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還在用第二種避子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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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兒被她纏的沒辦法,轉念一想,若是不出意外,自己以後或許得長久跟著這位玉珠姑娘,若她什麽也不知道,到時候不慎觸怒了王爺,那自己豈不是也得跟著遭殃?
思及此,她再三確認了沒有隔牆有耳,這才撿著自己能說的,悄悄說給了玉珠聽。
原來寧王的生母,也就是十三年前香消玉殞的宸妃娘娘,死因實在談不上光彩。
十三年前,頗受恩寵、幾乎可以說是下一任皇後人選的宸妃被發現與太監私通,而且告發者還正是身為親兒子的寧王。
皇帝怒不可遏,秘密賜了宸妃一杯毒酒,送酒之人,還是當初年僅十歲的寧王本人,就讓宸妃死在了自己親兒子的眼前。
若非私通之人是個沒根的東西,就連寧王也要受到牽連,被質疑是否是皇家血脈,可即便如此,寧王身邊的宮人也都被殺了個幹淨,以儆效尤。
這件事雖然很快壓了下來,對外也說是宸妃不堪大用,身嬌體弱,無故暴斃,可世家大族哪個不是人精?但凡有心之人稍加打聽,便能知曉其中密辛。
錦兒是清河崔氏出身的家生子,原是打聽不到這樣的事情的,可隨著她被選中為崔大姑娘的陪房,聽聞姑娘要死要活不願意嫁給寧王,這才旁敲側擊探得了一些消息來。
是以,京中對這位寧王的傳言向來不太正派,畢竟有個汙點的母妃,還小小年紀大義滅親去告發母妃,最後甚至母妃死在眼前都無動於衷,這樣的人,便是再文武雙全,也難當大任。
“那後來呢?”玉珠追問。
“什麽後來?”錦兒反問。
“後來寧王如何了?”玉珠問。
錦兒一臉莫名其妙:“南雍皇子三歲開蒙入學宮,五歲搬去建章宮,後來自是繼續學習文韜武略,而後二十及冠、封王開府了。”
聽完這些,玉珠這才明白了一切。
所以,後來十年,寧王都是一個沒有母親的狀態,孤身一人在宮中,皇帝兒子那麽多,他自己又是那樣的處境,可想而知有多艱難。
大概率,這也是寧王不喜歡女人的原因?
錦兒見她若有所思,生怕她生了什麽不該有的念頭,連忙道:
“姑娘,這事兒你就當做不知道,把心揣在肚子裏,王爺待你與旁的姨娘到底不同,日後難保沒有機會讓王爺徹底將你看入眼,可千萬別生什麽孬心思。”
玉珠聞言笑了:“在你眼裏我有那麽笨嗎?這道理我還能不明白?放心好了,就算這有一天露餡兒了,我也說是王妃告訴我的,與你無關。”
“……”錦兒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不逗你了,”玉珠輕輕拍了她一下,說,“去幫我把玉容膏拿來,那藥得一日三次的塗才能好得快,我可受夠了我這對豬蹄一樣的手了。”
錦兒欸了一聲,去將玉容膏取了出來,打開蓋子,主動給玉珠塗在手上。
經過這兩天相處,錦兒越發覺得玉珠是個沒什麽架子的主子,模樣又好心性又好,若她是個男子,肯定喜歡這樣的姑娘,可壞就壞在,她出身實在太低,又隻是個通房……
罷了,反正不管怎麽樣,她錦兒都是王妃的人,玉珠是飛黃騰達還是零落成泥,都影響不了錦兒分毫。
塗著藥膏,錦兒忽然鼻尖一聳,覺察出有些不對來。
“怎麽了?”正享受著別人給自己輕柔上藥的玉珠見她聳鼻頭,隨口問了一句,“王妃賞了我兩盒,你若是需要盡管用,我一個人怕是也用不完。”
錦兒心中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對著玉珠,她還是搖了搖頭:“沒有,隻是這香味太濃了,我聞著鼻子有些癢。”
玉珠便不再問了。
上了藥,兩人休息了一會兒,突然門外傳來了竹硯的聲音。
錦兒上前打開門,竹硯走了進來,大概是那罐子茶葉起了作用,他的表情比兩個時辰前緩和了不少,麵上還帶著一點淺笑:“玉珠姑娘,金郎中奉王爺之命,來給你診脈了。”
他身後還跟著一耄耋之年的老者,看來正是金郎中。
玉珠一驚,連忙起身:“這怎麽使得?”
驚訝過後又是疑惑,金郎中一直負責王爺的脈案,怎麽還能管到她一個通房頭上?這不對吧?
竹硯看出了她的疑惑,主動開口解釋道:“玉珠姑娘不必憂慮,但凡是近身伺候王爺的人,皆會被王爺賞賜看脈,以求身體康健,能更好地服侍王爺。”
就差沒說,要是有傳染病的就絕對不能靠近王爺了。
“原是如此,是我沒見過什麽世麵,大驚小怪了。”玉珠放了心,坐回了原位。
金郎中進來,竹硯便退到了外麵守著。
金郎中此人,生了一雙極其和善的眼睛,蒼老的眼皮帶著眼尾微微下垂,長眉長須,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他笑嗬嗬地進來,放好小藥箱,這才對玉珠說:“還請姑娘伸出手來。”
玉珠依言照做。
一方輕薄的素帕搭了上來,金郎中三指輕輕搭在手腕脈象上,閉眼撚須探脈。
玉珠這還是第一次被老中醫把脈,頗為好奇,盯著那探脈的手瞧了好一會兒。
“姑娘這段時日可是沒怎麽休息好?看脈象略有些虛燥。”金郎中開口道。
玉珠老實點頭。
當然沒有休息好,之前一直在漿洗房從早到晚的洗衣服,昨天又打地鋪睡得腰酸背痛。
“嗯……姑娘侍寢過後,身體疲乏是常有的事,婦人大多如此。”金郎中原先是後宮裏的太醫,對這樣的事情完全不避諱,說出口的話,讓兩個姑娘都有些微微紅了臉。
又問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金郎中收回手,玉珠這才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問別的更難以啟齒的問題。
金郎中一邊收帕子進小藥箱,一邊裝若無意地低聲道:“姑娘用的這藥,藥性雖不烈,可加上避子湯的話,長久下去難免傷身,最好還是膏藥與避子湯擇其一即可。”
這話聲音太低,隻夠屋裏的玉珠和錦兒聽清楚,半點聲音傳不到門口的竹硯耳朵裏。
兩人麵麵相覷,心中都有些茫然。
聽金郎中這話,難道玉珠現在還在用第二種避子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