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知道之前的臥底是袁浩雲？”
    程國斌解釋道：
    “袁浩雲不是我派去的，是重案組的彭警司安排的。”
    “臥底這行有多危險，我們都知道。”
    “為了臥底的安全，也防止內部有問題，”
    “所以臥底和上級都是單線聯係。”
    “任務完成之前，臥底的檔案是不能解封的。”
    “就算任務結束了，為了同事的安全，之前臥底的事也不能隨便打聽。”
    徐飛忍不住罵了一句：
    “媽的！”
    這完全是個烏龍。
    天大的烏龍！
    要是程國斌早知道袁浩雲曾在王天成那兒臥底，
    八成不會派徐飛再去那裏臥底。
    現在……也隻能將錯就錯了。
    程國斌問道：
    “王天成這兩天在幹什麽？”
    徐飛垂頭喪氣——連袁浩雲都查不到的事，他不信自己能查出來。
    “還能幹什麽？”
    “新聯盛換龍頭，按江湖規矩，各大社團都會給新任龍頭設難關。”
    “七天期限快到了。”
    “王天成正在擺平那些幫派的事。”
    程國斌大吃一驚：
    “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徐飛翻了個白眼：
    “我告訴您這個幹嘛？”
    程國斌怒道：
    “萬一王天成犯罪，我們就可以抓人啊！”
    徐飛哭笑不得：
    “人家隻是和老朋友敘舊，你拿什麽理由抓？”
    蛤？
    程國斌愣住了：
    “王天成和老朋友敘舊？”
    徐飛無奈地說：
    “是啊，他今天去找了洪興的靚坤和太子。”
    “還提醒靚坤有人要整他，給他出了主意。”
    程國斌呆住了。
    “他和靚坤、太子也是朋友？”
    徐飛吐槽道：
    “何止！”
    “靚坤連袁浩雲督察在王天成身邊的事都知道。”
    嘶！
    程國斌一時失神。
    隨即他猛地回過神，心裏暗想：
    “王天成做事……難道就這麽毫不遮掩？”
    “竟然如此光明正大？”
    徐飛發泄一通後，漸漸平靜下來，低聲道：
    “您說得對。”
    “王天成做事大開大合，確實毫不避諱。”
    “他說，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那個被王天成追過幾條街的洪興戰神，居然是他至交之一。”
    “這個人的人格魅力，實在太強。”
    程國斌心頭一緊，提醒道：
    “記住你的身份——你是一名警察！”
    徐飛忍不住吐槽：
    “王天成麵試我的時候也說過，他說我這麽好的履曆，不去當警察可惜了。”
    “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對警察這個身份……其實挺認同的。”
    程國斌立刻反駁：
    “別瞎想！”
    “王天成是新聯盛的五虎之一，還執掌刑堂。”
    “他認同警察？要是真認同，以他的能力直接考警校不就行了？”
    “他為什麽沒這麽做？”
    徐飛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
    “昨天因為他一句提醒，林耀昌賣給東星一個大人情。”
    “今天王天成又見了洪興的太子和靚坤。”
    “看樣子，洪興那邊在七日之內，應該也不會為難新聯盛了……”
    程國斌卻覺得奇怪：
    “東星不動新聯盛，是因為林耀昌救了駱駝一命。”
    “洪興就這麽容易打發？”
    被這麽一問，徐飛也覺得不太確定：
    “反正王天成是這麽說的。”
    程國斌抱臂沉思，又問：
    “王天成給你安排什麽任務沒有？”
    徐飛聳肩：
    “有。”
    “他說，如果我真想混社會，就得先摸清江湖上的人物。”
    “讓我今晚去飛機那兒，聽他講講各派底細。”
    “他還說，不要聽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
    “那些都不靠譜。”
    程國斌臉色微微發紅。
    徐飛剛從警校出來，江湖上的消息，全是聽程國斌講的。
    而現在，這些信息被王天成一句“不靠譜”全盤否定。
    程國斌身為反黑組警司，也略感尷尬。
    “另外，王天成讓我去口岸大學進修，這事跟你提過。”
    程國斌怔了怔：
    “去口岸大學進修，這是好事。”
    “你要用心學。”
    徐飛很不滿：
    “我能考上大學的話，還讀警校做什麽？”
    程國斌卻說：
    “上了大學，以後升職能加分！”
    徐飛更鬱悶了。
    就在徐飛與程國斌警司會麵的同時，
    洪興家廟內，一場大會正在進行。
    陳耀收了靚坤三百萬港幣，
    本想借靚坤之手算計蔣天生，
    收到靚坤消息後，
    立即通知蔣天生與其他堂主，
    自己則  觀戲。
    不料事情從一開始就走偏了。
    靚坤壓根沒提龍頭的事。
    蔣天生疑惑道：
    “靚坤，你把大家叫來，有什麽要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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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靚坤神色罕見地嚴肅：
