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克扣月例?賬本在手穩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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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若薇被趕走的第二日,天剛亮,晚晴就氣鼓鼓地衝進屋來。
    “夫人!王嬤嬤太過分了!”丫鬟晚晴眼眶通紅,手裏攥著一個沉甸甸的布包,“方才去領月例,她隻給了這些,還說您是替嫁來的,暫無中饋之權,按庶媳的標準發放!”
    沈清辭正在翻看從沈府帶來的舊賬本,聞言抬眼,目光平靜無波。
    她打開布包,裏麵隻有五十兩碎銀,幾匹粗製濫造的素布,連一點像樣的首飾料子都沒有。
    按侯府規矩,正牌侯夫人每月月例應是五百兩白銀,外加綾羅綢緞十匹、上等香料三盒,還有專人采買的時令物件。
    這五十兩碎銀和粗布,分明是把她當成了毫無地位的妾室對待。
    “王嬤嬤?”沈清辭指尖劃過賬本上的字跡,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是柳氏安插在侯府的那個遠房表親?”
    “正是她!”晚晴氣道,“她還說,侯府的中饋曆來由老夫人做主,您剛入府就想拿足額月例,是癡心妄想!甚至還嘲諷您……嘲諷您連二姑娘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能嫁進侯府已是天大的福氣!”
    沈清辭緩緩合上賬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柳氏倒是打得好算盤,不僅讓沈若薇來挑釁,還讓王嬤嬤在月例上刁難她,無非是想讓她在侯府抬不起頭,處處受製。
    前世,她就是被王嬤嬤這樣一次次克扣月例、刁難羞辱,又無人撐腰,最後連自己院落的下人都敢陽奉陰違,過得比奴才還不如。
    這一世,她手握賬本,精通算學,豈會讓一個刁奴騎在頭上?
    “備筆墨。”沈清辭淡淡吩咐,“再去把侯府近三個月的采買賬本、月例發放記錄,都給我取來。”
    晚晴愣了一下:“夫人,您要這些做什麽?”
    “自然是算賬。”沈清辭眼神銳利,“王嬤嬤既然敢克扣我的月例,想必在賬目上,也做了不少手腳。”
    晚晴眼睛一亮,連忙應聲:“是!奴婢這就去辦!”
    半個時辰後,晚晴抱著一摞厚厚的賬本回來,氣喘籲籲地放在桌上:“夫人,都取來了!張管家那邊聽說您要查賬,沒敢阻攔,隻是讓奴婢給您帶個話,說王嬤嬤是老夫人那邊的人,讓您行事三思。”
    “老夫人那邊的人?”沈清辭冷笑,“就算是天王老子的人,犯了錯,也得受罰。”
    她不再多言,拿起賬本快速翻閱起來。
    沈清辭自幼跟著父親打理沈府產業,對賬目極為敏感,又精通算學,這些賬本在她眼裏,簡直是漏洞百出。
    不到一個時辰,她就從中找出了多處問題:采買的綢緞價格比市價高出三倍,米糧斤兩短缺,香料以次充好,甚至還有幾筆大額支出,根本沒有對應的采買記錄,明顯是被人私吞了。
    而這些有問題的賬目,簽字畫押的,全是王嬤嬤。
    沈清辭將有問題的地方一一標記出來,又提筆寫下明細,算清了差額,足足有兩千三百兩白銀。
    “晚晴,隨我去見王嬤嬤。”沈清辭起身,手裏拿著賬本和明細,步履沉穩。
    王嬤嬤的住處就在下人院旁邊的一個獨立小院,此刻她正坐在屋裏喝茶,身邊圍著幾個趨炎附勢的丫鬟婆子,嘴裏還在念叨著沈清辭的不是。
    “那沈清辭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真以為嫁進侯府就是鳳凰了?不過是個替嫁的棄女罷了!”
    “嬤嬤說得是!要我說,就該再克扣她幾個月月例,讓她知道誰才是侯府真正能說了算的!”
    “聽說昨日二姑娘被她趕出去了?哼,不過是仗著侯爺一時新鮮罷了,等侯爺厭棄了她,有她好受的!”
    王嬤嬤聽得眉開眼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們等著瞧,不出三個月,我定讓她在侯府待不下去!”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一聲冷斥:“是嗎?我倒要看看,是誰待不下去!”
    王嬤嬤臉色一變,抬頭望去,隻見沈清辭帶著晚晴,麵色冰冷地站在門口,眼神裏的寒意幾乎要將人凍結。
    屋裏的丫鬟婆子們嚇得連忙站起身,大氣都不敢喘。
    王嬤嬤強裝鎮定,放下茶杯,站起身道:“不知夫人駕到,有失遠迎。夫人不在自己院落歇著,來老奴這裏做什麽?”
    “做什麽?”沈清辭邁步走進屋,將手裏的賬本和明細扔在桌上,“啪”的一聲,震得茶杯都晃了晃,“王嬤嬤,你自己看看,這就是你管的賬?”
