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又認大樹“二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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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日,我媽領我去一個更遠的阿姨家串門。
    往回走的道兒上,得經過一個老地方,我媽同學她爹,以前夜裏去“鬼市”就打這兒過。就是上次在“鬼市”買肉買了一個死蛤蟆那個)
    天擦黑了,但還沒黑透,咱娘倆順著小道兒慢慢溜達。
    冷不丁地,一棵老大老大的榆樹闖進眼裏。
    它比我家旁邊那“樹爺爺”壯實多了,枝椏擰巴在一塊兒,跟老龍盤著似的,昏乎乎的光線下,投下老大一片黑影,壓得人心裏發沉。
    走到跟前兒,一陣陰風沒打招呼就從地上卷過來,直往骨頭縫裏鑽。
    我“嘶”地吸了口涼氣,猛地打了個哆嗦,那股子冷勁兒,跟冰錐子似的要紮進骨頭裏,牙都忍不住“咯吱咯吱”打架。
    離大樹就幾步遠,我下意識地抬頭一瞅。
    媽呀!樹影晃悠的地方,模模糊糊地掛著好些人影!脖子上都勒著繩子,跟風裏的破布娃娃似的,輕輕飄著、晃著……一股子大恐懼“噌”地就攥住了我的心,我死死攥著我媽的手,手心全是冷汗,黏糊糊的,嗓子像被啥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一陣陣飄悠悠的笑聲鑽耳朵裏,“嘻嘻嘻…嗬嗬…嘻嘻嘻”忽遠忽近的,有時候像貼在耳根子底下嘀咕,有時候又像從樹窟窿裏傳出來,邪乎得讓人頭皮發麻。
    回了家,那股子寒意和笑聲跟長了粘膠似的,扒在身上甩不掉。
    夜裏躺下,黑燈瞎火的,一聲聲飄乎乎的叫喚開始在心裏頭響,跟冰涼的線似的,纏著腦子不放。
    接下來那幾天,我整個人都不對勁兒了。精神頭恍恍惚惚的,眼神直勾勾的,像丟了魂兒,老愣在那兒發呆。
    整個假期上午,我都魂不守舍地蹲家裏,可腦子裏有個念想,跟野地裏的草似的,不管不顧地往上長、往一塊兒纏。
    去那棵大樹底下!去那兒!一股子說不明白、差點要人命的勁兒,從心尖子上一個勁兒地拽我。
    下午三點。
    那股子拽勁兒終於把所有攔著的念頭衝垮了。
    我像被看不見的線牽著,腳底下發飄,一步步往那大樹挪。
    心裏的叫喚聲隨著腳步越來越清楚,越來越近,跟敲鼓似的“咚咚”撞著耳朵。
    終於,我又站在了那棵大樹底下。
    “啊!”一聲短叫喚卡在嗓子眼裏,沒喊出來。
    大樹根底下,明晃晃地放著個布娃娃!
    紅衣裳,但髒得不成樣,倆眼睛是倆黑窟窿,跟能把光都吸進去似的。
    一股子冰涼的麻勁兒“嗖”地從腳底板竄到頭頂,我渾身僵得跟塊石頭,想跑,倆腳卻像釘在地上,挪不動分毫。
    眼睛不由自主地被那倆黑窟窿勾住,直勾勾地盯著,半點兒也挪不開。
    越看,心裏那點不想看的勁兒就越弱,好像渾身都被那黑窟窿給泡透了。
    不知道看了多久,那娃娃……動了!它晃晃悠悠地,居然站起來了!那張髒乎乎的布臉上,嘴角咧開一個老大老大的彎兒,它在笑!明明是能嚇破膽的笑,可……可我心裏頭冒出來的不是怕,反倒有點怪裏怪氣的平靜?我還是動彈不了,胳膊沉得跟灌了鉛,抬都抬不起來,隻能眼睜睜瞅著,跟個讓人抽了線的木偶似的。
    天慢慢黑得厲害了,暮色跟大灰布似的蓋下來。
    樹上,那些人影又冒出來了,跟風裏的紙人似的飄著。
    可這時候,瞅著那些掛著的影子,我一點兒怕勁兒都沒了,心裏頭居然冒出點怪誕的……好玩?我木木地仰著頭,眼神在晃悠的影子裏掃來掃去……突然,我渾身的血好像一下子凍住了!
    那飄著的人影裏……有一個……是我自己!
