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邪藥融人,內奸顯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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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庫之內,死寂如墓。
那灘冒著氣泡、散發著濃烈惡臭的黃綠色膿液,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著,最終徹底失去活性,化作一灘汙穢的死物。其餘幾名發狂的俘虜也陸續在淒慘的嚎叫和滋滋的融化聲中,步上了同樣的後塵,化為滿地狼藉的、不可名狀的殘留物。
刺鼻的、混合著硫磺、草藥和腐爛血肉的氣味,幾乎要凝成實質,衝擊著每一個人的感官,令人胃裏翻江倒海,幾欲嘔吐。
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無論是久經沙場的老兵,還是見多識廣的張瑜道長,都感到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和惡心。這不是戰場上的殺戮,而是某種褻瀆生命、違背自然的邪惡所帶來的純粹恐懼。
林凡的臉色蒼白如紙,但他強行壓下了生理和心理上的極度不適,目光死死盯著那灘最大的膿液——那是最後那個說出詭異話語的俘虜所化。
“……月圓……同化……”
這四個字,如同冰錐,狠狠刺入他的腦海。
“同化……是什麽意思?”周卓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他握刀的手依舊緊繃,仿佛隨時準備砍向那些已經不再動彈的汙穢。
張瑜道長麵色凝重到了極點,他上前幾步,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張黃色符籙,輕輕拋向那灘膿液。符籙無火自燃,散發出清聖的氣息,與那汙穢接觸,發出輕微的“嗤嗤”聲,冒起一股更加難聞的黑煙。
“恐怕……比我們想的還要可怕。”張瑜的聲音幹澀,“這種邪藥,不僅能製造出力大無窮、喪失神智的‘藥人’,似乎……還蘊含著某種更惡毒的‘同化’之力。接觸過多者,不僅會發狂融化,其殘存的精氣神,甚至可能被某種邪術引導、吸收,成為儀式的一部分,或者……成為滋養某個存在的食糧!”
成為儀式的一部分?成為食糧?
眾人隻覺得毛骨悚然!這意味著,那些死去的俘虜,甚至可能那些戰死的將士,他們的亡魂都可能不得安息,被那邪惡的儀式所利用!
“必須立刻淨化此地!所有接觸過這些軍械和屍體的人,都要用符水清洗身體,檢查是否有異常!”張瑜道長急切道,“這些邪穢之物,絕不能留!必須用至陽之火徹底焚毀!”
林凡立刻下令:“立刻照道長說的辦!封鎖武庫!所有接觸者隔離檢查!將這些……東西,連同那批胡人軍械,全部運到城外空曠處,潑上火油,由道長親自做法焚毀!”
命令被迅速執行下去。整個宛城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詭異事件,再次蒙上了一層濃厚的陰影。恐慌的情緒在暗中蔓延,雖然被強行壓製,但那種對未知邪祟的恐懼,卻比麵對千軍萬馬更令人窒息。
太守府書房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同化……祭品……”林凡反複咀嚼著這兩個詞,猛地抬頭看向張瑜,“道長,那邪儀‘聖火重燃’,是否需要大量的……這種‘同化’後的能量?”
張瑜道長沉重地點頭:“極有可能!根據教中殘缺的禁典記載,此類溝通幽冥、竊取力量的邪儀,往往需要海量的生魂或某種純淨的能量作為‘燃料’。這些蘊含邪力的‘同化’殘骸,無疑是極佳的……燃料補充。”
龐統猛地一拍大腿,小眼睛裏精光四射:“老子明白了!怪不得又是勾結蠻巫,又是搜羅五鬥米教叛徒,還弄來這些邪門的胡人軍械!這幫龜孫子,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靠那些半成品的‘藥人’打仗!他們真正的目的,恐怕就是要製造殺戮和混亂,收集戰場上產生的死亡和怨氣,以及用這種邪藥製造更多的‘同化’燃料,為那個狗屁儀式做準備!”
