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宗倫遇害之後，
    駱誌明的臥底資料交給了程國斌。
    而王天成的資料呢？
    自然轉到了黃炳耀手中。
    王天成是黃炳耀的親外甥。
    有他照應，羅宗倫自然放心。
    程國斌此時卻十分為難：“我現在能把臥底撤回來嗎？”
    彭警司大吃一驚，
    趕緊把他拉到一旁：
    “你瘋啦？
    要是讓黃老總知道，
    他還不給你小鞋穿？”
    程國斌臉色鐵青：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
    彭警司給他出了主意：
    “就當普通任務處理就行。
    等調查個三五年，再把臥底撤回來。
    你放心，你的臥底不會吃虧的。
    王天成對那些與他有相似經曆的人特別照顧，
    絕對虧待不了你的人。
    你看袁浩雲——
    不但拿了大學文憑，還賺了錢，甚至娶了我們組的程思林警官。
    更別說還有黃老總的賞識，要不然他怎麽會升得那麽快？
    能力強隻是基礎，有人提攜才能一路順暢！”
    程國斌苦笑著：
    “看來也隻能這樣了。”
    彭警司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程國斌心裏暗想：
    “這都什麽事啊！
    完全是一場大烏龍。
    難怪王天成傳回來的情報黃老總那麽重視，
    果然最了解你的，還是自家人。”
    他發了一會兒呆，
    “看來真像彭警司說的那樣。”
    “徐飛才不會吃虧！”
    “去內地讀大學，將來晉升警司也有機會。”
    “要是這三年能攢些錢……”
    “自然也不用為經濟問題犯錯誤。”
    “算了！”
    “就當送徐飛去深造三年。”
    “倒是龍九……她可是高級督察。”
    “現在調她回來，黃老總會不會給我穿小鞋？”
    想起黃老總的作風，
    程國斌不禁打了個寒顫。
    罷了，
    就讓龍九當休一年假吧。
    黃老總可惹不起！
    此時黃天成、細細粒和龍九走進黃炳耀的辦公室。
    飛機呢？
    飛機不敢來！
    他過去是跟和聯盛魚頭標在鯉魚灣賣粉的小混混，
    天生怕警察，
    更別說見黃炳耀了！
    黃炳耀滿麵笑容地看著細細粒：
    “臭小子眼光不錯，能找到這麽標致可愛的姑娘。”
    “你可要好好對待人家。”
    黃炳耀越看細細粒越滿意，
    隨手取出一個盒子，
    推到細細粒麵前：
    “這個交給你，總算了我老姐一樁心願！”
    ……
    細細粒不由得望向王天成。
    王天成詫異：
    “老舅，我媽還留了東西？”
    “我怎麽不知道？”
    黃炳耀哼了一聲：
    “你當時還是裹在繈褓裏的小娃娃，知道什麽！”
    “當初要是聽我的，憑你的本事，現在至少也是個高級督察了。”
    王天成調侃道：
    “那有什麽意思？”
    “還不是要注意身份，連大房子都不能住？”
    “你看人家袁浩雲，在太平山頂買了豪宅。”
    “我在太平山頂也給你買了宅子，你偏要等退休才去住。”
    王天成搖頭歎息。
    黃炳耀無奈：
    “行了行了，知道你孝順。”
    “但我坐到這個位置，必須注意影響。”
    “人言可畏啊！”
    王天成嘴上不屑，心裏卻是佩服的。
    正是有這樣的警察，香江才有希望。
    黃炳耀重新露出笑容。
    “細細粒，咱們甥舅倆平常就這麽鬧著玩的。”
    “你可別往心裏去。”
    “你這姑娘一看就心地純善。”
    “我很喜歡。”
    “這是阿成留下的東西，聽說是家裏一代代傳下來的，現在交給你了。”
    王天成也跟著說：
    “細細粒，打開看看吧，我都好奇壞了。”
    細細粒依言打開盒子。
    一道綠光閃過，
    王天成、細細粒和龍九全都驚得張大了嘴！
    盒子裏躺著三件飾品——一隻手鐲，一條項鏈，還有一支發簪。
    這三樣有個共同特點——綠！
    綠得濃鬱，綠得透亮！
    王天成驚呼：
    “搞了半天，我家祖上還是大戶人家？！”
    龍九點頭：
    “沒錯！”
    “確實是大戶人家。”
    細細粒不解：
    “龍九姐，這有什麽說法嗎？”
    龍九解釋道：
    “這是最頂級的帝王綠。”
    “而且是一整套的鐲子、項鏈和簪子。”
    “古代不流行耳釘，這是標準的貴婦首飾。”
    “這不僅是頂級的珠寶，還是古董。”
    “少說也有三四百年曆史了。”
    她想了想，
    給出結論：
    “無價之寶！”
    黃炳耀補充道：
    “我姐夫在世時，跟我聊過。”
    “聽說你們這一支，是五姓七望裏的琅琊王氏。”
    龍九和細細粒一臉茫然。
    琅琊王氏？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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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天成吹了聲口哨。
