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丐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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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輕勒韁繩,放緩了馬速,心中暗自思量著即將與丐幫的會麵。他沒帶劍,雙臂的甲胄和手上的護手便是他的依仗,那「陰陽混元功」更是他的底氣。
此刻,周圍的山林靜謐,偶爾傳來幾聲鳥叫。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玄色勁裝,確認沒有破綻後,再次對照懷中的地圖。地圖上丐幫總舵的方位已越來越近,他能感覺到,一場未知的較量在前方等著自己。
忽然,前方的小路上竄出幾隻野兔,馬兒受驚,長嘶一聲。張無忌輕拍馬頸安撫,同時警惕地望向四周,擔心這是有人故意設下的圈套。他運起「陰陽混元功」,感受著體內陰陽二氣的流轉,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隨後,他繼續催馬前行,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丐幫總舵的輪廓已隱約可見。他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準備踏入這江湖中勢力龐大的丐幫地盤,去麵對那些未知的人和事。
張無忌策馬來到地圖所標丐幫總舵之處,眼前的景象讓他微微一怔。但見昔日威風赫赫的丐幫總舵,如今竟老舊不堪,斷壁殘垣間荒草叢生,蛛網橫七豎八地掛在破敗的屋簷下,哪裏還有半點天下第一大幫總舵的氣派,瞧著倒像是荒廢多年、無人居住的廢墟。
他翻身下馬,將韁繩係在一旁歪倒的木樁上,目光警惕地在四周掃視。腳下的石板路坑窪不平,每走一步都有塵土揚起。“奇怪,丐幫怎會落魄至此?難道是情報有誤?”張無忌喃喃自語,運起陰陽混元功,以防不測。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總舵內,穿過空蕩蕩的前堂,堂中桌椅傾倒,塵土厚積。忽的,一陣陰風吹過,帶著腐朽的氣息,令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就在這時,他敏銳地捕捉到一絲細微的聲響,像是衣物摩擦的聲音,從後院方向傳來。張無忌眼神一凜,朝著聲響來源處快步走去,心中暗自戒備,準備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狀況。
張無忌腳步輕緩卻不失沉穩,朝著發出聲響的後院走去。剛轉過一道殘垣,便見後院角落裏,一個身形佝僂、衣衫襤褸的老乞丐正蜷縮在一堆破布之中,身旁放著一根磨得發亮的打狗棒。
那老乞丐似是察覺到有人靠近,緩緩抬起頭來,混濁的雙眼盯著張無忌,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你是何人?怎會找到這裏來?”
張無忌微微抱拳,恭敬道:“在下張無忌,久仰丐幫大名,特來拜訪。前輩可是丐幫中人?為何貴幫總舵竟如此荒廢?”
老乞丐聽到“張無忌”三字,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著他:“原來是明教張教主,老叫花我倒是聽聞過你的事跡。丐幫如今內憂外患,早已不複當年風光,總舵也被放棄,我們這些老家夥隻能在此苟延殘喘。”
張無忌心中一歎,道:“丐幫曾為江湖正義之砥柱,如今淪落至此,實在令人惋惜。在下此次前來,一是想為丐幫盡些綿薄之力,二是有關於貴幫武學之事,想與各位前輩探討一二。”
老乞丐盯著他看了許久,似在判斷他話語的真假,而後微微點頭:“你既有這份心,且隨我來。總舵雖廢,還有些老兄弟在附近棲身,我帶你去見見他們。”說著,老乞丐撐著打狗棒站起身,步履蹣跚地向前走去。
張無忌忙上前攙扶,跟著老乞丐繞過斷壁殘垣,穿過一片荒林,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山洞前。洞口外,幾個同樣衣衫破舊的乞丐正警惕地盯著他們,待看清老乞丐身邊的張無忌,皆是露出疑惑的神情。
老乞丐開口道:“這位是明教張教主,今日前來,是想幫襯咱們丐幫,都別戒備了。”眾乞丐這才放鬆下來,紛紛圍攏過來,目光中帶著好奇與期待,看向張無忌…
張無忌攙扶著老叫花,目光誠懇地問道:“前輩,丐幫如今式微,我也深感痛心。隻是不知貴幫幫主現在何處?我既想為丐幫出份力,也需與幫主當麵商議才好。”
老叫花聽聞,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先是微微一歎,而後目光望向遠方,似是陷入回憶。良久,他緩緩開口:“唉,幫主啊……如今丐幫內鬥不休,淨衣汙衣兩派紛爭不斷,前任幫主早已無心管理幫中事務,雲遊四方去了,也不知如今在何處。新幫主雖已選出,可威望不足,難以服眾,這才導致丐幫愈發衰敗。”
張無忌眉頭微皺,心中暗忖:丐幫如今內憂如此嚴重,想要重振談何容易。但既已來了,定要盡力一試。他看向老叫花,語氣堅定道:“前輩,丐幫乃天下第一大幫,底蘊深厚。如今雖處困境,但若能團結一心,必能重現昔日輝煌。在下願助丐幫一臂之力,還望前輩能帶我見見貴幫中其他有威望的長老,大家一同商議重振之策。”
老叫花看著張無忌,眼中露出一絲讚賞,微微點頭:“張教主一片赤誠,老叫花我也不能辜負了你的心意。走,我帶你去見幾位老兄弟,他們對丐幫忠心耿耿,或許能有辦法。”說完,他拄著打狗棒,領著張無忌往洞內走去。洞內昏暗,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可張無忌神色未變,緊跟在老叫花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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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叫花緩緩搖頭,臉上滿是落寞之色:“若是史老幫主還存活於世。唉,也不至於讓幫中分崩離析,人心渙散。”
張無忌聽聞,心中一陣黯然。史火龍身為丐幫幫主,為了江湖正義與朝廷、奸邪對抗,這份俠義之心令人敬佩。他沉默片刻,然後說道:“前輩,史火龍前輩已逝,實乃江湖一大損失。但丐幫不能就此消沉,如今當務之急是團結幫中兄弟,共尋重振之法。還請前輩帶我去見其他長老,我們一同商議對策。”
老叫花看著張無忌,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他微微點頭,道:“張教主所言極是。老幫主雖去,但丐幫的精氣神不能丟。走,我這就帶你去見幾位長老。”說罷,他轉身帶著張無忌朝山洞更深處走去。
山洞深處,黴味混著艾草煙熏,七位資質較好的新任長老圍坐在篝火旁。老叫花用打狗棒敲了敲岩壁:“各位老哥,明教張教主專程來給咱丐幫支招。”
張無忌摘下鬥笠,抱拳躬身。火光映得他眉目清朗,卻難掩眼底的凝重:“晚輩今日不談武功,隻說三件事——元軍鐵騎已至黃河,少林武當皆在招兵,而丐幫......”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補丁摞補丁的衣襟,“如今淨衣汙衣之爭,比元人的刀還傷根基。”
信任執法長老的掌缽龍頭咳嗽著打斷:“張教主說得輕巧!那幫淨衣派整日擺闊氣,連幫規都不放在眼裏,當我們要飯的是......”
