度如此微小精細,究竟是何用途?測量什麽?難道真如郭嘉所言,是“丈量天下”的尺規?一個具象化的尺規?
就在他全神貫注研究玉佩之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先生!先生!”是徐庶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急切。
林凡迅速將玉佩收回懷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麵色恢複平靜:“元直兄,何事如此匆忙?”
徐庶推門而入,臉色凝重,甚至來不及行禮,便將一份寫在粗糙麻布上的密報遞到林凡麵前:“暗羽急報!來自南陽方向!”
林凡接過密報,快速瀏覽。上麵的字跡潦草,顯然是在極其緊急的情況下書寫而成。內容更是讓林凡瞳孔驟縮:
“南陽軍異動!大將張勳領精兵八千,輔兵萬餘,已出宛城南陽郡治),沿白河向南推進,目的地疑似我新野、安眾等縣!其軍中所攜,非僅刀矛弓弩,更有大量攻城器械組件,雲梯、衝車甚眾!另,偵騎探得,袁術麾下謀士楊弘隨軍同行。動向可疑,絕非尋常巡邊劫掠!望速決斷!”
新野!安眾!這兩個縣位於南陽盆地南部,白河西岸,是南郡最北麵的屏障,如同抵在南郡咽喉處的盾牌。一旦失守,袁術軍便可沿白河、漢水長驅直入,直逼南郡腹地,威脅宛城!
而且,出動近兩萬大軍,攜帶大量攻城器械,還有謀士隨行!這絕不是小規模的武裝挑釁或搶掠,這是一場有計劃、有目的的軍事進攻!目標是奪取戰略據點!
“消息何時傳來?”林凡急聲問道,手指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兩個時辰前,潛伏在宛城南陽)的暗羽成員冒死送出。按時間推算,張勳的先頭部隊,此刻恐怕已接近甚至越過邊境!”徐庶語速極快,“主公和高順將軍已在議事廳!”
“走!”林凡毫不猶豫,抓起那份密報,與徐庶快步衝向郡守府議事廳。
廳內,氣氛如同繃緊的弓弦。劉擎麵色鐵青,來回踱步。高順一身戎裝,挺立如鬆,臉色冰冷,眼中卻燃燒著戰意。石韜也在一旁,眉頭緊鎖。
見林凡和徐庶進來,劉擎立刻迎上前:“先生,你來了!南陽急報,袁術終於要大舉動手了!”
林凡將手中密報遞給劉擎:“情況比我們預想的更糟。張勳並非試探,而是意在奪取新野、安眾,打通南下通道!”
高順沉聲道:“新野、安眾兩城,城牆不算高厚,守軍各僅五百餘人,且並非精銳。麵對近兩萬大軍圍攻,絕難久守!一旦失守,南郡北門洞開!”
“劉表的反應呢?”林凡突然問道,“州牧府可有消息?袁術如此大動幹戈,劉景升不可能不知情!”
徐庶搖頭:“尚無消息傳來。按劉表一貫作風,恐先以靜製動,觀望局勢,甚至…可能想借袁術之手,進一步削弱我等實力。”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冷意。
“豈有此理!”劉擎怒道,“他身為州牧,豈能坐視袁術入侵荊州而不理?!”
“對他而言,南郡是屏障,也是隱患。”林凡冷靜得近乎殘酷,“若我等能與袁術兩敗俱傷,或許正是他最樂見的結果。至少,在看清形勢之前,他不會輕易派出援軍。”
廳內一片沉默,一股冰冷的壓力籠罩在每個人心頭。外有強敵壓境,內無可靠援軍,難道真要憑南郡一己之力,硬抗袁術的數萬大軍?
“不能指望劉表,至少不能完全指望。”林凡打破沉默,目光銳利地掃過眾人,“唯有自救!新野、安眾必須守!而且要守住!”
“如何守?”石韜憂心忡忡,“兩城兵力薄弱,倉促間難以增援。即便高將軍率主力馳援,我軍滿打滿算,能戰之兵不過四千餘,還要分守兩地,麵對近兩萬敵軍,兵力懸殊太大!且我軍騎兵稀少,野戰處於絕對劣勢。”
“不能硬拚,隻能智取,並充分利用城池之利。”林凡走到懸掛的簡陋地圖前,手指點向新野和安眾,“高將軍,若由你主持防務,你需要什麽?又能守住多久?”
