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周而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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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調息完畢後,赤藍真氣漸漸平息,盤旋的氣流也隨之消散,隻留下滿地焦黑與冰霜交織的斑駁印記。他舒展了下有些發麻的雙腿,扶著城牆垛口站起身來。
    此時,東方的天際已泛起魚肚白,漆黑的夜幕正被晨光一點點撕開。遠處的山巒輪廓逐漸清晰,幾縷薄霧在山穀間繚繞。張無忌望著天邊即將破曉的清晨,晨風掀起他玄色的衣袍,露出內裏繡著的"明"字暗紋。
    關外巡邏歸來的小支部隊恰好此時經過,看到城樓上的身影,眾人立刻挺直腰杆,整齊劃一地將手中長槍往地上重重一頓,齊聲喊道:"主公!"張無忌微微頷首示意,目光掃過士卒們疲憊卻堅毅的臉龐,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轉身望向關內,燈火漸次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晨起勞作聲。夥房飄來新麥餅的香氣,兵器坊傳來叮叮當當的鍛打聲,訓練場上已有早起的民兵開始操練。看著這充滿生機的景象,張無忌握緊了腰間的竹哨——新的一天開始了,而守護這片土地的責任,仍沉甸甸地壓在肩頭。
    卯時,清晨的空氣格外冷冽,但有些許清爽,張無忌已大步邁向演武場。晨風卷著未散的霜氣,掠過他衣擺間若隱若現的赤藍真氣紋路。遠處傳來零星的兵器碰撞聲,夾雜著士卒們壓低的呼喝,在空曠的關城內回蕩。
    演武場上,第一批晨練的民兵正紮著少林混元樁。張無忌繞著隊伍踱步,目光如炬地掃過每個人的姿勢。“腰背挺直!膝蓋對準腳尖!”他伸手按住一名顫抖的新兵後背,掌心傳來的溫熱真氣順著脊椎遊走,助其穩住身形。“這樁功是根基,紮不穩,後麵的五禽戲便是花架子。”
    宋青書搖著羽扇匆匆趕來時,正撞見張無忌親自示範虎戲。玄色衣袍獵獵作響,他猛地撲出,勁風卷起地上枯葉,五指如鉤的姿態恰似猛虎下山。“注意發力點在胯部!”他收勢而立,額頭微汗,“剛猛招式最忌蠻力,要像擰麻花般將全身勁力貫於指尖。”
    日頭漸高,演武場愈發喧鬧。張無忌穿梭在器械訓練區,時不時用手中竹哨叫停演練。看到兩人對練時招式疏漏,他便抄起木刀下場,刀鋒虛影連閃,瞬間點中對方三處關節:“破綻露在空門大開時,記住,實戰不是比誰力氣大。”
    當正午的日頭曬得兵器發燙,張無忌仍站在場中。望著士卒們濕透的衣衫,他抬手扯下脖頸間的汗巾拋過去:“歇一刻鍾,喝點鹽水!下午加練鴛鴦陣!”轉身時,腰間竹哨與牛皮水囊相撞,發出清脆聲響——那是他與這五千民兵共同堅守的戰歌,正隨著日複一日的操練,愈發激昂。
    日頭西斜時,演武場上的操練聲漸歇。張無忌抹去額角的汗水,將手中竹哨別回腰間,踩著滿地被兵器擊碎的陶片,朝著營帳方向走去。鐵甲摩擦的輕響與遠處傳來的炊煙一同漫過城牆,暮色為他褪色的玄色披風鍍上一層暖黃。
    掀開牛皮帳簾,案頭的羊皮地圖上還留著上午用朱砂標記的防禦部署,幾枚碎石壓著邊角,權作鎮紙。他伸手取下掛在帳杆上的粗布巾,擦拭著臉上的塵土,目光掃過牆角堆著的半壇虎骨酒——那是前日軍醫分來給傷兵滋補的,壇口還沾著幹涸的酒漬。
    帳外傳來腳步聲,張無忌轉身時,正見宋青書搖著羽扇踏入,袖中滑落幾張寫滿蠅頭小楷的竹簡。"主公,新的訓練章程擬好了。"話音未落,一陣風卷著砂礫灌進營帳,將案上的燭火吹得明滅不定。
    張無忌彎腰拾起被吹散的竹簡,就著昏暗的光線逐行掃視。燭淚滴在"五禽戲與少林樁功交替修習細則"的字跡上,凝成蠟珠。他忽然輕笑一聲,指腹摩挲著竹簡邊緣被磨出的毛邊:"明日開始試行,讓各隊百夫長盯著,別讓弟兄們練岔了氣。"
    帳外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張無忌吹熄燭火,在黑暗中躺倒。粗糙的草席硌得後背發疼,他卻覺得心安——比起光明頂的玉石臥榻,這帶著汗味與塵土氣息的營帳,才更像家。遠處傳來戰馬的嘶鳴,他翻了個身,恍惚間又聽見白日裏演武場上此起彼伏的"殺"聲,帶著滾燙的生機,在關城的夜色裏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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