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勾起一抹陰笑，“他們來正好，省得我們一個個找上門。等解決他們，你我父子便能堂堂正正回去！我石堅，必是茅山下一任掌門！”
    說著，他目光轉向不遠處悠然品酒的斯托克。對方微微一笑，輕晃杯中紅酒，馥鬱酒香彌漫開來。
    這是石堅與血族的交易——隻要他投身岡格羅一族，對方便全力助他登上茅山掌門之位。如今，正是斯托克兌現承諾之時。
    石少堅聞言，躁動的心緒平複下來，默默退出房間。
    待兒子離開，石堅慘白的臉徹底陰沉。他在斯托克與葉平山麵前，緩緩褪下褲子……
    葉平山：“？？？”
    斯托克·奧古·岡格羅滿臉困惑：“？？？”
    正當兩人不明所以時，雷火道長下身那道駭人的傷口徹底暴露在他們眼前——
    “嘶——！”
    葉平山倒抽一口冷氣。這種傷勢……石堅師兄竟能咬牙忍痛，一路走到現在！
    當真了得！
    就連斯托克也神色驟變，怔在原地——這傷棘手得很！
    石堅麵不改色地展示著要害處的傷。光是想象便知何等劇痛。二人正心生欽佩，卻見石堅嘴角抽搐著轉向斯托克：“聽聞斯托克先生通曉醫道，可有法子治這傷？”
    “這……”
    斯托克沉吟片刻，終是搖頭：“抱歉。此傷需頂尖外科醫師縫合，治愈希望本不小……可惜我當年專攻藥劑，於手術一途實非所長。”
    石堅疼得眉眼扭曲——先前四目師弟那記風刃術雖被他擋下大半，仍有三兩道破防掠過，偏有一道直取胯下……
    將他那話兒......
    示眾這一步，倒是剛剛才完成。
    全憑數十年修為封住氣血，隔絕痛感，他才能強撐至今。若換作常人，怕是早已崩潰！
    “必須立刻醫治！”石堅斬釘截鐵道。
    “但眼下……”斯托克無奈攤手，“我們被困於此，寸步難行。葉家附近有人見過我，警廳怕是早已繪影圖形……”
    葉平山聞言牙根發酸——傷哪兒不好偏是命根子！
    石堅已自行將殘部複位。劇痛令他汗如雨下，卻仍繃著臉完成包紮。
    古有關雲長刮骨療毒，今有石堅自縫命根！
    縱使封穴減痛，那處神經密布，依舊痛徹骨髓。
    他係好褲腰沉聲道：“平山師弟，寧城醫院有位陸姓外科聖手，人稱縫合華佗……”
    “對對！”葉平山猛然擊掌，“陸晚榮大夫！今日我下屬也是傷到那處——走火轟爆了整個家夥，比師兄慘烈十倍……”
    話音戛然而止。石堅陰森的目光讓他訕訕閉了嘴。
    “我今天特意去看了，那位陸晚榮醫生確實不一般，居然能把斷裂的血管神經重新接上，還說我這個手下恢複的希望很大，隻要配合心理疏導，功能也能慢慢恢複，還說有什麽天然降低敏感度的效果……”
    石堅：“……”
    你特意強調這個是什麽意思？
    “厲害！厲害！”
    一旁的斯托克滿臉驚歎。他活了一千多年，很久沒關注醫學領域了，沒想到現在的技術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他饒有興趣地問道：“平山，你認識這位陸醫生嗎？有機會介紹我認識一下，我想跟他學點醫術……”
    所以你也想降低敏感度？需不需要我直接幫你一刀兩斷？石堅臉色發黑，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
    “咳……”
    他清了清嗓子，“這事以後再說，現在最關鍵的是怎麽安全離開這裏……”
    ——大師兄提到這個，那我可就不困了！
    葉平山信心十足地說道：“師兄，我們可以易容混出去……”
    “嗯，好！”
    對於師弟的偽裝技術，石堅十分信任。之前葉平山甚至假扮過他，連兒子石少堅都差點認錯……
    “嘿嘿，正好我最近研究過兩個人，我們可以扮成他們的樣子，寧城警局的人絕對不敢攔我們……”
    “哦？”
    石堅有些意外。
    “對了……”斯托克突然開口，“平山，幫我也偽裝一下，我要帶他回滬海的研究所。隻要他也成為我們岡格羅一族，計劃就能……”
    “明白！”
    ……
    夕陽西斜。
    寧城南區，一身警服、英氣逼人的方旭在街道上巡查，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試圖找出葉平山和石堅的蹤跡，可惜一下午毫無收獲。不過今天寧城發生的事已經夠多了。
    忽然，他的視線落在路邊麵攤上的兩道熟悉身影上。
    “咦？”
    ——這不是天殘地缺嗎？
    中午剛賺了兩千大洋，不去高檔酒樓，反而在這兒吃路邊攤？這麽節儉？兩千大洋在這亂世，普通家庭十年都未必攢得下來……
    方旭剛從大伯雷萬鈞的住處吃過飯，雷家的廚師手藝極佳，他吃得很飽。
    他沒上前打招呼。嚴格來說，他和這對殺手有仇——當初他們追殺過千鶴叔，盡管是受雇於人，今天上午還幫了雷萬鈞，但那隻是交易。這筆賬遲早要算，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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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冷瞥了他們一眼，方旭沒有靠近這對危險人物，轉身走向另一條街。迎麵飄來一陣淡淡的消毒水味……
    寧城醫院門前，一位姓陸的海歸外科聖手聲名遠揚，被譽為當代華佗。據說今晨有位胖警員意外受傷，那般嚴重的傷勢竟被陸醫生妙手縫合，甚至傳聞經過心理疏導後，還能重振雄風——警局裏幾個老油條說起這事時，笑得那叫一個意味深長。
    方旭正往醫院走去，忽然眼前一亮，快步迎上前去：楊大哥！龍姐！你們怎麽......