高順目光如電,凝視地圖,毫不猶豫地回答:“兵力!足夠的弓箭、弩箭、擂木、滾石、火油!新野、安眾城防皆有待加固之處,尤其是城門和角樓。若有這些,順可依托城池,層層阻擊。然…敵軍兵力五倍於我,若不惜代價猛攻,且擁有大量攻城器械…順最多隻能保證每城堅守…五到七日。”這是一個基於殘酷現實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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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到七日…”林凡沉吟片刻,眼中閃過決斷,“夠了!元直兄,立刻以主公和我的名義,草擬兩份文書。一份急送襄陽州牧府,語氣要急切但不失恭謹,詳述袁術大舉入侵、意在奪取荊州北疆之事實,強調新野、安眾危在旦夕,南郡將士必誓死抵抗,然力有未逮,懇請州牧大人速發援軍!並點明,若北疆失守,袁術兵鋒將直指襄陽!”
“另一份,”林凡語氣轉冷,“送往與蔡瑁交好、負責軍械調撥的州府官吏處,抄送蒯越。就以‘奉州牧之命,試點軍械革新,加固北疆防務’為由,催促之前承諾撥付的工匠、物料,特別是箭簇、弩機、生鐵、火油等,要求他們即刻發運!語氣可以強硬一些,點明若因軍械物資不足導致城破,我等必如實向州牧稟明緣由!”
這是借力打力,既是向劉表施壓求援,也是趁機落實之前“敲詐”來的資源,更是給蔡瑁等人上眼藥,讓他們不敢在軍械物資上過於掣肘。
“妙!”徐庶眼睛一亮,立刻領會意圖,“我即刻去辦!”
“石先生!”林凡看向石韜,“政務方麵,立刻動員宛城及周邊縣所有工匠、民夫,全力趕製箭矢,收集擂木滾石,燒製火油。同時,發布安民告示,穩定民心,但也要暗中做好…最壞的打算。”他的意思很明確,萬一前線失守,宛城需要提前準備。
石韜麵色凝重,重重點頭:“韜明白,這就去安排!”
“高將軍!”林凡最後看向高順,“軍務為重!我給你三千精銳,其中包含所有弩兵和您的陷陣精銳。你立刻率軍北上,如何分配兩城兵力,由你臨機決斷!你的任務不是殲滅敵軍,而是不惜一切代價,將張勳的主力,給我牢牢釘在新野、安眾城下!消耗他們,拖延時間!為我們爭取應變之機!我會盡快籌措物資,送往前方!”
“諾!”高順抱拳領命,沒有任何廢話,轉身大步流星而出,甲葉鏗鏘作響,殺氣騰騰。
一道道命令如同疾風般傳出,整個南郡機器瞬間高速運轉起來。戰爭的陰雲,終於沉重地壓在了這片剛剛恢複些許生機的土地上。
劉擎看著林凡在瞬間做出的一係列部署,井井有條,應對沉著,心中稍安,但憂慮並未減少:“先生,即便高將軍能守住旬日,若襄陽援軍不至,又如之奈何?屆時兵疲糧盡,城池終將不保。”
林凡目光投向地圖上南陽郡的更北方,眼神深邃:“袁術此舉,傾力而來,其南陽本土必然空虛。而且,他如此公然大舉進攻荊州,難道就不怕其他方向出事嗎?比如…兗州的曹操?徐州的呂布?甚至…近在咫尺的潁川?”
劉擎一愣:“先生的意思是?”
“我們不能隻被動挨打。”林凡手指重重地點在南陽郡的位置,“需得想辦法,讓袁術後院起火,或者讓他感到來自其他方向的威脅,迫使其分兵,甚至退兵!”