他越說越激動,在地上踱來踱去:“紀靈攻城、張勳叛亂、甚至可能劉表來撿便宜……這一切的混亂和死亡,可能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我們他娘的全都成了給他們提供‘柴火’的砍柴工了!”
這個推斷,讓所有人如墜冰窟!
如果真是這樣,那伏牛山深處的“狼主”,其心機之深沉、謀劃之歹毒、所圖之巨大,簡直駭人聽聞!
林凡感到一陣後怕。自己之前所有的掙紮和奮戰,難道一直在敵人的算計之中,無形中都在為對方的邪惡儀式添磚加瓦?
“月圓之夜……隻剩七天了。”徐庶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我們必須搶在他們之前,毀掉那些‘燃料’,或者破壞他們的儀式!”
“沒錯!”林凡斬釘截鐵,“絕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元直,加大探查力度,重點尋找他們可能儲存‘燃料’的地點!高將軍,周將軍,加快訓練和準備,新計劃必須萬無一失!”
“張道長,焚毀邪物和淨化之事,就全拜托您了!此外,能否製作一些防護符籙,分發給即將進山的將士,以防不測?”
張瑜點頭:“份內之事,貧道必竭盡全力。”
接下來的兩天,宛城在一種外鬆內緊的狀態下高速運轉。
城外,劉表軍似乎也察覺到了宛城內的異常氣氛和頻繁調動,加大了偵察力度,但並未有進一步的挑釁動作,依舊保持著詭異的靜默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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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張瑜道長帶領弟子日夜不停地繪製符籙,配製辟邪藥水,忙得不可開交。高順和周卓則針對“藥人”的特點,強化小隊的應對訓練,尤其是如何利用鉤索、漁網、火焰和符籙進行限製和擊殺。
林凡和龐統則幾乎不眠不休,與徐庶一起,根據最新情報不斷推演和完善著行動方案。目標地點“鬼哭林”的地形圖被反複研究,每一個可能埋伏的地點,每一條撤退的路線,都進行了詳細的標注和推演。
然而,就在行動前夕,一個意想不到的環節出了問題——糧草。
負責後勤的石韜一臉焦急地前來匯報:“主公,軍師,剛從劉表處接收的那批糧草,經過仔細查驗,其中約有三分之一的小麥,似乎……似乎不太對勁。”
“不對勁?”林凡心中一凜。
“正是。”石韜擦著額頭的汗,“那些麥粒顏色略顯暗沉,仔細聞之,有一股極其淡薄的、類似於……類似於武庫那種邪藥的黴味!下官不敢怠慢,已命人用少量喂食牲畜,那些牲畜雖未立刻發狂,但卻顯得焦躁不安,食欲大減!”
劉表送來的糧草裏被摻了東西?!
是劉表故意所為?還是……運送途中被人動了手腳?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意味著一條可怕的結論:敵人滲透的能力極強,甚至可能已經將手伸進了荊州軍的後勤係統,或者……宛城內部,有內奸!
“立刻將所有可疑糧草隔離!嚴禁任何人畜接觸!已分發下去的,立刻追回!”林凡立刻下令,背後驚出一身冷汗。若是將士們吃了這些糧食,後果不堪設想!
“查!嚴查這批糧草的來源、運輸、接收的所有環節!所有經手之人,全部控製起來!”林凡的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
一場內部的秘密清查迅速展開。氣氛頓時變得更加緊張,人與人之間似乎都多了幾分猜疑。
調查初步結果顯示,糧草從劉表大營發出時似乎並無問題,問題很可能出在運輸途中或入庫之時。而負責接收和清點這批糧草的,除了石韜的部下,還有幾名原本隸屬於張勳、後來被收編的降卒。
線索似乎指向了那些降卒。
然而,當徐庶帶人前去控製那幾名降卒時,卻發現其中兩人已經於昨夜“意外”墜井身亡,另一人則突發“急病”,昏迷不醒,口不能言。
滅口!幹淨利落的滅口!
內奸不僅存在,而且手段狠辣,反應迅速!
