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龍璽用法 張東終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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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叩擊著雕花木窗,發出細碎的劈啪聲。
    閨閣內暖意融融,炭火將空氣熏染得帶著一絲慵懶的甜香。
    劉粉僅著月白素緞中衣,斜倚在鋪著厚絨的軟榻上,指尖無意識地撚著一縷垂落的青絲。
    目光落在小臂內側那道沉睡的青色小龍紋身上,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砰——!”
    一聲巨響撕裂了室內的寧靜!
    本就因張東先前闖入而搖搖欲墜的雕花木門,此刻被一股蠻力徹底撞得粉碎!木屑混合著冰冷的雪沫四散飛濺!
    張東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裹挾著刺骨的寒風和一身汙濁的雪水泥濘,再次闖了進來!
    他雙目赤紅如血,額頭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突,臉上沾著不知是自己還是別人的血點,混合著泥汙,猙獰可怖。
    他手中那具無影雨花弩早已丟棄,此刻隻剩下一雙沾滿泥雪、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的手掌。
    如同鷹爪般箕張著,帶著濃烈的腥氣和瘋狂的占有欲!
    “師妹!!!”
    他嘶吼著,聲音沙啞幹裂,如同砂紙摩擦。
    “你是我的!你生是我張東的人,死是我張東的鬼!
    “老子決不允許其他男人染指!陳一天算什麽東西?!
    “今天老子就要得到你!就在這裏!就在現在!我看誰還能救你!哈哈哈哈!
    “好好好,哼哼哼,有所依仗是不是,告訴你,師父今天也不在武館!
    “哈哈哈,老子看等會成事的時候,你是叫還是不叫!”
    他狂笑著,狀若瘋魔,所有的理智、顧忌、同門情誼,都在剛才那場血腥的殺戮和絕望的逃亡中焚燒殆盡。
    隻剩下最原始、最卑劣的占有本能和毀滅一切的瘋狂!
    他像一頭鎖定獵物的餓狼,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風,朝著軟榻上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的劉粉猛撲過去!
    他要撕碎那礙事的中衣,要將這朵高嶺之花徹底揉碎在汙泥裏,要讓陳一天那個雜碎隻能撿他穿過的破鞋!
    麵對這撲麵而來的腥風惡煞,劉粉臉上那瞬間的“驚愕”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麵漣漪,頃刻間便消散無蹤。
    她甚至沒有起身,隻是緩緩地、極其細微地調整了一下倚靠的姿態,那雙清亮的杏眼抬起,平靜無波地看向張東那張因瘋狂而扭曲的臉。
    那目光,沒有恐懼,沒有慌亂,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一種看跳梁小醜般的……冷漠。
    “可能…爹也不知道,”
    劉粉的聲音響起,清泠泠的,像冰泉滴落在石上,瞬間澆滅了張東狂笑營造出的癲狂氛圍。
    你們這些他倚重的弟子,竟會如此……不中用。”
    張東前撲的身形猛地一滯,似乎被這出乎意料的平靜和話語裏的輕蔑刺了一下。
    他血紅的眼睛死死盯住劉粉。
    “也是啊,”
    劉粉仿佛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她微微歪了歪頭,一縷青絲滑過光潔的額角。
    “最近在黑石關,在陳大人身邊,看到的強者太多了……上三境的供奉如丁原忠,抬手間筋骨齊鳴,氣血如爐;
    “衛所裏那些百戶,練筋境圓滿者比比皆是;就連陳大人身邊那個看似不起眼的千戶趙清霞……嗬。
    “人也是練皮境啊……”
    她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卻更顯冰冷刺骨:
    “不過,也不怪你們。
    “畢竟,就連爹,窮盡一生,也才堪堪摸到練筋境圓滿的門檻……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四個字,輕飄飄的,卻像四記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張東的心口!
    他引以為傲的練筋境大成修為,在師妹口中,竟成了不值一提的“不中用”?
    連師父一生的成就,也成了“如此而已”?
    而她評判的標準,竟然是陳一天那個混蛋?!
    “小師妹!”
    張東被這極致的輕蔑刺激得渾身發抖,狂怒瞬間衝垮了最後一絲停滯,他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你……你很好!我不知你的底氣究竟來自哪裏!是陳一天給你的迷魂湯嗎?!
    “但別忘了,師父今天真不在武館!!哈哈哈,遠水救不了近火!至於陳一天?
    “他算個狗屁!等老子辦完事,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端著!
    “老子希望你等會兒在老子身下承歡的時候,還能一聲不叫!哈哈哈!”
