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暗羽折翼,魅影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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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將伏牛山脈深處的一切都吞噬殆盡。刺骨的寒風在山坳間呼嘯穿梭,發出如同冤魂哭泣般的嗚咽聲,吹得人肌膚生疼,連帶著火把上的光芒都明滅不定,搖曳欲熄。
周卓身披重甲,如一尊鐵塔般矗立在臨時營地的邊緣,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一遍遍掃視著前方那片深邃的、仿佛巨獸張開大口的黑暗山林。他麾下的精銳士卒們,以十人為一隊,組成簡單的圓陣,背靠背地休息,兵刃就放在手邊最順手的位置,雖顯疲憊,卻無一人解甲,空氣中彌漫著大戰將至的壓抑和沉默。他們已經在這片鬼地方追蹤了整整三天,那些狡猾的匪徒如同地老鼠般,利用對地形的熟悉,一次次從合圍的縫隙中溜走,還不時回頭反咬一口,留下了十幾具兄弟的屍體和更多傷兵。
腳步聲自身後響起,徐凡走了過來,他的皮甲上沾滿了泥點和已經變成深褐色的血漬,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但眼神卻亮得驚人,那是混合了憤怒與極度專注的光芒。“周大哥,‘暗羽’第三隊……回來了。”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周卓猛地回頭,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情況如何?找到他們的巢穴了嗎?”
徐凡搖了搖頭,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從牙縫裏擠出話來:“隻回來兩個人,隊長趙老六……沒回來。他們摸到了東北方向三十裏處的‘鬼見愁’峽穀,發現了大量人馬近期活動的痕跡,遠比我們之前預估的要多!而且,他們在峽穀外圍遭遇了極其精銳的暗哨,交手不到三個回合,小隊就幾乎被打散了。王五拚死帶回來的消息是——那些哨兵用的,是製式的環首刀,配合默契,進退有據,絕不是山匪流寇的路子!更像是……百戰老兵!”
“百戰老兵?”周卓的眉頭死死擰成了一個疙瘩,“這伏牛山裏,哪來的成建製的百戰老兵?莫非是南陽潰兵?”
“不像。”徐凡再次搖頭,語氣無比肯定,“王五說,那些人的口音很雜,夾雜著濃重的西北腔調,悍勇無比,受傷了都一聲不吭,反而撲上來換命。這種做派……”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周卓已經明白了。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慮和一絲寒意。事情,遠比他們最初想象的剿匪要複雜得多。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卻急促的腳步聲從營地另一側傳來。隻見林凡在一名親衛的陪同下快步走來,他甚至沒來得及披上大氅,隻穿著一身青色的文士袍,在這寒夜裏顯得有些單薄。但他的臉色沉靜如水,眼神在火光照耀下,銳利得仿佛能穿透眼前的黑暗。
“軍師!”周卓和徐凡立刻抱拳行禮。
林凡擺了擺手,直接問道:“情況我都聽到了。徐凡,確定是西北口音?作戰風格極其悍勇亡命?”
“是!軍師,千真萬確!幸存的弟兄拿性命擔保!”徐凡斬釘截鐵地回答。
林凡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東北“鬼見愁”峽穀的方向,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腰間的玉佩,這是他深度思考時的習慣動作。寒風吹起他額前的幾縷發絲,更添了幾分冷峻。
“看來,我們都小看了這股‘山匪’。”林凡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周、徐二人耳中,“劉表的壓力,袁術的威脅,或許都隻是明麵上的幌子。這伏牛山裏藏著的,恐怕才是一條真正能咬斷我們喉嚨的毒蛇。來自西北的、有組織有製式裝備的百戰老兵……董卓遺毒?李傕郭汜的散兵遊勇?還是……其他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力量?”
他頓了頓,轉頭看向周卓,眼神變得無比凝重:“周將軍,我們的計劃必須改變。‘鬼見愁’峽穀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敵軍又有如此精銳,強攻代價太大,甚至可能徒勞無功。”
周卓抱拳,沉聲道:“請軍師下令!末將和兄弟們絕無二話!”