“可是…如何能做到?”劉擎覺得這想法雖好,卻難以實現。他們與曹操、呂布並無交情,潁川更是袁術勢力範圍。
林凡腦中飛速運轉,現代的曆史知識和對三國人物性格的了解相互碰撞。袁術性格驕狂,卻多疑;曹操雄才大略,絕不會放過任何擴張的機會;呂布勇而無謀,見利忘義…
一個大膽而冒險的計劃雛形,開始在他腦中逐漸成型。但這需要時間,需要契機,更需要…一條能夠將信息準確送達關鍵人物手中的秘密渠道。
他想到了郭嘉,想到了那枚墨家矩子令…但遠水難救近火。
高順的行動極為迅速。三千精銳連夜開拔,火速北上。得益於平日嚴酷的訓練和高效的指揮係統,部隊在第二天傍晚便已抵達前線區域。
高順審時度勢,判斷張勳主力會優先進攻位置更重要、城防稍強的新野,遂親自率領兩千五百人進駐新野,其中包括幾乎所有的強弩手和他的七百陷陣精銳。同時,他派出一名得力部下,率領五百精銳馳援安眾,並帶去他的死命令:安眾城小,不必死守,若敵軍勢大,可依城靈活阻擊,最大程度殺傷敵軍有生力量後,伺機向新野方向撤退,匯合主力,集中力量守備新野!務必保存有生力量!
就在高順部進入新野城,連夜加固城防、布置守城器械的同時,張勳的先頭部隊已經抵達新野城外二十裏處,開始安營紮寨。黑壓壓的軍營連綿數裏,燈火通明,人喧馬嘶,聲勢駭人。
戰爭的陰影,瞬間籠罩了新野這座小城。城頭之上,火把獵獵作響,映照著守軍士兵緊張而堅毅的臉龐。高順如同磐石般屹立在城樓,冷漠地注視著遠方敵營的燈火,開始下達一係列詳細的防禦指令:弩機部署的位置、滾木礌石的堆放、預備隊的配置、夜間巡邏的班次…條理清晰,冷峻如山。
與此同時,林凡的文書也以最快速度送到了襄陽州牧府。
然而,州牧府內的反應,卻正如林凡所預料的那般微妙。
劉表看著案上南郡送來的緊急求援文書,又看了看另一份來自南陽方向、內容大同小異但角度不同的情報,沉吟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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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越侍立一旁,低聲道:“主公,袁術此次看來是誌在必得。張勳乃其麾下大將,兵力雄厚。劉擎、林凡雖有小才,然兵力懸殊,新野、安眾恐難久守。”
“你的意思呢?”劉表淡淡問道。
“南郡乃荊州屏障,不可不救。”蒯越話鋒一轉,“然,亦不可倉促出兵,正中袁術下懷。其必於半途設伏。不如…暫且按兵不動,一則觀其虛實,看劉擎林凡究竟能抵擋到何種程度,耗其銳氣;二則,可令江夏黃祖、長沙…等部,加強戒備,作出側擊南陽之勢,牽製袁術兵力。待其師老兵疲,或劉擎部確實難以支撐之時,再派精銳援軍出擊,可收全功。”此策依舊是典型的蒯越風格,權衡利弊,追求效益最大化,甚至帶有借刀殺人、消耗潛在威脅的意味。
劉表撫須良久,緩緩點頭:“便依異度之策。令劉擎部堅守待援,告知援軍不日即至。同時傳令黃祖,加強江夏防務,作出進攻姿態。”
一道充滿拖延和敷衍意味的命令,從州牧府發出。而所謂的“援軍”,卻連影子都沒有。
另一方麵,林凡那份索要軍械物資的文書,果然在州府官吏那裏遇到了刁難。負責此事的官員顯然是蔡瑁一黨,百般推諉,以“庫府盤點”、“工匠調派需時”等理由拖延。
直到這份文書被抄送了一份到蒯越案頭。蒯越仔細看了林凡文中那句“若因軍械物資不足導致城破,必如實向州牧稟明緣由”,又想到林凡此人的難纏和那日獻策展現出的價值,權衡片刻後,終於出麵幹預。
在他的壓力下,一批急需的箭簇、生鐵、火油以及數十名熟練工匠,才不情不願地從襄陽庫府中調撥出來,裝車運往南郡。但數量,卻比林凡要求的打了不小的折扣,且行軍速度緩慢。
新野攻防戰,在高順抵達後的第二天清晨,正式打響。
張勳根本不做任何試探,一上來便發動了猛攻!數千袁軍士兵,扛著簡陋的雲梯和盾牌,在弓箭手的掩護下,如同潮水般湧向新野城牆!
