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淫亂宮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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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剛坐上龍椅不過月餘,便籌備起冊後大典。這日,太極殿內香煙繚繞,文武百官分列兩側,內侍手捧金冊金寶,立於丹陛之下,待高湛身著袞龍冕服坐定,便拉長了聲調高聲唱喏:“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冊立長廣王妃胡善祥為皇後,欽此!”
話音落時,殿外傳來環佩叮當之聲。胡氏身著一襲朱紅翟衣,衣上用五彩絲線繡著翟鳥紋,頭戴七尾鳳冠,珠翠垂落間,映得她麵容雖非絕色,卻自帶一股勾人的柔媚。她踩著鋪就的紅氈,緩步走入殿中,身姿款款,走到丹陛前便屈膝跪下,雙手高舉過頂,恭恭敬敬地接過金冊金寶,聲音柔婉卻清晰:“臣妾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湛坐在龍椅上,目光緊鎖著胡氏,嘴角噙著滿意的笑。他本就沉迷酒色,當初納胡氏為妃,便是看中她的柔媚順從。如今將她立為正宮,既能彰顯對發妻的恩寵,又能遂了自己的心意,自然滿心歡喜。冊後大典結束後,後宮擺下慶宴,前朝的命婦、宗室的王妃們紛紛入宮道賀,大殿內綾羅綢緞琳琅滿目,珠翠環繞間,絲竹管弦之聲不絕於耳,一派奢靡繁華之景。
胡皇後端坐主位,接受眾人的跪拜獻禮,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而高湛則在前殿與文武百官暢飲,殿內觥籌交錯,酒香四溢。他本就好酒,今日又逢大喜,更是來者不拒,接連飲下數十杯烈酒,一雙虎目漸漸蒙上醉意,臉頰也泛起潮紅。
“陛下,皇後娘娘在後宮設了家宴,諸位命婦都在呢。”近侍太監見他已有七八分醉意,輕聲提醒道。
高湛一拍案幾,大笑著站起身:“好!朕這就去給皇後和諸位夫人勸酒!”說罷,不等左右攙扶,便踉蹌著直奔後宮而去。
後宮的慶宴正酣,胡皇後正與幾位宗室王妃說笑,忽聞內侍高喊“陛下駕到”,滿殿女眷連忙起身離席,斂衽跪拜。
高湛擺了擺手,醉眼朦朧地笑道:“都起來吧,此處皆是家眷,不必拘禮,隨意些就好。”
眾人謝恩歸座,高湛便提著酒壺,挨桌給女眷們勸酒。他一邊灌著酒,一邊用那雙醉眼在人群中掃來掃去,目光掠過一個個濃妝豔抹的婦人,始終沒什麽興致。可當他抬眼看向主位旁的上座時,眼神驟然一凝,端著酒壺的手都頓住了。
上座坐著的,正是文宣帝高洋的遺孀李祖娥。此時的李祖娥雖已年過三十,卻保養得宜,一身素色宮裝襯得肌膚勝雪,眉眼間帶著幾分未脫的溫婉,在華燈的映照下,更顯豐姿綽約,楚楚動人。高湛隻看了一眼,便覺心神蕩漾,一股邪火從心底竄起,恨不得立刻將人擁入懷中。
可眼下滿殿都是人,他終究是帝王,不能失了體麵。強壓下心中的躁動,高湛走上前,敷衍地說了幾句“皇嫂辛苦”“請皇嫂滿飲此杯”的套話,便悻悻地轉身回到胡皇後身邊,可那雙眼睛,卻還是忍不住頻頻瞟向李祖娥。
宮宴上的絲竹聲漸漸歇了,李祖娥端坐在席上,隻覺得高湛那道灼熱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身上,坐立難安。她強撐著端莊,隻盼著這場喧鬧的宴席能早些結束。
好不容易等到胡皇後起身宣布宴散,李祖娥如蒙大赦,連忙起身隨著眾命婦一同告退。走出長春宮時,夜風吹在臉上,她才驚覺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快些走。”她低聲對身後的宮女吩咐道,腳步不由得加快,仿佛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趕。
回到陽信宮,殿門一關,李祖娥才鬆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宮女遞上熱茶,她卻連端杯的力氣都沒有,一顆心仍在胸腔裏砰砰狂跳,高湛那副醉眼迷離、毫不掩飾的貪婪模樣,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陛下今日看娘娘的眼神,實在不對勁。”宮女也有些不安,小聲說道。李祖娥抿著唇不說話,她太清楚這位小叔子的品性,隻恐今夜不是結束,而是麻煩的開始。
