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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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內城區後,何太叔從懷中取出那封信箋。紙上的墨跡依舊清晰如新,這是堵明堂離開雲淨天關時親手交給他的信物。
何太叔對照著信中記載的方位,帶著王飛燕向內城核心區域行去。
穿過繁華的街市,周遭的建築愈發恢弘。飛簷上的鎮宅靈獸雕像開始泛著淡淡金光,路麵也由青石板逐漸變為整塊的靈玉鋪就。
當二人來到內城中心外圍時,一座看似樸素卻暗藏玄機的宅院出現在眼前——院牆由罕見的沉海玄木構築,門楣上二字鐵畫銀鉤,隱隱有意境流轉。
何太叔整了整衣冠,將信箋與一枚雲紋玉佩交給門口值守的青衣侍從。
那侍從接過信物時瞳孔微縮,顯然認出了信物來曆,立即躬身道:前輩稍候。轉身時衣袂帶起一陣清風,顯露出不俗的身法修為。
不過片刻,朱漆大門緩緩開啟。先前那侍從引著一位管事模樣的中年修士快步迎來,未語先施一禮:貴客臨門,有失遠迎。堵長老早有交代,二位請隨我來。
跨過門檻的瞬間,王飛燕突然抓緊了師父的衣袖。
隻見院內別有洞天——九曲回廊下靈泉叮咚,廊柱上盤繞的紫藤竟開著七彩花朵;假山石隙間有巴掌大的玉精在嬉戲,見人也不怕生;更遠處的水榭亭台皆懸浮於半空,由虹橋相連。
小丫頭瞪圓了眼睛,腦袋轉得像撥浪鼓,時而指著會發光的錦鯉驚呼,時而對著飄過的茶盞傀儡發呆,活像隻初入仙家洞府的小雀兒。
何太叔雖麵色如常,心中卻也暗驚。這宅院看似占地不大,實則運用了空間折疊之術,怕是比外表看上去要大上百倍。
能在此等核心區域擁有如此府邸,堵明堂在深海堡壘的地位,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高上許多。
穿過幾重雕花月門,領路的侍從在一處清幽的庭院前停下腳步。
但見滿庭靈植環繞之中,一襲墨色長袍的堵明堂正負手立於石亭之內,黑色的長發用一根烏木簪隨意挽著,在晨光中泛著淡淡輝光。
見二人到來,他唇角微揚,廣袖輕拂間,石桌上的茶盞已自行斟滿。
何太叔毫不客氣地大步踏入亭中,玄色道袍下擺帶起一陣風,徑直坐在了那方由整塊寒玉雕成的圓凳上。
他抄起麵前的琉璃茶盞仰頭便飲,靈茶入喉的瞬間,馥鬱的靈氣自喉頭直衝丹田,竟讓經脈都為之一暢。
待放下茶盞時,盞底幾片青翠的茶葉仍在緩緩舒展,顯是剛采摘不久的頂級雲霧靈芽。
一旁的王飛燕卻顧不得這些,小姑娘直勾勾地盯著玉桌上那盤靈果——那些朱紅色的果子表麵天然生著金紋,隱約有流光在果皮下流動,散發出的甜香讓她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堵明堂見狀輕笑一聲,信手拈起一枚拋了過去:朱果,三十年一熟,小友嚐嚐。
王飛燕手忙腳亂地接住,果子入手竟有溫潤觸感。
她匆匆道了聲謝,便迫不及待地咬了下去,果肉爆開的刹那,甘美的汁水讓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兩頰都鼓成了包子。
堵明堂的目光在小姑娘身上停留片刻,突然挑眉看向何太叔:何道友,你我相交百餘載,倒不知你何時收了弟子?他指尖輕叩玉桌,眼中閃過一絲探究。
何太叔正自斟第二杯茶的手微微一頓,青瓷壺嘴懸在盞上三寸處,琥珀色的茶湯拉出一道晶瑩的水線。
他淺啜一口,目光越過盞沿望向大快朵頤的王飛燕,喉結滾動了幾下才沉聲道:故人...之孫。四個字說得極緩,每個音節都像在唇齒間碾過,托付於我。
玉盞落在桌麵發出的一聲輕響。
堵明堂聞言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指節有節奏地輕叩著玉案。
作為早已在深海堡壘站穩腳跟的世家子弟,他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借著家族在堡壘經營多年的關係網,他早已順利進入內事堂擔任執事一職——這個掌管著整座堡壘內務運轉的實權部門,小到靈米分配,大到洞府調度,皆需經他們內事堂之手。
茶盞中升騰的霧氣模糊了堵明堂深邃的眼神。
他不動聲色地將家族經營的數條商路悄然延伸至此,從靈材買賣到情報交易,觸角已遍布內城各個角落。
但此刻,他急需一個能在刀光劍影的外事堂立足的心腹。
想到這裏,堵明堂指尖凝聚一縷靈氣,在案幾上勾勒出深海堡壘的勢力分布圖。
內事堂雖權柄在握,終究隻管轄堡壘內部事宜;而外事堂那些亡命之徒,每日都要直麵盤踞在堡壘周圍數萬裏的凶殘海族。
