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風雨欲來,周郎定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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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城內的戒嚴令已持續兩日,街道上除了巡邏的甲士,幾無行人。店鋪關門,門窗緊閉,偶有孩童的啼哭聲也迅速被大人捂住,整座城池如同陷入死寂的囚籠,唯有江風卷著"搜捕江東細作"的號令,在空曠的街巷間徒勞地穿梭。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雜著恐懼、猜疑和壓抑的躁動,仿佛一點火星就能引爆全城。
甘寧站在太守府望樓的陰影裏,身形挺拔如鬆,但緊握欄杆而微微發白的手指關節,暴露了他內心的波瀾。他俯瞰著這座被他以鐵腕和謊言強行凝聚,卻又在更深層麵瀕臨瓦解的城市。蔡磐的血仿佛不僅僅浸透了館驛的地磚,更滲進了西陵的每一塊牆磚、每一寸土地,散發出令人不安的腥氣,連帶著那些被他強力壓下的目光,都似乎帶上了審視與不信任的刺。
蘇飛按命令發出的那封"聲淚俱下、同仇敵愾"的告哀與請罪書,已於昨日由三撥快馬以最高優先級送往襄陽,力求萬無一失。但甘寧心裏比誰都清楚,無論文辭如何懇切,姿態如何卑微,那枚來曆不明卻恰到好處的"孫"字腰牌作為"鐵證"如何醒目,都無法真正澆滅蔡瑁那即將噴發的喪親之痛與滔天怒火。他現在就像坐在一個即將噴發的火山口,能做的隻是盡量加固周圍的壁壘,並祈禱那毀滅性的岩漿在噴發時,能先朝著江東的方向洶湧而去,為他爭取一絲喘息之機。
陳猛如同幽靈般無聲地出現在他身後,低沉的嗓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統領,襄陽方向尚無回音,驛道平靜得反常。但我們安排在竟陵的隱秘眼線,剛剛冒死傳回消息,林凡軍師已知曉此地變故。"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軍師秘令,僅有六字:‘穩住局勢,爭取時間,江東恐有異動。’"
"爭取時間……"甘寧咀嚼著這四個看似簡單卻重若千鈞的字,嘴角不受控製地泛起一絲苦澀。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內部的恐慌如同暗流,在肅殺的表麵下湧動,尚未平複;外部的壓力,來自襄陽和江東,已如兩座泰山,沉甸甸地壓在他的肩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他緩緩轉身,目光銳利如鷹隼,刺破昏暗的光線,落在陳猛身上:"城防和水寨,蘇飛整頓得如何?我要聽詳情。"
陳猛挺直身軀,條理清晰地回稟:"蘇將軍已日夜不休,親自督陣,全力整備。城防加固目前已完成約七成,主要隘口和破損城牆均已修複,滾木礌石、火油金汁、箭矢弩炮等守城器械儲備,按您的吩咐,已達常備三倍之數,足以支撐月餘高強度守城。水寨將士因蔡磐之事,群情激憤,同仇敵愾之心甚濃,士氣……姑且可用,皆摩拳擦掌,欲與江東決一死戰。"他話語微頓,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隻是,軍中底層兵卒中,仍有零星流言暗中傳播,說蔡司馬之死……恐怕並非江東所為那麽簡單。"
甘寧眼神驟然一寒,如同數九寒冬的冰棱:"源頭查到了嗎?是何人散布?"
"還在全力追查,對方很謹慎,多是口耳相傳,難以溯源。但可以初步排除是張碩、黃誠的殘餘黨羽所為。"陳猛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這股流言的傳播路徑和方式,顯得……很有章法,似乎背後是另一股我們尚未摸清的力量在推動。"
甘寧的心猛地向下一沉,仿佛墜入了冰窟。果然,這西陵城的水,遠比他想象的要深、要渾。除了明麵上的襄陽、江東,以及他自己代表的林凡勢力,竟然還有第四方在暗中攪動風雲?這枚"孫"字腰牌,是否就與此有關?他們目的何在?
長江對岸,江東水寨中軍大帳。
牛油巨燭燃燒,將帳內照得亮如白晝。周瑜一身常服,從容坐於主位,麵前案幾上攤開著幾份幾乎同時送達的密報。他俊朗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或震驚的表情,反而唇角微揚,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淡然笑意,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一份來自潛入西陵的資深細作"夜梟",用蠅頭小楷詳述了蔡磐暴斃的現場情況、全城戒嚴的緊張氛圍以及"黃祖"如何迅速反應,將所有罪責滴水不漏地推給江東的整個過程;另一份來自前線的呂蒙,回報其艦隊在夏口外圍進行戰術挑釁時,遭遇江夏水軍異常強硬、甚至堪稱悍勇的反擊,對方一改往日保守姿態,主動派出輕捷快船進行反衝擊,士氣頗為高漲,頗有些背水一戰的架勢。
魯肅與剛剛奉命從鄱陽水寨疾馳趕回的呂蒙分立兩側,帳內彌漫著大戰前的肅殺之氣。
"都督,西陵城內果然生變!蔡磐一死,無論其真相如何,蔡瑁與那"黃祖"之間已然結下血海深仇,再無絲毫轉圜餘地!"呂蒙語氣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抱拳請戰,"我軍是否可趁此良機,揮師猛攻,一舉拿下夏口?"