林凡眼中閃過一絲決斷:“疲敵!擾敵!我要讓他們變成驚弓之鳥,自己亂起來!”
他快速下達指令:“周卓,你立刻挑選軍中最為悍勇、最擅長山地夜戰的士卒,組成三支突擊隊。不要強攻,你們的任務就是騷擾。從子時開始,輪流不間斷地對峽穀可能出入口進行佯攻。”
“記住,擊鼓呐喊,虛張聲勢,射出幾輪火箭即可,一旦敵軍被驚動集結,立刻後撤,絕不糾纏。我要讓他們一晚上不得安寧,無法休息,精神時刻緊繃!”林凡的語速加快,一條條計策清晰吐出。
“徐凡!”林凡看向年輕的將領,“你的騎射功夫最好,你帶所有騎兵,在峽穀外圍更遠處遊弋。若有小股敵軍不堪騷擾,冒險衝出峽穀企圖反撲或偵查,給我用弓箭遠遠地招呼,利用馬速拖垮他們,能吃掉就吃掉,吃不下也要讓他們損兵折將,不敢再輕易出來!”
“末將領命!”周卓和徐凡同時應聲,眼神中燃起戰意。軍師的計策雖然不能立刻破敵,卻像一把鈍刀子,能一點點放幹敵人的血,磨掉他們的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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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林凡叫住正要轉身離去的徐凡,補充道,“告訴弟兄們,若有機會,盡量抓一兩個活口,尤其是軍官模樣的。我們需要知道,他們到底是誰,從哪來,想幹什麽!”
“是!”徐凡重重點頭,快步離去安排。
周卓也立刻轉身,低沉的號令聲在營地中響起,一隊隊精悍的士卒迅速被集合起來,沉默地檢查著弓弩和短刃,準備執行這特殊的任務。
林凡站在原地,望著迅速動員起來的軍隊,臉上卻不見絲毫輕鬆。他知道,這隻是權宜之計。這股神秘的西北力量出現在荊州腹地,其背後必然隱藏著極大的陰謀。是針對劉擎?還是針對整個荊州?或者有更深遠的目的?信息太少,一切都籠罩在迷霧之中。
他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繁星被濃雲遮蔽,仿佛也預示著前路的莫測。原本以為南郡的敵人隻在明處,如今看來,真正的危險,或許一直潛藏在這片陰影重重的群山之中。
子時剛過,伏牛山死寂的夜色被驟然打破!
“咚!咚!咚!”
“殺啊!!”
“不要放走了賊酋!”
震耳欲聾的戰鼓聲和突如其來的喊殺聲從“鬼見愁”峽穀的東側入口猛然炸響,伴隨著數十支拖著橘紅色尾焰的火箭劃破黑暗,零零散落地射入穀口的灌木叢中,引燃了幾處枯草,火光雖不大,卻在漆黑的背景下顯得格外刺眼。
峽穀內,原本依著山壁或躲在簡易營帳內休息的“山匪”們瞬間被驚動,一片嘩然和雜亂的叫罵聲響起。許多身影慌亂地抓起兵刃,在低級軍官的嗬斥下,匆忙向穀口方向集結,刀出鞘,弓上弦,緊張地望向外麵無邊的黑暗,如臨大敵。
然而,預料中的凶猛衝陣並未發生。外麵的鼓噪和喊殺聲在持續了約莫一炷香後,竟又突兀地停止了,隻剩下被點燃的枯草劈啪作響,以及山穀間回蕩的風聲,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幻聽。
“媽的!搞什麽鬼?!”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頭目提著環首刀,對著黑暗咒罵了幾句,警惕地觀察了半晌,確認沒有敵人,這才悻悻地揮手讓大部分手下回去繼續休息,隻留下必要的哨兵。“都精神點!怕是官軍的疲兵之計!”
被驚醒的匪徒們罵罵咧咧地重新躺下,然而,還沒等他們完全進入夢鄉……
“咚!咚!咚!”