“可汙衣派守著老規矩,連運糧的商隊都不願借道!”掌棒龍頭猛地拍腿,震得石桌上的破碗叮當作響。
張無忌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地圖,攤在火堆旁:“這是我派人測繪的豫南糧道,若兩派各出百人協防,既保商賈安全,又能得三成護鏢銀。”他指尖劃過圖上紅點,“所得銀兩用做重建分舵,汙衣派管練兵,淨衣派管賬房——財權分開,各安其職。”
老叫花突然用打狗棒挑起火堆,火星迸濺間,他沙啞道:“張教主可知為何總舵荒廢?三年前淨衣派把庫銀挪去辦壽宴,外敵來犯時,汙衣弟子餓著肚子守城......”
“所以要立新規。”張無忌解下腰間玉佩拍在石桌上,玉裂成兩半,“從此錢糧進出須兩派長老共同畫押,議事時汙衣坐左,淨衣坐右,誰若再因派係之爭誤事——”他掌心騰起陰陽交融的真氣,將半塊玉佩碾作齏粉,“就如這玉!”
洞內寂靜如死。掌缽龍頭顫巍巍撿起另一半玉佩,渾濁的眼裏泛起淚光:“老叫花當乞丐四十年,頭回見有人把‘團結’二字,說得這般實在。”
張無忌見幾位長老神色鬆動,知時機已到,抬手示意老叫花稍安,從袖中取出一卷泛黃的地契,火光映得字跡鮮紅如血:“洛陽城西三裏,原有座廢棄的漕運衙門,占地七畝,廂房三十六間。晚輩已命人修繕,即日起便做丐幫豫南分舵。”
掌棒龍頭霍然起身,杖尖戳得地麵咚咚作響:“張教主!你這......”
“分舵錢糧歸丐幫自管,明教絕不插手。”張無忌將地契推至眾人麵前,目光掃過每張布滿溝壑的麵龐,“但有一條——凡入分舵者,須立誓暫擱派係之爭。汙衣淨衣同吃一鍋飯,同守一座城。”
老叫花摩挲著粗糙的地契邊角,忽想起方才張無忌震碎玉佩的決絕,喉頭滾動咽下歎息:“洛陽乃四戰之地,有這處落腳,兄弟們好歹能睡個囫圇覺......”
“不止如此。”張無忌展開一張布帛,上麵畫滿車馬輿圖,“晚輩已與漕幫說妥,每月三趟糧船經洛陽轉運。分舵兄弟隻需守住沿河十裏,護鏢銀與漕幫五五分賬。”他指尖點在圖上某處,“此處有座鐵礦,若能說動礦主雇丐幫護礦,諸位覺得......”
掌缽龍頭的破碗“當啷”落地。他望著張無忌年輕的麵容,恍惚間竟見著昔日洪七公指點江山的氣魄。洞內死寂片刻,七位長老忽然齊刷刷抱拳,聲音在岩壁間撞出回響:“謝張教主!丐幫這條破船,就信你這一回!”
當夜,張無忌披星戴月趕回洛陽。他策馬掠過新立的“丐幫豫南分舵”木牌時,忽覺臂上甲胄不再沉重——原來比起武功,這亂世更需要的,是能讓人心聚作一團火的法子。
張無忌目光炯炯,掃視著麵前幾位丐幫長老,神色鄭重地開口:“諸位前輩,既然入了這洛陽的分舵,那便等於加入了洛陽。而加入洛陽,也就是加入了我。”
幾位長老微微一怔,麵麵相覷,其中掌缽龍頭忍不住問道:“張教主,你這話......”
