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夏姬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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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儀行父怒氣衝衝的轉身回府,拳頭攥得咯吱響。
    晨光裏,孔寧那副得意嘴臉還在眼前晃,尤其是抖開那抹豔紅時,語氣裏的炫耀幾乎要溢出來:“儀大人你瞧瞧,這可是夏姬貼身的物件,滋味如何,不用我多說了吧?”
    儀行父越想越氣,論家世論樣貌,他哪裏比孔寧差?孔寧那廝尖嘴猴腮,憑什麽先嚐了株林春色?
    “來人,”儀行父大喊,聲音裏帶著火氣,“取五十兩黃金,再備一盒東珠!”
    荷華捏著沉甸甸的金錠子,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她對著儀行父福了福身,笑得見牙不見眼:“儀大人放心,這點小事包在奴婢身上。我們夫人近來確實悶得慌呢。”
    儀行父盯著她的背影,心裏樂開了花。他比孔寧更懂女人心,夏姬那樣的尤物,見慣了風月,尋常手段可勾不住。他轉身進了內室,從樟木箱底翻出個黑漆小盒,裏麵是西域傳來的奇藥,據說能讓人一夜無眠,銷魂蝕骨。
    三日後的夜裏,荷華悄悄來報:“大人,我們夫人請您今夜過去呢。”
    儀行父心頭一熱,忙換上身月白錦袍。他本就生得高大,寬肩窄腰,濃眉下一雙眼炯炯有神,鼻梁高挺,站在燈下時,自有股迫人的英氣。夏姬隔著窗欞瞧見他的身影,指尖無意識地絞著帕子,眼底漾起幾分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
    比起孔寧的油滑,她倒更稀罕儀行父這副硬朗身板。
    “儀大人深夜到訪,倒是稀客。”夏姬迎出來時,換了件藕荷色紗裙,領口鬆鬆垮垮,走動間隱約能瞥見雪色肌膚,“我備了新釀的青梅酒。”
    儀行父的目光在她頸間打了個轉,喉結滾了滾:“能喝到夫人親手釀的酒,是在下的福氣。”
    這一夜,注定不同。
    儀行父用上那奇藥時,夏姬起初還咬著唇忍,到後來卻忍不住哼出了聲。他不像孔寧那般猴急,力道又穩又沉,一雙大手仿佛帶著火,撫過之處都燙得人發軟。紅燭燃到過半時,夏姬已渾身酥軟,隻能攀著他的肩,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你這冤家……”
    儀行父低笑,咬著她耳垂道:“那夫人可喜歡?”
    夏姬沒有回答,卻用纏得更緊的腰肢答了話。
    自此之後,儀行父成了株林的常客。有時是借著探望征舒的由頭,有時幹脆夜半翻牆進來,總能引得夏姬笑語盈盈,留他到天明。
    孔寧再來時,明顯感覺到了不同。
    夏姬給他倒酒時指尖不再碰他,說話時眼波也不似從前那般黏人,往往坐不到半個時辰,就托辭“征舒該溫書了”,客氣地送客。
    孔寧憋著一肚子火,卻隻能訕訕離開。
    這日,儀行父又在夏姬房裏歇了,晨光透過窗紙照進來時,他正把玩著夏姬散落在枕邊的青絲。
    “夫人,孔寧那廝有您的錦襠做念想,我呢?難道夫人偏疼他不成?”儀行父低頭在夏姬耳邊輕咬著說道。
    夏姬被他咬得癢,笑著推開他,說:“那齷齪東西是他自己偷的,可不是我給的。”
    儀行父伸手勾住她腰間的碧羅襦帶子,指尖輕輕拽了拽,說:“那這個……能賞給我麽?”
    那碧羅襦是上好的蘇繡,薄如蟬翼,貼著肌膚穿的,比錦襠更顯私密。
    夏姬臉頰微紅,卻沒躲閃,反而抬眼望著他,眼底帶著勾人的笑:“你要這個做什麽?”
