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得到的消息卻是病故。”
    “要是你沒弄錯的話，”
    “那韓琛的態度……就值得琢磨了。”
    眾人聽了，都陷入沉思。
    有些事不能細想，
    越想越覺得心驚。
    大d腦袋都快炸了，他本來就不擅長動腦筋。
    讓他砍人可以，
    讓他想這些彎彎繞繞，
    簡直是要他的命！
    “管他呢！”
    “反正是倪家自己的事。”
    “王兄弟，吃完飯你有什麽安排？”
    “要不要去我那兒坐坐？”
    王天成帶著歉意說道：
    “對不住啊大d，今晚吃完飯我得去細細粒家一趟，接我舅舅。”
    大d驚訝地問：
    “你舅舅？”
    林耀昌也詫異道：
    “你舅舅？”
    “黃炳耀？”
    兩人異口同聲：
    “那你快去吧，不用陪我們了！”
    原本熱鬧的飯局就這樣匆匆結束。
    林耀昌沒讓飛機送，大d安排了人護送他。
    車上，細細粒好奇地問：
    “成哥，我是不是感覺錯了？為什麽一提舅舅，大d哥、昌哥還有牛姑表情都怪怪的？舅舅很厲害嗎？”
    王天成笑了笑：
    “誰知道他們怎麽想的。舅舅脾氣那麽好，可能是他們自己不好意思吧。”
    細細粒“哦”了一聲。
    飛機和龍九同時轉過頭來。
    飛機忍不住開口：
    “阿嫂，老大逗你玩呢。”
    龍九也接話：
    “細細粒，老板在開玩笑。”
    細細粒更加不解：
    “難道舅舅不好相處嗎？為什麽昌哥他們好像很怕他？”
    飛機直接說道：
    “當然怕啊！混社團的，沒人不怕你舅舅。我們馬上就到舅舅單位了，你親眼看看就明白。”
    細細粒睜大眼睛：
    “舅舅是很厲害的大人物？”
    飛機一臉認真：
    “當然，他是那棟樓裏最大的。誰見了他都得恭恭敬敬。”
    細細粒頓時緊張起來：
    “呀，舅舅會不會不喜歡我？”
    龍九想了想，肯定地說：
    “不會。”
    細細粒驚訝：
    “龍九姐姐，你認識舅舅？”
    龍九無奈答道：
    “當然認識……我哥和他還是忘年交呢。”
    細細粒雖天真卻不笨：
    “龍五哥哥是保鏢，卻和舅舅成了忘年交……”
    “昌哥，大d他們明顯也聽過舅舅的名號。”
    “沒道理啊……”
    “難道舅舅從前也是江湖上的人物？”
    “怎麽我從來沒聽過他的名字？”
    龍九嘴角輕輕一扯，
    “他現在就是江湖裏的大佬。”
    嗯？
    細細粒皺著眉頭想了半天，
    “我怎麽想不起哪個社團有這樣一位大佬？”
    像老福這樣的二流社團，
    向來都把別家大佬的名字記得清清楚楚。
    不為別的，
    就為了躲著點。
    萬一不小心得罪了怎麽辦？
    自家社團不夠硬，自然得識相些。
    龍九無奈地歎了口氣，
    “細細粒，江湖不隻有黑，還有白。”
    “黑白灰加在一起，才叫江湖。”
    細細粒一愣，還沒來得及細想這話的意思。
    飛機已經把車穩穩停下，
    “老大，阿嫂，到了。”
    細細粒下車抬頭一看，頓時傻了眼。
    “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眼前竟然是九龍總區警察總署！
    王天成笑了：
    “沒走錯，舅舅就在這兒辦公。”
    細細粒吃驚地望著王天成：
    “成哥，飛機剛才說這棟樓裏的人都歸舅舅管？”
    王天成微笑點頭：
    “是啊。”
    “咱舅舅黃炳耀，是九龍總區的署長，總警司職銜！”
    嘶！
    細細粒驚呆了：
    “成哥，那你還混社團？”
    有這樣一位舅舅，去當警察多好！
    幹嘛還走黑道！
    王天成不以為意：
    “警校我也上過，成績還不錯。”
    “但警隊規矩太多。”
    “想想不適合我，”
    “我就出去做生意了……”
    “進社團，也就是機緣巧合。”
    “反正我也不算真的混黑。”
    細細粒頓時對自己男人的臉皮厚度有了新認識。
    您都是新聯盛五虎之一，
    還管著刑堂。
    這還不叫混黑？
    不過，有個當總警司的舅舅，好像確實挺不錯的。
    關鍵不在於總警司，而在於九龍總署的署長。這確實是實權在握的要職。細細粒這才明白，為什麽剛剛飯桌上那些大佬提到黃炳耀時臉色都變了。麵對警隊總署的署長，混社會的矮騾子能自在才怪！細細粒不由緊張起來：“成哥，我是老福出身的，舅舅會不會嫌棄我？”
    王天成輕輕揉了揉細細粒的頭，說道：“這有什麽？他見到你高興還來不及呢。”
    龍九側著頭問：“老板，咱們這麽大搖大擺進黃老總的辦公室，真的合適嗎？”王天成不以為然地回答：“這有什麽？江湖上知道黃炳耀是我舅舅的人多了，有什麽關係？警隊裏曉得黃老總是我舅舅的也不少。我可是正經商人，難道會給他丟臉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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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九心裏暗自嘀咕：“程國斌警司怎麽回事？怎麽把我安排到黃老總外甥身邊做臥底？這到底是在搞什麽？”其實龍九錯怪了程國斌。程國斌調來才三年，雖然大家都曉得黃炳耀的外甥是新聯盛五虎之一，但平時誰也不會隨便說出去——萬一被打了小報告，黃老總給你穿小鞋怎麽辦？程國斌是真不知道王天成與黃炳耀的關係。要是知道，他查王天成的消息還不如直接去找黃炳耀呢！
