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隔壁家閨女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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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家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我還小,之所以知道細節,還是後來有一年過年,酒桌上我大姨夫喝多了講的。因為還牽扯到我二姥爺姥爺的弟弟),本來是每逢佳節倍思親,可因為大過年的講晦氣事兒,大姨夫還被大姨罵了一頓,氣呼呼摔門走了。
    我大姨夫名叫“大山”,人如其名,長得像座山,麵相比較凶,天不怕地不怕,大姨夫他爸是老八路,他從小就耳濡目染,動不動就見義勇為揍小混混當然也有看誰不順眼“你瞅啥”就動手,打架鬥毆的事兒沒少幹)。也正是因為愛管閑事兒,誰家有事兒總會想起他,他也有求必應,在村裏頗有威望。
    那天是年根底下,頭天半夜天上就開始飄雪花,到了早上,已經是整個世界白茫茫一片。
    “大山!快!你王嬸家閨女……掛在林子樹上了!”我二姥爺撞開大山家院門時,棉軍帽上的雪沫子簌簌往下掉。
    大山撂下手裏的锛子,抄起棉襖就往外衝,自己爹是老八路,打小就教他“見死不救枉為爺們”,這點邪乎事還鎮不住他。
    隔壁老鄰居家的閨女二十出頭,不知犯了什麽愁,在村後林子裏尋了短見。當過十年兵的二姥爺一生沒娶,無兒無女,住在姥爺家。二姥爺退伍後還保持著出早操的好習慣,跑步回來,在我大姨夫家門口聽見有人喊出事兒了,就趕緊叫上我大姨夫一起去救人。
    趕到後山時,林子裏的雪沒到腳踝,王家閨女就吊在老榆樹上,藍布棉襖被風吹得鼓鼓囊囊。
    陸續趕到的人聚在山底下探頭探腦不敢上去,手抄在衣袖裏低聲議論,嘴裏呼出的哈氣聚成一團白霧。
    “王家老大就是吊死的,這閨女怎麽也遭了這道兒了呢?”
    “是啊,真邪性”
    “可不敢挨近,別沾上邪氣”
    “胡咧咧啥!?”剛趕到的大山衝著人群一瞪眼,嚇得前邊幾個人直縮脖子。二姥爺拍了大山肩膀一下“別搭理這幫慫貨,走!”
    大山跟二姥爺深一腳淺一腳踩著雪爬上半山腰,解繩子時她身子還沒涼透,二姥爺手直哆嗦:“這丫頭……前兒還來借醬油呢……”
    當過兵的人不信邪。大山和二姥爺硬是把人從樹上解下來,冒著越來越大的雪抬回了王家。
    東北有規矩,要停屍。王家堂屋剛擺好門板供桌,就聽見一陣“嗚嗚”的哭聲,細細的,像從牆縫裏鑽出來的。
    王家老太太癱在炕沿,眼神兒渙散,王家老二和老三臉煞白,誰也沒出聲。
    “啪嚓!”供桌上的白瓷碗自己掉下來,在水泥地上裂成三瓣。
    幫忙的老李頭“嗷”一嗓子蹦起來:“邪門!我回家拿趟東西!”說著就往外竄,一屋子人呼啦啦跑了個幹淨,王家小兒子也想溜,被大山一把薅住後領:“跑啥?你親姐,還能吃了你?”
    風順著門縫往裏呼呼灌,油燈芯突突跳,照得牆上影子歪斜,那哭聲斷斷續續地又起來了。
    大山渾勁兒上來了,往地上啐了口,叉著腰衝半空處喊:“王家妹子!有冤屈明說!別在這兒裝神弄鬼嚇唬你媽!喪事我給你張羅得風風光光,再鬧騰我可就不客氣了!”他拍了拍腰間“我爹打鬼子的槍我可帶著呢,這玩意兒可鎮邪!”話音剛落,哭聲戛然而止。
    抹了一把汗,大山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空槍套子,當年他爹繳獲二鬼子的小手槍,退伍後組織上特批他留作紀念。可91年的時候就上繳給派出所了。念在他是革命後代,派出所把槍套給他留下做了個念想。
    合著這跟上墳燒報紙一樣,都是混弄鬼呢。但也許是槍套上依然殘存革命先輩的正氣和槍的煞氣,哭聲竟真停了!
    折騰到後半夜,大山餓得前心貼後背,這會兒王家的人忙活了一天,都昏昏沉沉,大山就自己摸進王家廚房找吃的。
    剛打開碗櫃門,裏頭摞著的碗碟像被誰猛推一把,“嘩啦啦”全砸地上,碎瓷片濺到腳邊。大山眯眼瞅著空蕩蕩的碗櫃,冷笑一聲:“咋?還管起我吃飯了?”轉身從院裏抱了捆柴,在灶台前生起火,硬是熱了倆凍饅頭啃得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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