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撞擊岩壁的劇痛還未消散，沐暃躺在冰冷的岩石上，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他掙紮著想要撐起身體，手指摳進岩石的縫隙裏，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可還沒等他將上半身抬起，一隻沉重的腳就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胸膛上。
    “唔！”巨大的壓力瞬間傳來，沐暃感覺自己的肋骨像是要被踩斷了一樣，肺裏的空氣被硬生生擠了出去，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眼前陣陣發黑。
    踩在他胸膛上的正是那個胖男子，他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腳下又加了幾分力氣，居高臨下地看著沐暃，語氣裏充滿了戲謔和傲慢：“別反抗了，小子。你看看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還想跟我們鬥？簡直是自不量力。識相點，就乖乖服從，以後跟著我們混，保你少吃點苦頭。”
    沐暃的胸膛被踩得生疼，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他仰著頭，看著胖男子那張得意的臉，眼中卻沒有絲毫屈服，反而燃起了更旺的怒火。他死死地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們……想都別想，我是不會答應的！”
    就算被打倒在地，就算渾身是傷，他也絕不會向這些欺淩弱小的人低頭。村裏人的慘死還曆曆在目，他怎麽能在這裏苟且偷生，淪為別人的工具？
    “嘿，這小子骨頭還挺硬！”胖男子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嗤笑一聲，隨即對著旁邊的三人使了個眼色，“看來不給這小子點教訓，他是不知道厲害。”
    另外三個皮衣男子早就按捺不住了，見狀立刻獰笑著圍了上來。他們一個個摩拳擦掌，眼神凶狠地盯著地上的沐暃，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哼，我們梁老大的條件都敢不答應，你這不是找打嗎？”其中一個瘦高個男子說著，抬起腳就朝著沐暃的胳膊踹了過去。
    “砰”的一聲，沐暃的胳膊被踹得向旁邊彎折，劇痛讓他渾身一顫，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
    還沒等他緩過勁來，另一個矮壯的男子也抬起了腳，狠狠地踹在他的腿上。“讓你嘴硬！讓你不識抬舉！”他一邊踹，一邊惡狠狠地罵著。
    第三個男子則一腳踹在了沐暃的後背，那裏本就因為撞擊岩壁而疼痛難忍，此刻更是雪上加霜，疼得沐暃幾乎要暈過去。
    他們三人輪番上陣，一腳接一腳地踹在沐暃的身上，每一腳都帶著十足的力道。沐暃蜷縮在地上，雙手下意識地護住頭部，身體因為劇痛而不斷顫抖。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上的骨頭在呻吟，肌肉在抽搐，仿佛隨時都會散架。
    “住手……別打了……”沐暃的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帶著哭腔，卻依舊透著一絲不屈。
    可那三人像是沒聽到一樣，依舊不停地踹著，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胖男子則站在一旁，抱著胳膊，冷漠地看著這一切，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仿佛在欣賞一場有趣的表演。
    礦洞裏回蕩著沉悶的踹擊聲和沐暃壓抑的痛呼聲，油燈的光芒在岩壁上晃動，將這一幕映照得格外猙獰。
    不知過了多久，那三人似乎踹累了，才停了下來，一個個喘著粗氣，看著地上像個破布娃娃一樣的沐暃，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沐暃躺在地上，渾身是傷，衣服被踹得破爛不堪，沾滿了泥土和灰塵。他的嘴角溢出了一絲血跡，眼前一片模糊，意識也開始有些渙散。但他的眼睛依舊睜著，死死地盯著天花板上的岩石，仿佛要在那裏看出一個洞來。
    胖男子走上前，蹲下身，一把掐住了沐暃的咽喉。他的手指粗壯而有力，像鐵鉗一樣緊緊地鉗住了沐暃的脖子，讓他瞬間無法呼吸。
    “咳咳……”沐暃劇烈地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雙手徒勞地抓著胖男子的手腕，想要掰開他的手，卻怎麽也用不上力氣。
    胖男子緩緩地將沐暃從地上提了起來，讓他懸在空中。沐暃的雙腳離地，身體因為窒息而不斷掙紮，四肢胡亂地揮舞著，卻根本碰不到胖男子分毫。
    “聽著，小子，”胖男子的臉湊近沐暃，眼神冰冷而凶狠，聲音低沉得像來自地獄，“在這裏，我梁老大的話就是法令，任何人都得服從！別以為你嘴硬我就沒辦法治你。”