    “自然是要讓孔寧瞧瞧,”儀行父吻了吻她的唇角,聲音帶著幾分狎昵。“誰才是夫人放在心尖上的人。”
    夏姬被他逗笑,幹脆抬手解了襦裙係帶,將那方帶著體溫的碧羅襦遞過去:“拿去便是,看你日後還敢不敢拿這事打趣我。”
    儀行父接過那軟滑的羅緞,隻覺指尖都染了香,心頭一陣滾燙。
    第二日,他就在朝堂外“偶遇”了孔寧。
    一陣風過,儀行父故意敞開衣襟,露出內裏隱約可見的碧羅襦邊角,那獨特的繡紋和顏色,傻子都認得是女子貼身之物。
    “孔大人早啊,”他笑得坦蕩,眼角餘光卻瞥見孔寧的臉“唰”地白了。“昨夜睡得好嗎?我可是做了個好夢。”
    孔寧死死盯著那抹碧色,指甲幾乎嵌進肉裏。
    他轉身就往株林跑,抓著荷華逼問了半刻鍾,才從荷華口中撬出實話:這陣子,儀行父幾乎夜夜都來,夏姬待他,比待自己熱絡十倍!
    “好個夏姬,好個儀行父!”孔寧氣得渾身發抖,在院子裏踱來踱去。
    憑什麽?憑什麽儀行父能得她青睞?他忽然停下腳步,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既然你們不讓我痛快,那誰也別想舒坦。
    他想起一個人,一個絕對能攪黃這樁好事的人。
    陳靈公。
    那老色鬼早就聽聞夏姬豔名,隻是礙於臉麵沒動手。若是讓他知道株林有這等春色……
    孔寧舔了舔唇角,笑得越發陰鷙。
    儀行父,你等著,這碧羅襦,你未必能焐熱多久。
    孔寧揣著一肚子陰火,在宮道上疾步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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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透過朱紅宮牆的鏤空雕花,在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腦子裏反複盤算著那樁陰損勾當。
    他拐過養心殿的回廊,遠遠就看見陳靈公正歪在廊下的美人靠上,由兩個宮女伺候著剝荔枝。陳靈公的眼袋耷拉著,卻偏生一雙眼睛總往宮女領口瞟,透著股子掩不住的色氣。
    “臣孔寧,參見主公!”孔寧故意把聲音放得響亮,幾步上前跪下行禮。
    陳靈公抬了抬眼皮,漫不經心地揮揮手:“起來吧,什麽事這麽急?”
    孔寧剛站直身子,就瞥見陳靈公抬手揉了揉腋下,那股子若有若無的狐臊味,順風飄過來時,連廊下的花都像是蔫了幾分。他心頭暗笑,麵上卻堆著諂媚的笑:“也沒什麽大事,就是臣昨兒路過株林,瞧見夏夫人在院裏賞花,那風姿……嘖嘖,真是沒話說。”
    “夏姬?”陳靈公捏著荔枝的手頓了頓,眉梢挑了起來,“你說的是禦叔那個遺孀?”
    “正是!”孔寧湊上前兩步,壓低聲音道,“主公是沒瞧見,那夏夫人如今瞧著,比十七八的姑娘還水靈!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一笑起來,那眼波能把人的魂兒勾走。”
    陳靈公喉結動了動,嘴角卻撇了撇:“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能有多鮮嫩?怕是三月桃花,早就謝了吧。”話雖如此,眼神裏的興致卻明晃晃地燒了起來。
    “主公這可就錯了!”孔寧拍著大腿,說得唾沫橫飛,“那夏姬有秘方的!不光駐顏有術,床笫之間的手段,更是天下一絕!”他故意頓了頓,瞟了眼左右伺候的宮女,聲音壓得更低,“臣……臣有幸沾過一次邊,那滋味,跟尋常女子比,簡直是雲泥之別!骨頭都能給你酥了,主公要是試過,保管夜不能寐!”