張無忌微微頷首,接著道:“實不相瞞,諸位可能還不知,在下不僅僅是明教教主,如今也是掌管豫州的主公。我既掌豫州,便要保這一方百姓平安,也要讓豫州之地繁榮昌盛。丐幫兄弟都是俠義之士,若能與我一同努力,必能做出一番大事業。”
掌棒龍頭瞪大了眼睛,驚訝道:“想不到張教主竟有如此身份!怪不得能有這般氣魄和手段,來幫襯我們丐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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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謙遜一笑:“前輩們謬讚了。我雖有此身份,但抗元大業絕非我一人能成,需得各方有誌之士齊心協力。丐幫兄弟遍布天下,消息靈通,且個個身懷絕技,若能與我攜手,無論是抵禦元軍,還是建設豫州,都能發揮巨大的作用。”
老叫花微微點頭,眼中滿是讚賞:“張教主心懷天下,又對我們丐幫如此看重,老叫花我這條老命,今後便交給你了!”其他幾位長老也紛紛抱拳,表示願聽從張無忌的吩咐。
張無忌忙抱拳回禮:“有諸位前輩相助,實乃我之幸事。從今往後,我們便是同袍,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還望前輩們盡快召回幫中兄弟,入駐分舵,我們一同為這豫州、為這天下百姓,謀一個太平盛世。
張無忌全神貫注,將老叫花所演示的打狗棒法的一招一式、變化精髓都牢牢記在心中,待老叫花收棒站定,他再次恭敬抱拳致謝。
而後,張無忌目光又落到幾位長老身上,開口道:“前輩們,丐幫除了降龍十八掌與打狗棒法,那降龍伏虎功也聞名遐邇,晚輩曾聽聞此功剛柔並濟,威力不凡,還望前輩們能為晚輩講講這門功法。”
掌缽龍頭微微皺眉,麵露難色道:“張教主有所不知,這降龍伏虎功本也是我幫絕學,隻是年代久遠,功法多有缺失,如今幫中知曉完整功法的人已不多了。老叫花我也隻記得些皮毛。”
張無忌忙道:“些許皮毛也是珍貴,還請前輩不吝告知,晚輩自會用心參詳。”
掌缽龍頭點了點頭,緩緩說道:“這降龍伏虎功,講究以剛猛之力降龍,以陰柔之力伏虎,剛柔並濟,方能發揮最大威力。起手式需沉肩墜肘,氣沉丹田,以意領氣……”說著便比劃起一些簡單的架勢,同時將運功的法門和一些關鍵要點詳細道來。
張無忌一邊認真傾聽,一邊跟著模仿比劃,運轉體內的陰陽混元功,試圖去契合降龍伏虎功的剛柔之理。遇到不解之處,便虛心請教,幾位長老也耐心解答。
在交流探討中,張無忌發現降龍伏虎功中一些剛猛的發力方式與九陽神功有相似之處,而陰柔的部分又能與九陰真經的某些理念相互印證,這讓他思路大開,對這門功法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感悟。
一番請教下來,天色漸晚,張無忌雖未習得完整的降龍伏虎功,但收獲頗豐。他再次向幾位長老深深施禮:“多謝前輩們今日傾囊相授,晚輩定當好好鑽研,若有所得,必與貴幫分享。”
夜色如墨,將天地都籠罩其中。幾位長老和老叫花見時辰不早,紛紛開口挽留張無忌在此過夜。掌棒龍頭拍了拍張無忌的肩膀,粗聲道:“張教主,天色已晚,山路難行,就在這兒歇上一晚,明日再趕路吧。”
張無忌本想推辭,但見幾位長老眼神誠摯,便點頭應下:“那就叨擾各位前輩了。”
老叫花拄著打狗棒,指了指山洞外的一處柴房:“張教主,那柴房雖簡陋了些,不過還算幹淨,你就將就一晚吧。”
張無忌順著他所指方向看去,柴房雖破舊,但看起來倒也能遮風擋雨,便微笑著抱拳致謝:“多謝前輩安排,這樣已經很好了。”
走進柴房,裏麵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幹草香氣。張無忌將隨身包袱放在一張簡易的木榻上,環顧四周,木榻上鋪著一層薄薄的幹草,角落裏堆放著一些柴火。他盤膝坐在榻上,閉目養神,回想今日與長老們交流的丐幫武功,心中思緒萬千。
夜漸漸深了,山洞外偶爾傳來幾聲蟲鳴和風吹過草木的沙沙聲。張無忌雖身處簡陋柴房,但心境平和。他深知,丐幫如今雖處困境,但今日與長老們的交流,已讓他看到了丐幫重振的希望。
不知過了多久,張無忌微微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他決定,明日離開後,定要加快籌備丐幫分舵之事,讓丐幫早日恢複往日的輝煌。帶著這樣的信念,他緩緩躺下,在幹草的輕軟中進入了夢鄉,等待著明日的到來。
晨光刺破薄霧時,張無忌摸到枕邊字條。蒼勁字跡烙著“山洞頂點找‘他’”,正是老叫花筆跡。他提氣躍上陡峭崖壁,碎石簌簌滾落間,忽見山巔立著素衣女子。
女子手中打狗棒泛著烏光,玉指輕叩杖頭銅環。張無忌瞳孔驟縮——這打狗棒分明昨夜還在老叫花手中!他暗運混元功,目光如電掃過對方腰間革囊,那裏鼓鼓囊囊似藏著丐幫信物。
“閣下與老叫花是何關係?”張無忌沉聲道,掌心陰陽二氣流轉。女子卻似未聞,抬手將鬢邊碎發別到耳後,腕間銀鈴輕響。打狗棒突然淩空點出,正是昨夜老叫花演示的“撥狗朝天”,招式卻多了三分狠辣。
張無忌側身避開,袖中乾坤大挪移暗引對方勁力。他忽覺這身法似曾相識,腦海中閃過老叫花彎腰駝背的模樣,卻見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晨光映得她眼底波光流轉。
張無忌旋身避開那淩厲一棒,腳下踏空,輕巧落地,目光如炬鎖死女子手中打狗棒:“老叫花昨夜還與我共商丐幫事務,此刻棒落你手,他卻生死未卜——”話音未落,陰陽混元功已裹著掌風直取她腕脈,看似淩厲實則留了三分餘地,“交出老叫花,丐幫之事尚可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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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冷笑一聲,打狗棒化作銀蛇狂舞,「纏」字訣卷著砂礫鋪天蓋地而來。張無忌見她招式雖精,內力卻透著幾分稚嫩,心中更疑,側身避過鋒芒時忽瞥見她耳後胎記——與昨日老叫花佝僂背影裏露出的印記分毫不差!