“官兵攻穀啦!從西邊來了!”
“放箭!快放箭!”
幾乎是從峽穀的另一個方向,戰鼓和喊殺聲再次驚天動地般響起,甚至比上一次更加逼近,火箭的數量也更多了一些,有幾支甚至射到了靠近穀內營地的地方!
剛剛鬆懈下來的匪徒們又是一陣雞飛狗跳,慌忙拿起武器,朝著西邊入口湧去。混亂中,甚至發生了小規模的踩踏和推搡。
“穩住!都他娘的穩住!不準亂!”刀疤頭目氣急敗壞地怒吼著,努力彈壓著部隊。他能感覺到,手下們的情緒已經開始變得焦躁和不安。
如此反複,整整一夜。
東邊響完西邊響,南邊鬧完北邊鬧。周卓派出的突擊隊嚴格執行著林凡的命令,如同幽靈般在峽穀四周出沒,每一次出現都製造出巨大的動靜,仿佛下一秒就要大軍壓境,但每一次又都在敵軍完成集結前迅速退入黑暗,消失得無影無蹤。
峽穀內的匪徒們被折騰得苦不堪言。他們的神經一次次繃緊,又一次次被戲弄,體力和精神都在被飛速地消耗。從最初的緊張應對,到後來的驚疑不定,再到最後的疲憊不堪和滿腔怒火卻無處發泄。許多人幹脆抱著武器坐在冰冷的地上,眼睛死死盯著黑暗,根本無法入睡,眼圈通紅,脾氣也變得暴躁易怒。
期間,不是沒有脾氣火爆的頭目忍受不了這種捉弄,帶著一隊人馬怒吼著衝出來想要拚命。但他們剛衝出穀口,迎接他們的不是嚴陣以待的步兵方陣,而是徐凡率領的騎兵隊精準而冰冷的箭矢。
“咻咻咻——”
利箭破空而來,在夜色的掩護下極其刁鑽。衝出來的匪徒瞬間被射翻了七八個,慘叫著倒地。等他們想要結陣對抗時,徐凡的騎兵早已利用馬速遠遠遁開,繞到側翼又是一輪拋射。
嚐試了幾次,丟下二十多具屍體後,峽穀內的匪徒終於學乖了,再也不敢輕易出擊,隻能被動地忍受著這無窮無盡的騷擾,士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跌落穀底。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空氣中的寒意也最重。持續了半夜的騷擾詭異地停止了,山穀內外陷入了一種極度壓抑的寂靜,隻剩下風聲和傷兵偶爾發出的壓抑呻吟。
峽穀深處,一處利用天然岩洞擴建而成的指揮所內。火把的光芒跳躍不定,映照著一張陰沉似水的臉。
此人約莫四十歲年紀,麵容粗獷,一道猙獰的傷疤從額頭劃過左眼,一直延伸到下頜,那隻左眼灰白一片,顯然已經瞎了。但他僅剩的右眼卻開合之間精光四射,透著一股久經沙場的悍戾之氣。他並未穿著山匪常見的雜亂服飾,而是內襯皮甲,外罩一件半舊的黑色戰袍,手指關節粗大,布滿老繭,此刻正無意識地摩挲著腰刀刀柄。他便是這股“山匪”的真正首領,自稱“韓渠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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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韓渠帥猛地一拍麵前的粗糙木桌,震得上麵的瓦罐水碗一跳。“廢物!一群廢物!連官軍來了多少人都沒摸清,就被人家當猴耍了半夜!”
下方站著幾個頭目,包括那個刀疤臉,都低著頭,不敢言語,臉上帶著羞愧和憤怒。
“渠帥,”一個看起來稍微沉穩些的頭目硬著頭皮開口,“官軍狡詐異常,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分明是想疲敝我軍,亂我軍心。兄弟們被折騰了一夜,又凍又乏,士氣低落得很。依我看,天快亮了,不如……我們先暫避鋒芒,退入山脈更深處?”