魯肅卻持重地搖了搖頭,撫須沉吟道:"子明稍安勿躁。蔡磐之死,雖是我軍難得之良機,但亦需謹慎行事。觀那冒牌貨之反應,不可謂不迅捷,手段不可謂不狠辣,立刻將矛頭直指我方,搶占大義名分,反而暫時穩住了江夏軍心士氣,將其內部矛盾轉化為一致對外的同仇敵愾。此時若強行猛攻堅固之夏口水寨,彼輩憑堅城、仗必死之心,我軍縱然能勝,恐亦損失不小,實非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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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輕輕放下手中絹帛,動作優雅從容,他緩緩站起身,步履沉穩地走到懸掛的巨幅江夏精細輿圖前。修長的手指先精準地點在西陵城的位置,然後順著長江水脈,穩穩地劃過一道弧線,最終落在雄峙江邊的夏口要塞之上。
"蔡磐之死,在我預料之中,隻是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如此……恰到好處,又如此蹊蹺。"他語氣平靜無波,仿佛在評論一局與己無關的棋局,唯有眼中閃爍的智慧光芒透露著內心的盤算,"至於那枚"孫"字腰牌,更是堪稱點睛之筆,將這場戲推向了高潮。"
呂蒙聞言,麵露疑惑之色:"都督,那腰牌絕非我所派細作遺留,也非我軍中製式。莫非是那冒牌貨黔驢技窮,自己導演的一出蹩腳栽贓戲碼?"
"非也。"周瑜果斷搖頭,眼中閃爍著洞察一切的光芒,"此舉看似拙劣,實則大巧若拙。太過刻意,反而不像那冒牌貨當下處境會做出的選擇。他此刻最需的是內部穩定,以求喘息,絕不會主動去招惹襄陽不死不休的血仇。這更像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亂,希望我們與那冒牌貨,乃至與整個荊州劉表勢力,徹底撕破臉皮,不死不休。"
魯肅恍然,眼中精光一閃:"都督之意是……幕後推手,乃是竟陵的林凡?"
"或是他,或是其他潛伏於暗處,想要看鷸蚌相爭,坐收漁翁之利的第三方。"周瑜不置可否,語氣莫測高深。他的手指重重敲在輿圖上夏口的位置,發出沉悶的聲響,"但無論誰是那背後的漁翁,眼下局勢已然明朗:西陵城內因蔡磐之死而人心惶惶,猜忌四起;蔡瑁複仇之師不日必將大舉壓境;那冒牌貨看似強硬,實則外強中幹,內部裂痕已然滋生且難以彌合!此乃天賜之良機,若不一舉而定江夏,更待何時?"
他猛地轉身,寬大衣袖帶起一陣清風,目光灼灼如烈日,掃過呂蒙與魯肅堅毅的麵龐:"強攻要塞,徒耗我江東兒郎性命,縱能拿下,亦傷元氣,非智者所為,更非上策。我們要的,是速戰速決,是以最小的代價,最淩厲的攻勢,拿下整個江夏,敲山震虎,讓荊州諸郡膽寒!"
"請都督明示!末將萬死不辭!"呂蒙抱拳躬身,眼中戰意如烈火般升騰燃燒。
周瑜不再多言,快步走到中央那座巨大的江夏沙盤之前,語速加快,卻依舊條理清晰,擲地有聲:
"其一,子明聽令!著你率本部水軍主力,並調撥樓船二十艘,艨艟鬥艦五十,走舸無數,多備火箭硝磺,大張旗鼓,旌旗蔽空,做出不惜一切代價猛攻夏口水寨之態勢!晝夜不停,輪番佯攻,虛虛實實,務必牽製住江夏水軍全部主力,令其精神高度緊張,疲於奔命,無暇他顧!你可能做到?"
"末將領命!必使那蘇飛不敢半分鬆懈,將江夏水軍牢牢釘死在夏口!"呂蒙高聲應道,聲震帳宇。
"其二,"周瑜目光轉向沉穩的魯肅,"子敬,你立刻持我兵符手令,乘快船星夜趕往陸口大營,密調淩統所部一萬精銳步卒,皆選善戰敢死之士,攜十日幹糧及攻城器械,分乘兩百艘快船,沿江西進,務必借夜色與水霧掩護,秘密登陸竟陵以東的烏林渡!登陸之後,人馬銜枚,偃旗息鼓,晝伏夜出,避開大道,循山間小徑,直插西陵城南門!"