    “你說什麽?”陳靈公猛地坐直了,臉上瞬間泛起潮紅,連呼吸都粗重了幾分。他往前傾著身子,那雙渾濁的眼睛裏閃著狼似的光,“你當真……試過?”
    “臣不敢欺瞞主公!”孔寧取出錦襠,在陳靈公麵前晃了晃,說:“這錦襠,就是臣從她房裏帶出來的……”
    “好個夏姬!”陳靈公一巴掌拍在扶手上,荔枝核滾了一地,“快說!怎麽才能見到她?你要是能成了這樁事,寡人……寡人賞你黃金百兩!”
    孔寧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立刻躬身道:“主公別急,臣早替您想好了!那株林景致好,明日主公就說要去狩獵,順路幸臨株林賞玩。夏夫人素來知禮,定然會設宴款待。”
    他湊近陳靈公耳邊,笑得越發狡黠:“臣已跟她身邊的荷華打過招呼了,那賤婢機靈得很,隻要臣遞個話,保管能讓主公與夏夫人單獨相處……到時候成不成,就看主公的手段了!”
    “好!好!”陳靈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拍著孔寧的肩膀直叫好,“這事就全仗你了!要是成了,寡人絕不負你!”
    孔寧躬身應著,心裏卻打起了別的算盤。
    陳靈公那狐臭,隔著三尺遠都能熏暈人,夏姬那樣愛潔的美人,定然受不了。到時候老皇帝纏著夏姬,夏姬煩得要命,自然會想起他的好。
    他再借著伺候的由頭,在旁邊敲敲邊鼓,時不時跟夏姬調個情,討些便宜,豈不美哉?
    至於儀行父那廝……等夏姬被陳靈公纏上,哪裏還有功夫理他?到時候看他還怎麽拿著那碧羅襦炫耀!
    孔寧低著頭,掩去眼底的陰狠,聲音卻越發恭敬:“主公放心,臣這就去安排,保準明日讓您得償所願!”
    陳靈公笑得合不攏嘴,揮揮手讓他退下,轉身就對身邊的太監喊:“快!給寡人備些上好的熏香!再把那件孔雀綠的錦袍找出來!”
    看著陳靈公急不可耐的樣子,孔寧走出老遠,才忍不住啐了一口。
    儀行父啊儀行父,你就等著瞧吧。這株林的春色,很快就要被攪成一鍋渾水了!
    天剛蒙蒙亮,孔寧就揣著密信,快馬加鞭往株林趕。
    馬蹄踏過帶露的青石板,濺起一串濕痕,他卻嫌馬跑得慢,不住地揚鞭。昨天在宮裏把陳靈公勾得心火燎燎,今兒這出戲,可萬萬不能砸了。
    “荷華!荷華!”剛到夏姬府門外,孔寧就急吼吼地拍門,見荷華探出頭,忙把信塞過去,“快給你家夫人,就說貴客即刻就到,讓她備好接駕!”