掌勢驟然變柔,乾坤大挪移引開棒招,張無忌足尖點地倒掠丈許,袖中甩出半截布條:“這是昨夜老叫花袖口所裂,你既使打狗棒,可知這補丁針法出自何派?”他緊盯女子驟然僵住的指尖,那布條上細密針腳,正是丐幫汙衣派特有的「九死針」。
女子嗤笑一聲,打狗棒在掌心滴溜溜一轉,銀鈴聲碎在晨霧裏:“明教教主倒會編故事。”她斜睨著張無忌手中布條,繡著補丁的袖口卻不著痕跡地往袖中縮了縮,“老叫花既托你尋我,怎生連信物都拿不出?”
棒尖忽地挑起塊碎石,精準擊向崖邊枯樹,震落滿枝露水。她踩著斑駁樹影逼近,素衣下擺掃過張無忌靴麵:“若真是丐幫摯友——”話音未落,棒尾銅環突然彈出三支透骨釘,“就該知道,見棒如見幫主!”
張無忌旋身避開暗器,餘光瞥見她發間銀飾隨動作輕晃,與老叫花昨日彎腰時垂落的鐵鏽色發穗竟同出一轍。心中警鈴大作,卻仍沉住氣將布條收進懷中:“姑娘既執打狗棒,可敢以「天下無狗」相試?”
話音未落,女子已欺身而上,打狗棒劃出詭異弧線。這招起手式竟與昨夜老叫花演練時如出一轍,隻是多了幾分女子特有的靈秀。張無忌雙掌交錯引開勁力,忽覺對方袖中飄來淡淡艾草香——正是昨夜山洞裏老叫花身上的氣味。
女子聞言冷笑,打狗棒突然脫手飛出,在空中急速旋轉著劃出九道圓弧,正是丐幫絕學“天下無狗”。棒影如銀蛇狂舞,密不透風地罩向張無忌全身。
張無忌雙掌一錯,陰陽二氣流轉,竟不閃避,直接以肉身硬接這淩厲殺招。棒影重重擊在他身上,卻如擊打在柔韌的牛皮之上,發出沉悶的“砰砰”聲。
塵埃落定,張無忌衣袂未損分毫,嘴角掛著從容笑意:“姑娘的打狗棒法雖精妙,可惜內力尚淺。”他周身真氣鼓蕩,震得殘餘棒影紛紛消散,“不過能將此招使得如此圓轉如意,想必在丐幫地位不凡。”
女子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旋即恢複冷傲:“明教教主果然名不虛傳。”她足尖輕點,召回空中的打狗棒,“但僅憑硬接一招,就想套出我的身份?未免太天真了些。”
她手中打狗棒又緩緩舉起,卻在即將出招之際,突然停住——方才張無忌硬接招式時,那氣定神閑的模樣,竟與父親史火龍當年指點她武功時如出一轍。這念頭一閃而過,女子握棒的手微微發緊。
女子手腕微顫,打狗棒懸在半空凝滯如鐵。晨霧漫過她泛白的指節,遠處山雀驚飛的撲棱聲刺破僵局。她忽將棒尾重重杵地,銅環震出的嗡鳴驚散了周遭薄霧:“算你有本事。”
銀牙輕咬下唇,她扯下束發白綾,烏發如瀑傾瀉,倒與昨夜老叫花傴僂時露出的半截發梢同色。張無忌目光一凝,隻見她從革囊中掏出枚青竹令牌,正麵“幫主”二字浸著暗紅——正是丐幫曆代傳人的血印。
“史紅石。”女子揚手甩來令牌,冷笑混著山風:“老叫花的嗓子是我用藥變的,昨夜補丁也是我親手縫的。張教主眼力不錯,可惜慢了一步。”她晃了晃打狗棒,銅環撞出清脆聲響,“如今見棒見人,該信了?”
張無忌接過令牌,指腹摩挲著斑駁血印,忽而輕笑出聲:“原來是史姑娘,多年不見,長得愈發出落了。”他抬眼望向對方,眸中漾開暖意,倒叫史紅石握棒的手一僵——記憶裏那個總躲在父親身後的怯弱女童,何時成了這般英氣模樣?