另一邊,高湛送走最後一位宗室親王,轉身便將滿殿的狼藉拋在腦後。他站在宮門口,望著陽信宮的方向,眼底的醉意被濃烈的欲望取代,恨不得立刻就衝過去。可身旁的太監適時提醒:“陛下,皇後娘娘還在中宮等著您呢。”
高湛狠狠攥了攥拳,終究還是壓下了心頭的躁動。他剛冊立皇後,若是今夜就撇下胡氏去找皇嫂,難免落人口實。“知道了。”他不耐煩地揮揮手,轉身朝著中宮走去。
進了中宮寢殿,胡皇後正穿著寢衣等他,見他進來,立刻嬌笑著迎上前:“陛下可算回來了。”高湛卻沒什麽興致,敷衍地捏了捏她的手,便徑直躺到床上。胡皇後察覺他神色冷淡,雖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多問,隻能識趣地躺在一旁。
這一夜,高湛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眼前全是李祖娥嬌羞的麵容;而胡皇後則在一旁暗自揣測皇上的心思,各懷心事的兩人,在同一張鳳榻上熬過了漫漫長夜。
次日,高湛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好不容易熬到黃昏,他打發走所有內侍宮女,隻說自己要獨自靜養,隨後便喬裝成普通侍衛的模樣,悄悄溜出了中宮,直奔陽信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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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信宮本是高洋為李祖娥所建,如今高洋已死,宮苑雖依舊整潔,卻透著幾分冷清。宮女見是皇上駕臨,嚇得連忙跪地通報,李祖娥聽聞高湛突然來訪,心中咯噔一下,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可皇上都到了宮門口,她也隻能強作鎮定,起身到宮門口迎接。
“臣妾參見陛下。”李祖娥屈膝行禮,不敢與高湛對視。
高湛一把扶住她的手臂,入手溫軟,更添幾分心猿意馬。他不說話,隻是直勾勾地盯著李氏的側臉,那目光灼熱而露骨,看得李氏渾身發毛,連耳根都紅透了。
“陛下深夜前來,不知有何見諭?”李祖娥實在忍不住,低聲問道。
高湛咧嘴一笑,語氣曖昧的說道:“朕夜裏無事,想著皇嫂獨自居住在此,定然寂寞,特來陪皇嫂說說話。”
李祖娥心中一緊,連忙抽回手,後退半步:“陛下剛冊立皇後,後宮嬪禦眾多,陛下理應多陪陪皇後娘娘,何必屈尊來看臣妾這孤家寡人。”
“皇嫂說的哪裏話。”高湛上前一步,逼近李祖娥:“皇後雖好,卻不及皇嫂半分風韻。昨日宮宴上一見皇嫂,朕便徹夜難眠,今日若不見上一麵,實在心癢難搔。”
這話已經說得毫不掩飾,李祖娥又驚又怕,轉身就想退入內寢。可高湛早有準備,一把抓住她的柳腰,將人死死摟在懷裏。李祖娥大驚失色,拚命掙紮:“陛下!您是天子,怎能如此無禮!難道不顧及君臣名分、叔嫂倫常嗎?”
高湛被她推得一個趔趄,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怒容。他死死盯著李祖娥,惡狠狠地威脅道:“你若識相,從了朕,朕保你日後富貴無憂;你若敢不從,朕立刻派人殺了你兒子高紹德!”
“不要!”李祖娥聽到兒子的名字,頓時麵無人色,渾身發軟,掙紮的力氣也消失了。高紹德是她與高洋唯一的兒子,也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她絕不能讓兒子出事。
守在門外的宮女們聽到殿內的爭執聲,嚇得紛紛躲了出去,偌大的宮殿裏,隻剩下高湛與李祖娥兩人。高湛見李氏不再反抗,臉上又恢複了淫笑,他抱起癱軟的李氏,大步走進內寢。
片刻後,內寢裏傳來李祖娥壓抑的啜泣聲,隨後又變成了難以言說的喘息與顫動。門外的宮女們靠在廊柱上,大氣都不敢出,直到殿內的聲音漸漸平息,才敢偷偷抹掉額頭上的冷汗。
一夜荒唐,天快亮時,高湛才心滿意足地起身。他整理好衣袍,看著榻上蜷縮著、滿臉淚痕的李祖娥,毫無愧疚地說道:“你放心,朕定會好好待你,也會善待紹德。”說罷,便推門而出,徑直返回前殿準備上朝。
自那以後,高湛便徹底撕破了臉皮,不顧宮內外的非議,頻頻以探望為名出入陽信宮。李祖娥失節之後,起初還終日以淚洗麵,可久而久之,看著高湛對自己日漸寵愛,又念及兒子的安危,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漸漸默認了這種屈辱的關係。沒過多久,李祖娥便懷上了身孕,高湛得知後大喜過望,賞賜了無數珍寶,隻盼著她能生下一個皇子。
