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達的槍聲驚動了天闕劍宗的不少弟子。
    很多弟子都跑了過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魏無涯驚愕的看著顧達手中的時代，又看了看那千瘡百孔的石頭。
    “看來聽雨樓還是小看了顧兄這把劍，這發射的速度和數量遠超普通的暗器。”
    顧達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人力發射的速度，哪怕是加上內力的支持，也遠不如火藥推動的速度。
    “瞬息之間，千百發齊至。”魏無涯喃喃道，“便是最頂尖的暗器高手，也難同時發出如此多的暗器。”
    幾個年輕弟子擠上前來，看到試劍石的慘狀後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塊青崗岩製成的試劍石，平日裏便是用利劍劈砍也難留下深痕。
    顧達輕輕擦拭著時代的槍管，硝煙味尚未散盡。
    “此物終究是取巧了。”他語氣平和，“與魏兄這般苦修得來的劍道修為，不可同日而語。”
    魏無涯卻搖了搖頭，“武道一途，本就不拘一格。顧兄能造出這等神兵，何嚐不是另一種境界？”
    兩人又互相客套了一番。
    正說話間，一名青衣弟子快步走來，對著眾人恭敬行禮。
    “顧先生，老宗主在聽劍閣備了茶，想請您與諸位貴客一敘。”
    魏無涯聞言微微頷首，“既然師父相請，顧兄不妨移步。”
    “師父可能是想見見顧兄這位移花宮的弟子。“
    眾人隨著弟子穿過重重回廊，來到一處依山而建的樓閣。
    閣內檀香嫋嫋，一位白發老者正臨窗而立。
    “這位便是師父，方黎陽老宗主。”魏無涯介紹道。
    老者轉身，目光如電般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顧達身上，“聽說小友來自移花宮？”
    顧達執禮甚恭，“晚輩顧達，見過方老宗主。”
    方黎陽輕撫長須，“老夫最近聽聞江湖上突然出現個移花宮，兩位宮主更是神秘莫測。不知小友可否為老夫解惑？”
    顧達從容一笑，“老宗主明鑒。我移花宮向來避世清修，此番入世也是奉宮主之命，尋幾樣機緣。”
    他略作停頓，似在斟酌措辭，“聽聞貴宗即將舉行繼任大典，屆時會開放天闕劍典供有緣人參悟，不知此事可否屬實？”
    方黎陽眼中精光一閃：“小友消息倒是靈通。不錯，大典之後，天闕劍典確實會對外開啟。”
    他意味深長地打量著顧達，“莫非貴宮對此也有興趣？”
    顧達笑了笑，說道，“晚輩對此事頗有幾分興趣，此來一為和魏兄的交情，二為參研劍典。”
    方黎陽沉吟片刻，忽然並指為劍，一道若有若無的劍氣掠過顧達衣角。
    卻見顧達紋絲不動，連衣袂都未曾飄起半分。
    “好定力。”老宗主眼中閃過讚許。
    顧達此刻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隻有蕭月剛才差點拔劍出手。
    魏無涯連忙道，“師父，顧兄真的不會武功。”
    方黎陽聞言一怔，隨即朗聲大笑。
    “原來如此！不會武功，卻能在劍氣臨身時渾然不覺，這份心境反倒比許多武者更為難得。”
    顧達這才明白方才發生了什麽，從容執禮。
    “老宗主謬讚，晚輩不過是深知魏兄與老宗主皆乃正道楷模，斷不會無故傷及賓客，故而未曾驚惶。”
    “善！”方黎陽眼中讚賞更甚，“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小友這份定力倒是難得。”
    他取出一枚紫檀木令遞過，“既然小友對劍典有興趣，屆時便憑此令前來觀禮。”
    顧達鄭重接過木令，隻見上麵刻著雲紋劍印，“多謝老宗主成全。”
    方黎陽目光轉向蕭月，微微頷首，“這位姑娘方才反應迅捷，劍氣隱而不發，倒是頗具慧根。”
    魏無涯含笑解釋，“這位是月見姑娘，顧兄的師妹。”
    “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造詣，難得。”老宗主細細端詳片刻，“假以時日，未必在無涯之下。”
    蕭月被說得有些窘迫，垂首道，“前輩過獎了。”
    顧達發現自從在池邊和魏無涯交談後，蕭月的心緒就變得有些不寧。
    方黎陽撫須輕笑，忽又想起什麽，看向顧達，“說了這許久，還不知貴宮二位宮主尊號？”
    顧達從容應答，“大宮主邀月，二宮主憐星。”
    魏無涯在一旁若有所思，“邀月…憐星…倒是從未聽聞。”
    “江湖浩瀚，隱世宗門不知凡幾。”顧達從容應對，“便如這天闕山雲海，世人可見的不過十之一二。”
    待眾人告辭離去，方黎陽獨留魏無涯在閣中。
    “師父覺得顧兄他們有何不妥？”
    方黎陽目送顧達等人遠去，沉吟道，“你將與顧達相識的經過，還有他所提及的移花宮種種，都與為師細說一遍。”
    魏無涯便將如何與顧達結識、聽聞移花宮傳聞等事娓娓道來。
    方黎陽聽得極為仔細，不時追問細節。
    “他腰間那件名為時代的兵器，你親眼見過威力？”老宗主目光炯炯。
    “瞬息間碎石穿鐵，確非尋常暗器可比。”魏無涯想起試劍石的慘狀，仍覺震撼。
    “剛才他在徒兒麵前展示了一番，師父這裏應該也聽到了些許動靜。”
    方黎陽緩步走到窗前，望向遠處的山頭。
    “你說他還有一件可以飛天的翅膀？”
    “這個徒兒也是親眼所見，瞬息之間，騰空而起，沒有一絲一毫的內力釋放。”魏無涯回道。
    方黎陽目光平靜，“這些年來，參研劍典者無數，卻無人能悟透最後一式。”
    他指尖輕撫窗欞，“但今日見這顧達，為師忽然覺得…或許契機已至。”
    魏無涯詫異道，“師父是說，他可能參透劍典最後一式？”
    “可顧兄一點武功都不會啊！”
    “未必是他本人。”方黎陽目光深遠，“但移花宮現世，又對劍典表現出興趣，絕非偶然。你且好生招待，靜觀其變。”
    魏無涯卻道，“我倒覺得可能因為他不會武功，反倒可能看出我們習武之人忽略的關竅。”
    “不過師父，無論是否學會劍典的最後一式，我都會帶領劍宗走下去。”
    說到此處，魏無涯的周身迸發出一股衝天的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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