    他狂笑著,再次加速撲來,眼中隻剩下淫邪和毀滅的火焰。
    然而,當聽到張東口中再次吐出“陳一天算個狗屁”這幾個字時,劉粉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深處,仿佛被投入了一顆火星!
    一股難以遏製的怒火,毫無征兆地在她心底轟然炸開!
    這怒火來得如此迅猛,如此熾烈,連她自己都感到一絲詫異。
    仿佛她可以承受張東的汙言穢語,可以忍受他的瘋狂覬覦。
    但唯獨不能容忍任何人,用如此輕蔑侮辱的口吻提及那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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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
    劉粉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前所未有的尖銳和冰冷,如同冰錐般刺向張東。
    “你算什麽東西,也配提陳大人的名諱?!”
    張東被這突如其來的厲喝驚得又是一愣,前撲的勢頭再次受阻。
    劉粉坐直了身體,月白中衣勾勒出挺直的脊背,她直視著張東那雙充滿錯愕和狂怒的血紅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砸落:
    “張東,你給我聽清楚了!你連給陳大人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甚至,就連陳大人府邸門前那個看似不起眼的門衛丁原忠,也是實打實的上三境武者!
    “你在他麵前,連一招都走不過!你這種井底之蛙,也敢妄議天穹神龍?!
    “簡直是……不知死活!”
    “門衛……上三境?”
    張東徹底懵了。
    他聽過這個傳言,落陽縣街頭巷尾都在傳。
    陳一天為了裝點門麵,不知從哪裏找了個老朽來冒充高手。
    他一直嗤之以鼻,認為是陳一天故弄玄虛的障眼法!
    可萬萬沒想到……自己視若神明、傾心愛慕的小師妹,竟然也對此深信不疑?!
    甚至用這個來打擊他?!
    一瞬間,巨大的荒謬感和被徹底背叛的憤怒吞噬了他。
    他原本還存有一絲幻想,是師妹被陳一天的花言巧語、權勢地位迷惑了心智,隻要他點醒她。
    喚醒她鐵拳門大小姐的驕傲,一切還能回到從前……
    但現在,這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假的!都是假的!障眼法!誇大其詞!
    “師妹你糊塗啊!你被他騙了!!你知不知道!!”
    張東歇斯底裏地咆哮起來,唾沫星子橫飛,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絕望而扭曲變調。
    隨後,他怒不可遏。
    “別拿陳一天跟我比!他有什麽資格跟我比?!他不過一介山野獵戶!
    “他算什麽東西?!他不過就是走了狗屎運!初入練筋境的廢物罷了!
    “他憑什麽?!憑什麽奪走你!憑什麽騎在我們鐵拳門頭上作威作福?!憑什麽——!!!”
    他看著劉粉那張在燭火下依舊清麗絕倫、卻寫滿冰冷和“執迷不悟”的臉龐,隻覺得一股邪火直衝天靈蓋,所有的理智徹底焚燒殆盡!
    “師妹,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別怪師兄我了!”
    張東徹底撕下了所有偽裝,臉上隻剩下最赤裸的猙獰和淫邪,如同最原始的野獸,再次不顧一切地撲向軟榻。
    “等老子玩夠了你,再把你扔給陳一天!老子倒要看看,他會不會要老子穿過的破……”
    “鞋”字尚未出口。
    麵對狀若瘋魔、言語汙穢不堪、將心中最後一點醜陋徹底暴露的張東。
    劉粉心中最後一絲屬於“鐵拳門三師兄”的濾鏡,徹底崩碎。
    這就是鐵拳門天賦最好的三師兄?
    這就是爹曾默許可以與自己成雙成對的人選?
    這就是曾經在無數個練功的清晨黃昏,用自以為深情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男人?
    ……未免,也太不堪了些。
    簡直……汙了眼睛!
    她忽然就覺得索然無味,連一絲動手的興趣都提不起來了。
    心念,隻是微微一動。
    “嗡——!”
    一聲極其輕微、卻仿佛直透靈魂的奇異震鳴,在她識海中響起。
    她藕臂內側,那道沉睡的青色小龍紋身,驟然爆發出一點璀璨到極致、卻又內斂無比的玉色毫光!
    那光芒一閃而逝,快得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極限!
    與此同時,一道細若發絲、凝練如實質的玉青色流光,毫無征兆地憑空出現在張東的脖頸前方!
