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守鑰秘辛啟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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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屋內,唯一的光源是桌上一盞搖曳不定的老式油燈。昏黃的光芒將眾人緊張而驚疑的麵容映照得明暗交錯,拉長的影子在粗糙的木板牆上晃動,仿佛潛伏的鬼魅。老周——或者說,是自稱“守鑰人”派駐此地的代表——所帶來的信息,如同巨石投入看似平靜的深潭,瞬間激起了千層浪,顛覆了隊員們對當前危機的認知。而那尊被他們拚死帶出的“守望者”石像,對老周出示的奇特徽章產生的微弱共鳴與光暈,更是為他的話語增添了幾分難以辯駁的、超越常理的可信度。
    剛剛從昏迷中被艾拉用古老儀式喚醒的淩霄,眼神依舊渙散而虛弱,身體仿佛被掏空,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疲憊。但他殘存的意識本能地驅動著他,右手緊緊握住了懷中那塊變得黯淡無光、觸感冰涼的星鑰碎片,警惕而審視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氣質與之前判若兩人的老者。艾拉緊緊抓著他的另一隻手臂,既是支撐他虛弱的身體,也是傳遞著無聲的安慰與共同麵對的決心。
    “守鑰人?監視‘鑰匙’和‘門扉’?”“雷公”重複著這幾個充滿神秘色彩的關鍵詞,目光銳利如鷹隼,試圖從老周臉上找出任何一絲欺騙的痕跡,“你說你們沒有惡意,但偽裝成與世無爭的山民,設計將我們誘入此地,這就是你們表達的誠意?”他的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老周麵對質疑,神色坦然,甚至帶著一絲理解:“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掘墓者’的耳目遠比你們想象的更為靈通、無孔不入。若非我們提前察覺異常,主動介入,利用地形和預設的誘導信號將你們引至這相對安全的寨子,恐怕你們早在昏迷期間,就已落入他們手中。那種後果……”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每一位傷痕累累的隊員,“絕非僅僅是任務失敗那麽簡單,那將是整個‘鑰匙’體係的災難,是這個世界無法承受之重。”
    他走到屋子中央,環視眾人,語氣誠懇:“至於誠意……我此刻孤身前來,未攜帶任何武器,並將我們組織存在這一最高機密告知諸位,這本身,難道還不是最大的誠意嗎?我們若心懷不軌,在你們最虛弱的時候動手,豈不更容易?”
    “你們到底知道多少?”“靈狐”忍不住追問,她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老人掌握著解開眾多謎團的關鍵,“關於星鑰的真正來曆,關於那個被稱為‘方舟’或‘囚籠’的廢墟世界,關於你們提到的‘虛無’……還有,陳顧問和他背後的勢力,究竟扮演著什麽角色?”
    老周走到桌邊,拿起那個粗陶碗,給自己緩緩倒了一碗清水,仰頭飲下,似乎在借此動作整理紛繁的思緒,組織著如何用有限的語言來描述那漫長而恐怖的真相。“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他放下碗,聲音變得低沉而悠遠,仿佛在追溯久遠的曆史,“關乎這個星球,乃至更廣闊維度的一些……被刻意掩埋的隱秘真相。請耐心聽我說完,這關係到我們所有人的未來。”
    “首先,你們必須理解一個前提:我們所處的這個宇宙,並非唯一的存在。”老周的開場白便石破天驚,直接挑戰著現代科學的認知邊界,“在宏觀與微觀的尺度上,存在著無數平行或交錯的時空裂隙,以及連接這些裂隙的‘門扉’。絕大多數‘門扉’自然穩定,或早已在時間長河中湮滅,但總有極少數,或因宇宙本身的潮汐波動變得脆弱,或被……某些擁有強大力量的存在強行撬開,從而成為威脅現實的隱患。”