“你認得我?”史紅石挑眉,打狗棒卻不自覺垂落半寸。晨光掠過張無忌眉間舊疤,她猛地想起十二歲生辰那日,正是這道疤痕的主人抱著她躲過元軍箭雨,掌心溫度透過粗布衣衫烙在背上。
“史幫主托孤時,你攥著我的衣襟哭了整夜。”張無忌屈指彈了彈令牌,清音混著山嵐漫開,“隻是那時的小丫頭,如今竟學會扮老叫花誆我了。”他忽瞥見她耳後胎記,笑意更深,“九死針的補丁,倒是比當年你給我補的那件衣裳規整多了。”
史紅石手腕一抖,將玉佩甩回他懷中,打狗棒在掌心旋出殘影:“你既有能耐掌豫州、統明教,何必巴巴來管丐幫這攤爛事?”她逼近半步,素衣下隱約可見腰間纏著的虎皮軟鞭——正是父親當年貼身之物,“莫不是瞧我年紀小,想借分舵名頭吞並丐幫?”
山風卷起她散落的鬢發,倒掩了眼底轉瞬即逝的不安。昨夜扮作老叫花時,她聽張無忌為丐幫生計殫精竭慮,心下本已動搖,此刻卻偏要將話頭挑得鋒利。棒尾銅環輕叩他胸口,似笑非笑道:“若拿不出個章程,今日這打狗棒,可未必讓你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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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雙掌輕托棒身,混元真氣順著銅環漫上杖身,卻未阻分毫力道,隻柔聲道:“史姑娘若信不過,大可現在取我項上人頭。”他目光掃過她腰間虎皮軟鞭,“當年史幫主臨終托孤,要我護你周全。如今這洛陽分舵,既是丐幫根基,也是你的安身之所。”
他從懷中摸出疊地契,墨跡未幹的“漕運衙門”四字在陽光下泛著金箔光澤:“七畝地,三十六間房,錢糧賬目全歸姑娘掌管。明教若敢插手——”話音未落,乾坤大挪移驟然發動,掌心吸力將打狗棒輕輕卷落,“我便親手廢了這一身武功。”
史紅石望著他掌心騰起的陰陽魚虛影,忽想起父親臨終前攥著的半塊玉佩,與眼前人頸間墜飾紋路嚴絲合縫。棒身從指尖滑落時,她才驚覺自己眼眶發燙,索性踢開披風冷笑:“算你還有良心。不過分舵規矩,得由我來立!”
張無忌俯身拾起打狗棒,指尖輕叩銅環震出清越聲響,目光卻如鷹隼般釘住史紅石:“規矩自然由史幫主定奪。”他將棒身重重杵在岩縫間,碎石迸濺處驚起兩隻山雀,“但昨夜說的‘同氣連枝’不是空話——明教護得住豫州漕運,便能護得下丐幫分舵。”
混元真氣突然順著棒身暴漲,三丈外的古鬆應聲折斷。他半蹲身凝視對方眼底翻湧的情緒,語調卻似裹著寒冰:“若有人敢在洛陽地界動丐幫分毫,便是與我明教百萬教眾為敵。”話鋒陡然轉柔,指腹撫過棒上斑駁刻痕,“隻是史幫主這根打狗棒,日後可得多練練‘天下無狗’。”
山風卷著鬆針掠過兩人之間,史紅石望著他掌心若隱若現的陰陽魚紋,忽覺這震懾裏藏著幾分父輩般的溫厚。她猛地奪回打狗棒,靴尖碾碎腳邊碎石:“囉唆!明日便帶人清點分舵,缺的人手、少的錢糧,你明教可別想賴賬!”
張無忌朗笑一聲,抱拳沉聲道:“自然!明教上下已備好錢糧,明日卯時便著人送往分舵。”他指尖輕彈衣袍褶皺,震落幾片鬆針,目光掃過史紅石緊握的打狗棒,“若有需我親為之處,姑娘一聲令下便是。”
史紅石聞言欲言又止,指節在棒身刻紋上來回摩挲。山風卷起她鬢邊碎發,終於將半截話吐出口:“且慢……”餘光瞥見對方停步轉身,她忽覺喉頭發緊,索性將打狗棒重重一頓:“當年父親留下的半塊玉佩,你……可還收著?”