“放屁!”韓渠帥獨眼一瞪,煞氣逼人,“退?往哪退?我們奉命在此潛伏,經營多年,豈能因區區騷擾就放棄據點?若是誤了上麵的大事,你我有幾個腦袋夠砍?!”
那頭目被罵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
韓渠帥喘了口粗氣,獨眼中閃爍著凶光和不耐煩:“媽的,荊州兵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難纏了?劉景升手下那群廢物,也玩得起這種花樣?”他來回踱了幾步,猛地站定,“不能這麽下去!天一亮,他們若是真攻進來,就憑現在這群疲敝之卒,如何抵擋?”
他猛地看向刀疤臉頭目:“王胡子!你帶一隊人,不,帶兩隊!給我從後山那條隱秘小路摸出去!繞到這群煩人的蒼蠅後麵去看看!老子倒要瞧瞧,到底是哪路神仙,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若是人少,就給我狠狠咬他一口,剁下他們的腦袋掛在穀口!”
“得令!”刀疤臉王胡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聞言立刻抱拳,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點了約莫百十來個相對精神些的心腹,悄無聲息地向峽穀後山摸去。
後山那條小路極其隱蔽,崎嶇難行,但確實能繞過穀口,通往外圍。王胡子一行人打著火把,小心翼翼地魚貫而行,心中盤算著如何報複。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落在了遠處山梁上一雙冷靜的眼睛裏。
徐凡如同融入岩石的影子,一動不動地趴在山梁的背風處,他的目光透過黎明前的微曦,緊緊盯著峽穀後山那若隱若現的火把長龍。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
“軍師果然料事如神……真有不甘寂寞,想從後門溜出來的。”
他輕輕打了個手勢,身邊幾名同樣擅長潛行匿蹤的“暗羽”成員和軍中神射手無聲地點點頭,如同狸貓般悄無聲息地向兩側散開,張弓搭箭,瞄準了下方的必經之路。
王胡子帶著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狹窄的小路上,眼看就要走出最險要的一段,前方地勢略微開闊了些。他剛鬆了口氣,正準備催促手下加快速度……
“咻——”
一支利箭毫無征兆地從側上方黑暗中電射而至,精準地貫穿了他身旁一個親信的咽喉!那親信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栽倒在地。
“敵襲!有埋伏!”王胡子駭得魂飛魄散,嘶聲大吼,下意識地舉盾護住身前。
然而,太晚了。
“咻咻咻——”
更多的箭矢從兩側的山坡上射來,居高臨下,又是極近的距離,幾乎是箭無虛發!慘叫聲瞬間此起彼伏地響起,這支百人隊猝不及防,瞬間就倒下了二三十人,隊伍大亂!
“不要亂!結陣!向……”王胡子還想指揮,但一支力道極強的箭矢“鐺”的一聲狠狠釘在他的皮盾上,震得他手臂發麻,後續的話也被堵了回去。
埋伏的箭矢極其刁鑽,根本不給他們結陣的機會,專門射殺試圖組織抵抗的頭目和靠前的士卒。黑暗和地形的限製讓他們根本無法判斷伏兵有多少,恐懼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
“撤!快撤回穀裏去!”王胡子終於崩潰了,頂著盾牌,狼狽不堪地帶頭向後退去。幸存的手下也早已膽寒,哭爹喊娘地跟著潰退,互相推擠踩踏,又留下了不少屍體。
徐凡沒有下令追擊,隻是冷靜地看著他們潰逃回峽穀,這才下令:“打掃戰場,仔細檢查,按軍師吩咐,看看有沒有‘大魚’。”
天色微明,晨曦艱難地穿透雲層,照亮了伏牛山猙獰的山巒,也照亮了峽穀外一片狼藉的戰場。
徐凡快步走進中軍大帳。林凡正站在那張簡陋的沙盤前,周卓侍立在一旁,兩人的目光都落在沙盤上標注著“鬼見愁”峽穀的位置。
“軍師!周大哥!”徐凡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和凝重,“後山埋伏戰果頗豐!潰敵近百,斬首三十七級,其餘皆帶傷逃回!更重要的是……”
他頓了頓,側身讓開。兩名士卒押著一個被反綁雙手、渾身血跡斑斑的漢子走了進來。這漢子正是王胡子,他臉色慘白,獨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恐懼,身上的皮甲破損,顯然經曆了一番搏鬥才被擒獲。
“抓了個活的,是個頭目,看樣子地位不低!”徐凡補充道。
林凡的目光落在王胡子身上,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洞徹人心的力量。周卓上前一步,厲聲喝道:“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藏匿在這伏牛山中,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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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胡子咬緊牙關,扭過頭去,一副拒不合作的模樣。
林凡輕輕擺手,製止了周卓,緩緩走到王胡子麵前,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的手下,口音駁雜,多為西北腔。用的兵刃是製式環首刀,戰術配合嫻熟,是軍中之法。你們絕非普通山匪。是董太師的舊部?還是李傕、郭汜二位將軍的兵馬?亦或是……其他從關中、西涼流落出來的豪傑?”