    他抬手指向那尊靜靜立在角落、表麵布滿玄奧紋路的石像:“‘守望者’,並非天然造物。它們是上一個紀元,一個科技與靈性都高度發達的遠古文明——我們稱之為‘星靈’——留下的遺產。‘星靈’文明曾致力於研究並守護這些‘門扉’,維持多元宇宙間的脆弱平衡。但最終,他們在一次過於大膽的探索中,打開了一扇絕不該觸碰的、通往未知深淵的‘門’,意外釋放出了一種名為‘虛無’的恐怖存在。”
    老周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仿佛僅僅是提及那個名字,都讓他感到恐懼:“‘虛無’……它並非你們所理解的任何具體生物或實體。它是一種概念性的、純粹的、旨在吞噬一切秩序、能量與存在的終極混亂之力。它沒有意識,沒有目的,其存在本身,就是對所有‘存在’的否定。‘星靈’文明幾乎在瞬間被這股力量侵蝕、瓦解,輝煌的國度化為廢墟,無數的個體被扭曲、吞噬。”
    “僅存的、最強大的‘星靈’個體,在絕望中做出了最後的犧牲。他們化身為‘守望者’石像,以自身不朽的軀體和殘存的文明火種為代價,構築了一個強大的封印網絡,將最大的‘虛無裂口’——也就是‘虛無’主力湧入我們這個維度的主要通道——封印在了你們之前進入的那個‘方舟’殘骸深處,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囚籠’。”
    “而‘星鑰’,”老周的目光再次落在淩霄緊握的手上,那眼神充滿了複雜的情感,有敬畏,有期待,也有一絲憂慮,“則是‘星靈’文明智慧的終極結晶,是製造、穩定‘門扉’,修複時空裂隙,乃至在一定程度上對抗‘虛無’侵蝕的關鍵‘工具’,或者說,‘鑰匙’。它並非一件簡單的死物或能量電池,而是擁有一定自我意識和高維感知能力的神秘能量聚合體。你們在基地下方找到的,僅僅是它在遠古大戰中破碎後,散落於世間的極小一部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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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顧問背後的組織,自稱為‘門徒’。”老周的語氣變得冰冷,“他們是一群徹底迷失了方向的瘋子,瘋狂崇拜‘虛無’所代表的‘終極虛無’理念,認為唯有徹底的毀滅與混沌,才能洗刷這個‘肮髒’的世界,迎來所謂的‘純淨新生’。他們一直在暗中尋找並試圖開啟更多的‘門扉’,接引‘虛無’的力量降臨,是徹頭徹尾的文明之敵。”
    “而‘掘墓者’組織,”他繼續說道,“則是另一群危險分子。他們是一群唯利是圖、毫無底線的科技掠奪者和機會主義者,覬覦‘星靈’遺留的先進科技和蘊含的強大力量,企圖將其據為己有,以達成他們掌控世界的野心。他們不惜與‘門徒’這樣的瘋子進行危險的交易,甚至模仿其技術,是極其不穩定的因素。”
    “你們之前遭遇的灰衣人、深潛者,都是‘門徒’利用泄露的‘虛無’力量汙染、扭曲自然生命或人類改造而成的怪物。而潘多拉計劃,就是他們試圖在你們基地下方那個相對薄弱的空間節點上,強行開啟一扇新‘門’的瘋狂舉動。你們陰差陽錯地阻止了它,但也因此暴露了星鑰碎片的存在,就像在黑暗的海洋中點亮了燈塔,引來了‘門徒’、‘掘墓者’以及我們‘守鑰人’的矚目。”
    老周的敘述,如同一條清晰的線索,將之前零散的、令人困惑的事件——灰衣人、深潛者、潘多拉、陳顧問的背叛、神秘飛行器的襲擊——全部串聯起來,勾勒出一個龐大、黑暗而令人窒息的真相輪廓。隊員們聽得心神震撼,原來他們不知不覺間,已經卷入了一場關乎世界存亡的、遠超國家與種族界限的、延續了無數歲月的隱秘戰爭。他們之前的戰鬥,僅僅是這場戰爭冰山一角的微小漣漪。
