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玉容膏是你從誰手上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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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所以,兩人幹脆直接問了出來。
金郎中聞言卻是一怔,難道這主仆二人毫不知情?
他猶豫著要不要說,餘光瞥到門外安靜站著的竹硯身影時,還是如實說了。
畢竟現在玉珠是王爺的人,今日是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用了避子的膏藥,萬一明日這藥下給了王爺怎麽辦?
保險起見,為了王爺的安危,他還是說吧:“姑娘手上的膏藥中,便有分量不輕的麝香和紅花,原本此二物也是常見的活血化瘀藥材,可若是分量太重,便於女子子嗣有礙。”
他如今隻是一介府醫,還是王爺庇護下的府醫,女眷們明爭暗鬥都與他無關,他隻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那誰也害不到他頭上。
一聽這話,玉珠和錦兒又是對視一眼。
這玉容膏是王妃所賜,可今早王妃不是已經給了避子湯嗎?為何又多此一舉,在玉容膏裏也下了藥?
“好,多謝金郎中,我曉得了,我從前是漿洗房的丫鬟,一雙手難免粗糙,便急功近利,想用些猛藥叫手好得快些,不至於讓王爺不喜,既然如此,等我手好些了就不再用了。”玉珠也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仿佛完全不因為同時在使用兩種避子藥而感到驚慌。
金郎中不疑有他,不管是不是巧合,這都不是他能管的事,叮囑說若是有需要,他可以回頭做個凍瘡膏給玉珠,便告辭了。
錦兒將人送到了屋外,竹硯又緊著將金郎中送走了。
耳房中,玉珠把玉容膏重新翻了出來,隻覺得這公司似乎也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好。
小小一罐子玉容膏,約莫一寸大小的白瓷罐子,裏麵的膏藥呈乳白色,聞之馥鬱濃香,塗抹清亮舒適,完全就是人畜無害的樣子。
也還好這裏麵隻是加了避子的東西,她現在連醬醬釀釀的事情都沒有過,自然也不需要擔心什麽懷不懷孕,萬一是什麽毒藥之類的,她一日三次不落地擦,豈不是一命嗚呼了都還被蒙在鼓裏。
她還隻是個通房而已,就有這種髒東西,真是防不勝防啊。
錦兒回來,對上玉珠無波無瀾的眼神,她一下就慌了神。
她看著玉珠,認真解釋道:“姑娘,王妃既然賜下了避子湯,就斷不會再給玉容膏中下藥。”
玉珠點頭,收回視線,“我知道,王妃是當家主母,她不許我懷孕,我就是真懷上了,她也有的是手段讓我的孩子生不下來,當然不是王妃。”
不是她,那就另有其人了。
側妃和兩個姨娘嫌疑最大,她現在隻見過柳姨娘和周姨娘,單看初印象,誰都有可能。
可是現在什麽信息都不知道,空想也沒意義,玉珠將玉容膏重新蓋好,向錦兒問起了府裏幾位主子詳細的情況。
有了玉容膏一事,錦兒也覺得有些後背發寒,忙不迭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吐了出來,隻希望能抽絲剝繭,好讓以後多留意些可疑之人的動向。
書房發生的一切,很快傳回了正院王妃處。
王妃聽完翠蕪的回稟,眉心幾乎擰成了死結。
玉容膏是她賜給玉珠的,若是出了事,首當其衝就是她這的問題。
“去把春杏叫來,我有話問她。”王妃不耐煩地捏了捏緊繃的額角。
不久,春杏就一臉茫然地踏入了王妃的屋子。
她一進來,就覺得此間氣氛不對,嚇了一跳,心中盤算著這段時日是不是做了什麽錯事,可思來想去,也就隻是和玉珠拌了拌嘴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罷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
春杏忐忑不已,就聽上首王妃問:“去對對庫房的賬冊,查查昨日讓你給玉珠拿的玉容膏,是你從誰手上收的。”
王妃對自己擁有的東西隻有個大概印象,玉容膏的方子是宮裏傳出來的好東西,就是清河崔氏也少有,所以當初春杏多提了一句,叫王妃記在了心裏,可究竟是誰送來的,王妃並沒有記住。
春杏一聽這話,也不用去對賬冊,她是記得的,便立即開口答道:
“是一年前周姨娘入府時,周大人的妹妹送來的,說是孝敬王妃的一點心意,一並送來的還有一尊青玉觀音、幾匹成色一般的料子……奴婢見東西著實不算名貴,也就隻有個玉容膏還算稀罕,便收了下來,事後也稟明王妃了。”
稟明是稟明了,可卻沒說是誰送的,王府那一日納了周柳兩名貴妾,多的是趨炎附勢之人送禮,禮單子多得叫人眼花繚亂,不過是姨娘的娘家姑姑送禮,春杏壓根沒放在眼裏。
王妃若有所思了一瞬。
這玉容膏既然是周姨娘娘家送的,還是借著周姨娘入王府的由頭,那這過了明麵的膏藥就不一定是為了害她,更像是給她賣個好,好方便悄無聲息去害其他王府的女眷一般。
“送禮之人可有說些什麽?”王妃問。
春杏回想了一下,可奈何一年前的記憶太遙遠模糊,她根本想不起來,便隻能搖搖頭,說:“也不曾說過什麽,王妃,可是這玉容膏有什麽問題?”
藥膏隻有兩盒,王妃全賞給了玉珠,她昨日本想提醒兩句,可王妃說得利索,她要是那時候開口,反倒顯得王妃小家子氣,故而沒有說話,直接去取了送到玉珠手上,隻是心裏那股酸勁兒越發大了。
若是那藥膏有問題……正好,那玉珠就是個沒福的命,有好東西也沒福氣用!
還能順便借此機會向周姨娘發難,真是一石二鳥之計。
越是這麽想著,春杏臉上的興奮之色就越發濃厚。
王妃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發現春杏麵上的表情,她想了想,才說:“罷了,我權當不知道,玉珠那邊,再找些東西賞她作為補償就是了。”
什麽?還要賞玉珠?!春杏聞言瞪大了一雙眼睛。
她急急開口,頗有幾分不顧規矩的詰問意味:“王妃?為何又要賞玉珠,昨日今日,已經賞過兩回了!”
王妃終於發現了她的不對勁,眼風掃了過來,臉色也沉了沉:“怎麽,玉珠伺候王爺辛苦,我賞她東西,還得經過你同意?”
春杏瞬間回神,心驚肉跳地埋首下去:“奴婢不敢,奴婢隻是怕玉珠越發心大,日後不好掌控,奴婢隻是替王妃擔憂。”
王妃輕哼一聲:“去挑兩個瓶兒,插上花送去。”
等人應了是,王妃又補充道:“這回,你親自送到前院去。”
春杏聞言渾身一僵,即刻便知道自己上午在正院門口攔下玉珠的事情叫王妃知道了,一定是張媽媽告的密!
她僵硬著扯了扯嘴角,應了聲,連忙出去辦差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