王胡子身體微微一震,雖然依舊沒有回頭,但緊繃的肩膀略微鬆動了一下。
林凡繼續道:“如今袁術倒行逆施,自稱天子,天下共討。我家主公劉擎,乃漢室宗親,奉詔討逆,匡扶漢室。爾等若真是漢家將士,為何不與我家主公合力討賊,反而盤踞山中,與朝廷王師為敵?若是其中另有隱情,現在說出來,尚可戴罪立功,搏一個前程。若冥頑不靈……”
林凡的聲音轉冷:“這伏牛山,就是你們的埋骨之地!你們背後之人,又能給你們什麽?”
王胡子猛地轉過頭,獨眼死死盯著林凡,嘴唇哆嗦著,似乎內心在天人交戰。
就在這時,一名負責打掃戰場的“暗羽”成員快步走進帳內,手中捧著一件東西,來到林凡麵前低聲道:“軍師,在一名被射殺的敵軍哨官身上搜到的此物,藏得很隱秘。”
林凡低頭看去,那是一個隻有半個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非鐵非木,觸手冰涼,上麵用一種極其古樸的字體刻著一個複雜的圖案,隱約像是一隻展翅欲飛的玄鳥,而在圖案下方,則有兩個更加古老的小字——“長安”!
林凡的瞳孔驟然收縮!
長安!董卓!西涼軍!玄鳥……這似乎是某種極其隱秘的標識!
他猛地抬頭,再次看向王胡子,眼神已經截然不同,聲音沉凝如鐵:“這不是普通的潰兵遊勇……你們是奉了長安城裏,某位大人物的密令?!”
王胡子看到那令牌的瞬間,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如紙,眼中最後一絲頑抗也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恐懼,他張了張嘴,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帳內一片死寂,周卓和徐凡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目光都集中在那塊小小的令牌上。
林凡握著這枚冰冷沉重的令牌,感覺它仿佛有千鈞之重。一切線索似乎都串聯了起來,卻又指向了一個更加深邃、更加危險的迷霧深處。
來自西北的精銳、製式裝備、神秘的令牌、長安的指令……這一切,絕不僅僅是一股山匪那麽簡單。
伏牛山的背後,牽扯的竟是千裏之外的長安城?那個如今被李傕、郭汜等西涼軍閥混亂掌控的舊日帝都?
他們潛伏在荊州腹地,究竟所圖為何?僅僅是為了牽製荊州兵力?還是有更驚人、更可怕的陰謀?
林凡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比這伏牛山的晨霧更加冰冷。他原本以為隻是在清理後院,卻不料,可能一不小心,撬動了天下大局的一角。
真相,似乎近在眼前,卻又隔著一層更加濃厚的迷霧。
黎明的光芒透過帳簾照進來,落在林凡手中的令牌上,那玄鳥圖案仿佛活了過來,透著一股詭異而神秘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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