    他看著沐暃因為窒息而痛苦扭曲的臉，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你不是不願意答應嗎？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屈服。”
    “從今天起，”胖男子頓了頓，故意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會讓你體驗體驗什麽叫真正的饑餓。我會讓你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吃食物，而你隻能流口水，隻能在一旁挨餓。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能撐到什麽時候！”
    他的話語像一把把冰冷的刀子，刺進沐暃的心裏。沐暃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饑餓的滋味有多難受。在礦場裏，每天的口糧本就少得可憐，要是連那點口糧都被剝奪，他根本撐不了幾天。
    可即便是這樣，沐暃的眼神裏依舊沒有恐懼，隻有深深的恨意和不屈。他瞪著胖男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喉嚨裏擠出幾個模糊的字：“我……絕不會……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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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得很！”胖男子被他的眼神激怒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說完，他像是扔垃圾一樣，將沐暃狠狠地摔在地上。
    “砰”的一聲，沐暃的後腦勺重重地磕在岩石上，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胖男子看著暈過去的沐暃，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對著其他三人說道：“把他扔在這裏，別給他任何東西吃。我要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是，梁老大！”其他三人連忙應道。
    胖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皮衣，又看了一眼沐暃身邊那個裝著小半筐礦石的竹筐，對著三人使了個眼色：“把他的礦石拿走，算我們的。”
    三人立刻心領神會，嬉笑著將筐子裏的礦石倒進了他們自己的筐裏，然後跟著胖男子揚長而去。
    礦洞裏再次恢複了寂靜，隻剩下油燈跳動的火苗聲，以及沐暃微弱的呼吸聲。
    沐暃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岩石上，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嘴角的血跡已經凝固成了暗紅色。他的臉上沾滿了泥土和灰塵，頭發淩亂地貼在額頭上，看起來狼狽不堪。
    不知過了多久，沐暃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後腦勺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渾身酸痛，一點力氣都沒有。
    當他看到自己的竹筐空空如也時，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那些礦石是他一上午的成果，就這樣被搶走了。而今天的產量單上，五百斤鎳礦和七百斤鎢礦的數字，此刻顯得更加刺眼。
    他知道，自己不僅完不成任務，還要麵臨饑餓的折磨。
    可是，當他想起胖男子那張猙獰的臉，想起他們囂張的話語時，心裏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他不能放棄，絕對不能！
    沐暃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靠著岩壁坐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口，雖然很疼，但並沒有傷到骨頭。隻要還能站起來，隻要還能揮動鐵鎬，他就還有希望。
    他伸出手，摸了摸口袋裏那張皺巴巴的產量單，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會更加艱難，饑餓和疼痛會像兩條毒蛇一樣纏繞著他。但他不會屈服，為了村裏的人，為了自己，他必須堅持下去。
    休息了片刻，沐暃扶著岩壁，慢慢地站起身。他撿起掉在地上的鐵鎬，雖然手臂依舊酸痛，但他還是緊緊地握在了手裏。
    他抬起頭，望向礦洞深處那片無盡的黑暗，眼神裏沒有了之前的迷茫和恐懼，隻剩下堅定的決心。
    他邁開腳步，一步一步，艱難地朝著岩壁走去。鐵鎬再次揚起，重重地砸在堅硬的岩石上，發出“哐當”的巨響，在空曠的礦洞裏回蕩，像是在宣告著一場無聲的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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