晨霧漫過兩人之間的碎石,張無忌怔愣片刻,伸手探入衣襟。羊脂玉溫潤的觸感傳來時,他望見史紅石眼底騰起的水光——那枚刻著“忠孝”二字的殘玉,正與她腰間新佩的半塊嚴絲合縫。
張無忌指尖微顫,將半塊羊脂玉托在掌心。朝陽穿透雲霧,在"忠孝"二字的刻痕間流轉金芒,與史紅石腰間玉佩的斷口嚴絲合縫。他喉頭滾動,聲音裏裹著十年風塵:"史幫主臨終攥著這玉,說見玉如見故人。"
玉佩輕觸的刹那,史紅石睫毛劇烈顫動。她突然奪過兩塊殘玉,背過身將其拚合。完整的麒麟紋樣在掌心浮現,卻掩不住裂縫處的斑駁沁色——恰似她記憶裏父親咳血的素帕。
"當年你抱著我殺出重圍,玉佩就是這樣分開的。"她聲音悶在袖中,打狗棒無意識地戳著岩縫,"如今丐幫要在洛陽立足...這玉該物歸原主。"轉身時,她故意將玉佩拋得老高,碎玉相撞的清響混著山風:"張教主既是故人,往後洛陽的飯鍋,也算你有半席之地。"
史紅石抬手接住墜落的玉佩,忽又揚手拋向張無忌。碎玉劃著弧線落入他掌心時,她已轉身望向霧靄深處的山道:“沿著這山路往西三裏,有座青塚。”打狗棒輕點崖邊頑石,震落幾瓣早開的野杜鵑,“那是父親的衣冠塚,碑底暗格裏藏著木箱——或許有你想知道的丐幫秘辛。”
話音未落,她足尖點在鬆枝上借力騰躍,素衣掠過懸崖如驚鴻。最後一抹銀鈴聲消散在穀間時,山風卷來片泛黃草葉,恰好覆在張無忌攤開的掌心——那裏躺著完整的麒麟玉佩,沁色如血。
張無忌攥緊溫潤的玉佩,朝著史紅石遠去的方向長揖到底:"多謝!"山風掠過他微白的鬢角,震得掌心殘玉輕響。待抬頭時,崖邊隻餘幾縷飄散的晨霧,倒像是當年史火龍臨終前渙散的目光。
他將玉佩貼身收好,衣袂掃落肩頭鬆針,目光投向蜿蜒的山道。混元功提至足尖,身影如箭般沒入薄霧,唯有那句"多謝"仍在空穀回蕩,驚起群鴉撲棱棱掠過青塚方向——那裏藏著的,不知是丐幫振興的鑰匙,還是故人最後的牽掛。
暮色漫過山脊時,張無忌在青塚前駐足。墓碑苔痕斑駁,"史公火龍之墓"六字被風雨蝕去棱角。他伏地叩首,指尖觸到碑底縫隙,暗格應聲而啟。
木箱裹著油布,掀開時陳年桐油氣息混著墨香撲麵而來。最上方的火漆信箋微微發脆,"無忌賢侄親啟"幾字暈開深色淚痕。史火龍歪斜的筆跡在暮色中起伏:"若見此書,紅石或已成人...丐幫絕學未竟,望君護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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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箋飄落處,泛黃的羊皮卷層層展開。張無忌瞳孔驟縮——正是失傳已久的降龍十八掌掌譜,配以朱砂批注的"降龍伏虎功"心法。玉玨嵌入箱側凹槽的瞬間,機關輕響,夾層中滑出枚鐵令,背麵"幫主繼任"四字與史紅石的竹牌紋樣如出一轍。
山風卷著枯葉撲進墓穴,張無忌將秘籍貼胸藏好,對著墓碑再拜。暮色裏,他忽覺掌心玉佩發燙,恍惚又見史火龍臨終托孤時,那沾滿血的手如何將殘玉按在他掌紋裏。
張無忌將秘籍與鐵令收入懷中,忽又取出那枚拚合的麒麟玉佩。指腹撫過殘玉接縫處的沁色,喉頭湧上股酸澀,終化作一聲長歎——這歎息混著山風卷過青塚,驚得墓畔野菊簌簌顫動。
"史幫主..."他垂眸望著碑前積塵,袖中秘籍的棱角硌著心口。十年前那個抱幼女殺出重圍的夜,此刻與眼前的絕筆、掌譜在暮色裏重疊。混元真氣不自覺流轉,震落滿襟鬆針,卻震不散胸腔裏翻湧的舊憶。
最後再叩首時,便起身遠眺洛陽城燈火漸起,身影融進蒼茫夜色,唯有那聲歎息仍在墓前盤旋,驚起歸巢寒鴉,撲棱棱掠過降龍伏虎、玉陽神功、天下無狗、降龍心法。
張無忌席地而坐,將羊皮卷平鋪膝頭。暮色漸濃,他以九陽真氣為引,指尖劃過"降龍伏虎功"首句"龍行虎步震山河",丹田內立時泛起融融暖意。心法運轉間,忽覺與九陽神功的剛柔並濟暗合,而經文中吞吐呼吸之法,竟與九陰真經的周天運轉殊途同歸。
他閉目凝神,混元功如潮水漫過周身大穴。降龍伏虎的心法口訣化作虛影纏繞指尖,與九陰真經的梵文總綱、九陽神功的純陽之氣在識海中轟然相撞。三卷絕學如江河匯流,在奇經八脈間開辟出新的氣路——掌心血脈突突跳動,掌心陰陽魚虛影愈發清晰,竟是將剛猛霸道的降龍之力,融成了剛柔相濟的混元真意。