魯肅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驚詫,隨即化為歎服:"都督此計,是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行水陸夾擊,奇襲西陵城之本陣?"
"不錯!"周瑜眼中精光爆射,手指在沙盤上西陵城南方向重重一點,幾乎要按入其中,"那冒牌貨和蘇飛,此刻注意力必被呂蒙佯攻大軍牢牢吸引在夏口水寨和北麵襄陽來敵方向!他們絕然想不到,我周瑜敢在江麵戰事未明之際,分兵遣將,派精銳陸軍長途奔襲,從其防禦最為薄弱的南麵而來!淩統所部,皆是身經百戰、悍不畏死之輩,攻城拔寨,正其所長!"
他手指在沙盤上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仿佛已看到勝利的路徑:"待淩統一萬精銳如神兵天降,突然兵臨西陵城南門下,呂蒙你水軍主力立刻由佯攻轉為真攻,挑選死士,強渡登岸,搶占灘頭,與淩統裏應外合,猛攻城池!西陵城內本就人心不穩,守軍兵力分散,驟遭兩麵致命猛攻,首尾難顧,軍心必潰,城池必破!"
此計大膽至極,卻又精妙絕倫,充分利用了信息差和心理盲區,將江東水陸兩軍的優勢發揮到極致,旨在以雷霆萬鈞之勢,一擊致命,徹底粉碎江夏的抵抗核心。
"其三,"周瑜最後補充道,語氣帶著一絲冰冷刺骨的嘲諷,仿佛已穿透時空,看到了竟陵城中的那位對手,"將蔡磐死於西陵館驛,以及那枚"孫"字腰牌作為"鐵證"的消息,通過我們的渠道,設法"不經意"地泄露給竟陵的林凡知道。我倒要看看,這位智計百出的林先生,麵對如此局麵,是打算不惜代價,救援他那隻深入虎穴、如今已岌岌可危的忠犬,還是能夠狠下心來,坐視江夏這塊肥肉,徹底落入我江東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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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將林凡也拖入這盤棋,逼他做出選擇,無論林凡如何應對,都將牽扯其精力,擾亂其布局。
軍令既下,如同巨石投入平靜湖麵,整個江東水寨乃至陸口大營這架龐大而精密的戰爭機器,立刻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轟然運轉起來。呂蒙的水軍艦隊在翌日清晨,於震天的戰鼓和號角聲中,千帆競發,旌旗遮天蔽日,浩浩蕩蕩地逼向夏口,聲勢之浩大,仿佛要將整個長江水麵都傾覆過來。而另一麵,在夜幕和江霧的完美掩護下,淩統率領的一萬江東精銳步卒,秩序井然,鴉雀無聲地登上了數百艘特選的快船,船槳以棉布包裹,如同一支龐大的幽靈艦隊,悄無聲息地溯江西去,鋒利的船頭劈開波浪,目標直指百裏之外的烏林渡。
甘寧很快接到了夏口水寨蘇飛派出的信使傳來的第一份緊急軍報。信使滿身水漬,氣喘籲籲,描述了江麵上那望不到邊的江東戰船,以及呂蒙部隊擺出的強攻陣型。聽著匯報,望著麵前輿圖上那代表江東水軍的密集標記,甘寧感受到了自潛入江夏以來,最為沉重和直接的壓力。他清晰地認識到,周瑜這次,絕非以往的小打小鬧或虛張聲勢,而是動了真格,誌在必得。
"蘇飛在信中可說,水寨預估能頂住多久?"甘寧沉聲問道,目光依舊緊緊鎖定在輿圖上的夏口位置,手指無意識地在上方摩挲。
蘇飛的信使單膝跪地,語氣沉重:"回稟太守,呂蒙此番來勢極其凶猛,投入兵力遠超以往,大小戰船是我軍數倍之多,且擺出的是不顧損耗的強攻陣型。蘇將軍言,若敵軍不惜代價,晝夜不停地猛攻……他集結水寨全部力量,依托險要,最多……最多隻能保證,三日之內,水寨核心壁壘不失!"