    那個“我”穿著我常穿的衣裳,脖子上也套著繩子,跟別的影子一樣晃來晃去。
    一股子老大的荒唐勁兒把我淹了,可該來的害怕壓根沒影,心裏那點怪裏怪氣的“好玩”勁兒反倒更足了。
    我瞅見樹上的“我”,慢慢抬起手,朝著樹下的我……招手呢!一股子說不清楚、輕飄飄的衝動推著我,我想走過去。
    “嘻嘻……好玩著呢……好玩著呢……”一個細細的、擰巴的小孩兒聲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像那紅娃娃在嘀咕,“掛上去……掛上去……”
    一根糙拉拉的草繩,不知啥時候垂到我跟前,末梢鬆鬆地挽了個圈,懸在半空。
    一股子說不明白的勾勁兒從心裏頭冒出來,瞅著那個繩圈,我居然真的抬起手,想把脖子往裏頭套……
    “老李頭家的娃!天快黑透了還不回家吃飯,在這兒杵著幹啥!”
    一聲粗聲粗氣、帶著煙火氣的喊,跟炸雷似的在我糊塗的腦子裏炸開!
    我猛地一激靈,好像從深水裏頭被人一把拽了出來。
    腦子一下子清醒了,老大的後怕跟一盆冰水似的,從頭頂澆下來。
    我嚇得低頭一瞅,發現自己居然站在大樹底下,手裏不知啥時候攥著一把枯草擰的、剌手的草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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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嚇得魂都飛了,跟被燙著似的,狠狠把那邪乎的草繩甩出去。
    那個紅布娃娃,還安安分分地躺在我腳邊,髒兮兮的,倆黑窟窿眼正對著我。
    一股子寒意“唰”地爬滿後背,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尖叫一聲,使出全身的勁兒轉身,跌跌撞撞地朝著家的方向玩命跑,鞋跑掉一隻都顧不上撿。
    逃回家裏頭,過了幾天,心裏那詭異的叫喚聲好像真沒了。
    可沒想到,另一種更嚇人的勾勁兒偷偷冒出來了,我瞅著繩子就眼饞,控製不住。
    尤其是看見家裏晾衣裳的麻繩,那股子想往上湊的衝動,跟野火燒過的草似的,呼呼往上長,壓根管不住。
    有一回,跟被啥迷了心竅似的,我真搬了個凳子,哆哆嗦嗦地把脖子伸進垂著的繩圈裏。
    腳尖一踮,脖子被糙麻繩勒住的那一刻……一股奇怪的、讓人心裏發毛的“舒坦勁兒”居然漫開來,好像終於找著該待的地兒了……
    腳底下的凳子“哐當”一滑!脖子猛地被勒緊,強烈的喘不上氣的感覺,還有脖子上火辣辣的疼,一下子把我拽回明白勁兒!
    “我幹啥呢?!上吊?!我不想死啊!”老大的恐懼一下子把我打垮了,我手腳並用地掙紮著下來,“咚”地癱在地上,捂著脖子上那道疼得鑽心的紅印子,渾身抖得跟秋風裏的葉子。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絕望和沒啥辦法的勁兒,死死抱著我不放。
    咋辦啊?我還能咋辦?亂糟糟的念頭裏,一個模糊的想法閃過來,跟給過世的老人上供似的?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主意,可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硬頂著心裏的怕,從家裏翻出幾個還算新鮮的果子,死死攥在手裏,一步一步,又朝著那棵讓我嚇破膽又惦記的大樹挪。
    心在胸脯裏“砰砰”狂跳,差點要撞破肋骨。
    每一步都沉得像灌了鉛,恐懼跟條冰涼的蛇似的,纏著胳膊腿兒。
    終於又站在大樹底下,那個紅布娃娃還在老地方,像一塊凝固的血嘎巴,看著就瘮人。我深吸一口氣,使勁穩住抖得不成樣的手,把果子小心地擺在娃娃跟前的地上。
    我這人有個特點,膽兒小,但是我“會來事”形容這個人情商高)。這時候,想活著的念頭壓過了一切。
    我“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膝蓋“咚”地砸在冰涼的地上,疼得我一咧嘴,對著那參天的大樹和那詭異的娃娃,“砰砰砰”地磕起頭來,額頭都磕紅了。
    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我放聲大哭,哭得嗷嗷的,把自己說得老可憐了。
    “我從小爹就死了!”