    “你們帶回來的這位‘守望者’,是當年封印網絡中的關鍵節點之一。它的蘇醒,並非吉兆,反而意味著‘囚籠’的鬆動正在加劇,封印的力量正在衰退。”老周的語氣變得無比嚴肅,目光掃過那尊石像,“而淩霄小友手中的星鑰碎片,在之前的衝擊中受損,能量近乎枯竭,更是雪上加霜。這兩件事疊加,意味著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快修複星鑰,強化封印,否則,一旦‘囚籠’徹底崩潰,真正的‘虛無’主力降臨,那時,無論我們做什麽,都將無法挽回整個維度被徹底吞噬、歸於寂滅的命運。”
    “修複?怎麽修複?”淩霄虛弱地問道,聲音沙啞得幾乎難以聽清,但他眼中卻燃起了一絲微光。星鑰是他力量的核心,也是責任的象征,他絕不能失去它。
    “方法有兩種,都極其困難。”老周答道,“一是找到星鑰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其他碎片,碎片之間會相互感應,聚合在一起能自我修複。二是……找到‘星靈’文明遺留的、被稱為‘熔爐’的裝置。傳說‘熔爐’擁有重塑和充能星鑰的能力。但根據我們‘守鑰人’世代守護的零星記載,‘熔爐’可能隱藏在極地萬丈冰蓋之下,或者萬米深海溝壑之中,具體位置早已迷失在曆史長河裏,尋找它如同大海撈針。”
    他看向石像:“或許,‘守望者’本身知道更多線索,畢竟它們與星鑰、熔爐同出一源。但它為了將你們送出‘囚籠’,耗盡了最後殘存的能量,現已陷入了最深沉的、不知何時才能醒來的休眠。”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雷公”沉聲問道,作為隊長,他必須從這令人絕望的信息中找出可行的行動方案。局勢的嚴峻性,已經遠遠超出了一支特種小隊所能應對的範疇。
    “合作。”老周斬釘截鐵地說,語氣不容置疑,“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我們‘守鑰人’組織,世代傳承,掌握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情報、關於古老科技的知識,以及相對安全的秘密路線。我們可以為你們提供這些支持,幫助你們避開‘掘墓者’和‘門徒’的瘋狂追殺,為尋找修複星鑰的方法爭取時間和空間。”
    他走到淩霄麵前,目光懇切:“而你們,特別是淩霄小友,是當前與星鑰碎片聯係最深、唯一能初步引導其力量的人,是執行任何後續任務不可或缺的關鍵。我們需要你們的力量和決心。”
    老周走到窗前,輕輕推開一條縫隙,望向外麵沉沉的、沒有星月的夜色,寒風吹動他花白的鬢發:“此地不宜久留。‘掘墓者’雖然暫時被我們預設的假信號誤導,追向了錯誤的方向,但他們不是傻子,很快會意識到上當。天一亮,他們的搜索網必然會覆蓋到這裏。我們必須立刻轉移。”
    他轉過身,語氣果斷:“我已經安排了接應。天一亮,小山會帶你們走一條隻有我們知道的山間密道,直接離開寨子,避開可能存在的眼線。我留下來斷後,處理痕跡,並設法引開可能的追蹤者。”
    “周老,你一個人留下來太危險了!”雷公有些遲疑,盡管對老周的身份仍有疑慮,但讓他一位老人獨自麵對危險,於情於理都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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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老周擺擺手,臉上露出一絲屬於“守鑰人”的自信與決絕,“這寨子我們經營了多年,一草一木都熟悉,自有脫身的辦法和預設的機關。你們的安全轉移,才是重中之重。”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看似普通、卻透著溫潤光澤的木質令牌,鄭重地遞給雷公,令牌上刻著複雜而古老的紋路,中間是一個抽象的眼睛圖案。
    “拿著這個信物。到了西南山區,進入‘迷霧林海’地帶,尋找任何一處有‘三棵呈品字形生長的古鬆’的地方,將令牌嵌入中間那棵樹的樹洞裏,自然會有人來接應你們。那是我們的一個秘密據點,比這裏更安全,也有更完善的設施,可以給淩霄小友進行更深入的治療,並嚐試尋找與‘守望者’進行溝通的方法。”
