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空的銀劍“當”地墜地。
    他盯著李雲飛，眼尾金紋徹底熄滅，仿佛突然看清了什麽：“原來……原來天道早留了變數。”
    李雲飛彎腰撿起地上的青竹笛，笛身的四色光芒映得他眉眼發亮。
    他看向玄空，又抬頭看向回廊外——他能聽見蘇媚的天魔舞樂在遠處響起，能聽見林詩音的劍鳴劈開記憶碎片，能聽見慕容雪的鳳簫聲裏帶著哭腔：“雲飛，你在哪兒？”
    “選什麽不重要。”他擦了擦笛身的血，抬頭時眼神像淬了火的劍，“重要的是——”他指向玄空，指向回廊外的虛空，指向所有試圖掌控他命運的存在，“這一次，我說了算。”
    話音未落，天地突然一震。
    李雲飛感覺有什麽龐然大物在雲層裏蘇醒，連四極共鳴的靈力都跟著晃了晃。
    他望向回廊外的天空，原本的銀芒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壓抑——像有雙無形的手，正在把天地間的元氣一點點抽幹。
    玄空突然笑了，那笑容裏帶著釋然：“看來……末日比我想得更快。”
    李雲飛握緊青竹笛。
    他能感覺到，有什麽終極的戰場正在遠方張開懷抱，那裏有他的愛人，有他的責任，有他必須斬斷的輪回。
    而他，終於做好了準備。
    雲層裏那股龐然大物的蘇醒感越來越清晰了。
    李雲飛踩著破碎的青石板往核心戰場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天地間的元氣正在被抽幹，連他體內四極共鳴的靈力都在發虛。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震耳欲聾，像擂在戰鼓上，一下下撞著胸腔裏那些溫熱的畫麵：蘇媚塗著丹蔻的手攥緊他衣角時的溫度，林詩音用內力給他暖手時睫毛上的霜花，慕容雪在他肩頭痛哭時鳳釵蹭過皮膚的癢。
    "停下。"玄空的聲音從前方炸響。
    李雲飛抬眼。
    核心戰場的正中央，玄空的銀劍懸在身側，眼尾金紋已經褪成淡金色，像被雨水衝淡的墨。
    他腳下踩著無數細碎的光粒，那是被天道碾碎的規則碎片，"這裏是天道中樞，沒有元氣，沒有規則漏洞。
    你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李雲飛摸了摸腰間的青竹笛。
    笛身還留著之前戰鬥的血漬，卻在他掌心燙得驚人——蘇青竹的聲音在識海裏響起："四極形態的力量，本就是為破局而生。"他忽然笑了，露出混混慣有的吊兒郎當："老玄，你當我來打架的？
    我是來給天道鬆鬆筋骨的。"
    話音未落，他指尖重重按上笛孔。
    四色靈力從丹田炸開！
    赤橙黃綠四種光流順著經脈竄向四肢百骸，原本虛浮的腳步突然紮實起來，連抽幹元氣的虛空都在這股力量下泛起漣漪。
    玄空的銀劍"嗡"地一聲震顫，他瞳孔驟縮："你......你竟能在無元氣之地催發共鳴？"
    "因為我帶著她們的元氣。"李雲飛的眼睛亮得驚人，笛身第四道竹節迸出幽光，"蘇媚的天魔焰燒穿了魔教密室的牆，林詩音的劍風卷著華山雪撲過我臉，慕容雪的眼淚滴在我手背上——"他的靈力突然暴漲，將周圍的規則碎片攪成漩渦，"這些熱乎氣，比天道的元氣金貴多了。"
    玄空終於動了。
    銀劍化作一道寒芒直取李雲飛咽喉，快得連殘影都沒留下。
    李雲飛沒躲，甚至沒抬笛格擋——他能看見劍刃上流轉的天道法則，那些冰冷的條文在他眼裏成了跳梁小醜。
    當劍尖刺破皮膚的瞬間，他反手握住笛尾，靈力順著笛身凝成兩把半透明的光刃。
    "規則不是枷鎖！"他低吼著，光刃穿透玄空的胸膛。
    劇痛從咽喉蔓延到全身，李雲飛卻笑出了聲。
    血沫濺在玄空臉上，他看見對方眼底第一次有了裂痕："是蘇媚教我，愛不是弱點；是林詩音教我，冷臉底下藏著火；是慕容雪教我......"他的光刃又往裏送了寸許，"是她們教我，規則該用來守護活人，不是困死活人。"
    玄空的銀劍"當啷"落地。
    他低頭看著胸口的光刃，金紋徹底熄滅，聲音輕得像歎息："原來天道留的變數......是人心。"他的身體開始消散，化作點點星光融入虛空，"替我......看看有溫度的江湖。"
    最後一點星光消失時，靈主的虛影出現在戰場中央。
    它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機械音："最終選項確認，請宿主選擇——"
    "選第三個。"李雲飛打斷它。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轉身看向戰場邊緣。
    那裏不知何時站著三道身影：蘇媚裹著染血的紅紗，林詩音的劍還滴著水大概是剛劈開記憶碎片追來），慕容雪的鳳簫握得死緊，眼尾還掛著淚。
    "我要保留係統。"他走向她們，每一步都踩碎腳下的規則碎片，"但我會改規矩。
    以後副本不再是生死局，是江湖人換個地方相逢；帶回來的人不再是"有緣人"，是我李雲飛認定的家人。"
    靈主的虛影閃了閃，突然化作萬千數據流湧入天際。
    原本壓抑的天空裂開道縫，晨光漏下來，照得蘇媚的紅紗發亮，林詩音的劍鞘泛金，慕容雪的鳳釵生輝。
    "雲飛！"蘇媚最先撲過來，染血的手捧住他臉，"你傻啊？
    硬接那劍......"
    "疼。"李雲飛故意皺著臉，卻在她指尖觸到傷口時抓住她的手，"但值。"
    林詩音的手輕輕覆上他後背，內力緩緩湧進來："下次......我替你擋。"
    慕容雪把鳳簫塞進他手裏："這是我新譜的曲子，叫《歸人》。"她吸了吸鼻子，"以後......我們一起寫江湖。"
    李雲飛把三隻手疊在一起。
    遠處傳來清越的笛聲——是蘇青竹在笑。
    他抬頭看向天空，卻見剛裂開的雲縫裏，有暗紅色的雷光在翻湧，像被壓製的巨獸在磨牙。
    "怎麽了？"蘇媚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沒事。"李雲飛握緊她們的手，"隻是......江湖要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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