    “就是‘王與馬共天下’的那個王家？”
    “那可真是曆史悠久。”
    細細粒和龍九更糊塗了。
    什麽“王與馬共天下”？
    黃炳耀驚訝地看著王天成：
    “兩個女孩子不懂這段曆史也就算了。”
    “你知道自家來曆還這麽平靜？”
    王天成聳聳肩：
    “這有什麽？”
    “先不說我家祖上是不是這個王家，會不會是後人硬攀關係。”
    “能傳到今天的中國人，誰祖上沒闊過？”
    “不是三皇五帝，就是聖賢的後代。”
    “要不然……”
    “這門傳承早就斷在曆史裏了。”
    “琅琊王氏……現在誰還記得。”
    “我們要記住的，不是祖上有多風光。”
    “而是要記住，他們當年披荊斬棘、砥礪前行，才給我們這些後人留下生存的空間。”
    “我們敬仰祖先，敬仰的不就是這個嗎？”
    黃炳耀豎起大拇指：
    “能說出這樣的話，有覺悟，有擔當！”
    “可以成家了！”
    王天成咧嘴一笑：
    “所以這不就來請您，去我嶽父那兒提親嘛。”
    黃炳耀好笑地問：
    “細細粒的家人見過你嗎？就這麽去提親？”
    王天成一臉認真：
    “我不是玩玩的，我對細細粒是認真的。”
    “所以才請您老人家出山啊。”
    黃炳耀又問：
    “那你給細細粒的家人，準備了什麽禮物？”
    王天成笑著拍了拍細細粒的肩膀，
    細細粒趕緊說：
    “舅舅，成哥早就準備好啦。”
    她興奮地從背包裏拿出一疊文件。
    黃炳耀點頭：
    “不錯！”
    “有房契在手，事情就成了一大半。”
    房契是什麽？
    就是內地的房產證。
    在香江買二手房，文件可多了。
    有些老房子轉手多次，
    文件多得要用旅行箱才裝得下。
    細細粒拿出來的文件很薄，
    一看就是新房子。
    新房總比舊房好。
    細細粒不好意思地說：
    “成哥給我家裏人在淺水灣備了一套豪宅，銅鑼灣還有兩間鋪麵，還給我姐買了一輛跑車……”
    “這……也太破費了。”
    黃炳耀哈哈大笑：
    “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細細粒，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阿成的父母親人都不在了，”
    “他就我這麽一個舅舅，以後你們就是他的家人。”
    “阿成對親人向來大方，”
    “太平山那邊早就給我們買了房子，”
    “隻是我沒去住罷了。”
    “好了，收拾好東西，我們去你家！”
    細細粒的家很小，
    是那種老舊的筒子樓。
    這群人一進屋，地方根本不夠坐。
    細細粒的家人一見王天成，心裏就十分歡喜。
    能讓細細粒在社會上混的家庭，自然以前也是在道上走動的，完全不排斥王天成的身份。
    新聯盛五虎之一，新聯盛的大金主……配他們家女兒綽綽有餘。
    不過王天成很講究，還特地請來了自己的親舅舅。
    蘇家這才知道，王天成除了舅舅，已經沒有其他親人。
    蘇家人更加滿意了。
    隻是當黃炳耀報出身份時，大家嚇了一跳——九龍總區警署的老總！
    哪個混江湖的不怕？
    但這種恐懼，在細細粒亮出王天成的聘禮時，立刻煙消雲散。
    淺水灣的千尺豪宅，銅鑼灣的兩間商鋪，還有送給細細粒姐姐哆哆的一輛拉法豪車！
    蘇父蘇母笑得合不攏嘴。
    什麽叫誠意？這就是滿滿的誠意！
    黃炳耀笑著說：“兩位要是沒意見，我們就把這事定下來吧？小兩口感情這麽好，讓人羨慕。”
    “阿成有個朋友很會算日子，讓他挑個吉日，盡快完婚，怎麽樣？”
    蘇父蘇母連連點頭：“親家說得對！”
    像王天成這樣的金龜婿，上哪兒找？
    蘇父蘇母比黃炳耀還著急，恨不得細細粒和王天成今天就結婚。
    蘇家上下歡天喜地，興奮不已。
    細細粒居然能找到這樣好的歸宿，蘇家恨不得敲鑼打鼓告訴所有街坊。
    王天成既是新聯盛五虎之一，執掌刑堂，還是百億富豪。
    起初，蘇家人真的擔心王天成對細細粒隻是玩玩而已。
    香江有錢人中，逢場作戲的公子哥兒太多了。
    細細粒雖然混社團，但性格天真。
    家人其實很怕她受傷。
    不過王天成請來了黃炳耀，這事就基本成了。
    別說黃炳耀的身份擺在那裏，單憑他是王天成的親舅舅，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香江哪個有錢人敢把外室的事情讓家裏知道？腿不給你打斷才怪！等到聘禮送上門，一切就都穩妥了。這樣的聘禮，除了滿意還能說什麽？
    細細粒決定，今晚就在淺水灣的豪宅裏吃團圓飯。至於蘇父蘇母的老房子……該賣就賣。都有千尺豪宅了，還留著這筒子樓做什麽？家裏的家具什麽的也全不要了，每人留點紀念品就行。剩下的簡單，去商場買新的就是了！
    蘇家人當然高興，可又擔心王天成不同意。王天成哪裏會不同意？自然是舉雙手讚成。現在得給細細粒撐足麵子，就像在外人麵前細細粒總是給他撐足麵子一樣。於是，一家人歡天喜地地趕往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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