    就在這時,外麵寂靜的夜空中,隱約傳來一陣急促而特殊的鳥鳴聲,是三長兩短,重複了兩次。老周臉色微變,側耳傾聽後,低聲道:“是暗哨的示警信號。有不明身份的小型、低噪音無人機在附近空域出現,進行網格化掃描,技術特征很像是‘掘墓者’常用的‘鬼蛾’偵察機。他們果然摸過來了,比預計的更快。”
    屋內的氣氛瞬間再次緊張起來,隊員們下意識地握緊了身邊的武器。
    “計劃提前!立刻準備轉移!”老周不再猶豫,立刻下令,之前那副和善山民的形象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雷厲風行、經驗豐富的隱秘戰線指揮官,“動作要輕,不要點燈。小山會在村後瀑布等你們。他會帶你們走密道。我留下來啟動幹擾裝置,引開那些‘眼睛’。”
    “周老,保重!”雷公不再多言,重重抱拳。
    “放心。”老周點點頭,目光最後落在淩霄臉上,那眼神複雜無比,充滿了長輩對晚輩的期望,戰士對戰友的托付,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仿佛預見到艱難未來的凝重。他微微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轉移行動在黑暗中有條不紊地迅速展開。在小山低沉的口令指引下,隊員們小心翼翼地抬起依舊虛弱的淩霄和沉重的石像,悄無聲息地溜出木屋,融入村寨的陰影中,快速向村後那條轟鳴的小瀑布移動。
    瀑布後麵,果然隱藏著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洞口,被藤蔓巧妙遮掩。冰冷的山泉水汽撲麵而來。在小山的帶領下,隊員們依次鑽入洞口,身影迅速被黑暗吞沒。
    在進入密道前,被“山魈”背負著的淩霄,努力回頭看了一眼。透過水幕和夜色,他隱約看到老周站在木屋前的身影,在蒼茫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孤寂而堅定。老周也正望向這個方向,兩人的目光似乎隔著距離短暫交匯。
    密道的石門在小山操作下,發出一陣低沉的摩擦聲,緩緩關閉,徹底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響和光線。前方,是深不見底、充滿潮濕泥土氣息的未知黑暗旅途;身後,是潛在的致命追兵和一位選擇獨自麵對風險、引開敵人的老人。
    小隊再次踏上了充滿未知的征途。但這一次,他們的目標不再僅僅是返回熟悉的基地,而是肩負起了修複星鑰、加固封印、對抗“虛無”的、關乎世界命運的沉重使命。世界的天平,似乎悄然將砝碼壓在了這群傷痕累累、卻意誌如鋼的戰士肩上。
    而在那即將迎來黎明前最黑暗時刻的封閉寨子裏,老周目送他們消失後,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收斂起來,變得如同古井般平靜。他轉身回到屋內,從灶台下一個極其隱蔽的暗格中,取出一台造型古樸、閃爍著微弱綠色指示燈的無線電發報機。他熟練地按下幾個看似隨意的按鈕,發出了一段簡短而加密的電文:
    “種子已發芽,正送往二號苗圃。園丁留守,警惕禿鷲與蝗蟲。”
    發完電文,他平靜地拆解並徹底銷毀了發報機,將零件散入灶膛的餘燼中。然後,他走到牆邊,拿起那杆陪伴了他多年的老式獵槍,仔細地擦拭了一下槍管,如同一個真正的、準備迎接最後狩獵的老獵人般,沉穩地坐在門檻上。他將獵槍橫在膝頭,靜靜地等待著黎明的到來,以及……黎明前可能到來的、最猛烈的風暴。
    密道深處,在顛簸前行的擔架上,昏沉中的淩霄,似乎感覺到懷中那塊冰冷黯淡的星鑰碎片,極其微弱地、幾乎難以察覺地悸動了一下,仿佛與遠方某個未知的存在,跨越了無盡的空間,產生了一絲遙相呼應的、微弱的共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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