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地窟攻城戰！
    嗚——嗡——
    低沉而蒼涼的號角聲，如同垂死巨獸的哀鳴，猛地從希望城最高處的烽火台炸響，瞬間傳遍整座雄城，也狠狠撞進了每一個武者的心裏！
    來了！
    淩夜猛地從短暫的調息中驚醒，抓起手邊的戰刀，竄出休息室，衝向分配給自己的那段城牆。
    登上城頭的那一刻，即便早有心理準備，眼前的景象依舊讓淩夜呼吸急促。
    希望城之外，原本荒涼的血色大地上，此刻已被一片望不到盡頭的黑色潮水所覆蓋！那是無數身披簡陋皮甲、手持各種兵刃的地窟武者！他們如同遷徙的嗜血蟻群，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嘶吼，邁著瘋狂而整齊的步伐，向著希望城洶湧撲來！
    天空是壓抑的血色，下方是湧動的黑色潮汐。肅殺、瘋狂、絕望的氣息混合在一起，幾乎讓人窒息。
    “弓箭手！覆蓋射擊！”
    “床弩！瞄準那些大型器械！”
    “所有武者！各就各位！死守陣地！”
    軍官聲嘶力竭的咆哮在城頭各處響起，勉強壓過了地窟大軍那恐怖的聲浪。
    咻咻咻——！
    人類陣營這邊，無數閃爍著氣血光芒的箭矢如同飛蝗般騰空而起，劃破天際，帶著淒厲的尖嘯落入地窟大軍之中，頓時濺起一片血花，但更多的地窟武者踏著同伴的屍體，速度絲毫不減！
    轟！轟！轟！
    地窟陣營後方，幾座如同移動堡壘般的巨大攻城器械發出沉悶的轟鳴，粗大的能量光柱撕裂空氣，狠狠轟擊在希望城上空那層半透明的巨大防護罩上！
    防護罩劇烈波動，蕩起層層漣漪，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
    “穩住！防護罩還能支撐！”有人大吼，但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天空更高處，傳來更加恐怖的能量波動和怒吼。那是人類與地窟高品強者在交手，氣血撼天動地，偶爾泄露下來的一絲餘波，都能在地麵上炸出巨大的深坑，或者將一片地窟武者直接蒸發！
    淩夜來不及多看，他所在的這段城牆已經迎來了第一波衝擊！
    “殺！”
    無數帶著鐵鉤的繩索被拋上城頭，一個個麵目猙獰的地窟武者如同猿猴般順著繩索向上攀爬，更有甚者，直接憑借強悍的氣血，在陡峭的城牆上蹬踏借力，躍上城垛！
    “擋住他們！”
    淩夜身邊的戰友怒吼著，揮動兵器迎了上去。瞬間，刀劍碰撞聲、骨骼碎裂聲、臨死前的慘嚎聲、氣血爆鳴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構成了戰場最殘酷的交響樂。
    淩夜眼神冰冷，摒棄了一切雜念，手中D級合金戰刀化作一道冰冷的寒光。
    一個地窟武者剛冒頭，刀光閃過，頭顱飛起，鮮血噴濺。
    另一個從側麵撲來，淩夜側身避開爪擊，戰刀順勢捅入其心窩。 第三個、第四個……
    每一次兵刃碰撞，都震得他手臂發麻，氣血翻湧。四品中段的力量在地窟武者普遍二三品的衝擊下尚能支撐，但架不住對方數量太多，攻勢永無止境。
    他體內的“轉化器”以高速運轉著。城牆之上，剛剛死亡的地窟武者逸散的氣血能量，雙方交手碰撞潰散的能量，甚至空氣中那濃鬱的血腥死氣……都成了本源點。
    【吸收逸散氣血能量，本源點+8…+12…+5…】
    【吸收死亡氣息，本源點+3…+2…】
    提示音在腦海中密集響起。
    這些能量雜亂，質量不高，但勝在源源不斷！它們被迅速轉化為精純的本源點，又瞬間補充到淩夜消耗的氣血之中，讓他始終維持在一個相對穩定的水平。
    “左邊！補位！”旁邊一名軍方武者大吼，他那邊被兩個地窟武者突破，險象環生。
    淩夜聞聲，一刀逼退麵前的敵人，腳步一錯，瞬間出現在左側，戰刀橫掃，替那名戰友擋下了致命一擊。
    “謝了！”那武者喘息著道謝，手臂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在流血。
    “小心點！”淩夜目光依舊死死盯著城牆之外。就這麽一瞬間的功夫，又有新的地窟武者爬了上來。
    戰鬥進入了最殘酷的消耗階段。不斷有人類武者受傷、倒下，被後麵的人迅速補上位置。也不斷有地窟武者被斬殺，屍體從高高的城牆上墜落，但立刻就有新的填補空缺。
    淩夜感覺自己就像驚濤駭浪中的一塊礁石，承受著一波又一波的衝擊。
    他的虎口早已崩裂，鮮血染紅了刀柄，身上也添了幾道不算深的傷口。
    疲憊感如同潮水般陣陣襲來，但每當氣血消耗過半，轉化器吸收的能量又會及時補充上來，讓他一次次咬牙挺住。
    他所在的這段城牆，因為他這個異常持久的“釘子戶”和身邊戰友的拚死抵抗，竟然奇跡般地一直沒有被完全突破。
    “那小子…是魔武的淩夜？他媽的真是能扛！”
    “跟傳聞一樣，是個‘永動機’！”
    “有他在旁邊，心裏踏實點！”
    周圍幸存的武者看著那個渾身浴血卻始終沒有倒下，氣息依舊平穩的身影，心中莫名地多了一絲底氣。
    淩夜沒空理會別人的想法，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戰鬥和維持轉化器的運轉上。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體內的本源點儲備在緩慢下降，雖然吸收能補充消耗，但高強度戰鬥本身對精神和肉體的負擔是無法完全抵消的。
    他抬頭看了一眼城外那仿佛無窮無盡的黑色潮水，又看了看天空中那如同神明般的戰鬥、餘波就能決定下方無數人生死，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個體的力量，在這種規模的戰爭麵前，顯得如此渺小。
    “守住！一定要守住！”他隻能在心中默念，再次揮刀斬向一個嚎叫著撲上來的地窟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