    王嬤嬤低頭看向桌上的賬本,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夫人……老奴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沈清辭冷笑一聲,拿起明細念道,“上月初三,采買綢緞十匹,賬麵記錄每匹五十兩,實則市價每匹不過十五兩,差額三百五十兩;上月十五,采買米糧五百斤,賬麵記錄每斤二兩,實則每斤不過三十文,差額九百五十兩;還有這幾筆無記錄的支出,共計一千兩,你倒是說說,這些錢都去哪了?”
    每念一筆,王嬤嬤的臉色就白一分,渾身也開始發抖。
    周圍的丫鬟婆子們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沒想到王嬤嬤竟然私吞了這麽多銀錢。
    “夫人……這是誤會!”王嬤嬤急得語無倫次,“是賬房先生算錯了,老奴……老奴這就去核對!”
    “核對?”沈清辭上前一步,逼近王嬤嬤,眼神銳利如刀,“賬目上有你的簽字畫押,還有采買商行的回執為證,你還想狡辯?你克扣我的月例,中飽私囊,貪汙侯府公款,你可知這是什麽罪名?”
    王嬤嬤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夫人饒命!老奴一時糊塗,再也不敢了!求您高抬貴手,饒了老奴這一次吧!”
    “一時糊塗?”沈清辭語氣冰冷,“你仗著是柳氏的人,在侯府作威作福,克扣主母月例,貪汙公款,恐怕不是一時糊塗,而是蓄謀已久!”
    她轉頭對晚晴道:“去把張管家叫來,再讓人去請老夫人過來,就說我抓到了貪汙侯府公款的蛀蟲,請老夫人主持公道!”
    “是!”晚晴應聲就要走。
    王嬤嬤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抱住沈清辭的腿:“夫人不要啊!千萬不要告訴老夫人和侯爺!老奴把貪汙的銀錢都交出來,求您饒了老奴吧!”
    沈清辭一腳將她踹開,眼神裏沒有絲毫憐憫:“現在知道怕了?當初你克扣我月例,嘲諷我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會有今天?”
    前世,王嬤嬤就是靠著貪汙的銀錢,在外麵買了良田美宅,而她卻在侯府受盡貧苦,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這筆賬,她今日必須算清楚!
    很快,張管家就匆匆趕來,看到跪在地上的王嬤嬤和桌上的賬本,臉色瞬間變得凝重。
    “張管家,你看看吧。”沈清辭將賬本遞給張管家,“王嬤嬤貪汙公款兩千三百兩,證據確鑿,你看該如何處置?”
    張管家翻看了幾頁賬本,又看了看王嬤嬤慌亂的神色,心中已然明了。他對著沈清辭拱手道:“夫人,此事事關重大,老奴不敢擅自做主,還是等老夫人來了再定奪吧。”
    沈清辭點了點頭:“也好。”
    沒過多久,侯府老夫人就帶著丫鬟婆子來了。老夫人穿著一身深紫色繡壽桃紋的衣裙,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威嚴,眼神銳利地掃過在場眾人。
    “清辭,你說抓到了貪汙公款的蛀蟲,是怎麽回事?”老夫人開口,聲音沉穩有力。
    沈清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又把賬本和明細遞給老夫人。
    老夫人仔細翻看了一番,臉色越來越沉,看向王嬤嬤的眼神充滿了怒意:“好你個膽大包天的奴才!竟敢在侯府貪汙公款,克扣主母月例,我看你是活膩了!”
    王嬤嬤嚇得連連磕頭,哭喊道:“老夫人饒命!老奴一時糊塗,求您饒了老奴吧!”
    “一時糊塗?”老夫人冷哼一聲,“兩千三百兩白銀,可不是小數目,你這哪裏是一時糊塗,分明是膽大包天!來人啊,把這個蛀蟲拖下去,杖責五十,關進柴房,等侯爺回來,再發賣到苦寒之地!”
    “是!”侍衛們應聲上前,架起王嬤嬤就往外拖。
    “老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王嬤嬤的哭喊聲越來越遠,最終消失不見。
    解決了王嬤嬤,老夫人看向沈清辭,眼神裏多了幾分讚許:“清辭,你做得好。侯府裏就是太多這樣的蛀蟲,才會烏煙瘴氣。以後這院落的賬目,就交由你親自掌管吧。”
    沈清辭心中一喜,連忙拱手道:“謝老夫人信任。”
    老夫人點了點頭,又叮囑了幾句,便帶著人離開了。
    張管家也對著沈清辭拱手道:“恭喜夫人,從今往後,您院落的收支,盡可自行掌管,老奴會讓人全力配合。”
    “有勞張管家了。”沈清辭淡淡頷首。
    等眾人都離開後,晚晴興奮地說道:“夫人,您太厲害了!不僅要回了被克扣的月例,還奪回了賬目管理權,真是大快人心!”
    沈清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這隻是開始。往後,我要讓侯府的人都知道,誰才是這裏真正的主母。”
    她走到桌邊,拿起賬本,眼神堅定。
    柳氏、沈若薇,你們想讓我在侯府過得不安穩,那我就先清理掉你們安插在侯府的眼線,一步步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而那些欠了她的,她也會慢慢討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