“好手段!好手段啊!”龐統得知消息後,不怒反笑,拍著桌子,“這藏在暗處的老鼠,倒是機靈得很!看來咱們這宛城,早就被人篩成篩子了!”
林凡麵色陰沉如水。內有奸細窺探,外有劉表大軍和劉表大軍和邪教強敵,形勢之險惡,遠超預期。
“先生,依你之見,這內奸會是張勳舊部?還是……劉表的人?或者……根本就是伏牛山早就安插進來的釘子?”
龐統眯著眼睛,掰著手指頭:“張勳舊部,有可能,但被滅口得太快,像是棄子。劉表的人?那老狐狸未必有這種手段和膽量直接下毒,更像是借刀殺人。至於伏牛山……若是他們能提前將釘子埋得這麽深,那這盤棋,可就下得太大了。”
他忽然看向林凡,意味深長地道:“小子,你說,我們之前所有的行動,對方是不是都了如指掌?包括我們發現了地窖,找到了軍械,甚至……我們即將進行的行動計劃?”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如果內奸的級別足夠高,能夠接觸到核心計劃……
就在這時,書房門被敲響。一名徐庶的心腹“暗羽”成員走了進來,神色有些古怪,遞上一枚小小的、用油紙包裹的東西。
“軍師,徐先生。這是從那個昏迷的降卒貼身處發現的,藏得非常隱蔽。我們之前搜身時遺漏了。”
林凡接過那油紙包,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小撮……淡金色的、細膩的沙土。
這沙土的顏色和質感……林凡覺得有些眼熟。他仔細回想,猛地記起——這是在清理張勳地窖時,在那些胡人軍械的箱子底部發現過的同樣顏色的沙土!當時隻以為是幹燥劑或防潮物,並未在意。
他拿起一點沙土,放在鼻尖輕輕一嗅。
沒有異味。
但他總覺得這沙土不尋常。他遞給龐統,又遞給剛剛走進來的張瑜道長。
龐統捏了捏,撇撇嘴:“就是普通的金沙吧?難道那張勳還私藏了小金庫?”
張瑜道長卻接過沙土後,臉色微微一變。他小心翼翼地將沙土倒在掌心,又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羅盤,將沙土緩緩靠近羅盤。
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那羅盤上的指針,在沙土靠近時,竟然開始微微顫抖,然後不受控製地、緩慢地偏移起來!
“這是……‘擾魂砂’!”張瑜道長失聲驚呼,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擾魂砂?何為擾魂砂?”林凡急問。
“此乃一種極其陰邪的礦物,隻產於極陰煞之地,經過特殊煉製,能微弱幹擾生靈的神魂意誌,放大其內心的恐懼、焦慮和猜疑!”張瑜道長語氣急促,“雖不致命,但若長時間佩戴或放置於身邊,會讓人心神不寧,判斷力下降,易於被幻術邪法所乘!這……這東西通常用於暗中破壞對方指揮官的意誌,或者……作為某種大型幻陣的輔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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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擾神魂!放大恐懼猜疑!破壞指揮官意誌!
林凡、龐統、徐庶三人瞬間臉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他們同時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
這“擾魂砂”……目標恐怕不是那個小小的降卒!而是通過他,或者類似的其他渠道,最終要送到……林凡或者劉擎的身邊!
甚至可能……已經送到了!
“搜!立刻徹底搜查太守府!尤其是主公和我的書房、臥室!任何角落都不要放過!”林凡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嘶啞和驚怒。
徐庶和高順立刻親自帶人,如同梳頭般將太守府裏裏外外徹底搜查了一遍。
結果令人頭皮發麻!
不僅在劉擎書房的花盆底下、林凡臥室的窗欞縫隙裏,發現了同樣用油紙包裹的少量“擾魂砂”,更在府庫幾名關鍵文書吏的辦公桌夾層中,也發現了類似的東西!
敵人的滲透,無孔不入!他們的目標,直指宛城的決策核心!
