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凶龍噬主仙山墜,一曲悲歌敬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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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韓宇那句輕描淡寫的“開席了”,如同地獄的請柬,悠悠飄散在死寂的鎮龍穀口時,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禦獸真君臉上的狂喜,凝固成了一副滑稽而又驚恐的浮雕。赤炎長老等人眼中劫後餘生的慶幸,瞬間被一種名為“絕望”的冰冷洪流所吞噬。他們呆呆地看著那頭緩緩站起,掙脫了所有枷鎖的鎮獄龍獸,又看了看那站在龍獸頭頂,衣袂飄飄,笑容冰冷的“神醫”,大腦,徹底陷入了一片空白。
    他們不是在治病。
    他們是在親手,為自己,打造了一座最華麗的、無法逃脫的墳墓。
    “吼……”
    打破這片死寂的,不是驚呼,不是慘叫,而是一聲低沉的、充滿了無盡智慧與刻骨仇恨的龍吟。
    鎮獄龍獸,動了。
    它沒有驚天動地的撲殺,沒有毀天滅地的咆哮。它隻是,緩緩地,抬起了它那隻堪比山嶽的、覆蓋著新生的暗金色鱗甲的巨爪。然後,以一種看似緩慢,實則快到無視了空間法則的速度,向著那個曾經高高在上,將它視作工具與底牌的“主人”——禦獸真君,輕輕地,按了下去。
    這一爪,沒有狂暴的法力,沒有絢爛的神通。隻有最純粹的、積壓了萬年的、屬於一個囚徒對獄卒的……滔天怨恨!
    “萬獸朝皇!給本座……擋住!”
    禦獸真君在死亡的威脅下,終於從石化中驚醒!他發出了此生最驚惶、最淒厲的咆哮!他體內那屬於合道境的皇者道果瘋狂燃燒,一股統禦萬獸、號令天下的無上皇威,轟然爆發!他試圖像過去萬年裏的每一次一樣,用這至高無上的血脈與法則,去壓製這頭他親手創造的“畜生”!
    然而,這一次,他引以為傲的《萬獸朝皇經》,失效了。
    那股皇威,在接觸到龍獸巨爪的刹那,竟如同初雪遇到了烈陽,連一絲一毫的漣漪都未曾泛起,便被那股純粹的恨意,徹底碾碎、蒸發!
    鎮獄龍獸那雙冰冷的龍目之中,閃過了一絲極具人性化的、充滿了無盡嘲弄的譏諷。
    仿佛在說:皇?你也配?
    “不——!!!”
    在禦獸真君那充滿了無盡悔恨與絕望的嘶吼聲中,巨爪,轟然落下。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聲沉悶的、如同熟透的瓜果被捏爆的“噗嗤”聲。
    禦靈仙山的當代宗主,這位執掌此宗三千年,心機深沉,手段狠辣的一代梟雄,連同他那顆充滿了皇者之道的合道境道果,就在他所有同門的眼前,被自己的“護山神獸”,輕描淡寫地,按成了一灘……肉泥。
    血肉與破碎的道韻,在那隻巨大的爪印之下,顯得如此卑微,如此可笑。
    “宗……宗主!”
    赤炎長老等人,徹底瘋了!他們看著那灘已經看不出人形的血泥,一股寒氣,從靈魂深處,瘋狂地湧出,凍結了他們的思維,凍結了他們的法力。
    而站在龍獸頭頂的韓宇,此刻卻緩緩抬起了手,仿佛一個優雅的樂團指揮,對著下方那些早已嚇傻的“觀眾”,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諸位,不必驚慌。”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獨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韻律,“這並非殺戮,而是……治療的最後一步。”
    “此獸第三味‘心毒’,名為‘囚徒之恨’。此恨,源於背叛與枷鎖,非外力可解。唯一的解藥,便是‘償還’。需以當年種下‘因’的獄卒之血肉與道果,來償還這萬年囚禁的‘果’。如此,方能洗去其心頭之恨,讓其重獲新生。”
    “你們看,”他指了指下方,那頭在碾死了禦獸真君後,氣息明顯變得更加平穩、眼中瘋狂之色稍減的鎮獄龍獸,悠悠笑道,“藥效,立竿見影。”
    “所以,從醫理上來說,你們,並非是死於非命。而是,榮幸地,成為了這味救世神藥的……最後幾味,也是最重要的藥引。”
    “你們,應當感到……榮幸。”
    這番話,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魔鬼低語,將赤炎長老等人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幸,徹底擊得粉碎!
