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茅屋，李玄的心依舊狂跳不止，既有後怕，也有激動。
    李玄小心翼翼地將皮袋子裏的水倒入一個洗刷了無數遍的破碗裏。
    水質渾濁，呈淡褐色，散發著難以形容的腥臊氣味，還夾雜著一些細小的草屑和可疑的浮沫。
    “這玩意…真的能喝？”李玄猶豫了。
    這可比那井水看起來“勁爆”多了。但想到其可能蘊含的靈氣，以及自己迫在眉睫的提升需求，他咬了咬牙。
    “拚了！”
    李玄捏住鼻子，端起碗，小口抿了一下。味道極其怪異，腥、澀、還帶著點土味和草味，難以入口。
    但入腹之後，一股明顯比井水強烈得多的熱流瞬間散開！這股熱流帶著一絲野性的躁動，衝刷著他的四肢百骸。
    熟悉的輕微腹痛感傳來，但遠比喝井水時強烈，皮膚表麵再次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帶著腥臭味的灰色汗液。
    “有效！而且效果強很多！”李玄大喜過望，他強忍著惡心，將碗裏剩下的水一小口一小口全部喝完。
    熱流越來越強，仿佛有一隻小老鼠在體內竄動。李玄全身皮膚發紅，氣血奔湧，甚至能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嘩嘩聲。
    雜質不斷被排出，帶著更濃的腥臭。他趕緊跑到屋外，用剩下的普通井水衝洗身體。
    冰涼的井水一激，反而更覺得體內那股熱流洶湧澎湃。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這種強烈的反應才慢慢平息下來。
    李玄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徹底洗滌了一遍，輕飄飄的，充滿了力量。一拳揮出，空氣發出清晰的爆鳴！
    視力、聽力似乎又提升了一個檔次，連黑暗中蚊蟲振翅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靈獸園的殘水，效果比我那口快幹涸的靈井強了十倍不止！”李玄興奮地握緊拳頭。
    雖然過程危險，味道感人，但回報是巨大的！這一小碗水，堪比之前喝十天半個月的井水效果！
    然而，興奮過後，是更深的焦慮。這點水太少了，根本不夠他喝幾次。而且去靈獸園偷水風險太高，一次成功是僥幸，難保下次不會被發現。
    必須找到更穩定、更安全的來源。李玄將目光投向了更遠處——煉丹堂的方向。
    那裏每天都會排放大量廢水，據說含有藥渣殘毒，生人勿近。但對他而言，毒，或許也是養料？
    但煉丹堂守衛遠比靈獸園森嚴，而且廢水毒性未知，風險更大。
    “不能急，一步一步來。”李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盡量利用靈獸園的水，同時繼續打探煉丹堂的情況。”
    接下來的幾天，李玄又冒險去了兩次靈獸園。一次成功，一次差點被巡邏弟子發現，驚險萬分地逃脫。
    獲得的“獸水”讓他身體強度穩步提升，但他能感覺到，效果也在逐漸減弱。身體似乎在快速適應這種強度的刺激。
    同時，李玄開始有意識地接近那些偶爾會去溪邊取水的、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雜役，旁敲側擊地打聽煉丹堂的消息。
    “煉丹堂？那可不能靠近！聽說那裏的廢水毒得很，上次有雜役不小心沾到，手都爛了！”
    “守衛？當然嚴了！裏麵都是珍貴的丹藥，還有執事甚至長老坐鎮，外圍都有弟子巡邏。”
    “廢水排到哪裏？好像後麵有條專門的地下暗渠，直接通到山外的毒沼去了吧？誰敢去碰啊…”
    消息不容樂觀，煉丹堂的防守級別和危險性，遠超靈獸園。李玄的心情再次沉重起來。變強之路，似乎總是剛看到一點希望，就立刻被新的困難擋住。
    對此，李玄隻能暫且擱置去煉丹堂偷水的想法。
    …………
    日子一天天過去，身體的強化帶來的最直觀好處，除了力氣變大、感官敏銳之外，就是耐力的極大提升。
    李玄發現自己完成日常的靈田幹活所需的時間大大縮短了。以前需要忙活一整天才能勉強做完的活，現在小半天就能輕鬆完成，而且絲毫不覺得疲憊。
    這給了他更多的空閑時間，他利用這些時間，更加努力地練習那些基礎法術的指訣和咒語。
    雖然依舊無法引動靈氣，但手指越來越靈活，咒語誦念得幾乎成為一種本能。
    李玄甚至開始嚐試在腦海中觀想水流的變化，理解“凝聚”、“引導”的含義。
    同時，他也開始更頻繁地在後山區域活動，一方麵是尋找更多的食物來源，另一方麵則是勘察地形，為未來的“偷水”行動尋找更安全的路徑和隱蔽點。
    在一次采摘野菜的路上，李玄遇到了趙鐵。趙鐵正扛著一大捆柴火，步履蹣跚，看起來累得不輕。
    “趙師兄，我來幫你。”李玄上前，輕鬆地將那捆沉重的柴火接過來，扛在自己肩上。
    趙鐵一愣，看著李玄麵不紅氣不喘的樣子，驚訝道：“李師弟，你這力氣…可以啊！比上次見你又大了不少？”
    李玄心裏一緊，麵上憨笑：“可能是最近吃飽了點吧。而且天天幹農活，力氣自然就長了。”
    趙鐵將信將疑，也沒多問，擦了把汗道：“多謝了。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練了這麽久《引氣訣》，也沒練出氣感，力氣也沒長多少。”
    “《引氣訣》…”李玄心中一動，“趙師兄，這《引氣訣》真的有用嗎？”
    “誰知道呢，據說有極少數雜役憑借大毅力，真的能練出一絲氣感，雖然無法築基，但也能強身健體，甚至有機會被提拔為外門仆役。”
    趙鐵搖搖頭，說道：“我是沒指望了。練了幾年，屁感覺沒有。”
    李玄沉默，他練《引氣訣》更是毫無反應，他的變強完全依賴於喝水。
    “對了，”趙鐵忽然想起什麽，繼續說道：“雜役堂發布了任務，清理西山小徑的落石，獎勵五點貢獻值。你要不要一起去試試？貢獻點可以換東西，比如好一點的農具，甚至…更好的功法口訣。”
    貢獻點！更好的功法口訣！李玄眼睛一亮。他現在最缺的就是對“水”的更深層次理解和應用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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