    隻見楊過躺在擔架上，由兩名麵熟的仆從抬著，小龍女憂心忡忡地走在前麵。三人相見自是歡喜，寒暄過後方旭忍不住追問緣由。
    還不是你楊大哥逞能。小龍女冷眼瞥向丈夫，楊過躺在擔架上苦笑，眼底閃過一絲陰鬱，他非要單槍匹馬挑戰瀛國武士無敵......
    無敵？方旭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個曾被小龍女打得落荒而逃的身影，他不是早被龍姐您......
    小龍女神色微僵，隨即恨鐵不成鋼道：他們偶然遇上，這傻子以為我能贏他就能贏，結果......說著朝擔架努了努嘴。
    方旭忍俊不禁，沒想到龍姐還有這般幽默。他湊近楊過關切道：傷在哪兒？讓我看看......
    無妨......嘶！楊過剛要起身便疼得冷汗直冒。方旭這才注意到他胯間鼓起的繃帶，震驚地望向小龍女。
    就是那兒。小龍女扶額低語。方旭頓時了然——定是那瀛國武士記恨先前敗績，專挑這處下手報複。這手段，當真毒辣！
    我陪你們進去。方旭說著，目光投向醫院大門。
    方旭走在前麵帶路，“我現在在寧城警察廳工作，算是東道主了，楊大哥你受傷了我不能不管！”
    “你不是還有工作要忙嗎？我們自己去找陸醫生就行……”
    “哎呀，跟我還客氣什麽？”聽到這話，小龍女和擔架上的楊過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方旭疑惑地看著他們，“楊大哥，龍姐！你們也算是我半個師父了，之前還指點過我玄關的修行呢！警察廳那邊不要緊，我跟他們說一聲就好……”
    “嗯……”
    擔架上的楊過抬頭打量著他，驚訝道：“你進步不小啊，現在身體是不是有種膨脹感？”
    “楊大哥你真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
    前麵的小龍女聞言回頭看了楊過一眼，隻見他爽朗一笑：“看來你快摸到玄關的門檻了，再進一步就能感應到玄關的存在……”
    “小龍女”走在前麵，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心裏卻暗暗佩服。
    不愧是石大師兄，連武道玄關的修行都懂。不過也難怪，茅山派千年傳承，底蘊深厚，大師兄有所研究也很正常。
    實際上，這對“神雕俠侶”並非本尊，而是葉平山和石堅假扮的。坪山老怪確實有兩下子，不僅喬裝得天衣無縫，連兩個隨從都化裝成了楊過府上的仆人模樣。
    之前，斯托克·奧古·岡格羅通過家族控股的研究所，向葉平山開出了五萬美金的任務——抓捕華夏江湖的一流高手。葉平山起初是拒絕的，畢竟他的實力隻算二流頂尖。
    但斯托克加價到十萬美金，這筆巨款讓葉平山無法抗拒。他收了一萬定金就開始行動。
    為了假扮神雕俠侶，葉平山做足了功課，不僅研究了兩人的樣貌性格，連仆人的細節都沒放過。再加上他和石堅都是凝神境界的術師，模擬氣息輕而易舉，連方旭這樣熟悉他們的人都沒起疑。
    此刻“楊過”精準點破方旭的修行狀況，更讓他深信不疑。
    “接下來你可以試試觀想……”
    “觀想？”
    方旭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有些茫然。
    “對，觀想！”
    豪氣十足的“楊大俠”微微頷首，繼續講解觀想之術的要訣。前方的“小龍女”聽得指尖微顫，心頭泛起漣漪——
    這不正是玄門正宗的神識啟靈術？武者突破玄關竟能借用此法？可會露出馬腳？
    行至寧城醫院門前，兩道熟悉身影突兀地攔在路中央。
    一襲白布裹琴的天殘地缺，在晨光中投下參差的剪影。
    贗品俠侶：“……”
    琴師組合：“……”
    凝滯的空氣中，天殘地缺墨鏡後的眉頭擰成結。這二位莫非想抵賴診金？正待開口，卻見“小龍女”霜雪般的聲音刺破沉默：“二位有何指教？”
    方旭瞳孔驟縮，琴師組合的指節在琴弦上滑出半音。
    九成九相似的聲線裏，那縷微妙的違和感如裂帛之音——是贗品！能偽裝神雕俠侶的勢力，豈是他們能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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