    荷華急急地往裏跑時,孔寧又理了理衣襟,他特意換了身簇新的錦袍,待會兒既能在陳靈公麵前賣好,又能在夏姬眼前晃悠,簡直是兩全其美。
    半個時辰後,一輛不起眼的烏木馬車停在了株林外。陳靈公掀簾下車時,眼角的褶子裏都堆著笑,剛往前走了兩步,就忍不住往腋下抹了把香膏,那狐臊味被壓下去不少,卻混著脂粉氣,聞著更怪了。
    “主公,這邊請。”孔寧殷勤地引路,眼角餘光瞥見陳靈公的目光直往夏姬府的方向瞟,心裏暗笑。
    果然,在竹林裏瞎轉了沒半盞茶的功夫,陳靈公就捺不住了:“孔寧啊,這林子也逛得差不多了,聽說夏夫人就住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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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聖明!”孔寧立刻應道,“前麵那處宅院就是,臣已讓人通報過了。”
    話音剛落,就見那朱漆院門“吱呀”一聲開了。
    夏姬穿著身煙霞色的禮服,裙擺曳地,上麵繡著繁複的鳳穿牡丹紋樣,烏發綰成朝雲髻,插著一支赤金點翠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明明是端莊的打扮,偏生那雙眼睛含著水光,眼角微微上挑,瞧著既恭敬又勾人。
    “妾夏姬,恭迎主公。”她盈盈下拜,聲音清脆得像玉珠落盤,剛巧飄進陳靈公耳朵裏。
    陳靈公這一看,魂兒都快飛了。
    他原以為孔寧是誇大其詞,卻沒想這夏姬生得這般絕色,膚白勝雪,眉眼如畫,尤其是那身段,裹在禮服裏都藏不住的窈窕,比宮裏那些嬌滴滴的嬪妃,多了股子說不出的風情。
    “夫人免禮!免禮!”陳靈公忙伸手去扶,指尖剛碰到她的衣袖,就覺得軟得像雲,心裏頓時像揣了隻兔子,怦怦直跳,“寡人就是閑得慌,過來轉轉,倒擾了夫人清靜。”
    “主公能來,是妾的福氣。”夏姬抬眼望他,目光坦坦蕩蕩,眼底卻藏著絲玩味,一國之君,倒比孔寧那廝看著還猴急。
    她引著兩人往客廳走,路過庭院時,陳靈公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她的背影。那裙擺掃過青石板的樣子,那腰間隱約可見的曲線,都勾得他心癢難耐。
    “主公請坐。”夏姬親手為他斟上茶,指尖不經意間擦過茶盞邊緣,“妾備了些薄酒小菜,不知合不合主公口味?”
    “合!怎麽不合!”陳靈公端著茶盞,眼睛卻盯著她露在袖口的皓腕。“寡人聽說夫人這園子裏景致好,不如……先賞玩一番?”
    夏姬何等精明,立刻聽出了弦外之音。她微微一笑,起身福了福:“既如此,妾就鬥膽為主公引路。隻是妾這身禮服不便,容妾換件衣裳。”
    “應該的,應該的。”陳靈公忙不迭應著。
    不過片刻功夫,夏姬就換了身衣裳出來。
    一身月白軟緞長裙,沒繡什麽花紋,隻在袖口滾了圈銀線,烏發鬆鬆挽了個髻,簪著支簡單的玉簪。卸去了禮服的莊重,倒顯出幾分清雅來,像剛從雪地裏折來的梅枝,素淨中透著股子撩人的豔。
    “主公,這邊請。”她轉身往屋後走,步履輕緩,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晃動,露出一截纖細的腳踝。
    陳靈公的目光像黏在了她身上,腳步都有些發飄。孔寧跟在後麵,見陳靈公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禁一臉得意:魚兒,上鉤了。
    夏姬引著他們穿過月亮門,進了後園。園子裏種著些蘭草,石桌上擺著個青瓷瓶,插著兩枝新開的桃花,看著清雅別致。
    “這裏平日裏就妾一個人打理,粗陋得很。”夏姬轉身笑道,陽光落在她臉上,絨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更顯得肌膚瑩潤。
    陳靈公哪有心思看景致,隻覺得這滿園春色,都不及眼前人的萬分之一。他往前湊了兩步,壓低聲音道:“夫人這般人物,住在這裏,倒委屈了。”
    夏姬眼波流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主公說笑了。”
    那眼神,那語氣,像鉤子似的,一下子勾住了陳靈公的心。他喉頭滾動,隻覺得渾身燥熱,連那點被香膏壓住的狐臊味,似乎都濃了幾分。
    孔寧見狀,識趣地往後退了退,找了個借口:“主公,臣去看看酒菜備好沒。”
    院子裏很快就隻剩下兩人。
    陳靈公看著夏姬那雙含情眼,終於按捺不住,猛地抓住她的手:“夫人……”
    夏姬沒躲,反而輕輕掙了一下,那力道軟得像撒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這國君的滋味,倒要好好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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