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鬼新娘複活:明德女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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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春蘭猛地閉了閉眼,臉頰漲得通紅。
“這、確實是我疏忽了。都傳鬼新娘複活殺人,我實在怕得緊,就沒有仔細驗屍。”
她悶悶開口。
聲音去沒了方才的爽朗,帶著幾分無措:“但,這也不能說明什麽吧。”
蘇景然嗤笑一聲。
“沈仵作,我且問你。段若萱的死亡時間到底是什麽時候?”
沈春蘭猛然抬頭,眉毛擰成一個川字,“蘇大人,沒驗出肺癆確實是在下的問題。但我已經做了二十多年的仵作,這死亡時間,我是斷斷不會搞錯的!”
聽沈春來的這段回話,蘇景然並沒有反駁,他低下頭,靜靜地看著手中的卷宗。
見問不出來什麽,路棲鶴適時揮退沈春蘭。
女人剛離開不久,安靜的蘇景然猛然將卷宗甩到一旁的桌子上:“她說謊了!”
路棲鶴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手指無意間擺弄著桌麵上的鎮紙。
“看得出來。”
良久,他歎了口氣:“你從專業角度解釋一下。”
“每個仵作都有自己的驗屍習慣,習慣不會輕易改變。我查了無數卷宗,這個沈仵作向來支持‘必要時開膛破肚’,也靠著專業和細致破了不少案子。”
蘇景然胸口不斷起伏。
“怎麽偏偏這回,她又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了?”
看著慍怒的蘇景然,路棲鶴挑了挑眉。
“說不定是她疏忽了……”
“不可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蘇景然拍案而起。
“剛剛我仔細想了段若萱屍體上的細節,又想起她臉上和脖頸上的皮膚比身上的稍微黑了一絲,領口處曬黑的痕跡和她身上那件婚服完全吻合。”
“按常理來說,人死後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但如果屍體長期暴露在陽光下,皮膚會因水分蒸發、角質層脫水凝固,這才會呈現出暗沉、褐變的假象。”
說到這裏,蘇景然呼出胸腔中積壓著的濁氣。
“所以我懷疑,段若萱的屍體被人為故意暴曬。動機則是想讓她的屍身加速腐爛,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
路棲鶴抬眸,黝黑的瞳孔翻湧著戾氣。
“你的意思是,段若萱的死亡時間?”
“沒錯。有待考證。”
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南知意冷不丁開口,女人的眼眸也透出一絲淩厲。
“如果真如蘇仵作所說,那麽這個世界上或許根本就沒有複活的鬼新娘,隻是人在搞鬼罷了。”
玄色衣袍高高揚起,上麵的金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路棲鶴起身,大步流星向外走。
“本官再去段家和鄂家一趟。”
“我也去。”蘇景然緊隨其後,走到門口時回眸,對著南知意抱歉地笑笑:
“南姑娘,張青遙留下的線索,也就是明德女院那邊隻能先拜托你。”
回應他的是南知意的巧笑嫣然。
“放心吧。”
三人從衙門出發,各奔東西。
*
城郊的明德女院臥在青巒緩坡間,被半圈潺潺溪流環繞,溪上架著青石板小橋,橋畔垂柳拖曳。
朱漆大門嵌著獸麵銅環,門楣匾額的暗金題字在蒼鬆翠柏間泛著溫潤光澤。
此時此刻,門口正排起長龍。
放眼望去,無數身材窈窕的少女正嘰嘰喳喳地三五成群,女院門口站著一個身著白衣的女人。
“妹妹們先別急,一個一個來,隻要你們心懷誠意,院長不會舍棄你們任何一個人的。”
女人頭發高高豎起,一雙狐狸眼魅惑如斯。
“我是女院的管事秦舒然,你們喊我秦姐姐就好,現在來提交一下名單。”
於是乎不久之後——
南知意睜著一雙單純無比的杏眼,將臨時寫好的名字遞給秦舒然,後者媚眼如絲,玩味的目光落在她眼角歡呼雀躍的那顆小痣上。
“小妹妹,姐姐很看好你哦~”
緊接著,秦舒然輕咳一聲,朗聲道:“入學名單半刻鍾後會張貼在門口的告示榜上,還請大家靜待片刻。”
不久後,果然有人捧著一張巨大的白紙出現。
南知意瞄了一眼榜上的名單。
「陰元階:南知意」
再往下看,整個名單被分為三個部分,分別是陰元階、孽塵階和燼土階。
被分在陰元階的名字最少,隻有她一個。
剩下兩個階後麵則跟著烏泱泱一大群名字。
南知意被這些意義不明的名詞弄的有些發懵。
名字起得實在有些邪性。
一個女院,分這麽清楚的等級又是幹什麽?
“小妹妹,恭喜你啊~”正當她準備找一個知情人好好問一下時,秦舒然扭著腰走到她身前,一雙狐狸眼中寫滿了玩味。
她看了看名單,假裝很震驚地捂嘴:
“這麽厲害,陰元階誒。”
話畢,便摟著她往女院裏走。
南知意禮貌地扯了扯唇角,不動聲色的撥開秦舒然放在肩膀上的手。
秦舒然一直冷冷觀察著她的麵部表情,見時機差不多,女人再次巧笑嫣然:
“明德女院會給提供你最好的待遇。女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本就不容易,女院自然不會在衣食住行上虧待你。”
聞言,南知意回給秦舒然一個燦爛的笑容:“真的嗎姐姐!”
秦舒然閔然一笑。
兩人來到一間房間前停下,秦舒然拉著南知意推門而入:“以後你就住在這。院長仍在閉關,這幾天你沒什麽課程,但也最好不要亂走動。”
說著,秦舒然從懷中摸出一塊類似勳章的東西,纖纖玉指捏起南知意的衣襟,將東西別在她的胸口。
“你既已成為女院中人,就應隨時佩戴院徽。”
房間門被重重關上。
南知意俏皮地眨了眨眼。
讓她不要亂走動,又不是不讓她走動。
於是乎,南知意鬼鬼祟祟地將門推開一條縫,一個閃身溜出了房間。
走在女院一條較為僻靜的小路上時,南知意叫住了前麵的一個白衣女人。
被突然叫住,那女人表現得有些慌亂,她扔掉了手中的竹簡,緊張地抱住頭,“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錯了,我不會再這樣了!求求您了……”
南知意自然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她步子輕快,旋即俯身。
藕節似的胳膊伸出,探向向前滾動的竹簡,抬身時裙擺掃過地麵的青草,“喏,姐姐別怕。”
關招娣漸漸放下手臂。
“謝……謝謝。”
她怯生生地看著那些整齊的竹簡被遞到自己麵前。
南知意眉眼彎彎,瞳仁亮得盛著碎光,“姐姐這樣,是因為女院裏有人欺負你嗎?”
“不……”
關招娣連忙擺手。
她的視線上移到南知意胸前的院徽上,猛然打了個哆嗦,後撤一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燼土階關招娣,拜見上階師姐。”
“哎?你、你這是做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