    就這樣，誤會產生了。此時程國斌正要去內務部交材料，猛然見到王天成一行人，眼睛都瞪大了：“這夥人來這兒做什麽？居然沒人攔著？”他正要上前看個究竟，恰好遇見彭警司。彭警司一把拉住他：“你上去幹什麽？”程國斌指著前麵說……
    “新聯盛的王天成？他竟然敢直接來總部？”
    彭警司歎了口氣：
    “你剛調來總部不久，一些內部關係還不清楚。”
    程國斌一臉困惑：
    “關係？”
    彭警司神色凝重：
    “王天成來警署不是什麽稀罕事，”
    “他舅舅就是黃老總！”
    什麽？！
    程國斌震驚地望著彭警司。
    “黃老總是他舅舅？”
    彭警司點了點頭。
    程國斌覺得難以理解：
    “那你還派人去他那兒當臥底？”
    彭警司攤手道：
    “這是黃老總同意的。”
    “他不願看外甥誤入歧途，說一旦犯法，必須立即逮捕。”
    程國斌愣在當場，忍不住喊道：
    “你怎麽不早說？”
    彭警司一臉無奈：
    “你也沒問啊！”
    他突然反應過來，
    “你該不會在王天成身邊安插了臥底吧？！”
    彭警司鄭重地對程國斌說：
    “警隊的規矩你是知道的。”
    “臥底行動屬於最高機密，不到必要時刻不會解密。”
    “不過，如果你真派了人去王天成那兒，倒不必擔心黃老總那邊。”
    程國斌苦笑：
    “我怎麽能不擔心？”
    彭警司笑了笑：
    “你要是能抓到王天成的把柄，黃老總謝你還來不及！”
    “跟你講件事。”
    “王天成當年被黃老總逼著讀過警校！”
    程國斌腦中一閃，
    立刻想起昨晚在警校檔案裏看到的那份記錄。
    原以為是同名同姓，
    沒想到真是同一個人！
    竟然就是這個王天成！
    “但也許是黃老總管得太嚴，雖然王天成各科都是a+，最後還是輟學混社會去了。”
    程國斌有些好奇：
    “王天成的成績真有那麽好？”
    彭警司點頭：
    “當然。”
    “他進警校時，根本沒人知道他舅舅是總警司。”
    “咱們警方要弄份假履曆還不簡單？”
    “其實也不算造假，就是沒填某位親屬的名字。”
    “我之前跟警校葉校長聊過，”
    “王天成這小子各方麵都不錯，就是在受訓期間突然鬧著要去做生意。”
    “結果就退學了。”
    “誰知道他轉頭就加入了新聯盛。”
    “還沒等黃老總采取行動，”
    “新聯盛戰神的稱號就已經傳開了。”
    “後來嘛，王天成倒真的做起了生意。”
    說到這裏，彭警司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壓低聲音說：
    “你知道我為什麽派袁浩雲去王天成身邊臥底嗎？”
    程警司忽然想到什麽：
    “難道是黃老總安排的？”
    彭警司點點頭：
    “沒錯！”
    “說到底，黃老總還是放心不下這個外甥。”
    “要是正經做生意倒沒關係。”
    “但要是他涉入社團太深，總得早點把他拉回正途。”
    “你想想，袁浩雲是能拿銀笛獎的人才。”
    “放哪兒不好，非要放在王天成身邊？不是大材小用嗎？”
    “沒辦法，黃老總要求的！”
    “幸好結果還不錯。”
    “跟在王天成身邊三年，袁浩雲學曆提升了，錢也賺了不少。”
    “連太平山頂的別墅都買得起了！”
    “不過王天成現在這成就，倒是給黃老總長臉了。”
    說到這兒，彭警司一臉怨念。
    程國斌忍不住吐槽：
    “你不也賺了不少。”
    彭警司頓時眉開眼笑：
    “這話沒錯。”
    “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看你這一臉憋屈，是不是也在王天成身邊安插了臥底？”
    程國斌苦笑。
    可不是嘛！
    他一派就派了兩個！
    徐飛和龍九！
    難怪老羅壓根沒管王天成的事。
    原來人家早就被查清楚了！
    老羅怎麽不早點跟我說呢！
    轉念一想，
    程國斌就明白羅宗倫為什麽不說了。
    羅宗倫是個正經人，不是那種在背後說閑話的小人。
    黃炳耀和王天成的關係，
    如果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說不定會產生多大的誤會。
    所以，羅宗倫幹脆沒有對他說明真相。
    他哪裏知道，程國斌完全理解錯了方向。
    王天成實際上是羅宗倫在征得黃炳耀同意後派出的臥底，
    是自己人。
    這讓羅宗倫如何向程國斌解釋？
    按照警隊的規定，為了保護臥底的安全，除非臥底歸隊或犧牲，
    否則檔案絕不能解密。
    要羅宗倫編造謊言搪塞過去，更是不可能的事。
    於是每當程國斌提起這件事，
    羅宗倫都用一句“王天成那邊我會搞定”來應付。
    甚至，他早已提前安排好了後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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