    他們終於明白,從始至終,他們在這位“神醫”的眼中,都隻是……材料!
    “妖魔!你這妖魔!我跟你拚了!”
    赤炎長老的恐懼,在瞬間,被無盡的憤怒所取代!他發出一聲絕望的咆哮,整個人化作一團熊熊燃燒的烈日,攜帶著焚山煮海的恐怖高溫,向著韓宇,悍然撞去!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隻想在臨死之前,拉上這個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惡魔,一同下地獄!
    然而,韓宇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隻是,他腳下的鎮獄龍獸,不耐煩地,張開了嘴。
    “呼——”
    一股不再是腥臭,而是呈現出一種深邃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暗藍色龍息,被它輕輕地,吐了出來。
    那團攜帶著滔天之威的“烈日”,在接觸到這股暗藍色龍息的刹那,竟如同被潑了一盆液氮的火苗,連一絲掙紮都未曾做到,便從最核心處,被瞬間凍結,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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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炎長老那充滿了憤怒與不甘的表情,被永遠地,定格在了一座晶瑩剔透的、栩栩如生的冰雕之中。
    “哢嚓。”
    龍息過處,冰雕碎裂,化作了漫天冰屑,隨風而逝。
    一位合道境中期的太上長老,就這麽,悄無聲息地,被抹除了。
    “跑!快跑!”
    剩下的幾位長老,徹底崩潰了!他們再也生不出一絲一毫的反抗之心,燃燒著精血,化作數道流光,向著不同的方向,亡命奔逃!
    韓宇看著那些倉惶逃竄的“藥引”,臉上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開席了,豈有讓菜跑掉的道理?”
    他輕輕地,用羽扇,在龍獸的頭頂,敲了敲。
    “吼——!”
    鎮獄龍獸會意,它仰天發出一聲充滿了無盡快意的長嘯!隨即,它那龐大如山嶽的身軀,竟以一種與體型完全不符的、鬼魅般的速度,動了!
    它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追上了那位以速度見長的長老,巨尾一掃,便將其連人帶法寶,一同抽成了一團血霧!
    它又張開大口,猛地一吸,那位試圖遁入地底的枯木真人,便不受控製地,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吸力,從地底深處活生生拽出,慘叫著,被它一口吞入腹中!
    一場單方麵的、血腥的屠殺,在這座萬載仙山之上,悍然上演!
    曾經高高在上的太上長老,此刻卻如同被猛虎追逐的羔羊,除了發出絕望的慘叫,再無任何反抗之力。
    屠殺了所有的長老之後,鎮獄龍獸那雙冰冷的龍目,望向了那片曾經圈養著無數珍奇異獸的“百獸靈園”。它能感受到,那裏,有無數它的“同類”,正在承受著與它當年一樣的……屈辱與囚禁。
    它再次發出一聲充滿了悲憤與解放意誌的咆哮,張開大口,一道粗壯無比的、足以貫穿天地的暗藍色龍息,向著那片仙家園林,轟然射去!
    “轟——隆——!!!”
    沒有懸念。
    那片耗費了禦靈仙山無數心血才打造完成的百獸靈園,連同其上的所有禁製、所有亭台樓閣,都在這一擊之下,被徹底冰封,隨即,轟然爆碎!
    無數被囚禁了不知多少歲月的靈獸、凶獸,在短暫的錯愕之後,發出了充滿了無盡自由與狂喜的咆哮,如同決堤的洪水,向著整座禦靈仙山,瘋狂地,宣泄著它們積壓了千百年的……怒火!
    一時間,山崩地裂,宮殿傾塌!仙鶴被撕碎,靈鹿被吞食!往日的仙家福地,徹底化作了一片充滿了血腥與毀滅的修羅場!
    韓宇安靜地站在龍獸的頭頂,俯瞰著下方這由自己一手導演的、仙山墜落的末日景象,臉上,露出了一個無比愜意,卻又無比冰冷的笑容。
    他緩緩轉過身,看著那早已被眼前景象,震撼得俏臉煞白,卻又因為大仇得報而雙目放光的蘇九兒,輕聲笑道:
    “九兒。”
    “你先祖的在天之靈,可還滿意,這第一份……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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