若非及時發現,兩軍對壘、局勢緊張之時,林凡和劉擎在“擾魂砂”的長期影響下,很可能做出錯誤的判斷和指揮,其後果不堪設想!
“好毒計!真是好毒計!”劉擎得知後,後怕得渾身發抖,又是憤怒又是恐懼。
龐統的臉色也徹底陰沉下來,再無半分嬉笑:“這不是張勳那種蠢貨能想出來的計策。也不是山裏那些隻知道玩蛇蟲祭拜的蠻巫的手筆。這背後……有高人呐!而且,是對人性、對心理極為了解的高人!”
楊弘!林凡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個名字!隻有那個投靠了伏牛山的原紀靈首席謀士,才有如此陰險縝密的心思和手段!
“必須立刻將府內所有人員,尤其是近期新進的仆役、降卒,全部重新篩查一遍!寧可疑錯,不可錯放!”林凡厲聲道。
一場更加嚴厲的內部清洗悄然展開。數名來曆不明、行為可疑的人員被秘密控製起來。宛城內部,一時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雖然清除了已發現的“擾魂砂”,但那種被無形之手操控、被內部毒蛇窺視的感覺,卻深深烙印在每個人的心裏。
經過這一連串的事件,原定的行動計劃被迫做出調整。出發時間推遲一日,一方麵是為了徹底肅清內部,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讓大家,尤其是林凡和劉擎,擺脫“擾魂砂”可能帶來的潛在影響,恢複冷靜和判斷力。
月圓之夜前五天。
深夜,林凡獨自一人坐在書房內,麵前攤開著鬼哭林的地圖,卻久久無法凝神。白日發生的種種,如同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回轉。
邪藥、藥人、融化、同化、擾魂砂、內奸、楊弘的毒計……敵人的手段層出不窮,陰狠詭譎,完全超出了正常戰爭的範疇。
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和壓力。這不僅是一場軍事鬥爭,更是一場意誌、智慧與邪惡力量的較量。
就在這時,窗戶再次被輕輕叩響。
林凡猛地警覺,手握住了匕首:“誰?”
窗外沉默了片刻,傳來一個壓低了的、有些熟悉的聲音:
“林軍師……是我……我有……有關‘狼主’和……和楊弘的重要情報……但……但我隻能告訴你一人……”
林凡瞳孔微縮。這個聲音……是那個昏迷後剛剛蘇醒過來的降卒?!他怎麽會找到這裏來?守衛呢?
林凡心中警鈴大作,但“狼主”和“楊弘”的名字讓他無法忽視。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窗邊,並未立刻開窗。
“你有什麽情報?為何此時前來?”
窗外的人似乎極為恐懼和焦急,聲音帶著哭腔:“軍師……小的……小的之前是被逼的!他們抓了我的家人!求軍師救救我的家人!我知道……我知道楊弘和‘狼主’的一個大秘密……關於……關於‘月圓同化’的真正目標……它……它不是……”
他的話突然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極其短促淒厲的慘叫!以及一種令人牙酸的、血肉被迅速撕裂溶解的滋滋聲!
林凡臉色劇變,猛地推開窗戶!
隻見窗外月光下,空無一人。隻有地上一灘迅速擴散的、冒著氣泡的黃綠色膿液,以及……半截尚未完全融化的、戴著宛城軍製式護腕的手臂!
又來了!又是那種邪藥的融化!
而且就在他的窗外!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那個降卒被滅口了!就在他要說出最關鍵情報的時刻!
林凡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那個內奸,或者那些邪教徒,竟然能在守衛森嚴的太守府內,如此精準地找到這個剛剛蘇醒的降卒,並用如此詭異的方式瞬間滅口!
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他們仿佛無處不在,無所不能!
林凡猛地抬頭,望向伏牛山的方向,月光灑落在遠山的輪廓上,那巨大的陰影仿佛化作一張獰笑的鬼臉,正在無聲地嘲諷著他的掙紮。
真正的較量,或許從現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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