    “蔣先生，這事關洪興生死存亡，不得不急！”
    眾人一愣。
    洪興生死存亡？
    有這麽嚴重？
    仍在掌權的洪興元老基哥開口：
    “靚坤，別開玩笑了。”
    “從老蔣先生那代起，洪興什麽風浪沒見過。”
    “說是生死存亡，太誇張了吧？”
    一向潑辣的十三妹立刻反駁：
    “基哥，靚坤話還沒說完，你就急著否定。”
    “這讓大夥兒心裏不舒服！”
    基哥頓時尷尬。
    眾堂主臉色也不好看。
    基哥雖是元老，
    但洪興各位堂主早就發現他有個奇特之處——
    每逢站隊，
    他從未站對過！
    在香江混的古惑仔都懂一個本事——找明燈。
    進了  後，
    有經驗的古惑仔會找那些倒黴走背字的賭棍。
    這種賭徒每晚總會有一兩個，押什麽輸什麽。
    比如賭骰子。
    他押大，莊家開小。
    他押小，莊家開大。
    他押和，莊家不是大就是小。
    隻要跟著這種人反著下注，肯定不輸。
    簡直是反向明燈！
    湊巧的是，基哥就是這種人。
    現在他一開口，各位堂主哪還能不明白——靚坤說的事，十有  真是大事！
    蔣天生神情嚴肅：
    “靚坤，你是不是收到了什麽風聲？”
    “各位堂主都在，別藏著掖著，趕緊說說。”
    靚坤點頭：
    “如今江湖上有兩件大事。”
    “第一件，是新聯盛新龍頭的七日之難。”
    “有實力的幫派都想試試駱誌明的深淺。”
    基哥咧嘴一笑：
    “這不是很正常嘛，”
    “咱們幾大社團的龍頭都是這麽過來的。”
    “這是社團的規矩。”
    “有本事的龍頭，早就擺平了其他社團；”
    “沒本事的，就打一場唄。”
    眾人紛紛點頭。
    基哥說得沒錯。
    甘子泰舉手說道：
    “我先聲明，我不讚成咱們去惹新聯盛。”
    “誰想去誰自己去，別拉上我尖沙咀堂口。”
    “我和王天成是朋友，”
    “你們要是惹得王天成不高興，他打過來，可別指望我尖沙咀去救你們。”
    基哥本來想說什麽，
    張了張嘴，卻沒出聲。
    社團元老有個好處，就是經驗足。
    別人不清楚王天成的厲害，隻當他是個有錢商人，
    基哥可不這麽看。
    當然，對社團來說，有錢比什麽都重要。
    基哥清楚記得，
    初出茅廬的王天成，曾一個人追著太子一隊人砍了幾條街。
    簡直是殺神！
    惹上這樣的人，實在不劃算。
    基哥記得這事，
    在座的堂主們又有誰不記得？
    細b不滿道：
    “難道我們就不參與了？”
    “洪興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甘子泰頓時火了。
    “混社團的，你還要不要臉？”
    “要不我倆單挑？”
    “我讓你一隻手！”
    細b不敢應戰，
    誰不知道甘子泰是洪興最能打的。
    細b隻得轉頭向蔣天生求助：
    “蔣先生，你看太子他……”
    在場眾人紛紛露出鄙夷的神色。
    按洪興規矩，向來是龍頭與十二堂主共掌社團。
    細b哪有點堂主的樣子？
    蔣天生喝止細b：
    “靚坤和太子說得對，這事洪興不插手。”
    “駱誌明會記我們洪興一個人情。”
    細b被噎得說不出話，隻能坐在一旁生悶氣。
    靚坤接著開口：
    “第二件事，和剛才說的也有關係。”
    “東星烏鴉壞了規矩，”
    “七日未滿就帶人偷襲新聯盛祠堂。”
    “結果被飛機砍掉一條胳膊。”
    “新聯盛要駱駝給交代，駱駝倒也爽快，直接把烏鴉逐出了公海。”
    “沒想到那個瘋子還不消停，竟聯合笑麵虎以下犯上。”
    “要不是新聯盛林耀昌及時提醒，”
    “駱駝差點就歸位了！”
    “東星這次可謂損失慘重啊！”
    基哥不解：
    “這事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靚坤抬手示意：
    “基哥別急。”
    “東星是對頭，他們倒黴我們該高興。”
    “但有一點……”
    “東星這次栽得莫名其妙。”
    “從駱丙潤往下，司徒浩楠、雷耀陽、沙錳，全都憋著火。”
    “本來還能拿新聯盛撒氣，”
    “可駱駝欠林耀昌救命之恩，明顯不會動新聯盛。”
    靚坤神色凝重，
    “我要說的是，東星現在是哀兵。”
    “這時候誰碰東星，就是不死不休的死敵。”
    “三虎必定全力反撲。”
    “我們洪興，沒必要當這個出頭鳥。”
    蔣天生讚許道：
    “靚坤考慮得周到。”
    “各位覺得呢？”
    眾人紛紛點頭。
    誰都看得出，靚坤這番話全然是為社團著想。
    基哥不滿地說道：
    “靚坤，這種事你電話裏講一聲就好。”
    “我們都講道理，你說得對，我們自然聽。”
    “何必特意叫大家跑一趟？”
    靚坤歎了口氣：
    “要是人人都明事理就好了。”
    “可偏偏有人選在這時候想動手。”
    眾人臉色齊變！
    十三妹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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