三日!甘寧心中猛地一緊,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他毫不懷疑蘇飛和江夏水軍的勇氣與決死之心,但戰場上,尤其是水戰,實力的差距往往是殘酷而無法用意誌完全彌補的。
"三日……"甘寧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中重新凝聚起銳利的光芒,"三日,也夠了!你立刻回報蘇飛,他不必計較一寨一壘之得失,隻管利用水寨地利,層層阻擊,盡可能多地消耗敵軍有生力量,拖延其進攻節奏!城防之事,交由我來!另外,"他轉向侍立一旁的陳猛,"加派三隊最機警的斥候,不是往北,而是沿江西岸,向南搜索探查,範圍擴大到七十裏!我要知道周瑜除了正麵強攻,到底還在玩什麽花樣!尤其是烏林、沙羨一帶,給我仔細地搜,一寸土地也不能放過!"
他本能地覺得,以周瑜之能,如此大張旗鼓的正麵強攻,背後必然隱藏著更深的殺招。聲東擊西,乃是兵家常用之法。
就在甘寧全力應對正麵江上壓力,不斷接收著夏口方向越來越急促的戰報,並焦急等待著南方斥候消息時,一個意想不到的插曲發生了。
深夜,太守府書房外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悶響,似有物墜地。值守的親衛警覺地搜尋,在廊柱陰影下發現了一枚小巧的弩箭,箭杆上綁著一卷薄如蟬翼的帛書。
親衛不敢怠慢,立刻將弩箭與帛書呈送甘寧。甘寧展開帛書,就著搖曳的燭光,隻見上麵以潦草卻難掩勁力的字跡寫著寥寥數字:
"南線危,速備,烏林。"
沒有落款,沒有印記,隻有這六個仿佛帶著血腥氣的字,如同驚雷般在他腦海中炸響!
南線!烏林!周瑜果然還有後手!一支奇兵,竟欲從南麵陸路長途奔襲,直插西陵軟肋!若非這封突如其來的密信……
甘寧握著帛紙的手,因用力而指節發白,微微顫抖起來。這送信的人是誰?是林凡軍師早已埋下、連陳猛都不知道的暗樁?還是……那枚神秘"孫"字腰牌的主人,那隱藏在幕後的第四方勢力?他們為何要幫自己?目的何在?
此刻,他已無暇細究這背後的錯綜複雜。冰冷的危機感如同毒蛇,瞬間纏繞住他的心髒,幾乎讓他窒息。周瑜的屠刀已然舉起,明晃晃地從水陸兩個方向,帶著撕裂一切的氣勢,砍向了他的脖頸!
他猛地站起,胸膛劇烈起伏,深吸了幾口氣,強行將翻騰的氣血和紛亂的思緒壓下。目光再次掃過輿圖,最終死死盯在西陵城南的方向,以及那個標注著"烏林"的小小渡口。
不能再猶豫了!
"傳令!"他的聲音陡然拔高,打破了深夜的死寂,帶著一種背水一戰的決然和不容置疑的威嚴,"即刻起,停止對城內‘江東細作’的無謂搜捕!所有兵力,優先保障城防!"
"命:城北、城西守軍,各留三成兵力警戒,嚴防襄陽方向異動!其餘兵力,連同所有機動預備隊,立刻向城南集結!由我親自統領布防!"
"命:征調城內所有民壯,無論貴賤,十五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男丁,全部編入輔兵隊伍,由軍中老卒帶領,連夜趕赴城南!多設鹿角拒馬,深挖壕溝,加固城牆!將庫中所有備用弓弩、滾木礌石,優先配發給城南守軍!"
"命:通知蘇飛,水寨若事不可為,可酌情放棄外圍,收縮兵力,固守核心壁壘,甚至……可尋機撤回西陵,加強陸上防禦!江麵,我們暫時讓給他周瑜!但要讓他付出足夠的代價!"
一連串的命令如同疾風驟雨般下達,整個西陵城仿佛被投入滾水的冰塊,瞬間沸騰起來。原本因戒嚴而沉寂的街道,再次被紛亂的腳步聲、馬蹄聲、號令聲和器械拖曳聲充斥。火把被紛紛點燃,如同一條條流動的火龍,向著城南方向匯聚。
甘寧一把抓起倚在牆角的雙戟,冰冷的觸感讓他躁動的心稍稍安定。他披上那件猩紅的鬥篷,大步走出書房,踏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他抬頭望向南方漆黑的天際,又回頭瞥了一眼北方江麵上隱約可見的、呂蒙艦隊那連片的燈火,嘴角勾起一抹混合著巨大壓力與桀驁不馴的弧度。
"周瑜……你想水陸夾擊,一口吞下我江夏?"甘寧低聲自語,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格外冷冽,"算計得倒是不錯!那就放馬過來,看看是你的江東精銳牙口硬,還是我甘興霸和這西陵城的骨頭硬!"
風雨欲來,大戰將至。西陵城,這座深陷內外交煎漩渦的孤城,即將迎來它命運中最為嚴峻和慘烈的考驗。而甘寧,這個冒牌的太守,也將在這血與火的熔爐中,迎來他人生中最為凶險的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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