山月攀上鬆梢時,張無忌霍然起身。雙掌推出刹那,掌風如虎嘯龍吟,三丈外的古鬆應聲折斷。他望著掌心流轉的金光,終於明白史火龍臨終所托深意——這不僅是丐幫絕學,更是貫通三門絕世武學的關鍵。
衣袂鼓蕩間。此刻的混元功中,既有降龍的雷霆之威,又含九陰的陰柔變化,更兼九陽的生生不息。青塚前殘碑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仿佛見證著一門新絕學的誕生。
張無忌將羊皮卷按在青石上,月光浸透"亢龍有悔"四字朱砂批注。他雙掌虛抱,九陽真氣順著經脈遊走,甫一運勁,竟覺掌心熱流與降龍心法產生共鳴。掌勢推出時,混元功裹著龍吟之聲,枯枝在三丈外碎作齏粉。
翻至"飛龍在天"篇,他忽想起九陰真經中"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的總綱,當即改以柔勁托舉。真氣如銀龍騰空,帶起滿地落葉盤旋成渦,竟比原版掌法更多了幾分陰陽調和之妙。
研習至"見龍在田",他嚐試以九陽神功的渾厚根基為底,將降龍掌的剛猛勁氣壓縮至寸許。掌心嗡鳴間,碎石地麵竟未現裂痕,唯有一道無形氣勁破土而出,驚得崖下寒潭炸開丈高水柱。
月過中天時,十八道掌影在他周身交織成陣。九陰的變幻、九陽的醇厚、降龍的霸道徹底融會貫通,每一式既藏著"九陰白骨爪"的詭譎,又含著"九陽神掌"的剛正。當最後一式"神龍擺尾"收勢,他衣袍無風自動,掌心陰陽魚紋吞吐金光,青塚前的山風竟凝成龍虎形呼嘯盤旋。
張無忌閉目盤坐,任三卷絕學在識海中激蕩。降龍十八掌的剛猛如浪,九陰真經的奇詭似霧,九陽神功的醇厚若山,三者在他丹田裏翻湧碰撞。忽有靈光乍現,他引混元功為軸,將降龍掌的剛勁絞成螺旋,九陰的變化織入氣網,九陽的熱力化作根基。
掌影起處,陰陽魚虛影在掌心輪轉,時而顯龍爪之形,時而化九陰符文,又暗藏九陽真氣的流轉軌跡。掌風過處,地麵竟同時出現爪痕、掌印與灼燒焦痕——三種絕學不再割裂,而是凝成剛柔並濟、虛實相生的渾圓勁力。
當晨曦染紅天際,他霍然睜眼,雙掌推出時竟不聞風聲。三丈外的巨石表麵無痕,內裏卻傳來細密爆裂聲,轟然碎成齏粉。張無忌望著掌心流轉的金芒,終於明悟:所謂融會貫通,並非簡單疊加,而是讓每絲真氣都兼具剛猛、陰柔與生機,如天地初開時的混元一氣。
青塚前的羊皮卷無風自動,泛黃紙頁上的朱砂批注漸漸隱去——此刻他心中的掌法,早已超越了文字記載的桎梏。
張無忌步出山洞時,晨霧竟如避毒蛇般自動分開丈許。他行至青塚前駐足,衣袂未動,周遭三丈內的鬆針卻詭異地懸浮半空——那並非外力牽引,而是他周身自發的氣機流轉,將細微之物盡數托住。
伸手輕撫墓碑裂痕,指尖未觸石麵,苔蘚已簌簌剝落。掌心陰陽魚紋隱現金紅光澤,恍惚間似有龍形虛影纏繞腕間。九陽真氣與九陰內力在奇經八脈中化作環狀奔流,每循環一周,丹田處便傳來龍吟般的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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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山雀掠過頭頂,他下意識抬掌虛引,雀鳥竟懸停半空,尾羽被無形氣勁梳成扇形。張無忌微微一怔,隨即輕笑收手——此刻的真氣收發已臻返璞歸真之境,看似無形,實則剛柔並濟的勁力如蛛網籠罩周身。
山風卷來幾片落葉,在他三尺外驟然焚成齏粉。仔細看去,每片灰燼都泛著金邊,竟是被先天陰陽真氣中的純陽之力瞬間煉化。他望著掌心若隱若現的龍形氣旋,終於明白史火龍留下秘籍的深意——這不僅是武功精進,更是將自身化作陰陽交匯、剛柔相生的活的武學。
張無忌足尖點過,輕功飛向丐幫總舵,落地時驚起簷角銅鈴輕響。丐幫總舵內燈火搖曳,議事廳傳來爭執聲。他未踏門檻,混元真氣已裹著聲息傳入:"明教雖允諾相助,可張教主神龍見首不見尾..."話音戛然而止,隻因廳門無風自開。
史紅石握棒起身,卻見張無忌負手而立,周身似籠著層薄霧,連燭火搖曳的光影都在他三尺外扭曲。大智分堂堂主的茶盞"當啷"落地——分明隔著丈許,他卻覺有股威壓如泰山壓頂。
"見過史幫主,諸位長老。"張無忌抬袖間,碎瓷片竟逆旋歸位,茶湯重新盛滿盞中。史紅石盯著他掌心若隱若現的金紋,忽想起父親臨終前描述的"九陽神功大成之相",喉頭發緊:"張教主這是...去了何處?"