    “沒人疼沒人愛!”
    “吃不飽穿不暖!”
    “每天生活在恐懼裏!”
    “到處都有鬼嚇我!”
    “嗚嗚嗚嗚嗚”
    哭著哭著,一個念頭跟閃電似的劈進腦子裏:我不是認了個樹爺爺當靠山嗎?好像還挺頂用……眼前這棵,看著更老,更……厲害?抱大腿啊!這想法一冒出來,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死死抱住那糙拉拉、冰涼的樹幹,把臉貼在樹皮上,哭得更慘了,嗓子都變了調:
    “二爺爺!您可憐可憐我吧!二爺爺!”
    說來也怪,打那天哭天搶地認了“二爺爺”之後,再去大樹旁邊玩,那些嚇人的影子、詭異的笑聲,全都沒影了。
    心裏頭那股子陰冷和叫喚聲也沒了。
    更邪門的是,那地方居然讓我覺得心裏踏實。
    好像那遮天蔽日的樹枝子,真成了個不愛說話但特厲害的靠山,護著我呢。
    打那兒以後,我像是忽然開了竅似的。
    不管走到哪兒,隻要瞅見年頭長、長得壯實的老古樹,我準會顛顛兒跑過去,張開胳膊緊緊抱上一把,仰著脖子脆生生喊一聲“爺爺”。
    後來家裏搬了家,離那些樹爺爺們遠了。
    有時候閑下來,我總會琢磨:那幫大樹爺爺如今咋樣了?葉子落了又長出來沒?枝幹還硬朗不?隻盼著它們都好好的,經得住風吹雨打,在那兒穩穩當當地站著。
    數數看,我正經叫過的大樹爺爺,沒有十個也有七八個了。
    反正打那以後,再碰到大樹跟前,我半點兒都不怵了。
    隻要在它們枝椏能罩住的地界兒裏待著,心裏就踏實得很,像揣著個暖乎乎的小太陽,渾身都舒坦。
    作者:“你這沒有神仙護體早嘎個七回八回的!老讓你上吊是幹啥!”
    蔡京:“ 這還是我家祖輩兒吊死的那個老黃仙找的事兒,他找這幫吊死鬼來勾引我。”
    作者:“ 不是已經處理完了嘛那個事兒!”
    作者:“難道沒好使?”
    蔡京:“哪有那麽簡單,你把人殺了,賠點錢,磕個頭 ,他就能消氣嗎?”
    作者:“黃仙回頭不是報恩就是報仇!”
    蔡京:“這家夥就是來報仇的。”
    作者:“ 不過有些事兒跟他關係也不大,我就是這種體質,我就是這種命!啥事情都要經曆,要不然未來怎麽給人處理事情?沒有親身經曆過,怎麽明白別人的苦?怎麽明白鬼神?就像現在很多出馬的,他經曆過啥?沒有真正的經曆過,你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麽嗎?沒有體驗過仙鬼手段,遇到別人有這種事情了,能了解嗎!”不是貶低別人的意思哈,這專門針對那些招搖撞騙的假大仙!)
    作者:“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為常人所不能為!”
    蔡京:“沒錯,這樣才能徹底的了解鬼神!”
    作者:“會有處理不了的事情麽?”
    蔡京:“鬼神的事情,沒有處理不了的!那種處理不了的事情,也不可能發生。真正處理不了的不會讓他找人看,他的家人都意識不到 直接就讓他嘎了!那麽多橫死的人都咋回事兒?那種才是處理不了的 ,直接就讓他死了!”
    作者:“……”
    蔡京:“但凡能找人看的幾乎都有解,但是解的人實力不行,搞不懂這鬼神到底啥意思,那就不一定了。”
    作者:“…!”
    蔡京:“ 很多大仙看外病不就是嗎?這人中邪了,又哭又鬧的,他上去就鬼門十三針!又打又符又朱砂!就說你走不走,不走我就動手了 這不就是不講理嗎?黑社會大仙啊!”
    作者:“真有鬼門13針啊!”
    蔡京:“有,中邪也好,仙也好,都是在人身體穴位之中待著!”
    作者:“哦!我知道了!傳說中的‘竅’!”
    我當時想問“哥!你會嗎!”【鬼門十三針!】可我覺得太不禮貌了就沒問!)
    講這段作者有點好奇,問得就有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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