“弩機!放!”高順冰冷的聲音在城頭響起。
早已準備多時的弩兵們扣動扳機,強勁的弩矢帶著淒厲的破空聲,居高臨下,狠狠射入袁軍陣中!瞬間人仰馬翻,慘叫聲四起!
但袁軍人數實在太多,而且顯然也是久經戰陣的老兵,冒著箭雨,瘋狂推進,很快便將雲梯架上了城頭,開始蟻附攻城!
“滾木!礌石!砸下去!”高順的命令簡潔而有效。
沉重的木頭和石頭被推下城牆,將攀爬的袁軍士兵連人帶梯砸落下去。沸騰的金汁熔化的金屬液,守城用)傾瀉而下,帶來恐怖的殺傷和淒厲的哀嚎。
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新野城像一個巨大的血肉磨盤,瘋狂吞噬著生命。
高順如同定海神針,在城頭來回巡視,指揮若定。他的陷陣營士兵則作為救火隊,哪裏出現險情,便衝向哪裏,以強悍的戰鬥力將衝上城頭的敵軍小股部隊迅速殲滅。
第一天,袁軍發動了三次大規模進攻,皆被擊退,城下留下了數百具屍體。但守軍也傷亡不小,箭矢消耗巨大。
第二天,張勳改變了策略,開始驅使輔兵和擄來的百姓,背負土袋,填充護城河,並出動衝車,猛撞城門!戰鬥更加慘烈。
高順一邊指揮守城,一邊不斷派出快馬,向宛城求援,尤其是箭矢和守城器械的損耗速度遠超預期!
消息傳回宛城,郡守府內氣氛更加凝重。
“襄陽的援軍和物資還沒到嗎?”劉擎焦急萬分,來回踱步,眼窩深陷。
“援軍杳無音信。第一批物資剛剛運到,但數量不足,尤其是箭矢,缺口巨大!”石韜負責後勤,臉色發白,“工匠們日夜趕工,也跟不上消耗!”
徐庶麵色陰沉:“蔡瑁的人還在暗中使絆子,第二批物資被卡在襄陽城外驛站,借口道路需要檢修!”
所有人都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和絕望。照這個速度下去,新野失守隻是時間問題!
林凡站在地圖前,一動不動,如同雕塑。外麵的喧囂和焦急似乎都離他遠去。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墨家矩子令。
高順需要時間,需要物資。而破局的關鍵,或許不在正麵戰場…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地圖上的潁川,投向更北方的兗州。
那個冒險的計劃,必須立刻執行!哪怕隻有一線希望!
他猛地轉過身,眼神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元直兄,立刻挑選兩名最機警、最可靠的‘暗羽’成員,要熟悉北上路線,最好能說兗州、豫州一帶方言。我有兩封密信,需他們以最快速度,分別送往兗州鄄城曹操處,以及…徐州下邳呂布處!”
徐庶和劉擎都愣住了。送信給曹操和呂布?在這個關鍵時刻?
“先生,這是…”劉擎疑惑不解。
“要想救新野,救南郡,或許唯有行此險招,借力打力!”林凡語氣斬釘截鐵,“希望郭奉孝說的‘北地春遲’,不會太遲!”
他快步走到案前,鋪開絹帛,提筆疾書。寫給曹操和呂布的信,內容截然不同,語氣、措辭也需精心設計,既要引起他們的興趣,又不能過於直白暴露己方虛實。
這無疑是一次巨大的賭博。賭的是他對曆史人物性格的把握,賭的是那兩位梟雄的野心和判斷。
信使帶著林凡沉重的期望和關乎南郡生死存亡的密信,趁著夜色,悄然從宛城北門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裏,奔向未知的前方。
而新野城頭的烽火,依舊徹夜不息,廝殺聲隨著夜風隱隱傳來。
林凡走到院中,仰望北方漆黑的夜空,手中緊緊握著那枚冰冷的玉佩。
曹操…呂布…
你們會如何選擇?
這招“圍魏救趙”,能否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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