"得史幫主指引,略有所悟。"他攤開手掌,陰陽魚紋化作龍形虛影騰空,廳內兵器架上的打狗棒同時震顫。幾位長老踉蹌後退,卻見龍影消散時,案上密函竟被真氣托起,輕輕滑向史紅石:"洛陽布防圖已重繪,還請過目。"
史紅石接過圖卷,指尖觸到邊緣殘留的溫熱——那是混元真氣滲入紙張的餘韻。她抬頭望向對方愈發深邃的眼眸,突然明白,此刻站在麵前的,已不再是那個隻允錢糧相助的明教教主。
廳內燭火驟然明滅,張無忌黑發如墨瀑翻湧,竟無風自動。他負手而立的身形未變,卻似撐破了方圓三丈的空間,連空氣都在其周身凝成無形漣漪。幾位長老喉間發緊,手中竹杖不自覺拄地,方覺站穩腳跟。
史紅石攥著布防圖的指尖發白,忽覺張無忌眉梢金芒流轉——那不是火光映照,倒像是真氣在皮膚下勾勒出的龍紋。他開口時,一呼一吸明明平和,但缺震得屋頂房瓦七零八落。
掌缽龍頭剛要應答,忽覺袖口被勁風掀起。定睛看去,張無忌身側不知何時浮現半透明的氣幕,其上陰陽魚旋轉如漩渦,每轉一圈便蕩開實質化的波紋。當他緩步前行,腳下青磚竟無聲凹陷半寸,裂痕如蛛網向廳外蔓延。
"恭、恭迎張教主!"有長老撲通跪地,聲音發顫。這一跪如骨牌傾倒,廳內眾人紛紛拜服。唯史紅石握緊打狗棒倔強而立,卻在與張無忌目光相撞時,看到他眼底流轉的金紅光芒——那是神功大成後,近乎實質的威壓。
史紅石緊握著打狗棒,關節泛白,努力讓自己站穩。可張無忌周身那股磅礴的氣勢,如洶湧浪潮般席卷而來,令她雙腿忍不住微微打顫。眼前的張無忌,黑發飛揚,眸光深邃,仿佛蘊藏著無盡的力量,好似一尊降臨塵世的神隻。
她的思緒不禁飄回到多年前,父親史火龍臨終時的模樣,那虛弱卻又充滿信任的眼神。如今再看張無忌,她心中豁然開朗,怪不得父親要將丐幫托付於他。這份絕世的武功修為與超凡氣勢,足以為丐幫遮風擋雨,引領丐幫走向新的境地。
史紅石緩緩放下打狗棒,單膝跪地,聲音雖微微顫抖,卻滿是敬重:“張教主神功蓋世,丐幫今後但憑教主差遣。” 廳中眾人見史紅石如此,紛紛俯首,一時間,隻聞眾人齊聲應和,對張無忌的臣服之意溢於言表。
張無忌袍袖輕揚,無形真氣托住眾人起身。他目光掃過廳內斑駁的梁柱,燭火在其眼底映出流動的金芒:"諸位請起。"聲音沉如洪鍾,震得廊下銅鈴嗡嗡作響。
史紅石扶著打狗棒站直,見張無忌黑發束起,露出頸間若隱若現的龍形真氣紋路。他踱步至地圖前,指尖劃過洛陽城防圖,所觸之處墨跡竟泛起微光:"元廷殘軍困守大都,但察罕帖木兒餘部仍據潼關,陳友諒在長江沿岸虎視眈眈。"
掌缽龍頭抹了把額上冷汗,忽覺張無忌看他的眼神如利劍穿透肺腑:"貴堂掌管錢糧,三日後調撥五千石糙米送往虎牢關。"話落時,案上賬冊自動翻開,最新的庫存明細無風自動。
"明教已與天鷹教結盟。"張無忌雙掌按在地圖兩側,陰陽魚虛影從掌心漫開,將中原版圖籠在金光中,"但丐幫紮根市井,消息靈通。"他轉向史紅石,目光中多了分柔和:"史幫主可願與我共設聯絡暗樁?"
史紅石握緊竹杖,忽覺杖身傳來溫熱——是張無忌的真氣順著杖身遊走。她挺直脊梁,十年前父親臨終托孤的畫麵與眼前人重疊:"但憑教主吩咐!"廳內眾人齊聲應和,聲浪掀得梁上燕巢簌簌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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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微微頷首,低聲道:“如此便好。”說罷,他轉身邁步,步伐沉穩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輕盈。史紅石與諸位長老急忙跟在身後,一路相送。
到了總舵門外,張無忌的那匹黑馬正安靜地等候著。他抬手輕輕撫了撫馬鬃,黑馬似通人性般低嘶了一聲。張無忌翻身上馬,身姿矯健如鷹。他戴著鬥笠,微微俯身,看向史紅石,聲音低沉而有力:“史幫主,分舵之事,你看何時可讓丐幫入駐?”
史紅石微微一怔,旋即答道:“回張教主,丐幫眾人早已整裝待發,不出三日,便可入駐分舵。”
張無忌滿意地點點頭,道:“好,有勞史幫主了。一切安排妥當後,及時傳信於我。”言罷,他一抖韁繩,黑馬長嘶一聲,揚起四蹄,向著洛陽方向飛奔而去,隻留下史紅石與一眾長老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
午後的洛陽城,陽光透過雲層灑在斑駁的城牆上。張無忌策馬而來,黑馬的鐵蹄踏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城門的護衛原本正例行檢查進城的行人,見到張無忌騎馬而至,目光一凝,剛要上前要求檢查,待看清來人麵容,瞬間臉色一變。
那護衛忙不迭地整了整衣衫,一個箭步上前,單膝跪地,聲音帶著幾分緊張與敬畏:“主公!”其他護衛見狀,也紛紛效仿,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張無忌微微頷首,沉聲道:“起來吧,各司其職,莫要懈怠。”聲音雖不高,卻自有一股威嚴。護衛們應了一聲“是”,急忙起身,重新回到崗位上,隻是目光仍忍不住時不時地看向張無忌。
張無忌輕扯韁繩,黑馬緩步向前。他微微抬起頭,望向城內林立的建築,眸中閃過一絲思索,不知在盤算著哪些事務。
張無忌騎著黑馬,穿過熙攘的街道,不多時便來到了自己的府邸前。府邸門前的侍衛見到主公歸來,立刻神情一振,齊齊躬身行禮。
張無忌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一旁的侍從,微微點頭示意後,便邁步向府內走去。踏入府邸,院內一片靜謐,花草樹木錯落有致,石板小徑蜿蜒其中。
他沿著熟悉的路徑前行,踏入正廳,剛一坐下,便有侍從端上茶水。張無忌輕抿一口,溫熱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讓他微微放鬆了些。他靠在椅背上,腦海中開始思索著丐幫入駐分舵的事宜,以及豫州接下來的局勢走向,眼神深邃而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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