與主要負責防禦妖族潮汐的鐵甲衛隊不同,外事堂修士需要主動出擊,清剿那些潛伏在深淵裂隙中的高階妖獸,每一次出征都是九死一生。
何道友...堵明堂忽然開口,聲音裏帶著蠱惑的韻律。他永遠記得初來深海堡壘時,親眼目睹外事堂修士歸來的場景——三十人的精銳小隊,歸來時隻剩半邊身子掛著冰霜的隊長,腰間還纏著半截蛟龍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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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每日在生死邊緣遊走的特殊兵種,正是最適合何太叔這等劍修的去處。
茶水映出堵明堂算計的目光。隻要何太叔在外事堂站穩腳跟,與他這個內事堂執事裏應外合...指腹摩挲著茶盞邊緣,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在深海堡壘織就的權力網絡正在徐徐展開。
畢竟在這座鋼鐵巨城裏,有時候一份來自外事堂的妖獸分布圖,價值更勝千金。
堵明堂指尖輕點玉案,將精心謀劃的布局娓娓道來。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暗含某種不容拒絕的韻律,仿佛深海暗流般裹挾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何太叔靜坐如鬆,指腹摩挲著茶盞邊緣,眼中古井無波。
當聽到要將自己安排進凶名赫赫的外事堂時,他的眉梢甚至未曾顫動分毫——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真界摸爬滾打數百年,他比誰都清楚,唯有展現足夠價值的人,才配享有資源與尊重。
他見過太多天賦平平卻心比天高的修士,最終淪為世家大族的煉丹傀儡;也見過不少畏首畏尾的所謂天才,在一次次退讓中耗盡壽元。
外事堂固然凶險,但比起那些任人宰割的螻蟻,至少能握住自己的命劍。
何太叔終於開口,單字如劍鳴般清越。
這簡短的回應讓堵明堂眼中精光乍現,唇角不自覺揚起滿意的弧度。
他親自為何太叔續上一盞新茶,氤氳熱氣中,靈茶葉片舒展如劍——正是最適合劍修的青鋒靈芽。
十日後,你會以客卿身份入外事堂。堵明堂從袖中取出一枚玄鐵令牌推至案幾中央,令牌表麵字隱隱泛著血光,不必日日出征,但每月需完成三次清剿任務。
他說著又取出一個白色玉瓶,,這是用血珊瑚煉製的海魂丹,重傷時服下可壓榨潛力,效果隻能維持一個時辰。
何太叔目光掃過這些寶物,突然輕笑一聲:看來道友是早有準備。他抬手將本命飛劍喚出,劍穗上那顆黯淡的避水珠在接觸到令牌的瞬間,竟泛起幽幽藍光。
這個細節讓堵明堂瞳孔微縮——他果然沒看錯人,何太叔的劍道修為,怕是比傳聞中更精深三分。
何太叔聽完所有安排,目光轉向正在小口啃著靈果的王飛燕。小姑娘嘴角還沾著果漬,一雙杏眼卻亮得出奇,顯然將方才的對話都聽了進去。
既如此,何太叔指節輕叩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響,還請堵道友費心安排我這徒兒。他頓了頓,看著王飛燕不自覺攥緊衣角的小手,這孩子於醫道頗有天分。
堵明堂聞言朗聲一笑,袖袍翻飛間已取出一塊青玉令牌:何道友放心,令徒便交予我。
他自然明白,要讓何太叔安心在外事堂賣命,就必須妥善安置這個牽掛。
令牌上百草閣三個篆字流轉著柔和的光暈,正是深海堡壘最負盛名的醫館信物。
明日便送她去百草閣,閣主妙手婆婆與我家族頗有交情。堵明堂指尖輕點,令牌便飄到王飛燕麵前,每月可有靈藥練手,另有妙手婆婆親手授課。
何太叔微微頷首,這個安排比他預想的還要周到。起身時,他寬大的袖袍帶起一陣微風,王飛燕立刻乖巧地站到他身側。
堵明堂拍了拍手,立即有兩名身著淡青色衣裙的侍女從回廊轉出,手持琉璃燈在前引路。
穿過幾重月洞門,侍女將師徒二人引至一處清幽小院。
院中一株千年紫參樹下擺著石案,案上早已備好靈食。何太叔站在廊下,看著王飛燕好奇地打量新環境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遠處閣樓上,堵明堂憑欄而立。月光下,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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