    那流光靈動無比,仿佛擁有自己的生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超脫於凡塵之上的玄奧韻律。
    它隻是極其優雅、極其隨意地,繞著張東那因狂怒咆哮而青筋暴突的脖子,輕輕一繞。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血肉橫飛的慘烈。
    隻有一聲極其輕微的、如同熱刀切過凝固牛油般的“嗤”聲。
    張東所有瘋狂的咆哮、惡毒的詛咒、淫邪的臆想,連同他臉上那猙獰扭曲的表情,都在這一瞬間,徹底凝固!
    他前撲的身體依舊保持著慣性,頭顱卻已與脖頸分離。
    斷口處光滑如鏡,沒有絲毫血液噴濺,仿佛被某種至高無上的力量瞬間封禁了所有的生機和活力。
    那顆頭顱上,一雙瞪得滾圓的血紅眼睛,還殘留著極致的瘋狂、怨毒,以及……一種深入骨髓的、無法理解的茫然和震駭。
    “三師兄,”
    劉粉清冷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的判詞,在頭顱落地前的死寂中響起,帶著一絲最後的、冰冷的宣告。
    “這是最後一句三師兄了。你……就安息吧。”
    噗通。
    人頭滾落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
    無頭的屍身,也緊隨其後,重重地砸倒在地。
    “怎……怎麽可能……”
    那顆滾落在地的頭顱,嘴唇似乎還極其輕微地、無意識地翕動了一下,發出隻有他自己能“聽”到的、靈魂深處的最後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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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是練筋境大成!
    筋骨堅韌,氣血如汞!尋常刀劍難傷!
    麵對一個練筋境小成的師妹……
    他甚至……連她如何出的手都沒看清!
    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來不及升起!
    那一道光……究竟是什麽?!
    無盡的困惑、滔天的憤怒、蝕骨的怨毒,最終都凝固在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裏,空洞地“瞪”著暖閣雕花的頂棚。
    劉粉緩緩站起身,赤足踩在柔軟厚實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向那顆頭顱。
    看著那雙至死都帶著瘋狂和不解的眼睛,她微微蹙起了秀眉,感到一陣生理性的惡心。
    “髒東西。”她低語。
    心念再動。
    嗡!
    那一道剛剛完成致命切割、懸停在半空的玉青色流光,仿佛能感知到她內心的厭惡。
    瞬間靈動地折返,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輕輕點在了張東那雙怒睜的眼珠上。
    噗!
    噗!
    兩聲極其細微的輕響。
    那雙曾經充滿野心、欲望,最終被瘋狂和怨毒填滿的眼球,如同被戳破的水泡,瞬間化作兩團渾濁的空洞,汙濁的液體混合著組織緩緩滲出。
    做完這一切,那道玉青色流光才如同倦鳥歸林,輕盈地飛回劉粉身邊。
    光芒收斂,顯露出本體——那是一隻頭角崢嶸、通體玉色、仿佛最上等翡翠雕琢而成的四腳小蛇。
    它靈性十足地繞著劉粉纖細的皓腕盤旋了一圈,最後乖巧地順著她雪白光滑的藕臂向上爬行,最終在劉粉手內重新化作一方古樸溫潤的玉質方印——正是那仙寶啟封之匙,如意龍璽。
    劉粉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摩挲著臂上這枚觸手溫涼、內蘊神華的玉璽。
    感受著其中蘊含的、遠超她理解的磅礴力量與玄奧道韻,一抹發自內心的、帶著迷醉和掌控感的迷人弧度,在她唇角緩緩漾開。
    這就是仙家至寶!
    即便隻是那真正仙寶的啟封之匙,便已擁有如此匪夷所思、近乎神跡般的力量!
    意念所至,鋒芒即至,無視凡俗武者的筋骨防禦,取人性命於無形一念之間!
    真不知道……
    她目光投向窗外黑石關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熾熱和深深的敬畏。
    那被陳一天掌握在手中的真正仙寶,若是解開了封印,又將綻放出何等改天換地、驚世駭俗的無上神力?!
    指腹下,如意龍璽溫潤的玉質傳來一絲微不可察的悸動,仿佛在應和著她心中的向往。
    前兩天,她麵見陳一天時,曾感受過那種天然壓勝。
    她的如意龍璽,顯然沒法和陳一天的仙寶抗衡。
    更準確說,她的如意龍璽,隻是陳一天仙寶封印的一部分。
    隻要陳一天願意,完全可以屏蔽啟封之匙的影響。
    “這輩子,也隻能認定陳一天了呢。”劉粉輕輕自語。
    不遠處,黑石關陳一天。
    忽然識海中一聲冰冷的輕響響起:
    【檢測到可用對象:劉粉,忠誠度:90;忠誠度不足,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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