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接到海棠密報，深知柳明遠根基深厚，朝中黨羽眾多，若在京城貿然動手，恐打草驚蛇，甚至引發內亂。他當機立斷，以巡查京郊防務為名，帶著少量心腹侍衛，連夜趕往西山。
    月色如晦，山間林影重重。慕容複的車駕在鷹嘴崖附近的一處破院停下，早已在此等候的海棠聞聲迎出。夜色中，她青衣沾露，眉眼間帶著幾分疲憊，卻依舊目光銳利。
    “陛下。”海棠屈膝行禮，聲音壓低卻沉穩。
    慕容複扶起她，目光掃過她肩頭的細微劃痕，眸色微沉：“連日追查，辛苦你了。柳明遠可有異動？”
    “回陛下，秦武被俘後，柳明遠已派三波殺手前來滅口，均被屬下擊退。”海棠遞上一枚玉佩，“這是從殺手身上搜出的，上麵刻著禮部專屬的雲紋，想必是柳明遠的信物。”
    慕容複接過玉佩細看，指腹摩挲著冰冷的紋路：“柳明遠老奸巨猾，定然還有後手。如今官銀已尋回，當務之急是拿到他通敵北狄的鐵證。”
    海棠點頭：“屬下查明，柳明遠每月初三會派親信與北狄使者在黑風寨接頭，明日便是初三。”
    “好。”慕容複眼中閃過厲色，“明日你我裏應外合，一舉拿下接頭之人，定要讓柳明遠無從抵賴。”
    次日深夜，黑風寨內燈火通明，寨主帶著手下好酒好肉招待著幾名身著異族服飾的男子，正是北狄使者。廳內觥籌交錯，言語間滿是瓜分大燕的狂妄。
    海棠喬裝成寨中侍女，端著酒壺穿梭其間，目光暗中掃視。她看到北狄使者腰間掛著一枚虎形令牌，與秦武供詞中提及的通敵信物一致，心中暗自記下。待走到使者身後時，她趁人不備，指尖彈出一枚細針，正中使者腰間穴位，使者頓時渾身酸軟，無法動彈。
    與此同時，慕容複帶著侍衛從寨外突襲，箭矢如雨，寨中盜匪猝不及防，頓時亂作一團。柳明遠的親信見狀欲逃，卻被侍衛團團圍住，隻得負隅頑抗。海棠飛身躍至廳中，長劍出鞘，直取北狄使者手中的密信，那正是柳明遠與北狄約定的出兵日期與內應計劃。
    “拿下她！”一名北狄使者嘶吼著揮刀砍來。海棠側身避開，反手一劍挑飛對方兵器，同時將密信揣入懷中。就在此時，寨外突然傳來馬蹄聲，竟是柳明遠親自帶著禁軍趕來，他站在寨門口，厲聲喝道：“上官海棠，勾結盜匪，劫持外國使者，你可知罪？”
    原來柳明遠早已察覺不對，故意放出接頭消息，欲將海棠與慕容複一網打盡，反扣上謀逆罪名。
    慕容複走出廳外，一身玄色錦袍在火光中獵獵作響：“柳尚書，深夜帶著禁軍私闖黑風寨，莫非是來給北狄使者保駕護航？”
    柳明遠見慕容複在此，心中一驚，卻依舊強作鎮定：“陛下恕罪，臣得知黑風寨藏匿盜匪，特來剿匪，不料竟遇陛下。隻是這上官海棠勾結異族，證據確鑿，還請陛下明察。”
    “證據？”海棠冷笑一聲，取出密信與虎形令牌，“這是從北狄使者身上搜出的通敵密信，上麵有柳尚書的親筆簽名，還有你禮部專屬的雲紋玉佩為證，你還想抵賴？”
    北狄使者見事情敗露，嘶吼著想要滅口，卻被侍衛製服。柳明遠臉色慘白，死死盯著密信，額角冷汗直流：“這……這是偽造的！陛下，臣忠心耿耿，絕無通敵之事！”
    “忠心耿耿？”慕容複擲出一疊書信，“這是你與秦武的往來信件，上麵詳細記載了盜取官銀、勾結北狄的計劃，你還有何話說？”
    原來慕容複早已暗中派人搜查柳府，找到了這些關鍵證據。柳明遠看著散落一地的書信，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麵如死灰。寨中盜匪與北狄使者見主謀認罪，也紛紛束手就擒。
    回京之後，慕容複下旨將柳明遠打入天牢，誅滅三族，其餘黨羽盡數肅清。五十萬兩官銀悉數入庫，北狄使者被押往朝堂，當眾揭露了北狄的入侵陰謀，大燕上下群情激憤，慕容複趁機整頓軍備，加強邊防，一時間朝野清明。
    慶功宴上，慕容複舉杯看向海棠：“此次破獲叛國大案，海棠姑娘居功至偉，朕欲封你為護國將軍，留在朝中任職，不知你意下如何？”
    海棠起身行禮，目光坦蕩：“陛下厚愛，屬下感激不盡。但屬下自幼闖蕩江湖，習性散漫，恐難當朝中重任。如今國難已解，屬下隻想回歸護龍山莊，繼續為大燕效力。”
    慕容複望著她眼中的堅定，心中雖有不舍，卻也知曉江湖才是她的歸宿。他點點頭：“也罷，朕不強人所難。這枚金牌賜你，日後無論何時，若有需要，可憑金牌調動各地官府，大燕永遠是你的後盾。”
    海棠接過金牌，鄭重叩謝：“謝陛下。”
    宴席過後，海棠悄然離京。慕容複站在宮牆上，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絲悵然，卻也為她感到欣慰。他知道，這位俠義果敢的奇女子，終將在江湖上留下更多傳奇。
    而清暉苑內，古麗仙與阿依古麗得知朝堂巨變，也為慕容複的英明決斷而敬佩不已。她們更加用心地編修《燕西合樂集》，希望用禮樂之聲，為大燕的繁榮安寧添磚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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