高湛沉迷於與李祖娥的私情,常常夜宿陽信宮,把剛冊立的胡皇後拋在了腦後。中宮之內,夜夜都是孤燈相伴,胡皇後本就淫蕩成性,哪裏耐得住這般寂寞。起初她還強忍著,可看著高湛對自己日漸冷淡,心中的不滿與欲望便愈發強烈,開始暗中物色可以慰藉自己的人。
思來想去,胡皇後的目光落在了高湛的寵臣和士開身上。和士開出身西域胡人,雖家世不高,卻有一身好本事,他善使長矛,騎射精湛,更彈得一手好琵琶,奏出的樂曲婉轉悠揚,引人入勝。更難得的是,他生得身材挺拔,麵容俊雅,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自帶幾分魅惑之氣。
早在高湛還是長廣王時,和士開就因機靈聰慧、善於逢迎,成了他身邊的近侍,任開府參軍,深得信任。高湛登基後,又將他提拔為給事,讓他參與朝政,一時間權傾朝野。胡皇後以前常在王府見到和士開,早就對他暗生情愫,如今高湛疏於陪伴,她便動了歪心思。
胡皇後暗中找來心腹宮女,塞給她一包金銀珠寶,讓她悄悄去聯係和士開。宮女領命後,趁著夜色溜出宮,找到和士開的府邸,將皇後的意思轉達給了他。和士開一聽,又驚又喜,皇後主動示好,這可是攀龍附鳳的絕佳機會,即便有風險,他也不願錯過。
當天深夜,夜色如墨。中宮寢殿外,巡夜的禁軍腳步聲漸漸遠去,一個黑影借著宮牆的陰影閃了出來,正是換上黑衣的和士開。他腰間別著短刃,腳步輕得像貓,在領路宮女的指引下,繞開值守的內侍,悄然溜進了寢殿偏門。
殿內隻點著一盞鎏金獸首燈,昏黃的光暈將四下裏的錦帳、屏風都染得曖昧不清。胡皇後早已卸去了皇後的翟衣鳳冠,隻穿一件月白色的薄紗寢衣,衣料半透,隱約可見曲線玲瓏的身段。她斜坐在鋪著鴛鴦錦褥的床沿,一頭烏發鬆鬆挽著,見和士開進來,原本垂著的眼睫猛地抬起,眸子裏瞬間漾起濃得化不開的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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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人可算來了。”胡皇後立刻起身迎上去,聲音柔得像浸了蜜,帶著幾分刻意的委屈,“這深更半夜的,還讓你冒這麽大風險,真是委屈你了。”
和士開不敢怠慢,當即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行了個禮,語氣卻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與親昵:“娘娘說的哪裏話。娘娘身居深宮,難免孤寂,臣能為娘娘分擔憂愁,是臣的福氣,怎敢言委屈?”
胡皇後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她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撫上和士開的臉頰,指尖劃過他光滑的下頜,聲音愈發纏綿:“還是你懂本宮的心。陛下近來日日宿在陽信宮,把本宮撇在這中宮,守著這空蕩蕩的鳳榻,真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話像是點燃了引線,和士開當即會意,順勢握住胡皇後的手,抬頭時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娘娘天生麗質,本該有人疼惜。若娘娘不嫌棄,臣願日日伴在娘娘左右,聽娘娘差遣。”說罷,他起身將胡皇後攬入懷中,低頭便吻了上去。
胡皇後早已情動,順勢依偎在他懷裏,伸手環住他的脖頸。殿內的燈影搖曳,錦帳被悄然放下,將兩人的身影與外界隔絕開來。
自此之後,和士開成了中宮的“常客”。白日裏,他以匯報政務為由入宮,與胡皇後在偏殿私會,說盡甜言蜜語;到了夜裏,隻要高湛宿在其他宮殿,他便會借著夜色潛入中宮。那些收了胡皇後金銀的宮女內侍,個個守口如瓶,有的甚至主動為兩人望風。久而久之,整個中宮上下都對此事心照不宣,唯有沉迷於皇嫂李氏的高湛,還被蒙在鼓裏。
可笑的是,高湛沉溺於與李祖娥的私情,對胡皇後的齷齪勾當竟毫無察覺。他日日流連陽信宮,心裏揣著“盜嫂”的虧心事,反倒總怕胡皇後察覺後鬧起來,竟對這位正宮皇後百般討好:胡皇後要東珠鑲的鳳釵,他立刻命人從內庫挑選最好的送來;她說禦膳房的糕點不合口,他當即讓禦廚換了新班子專給中宮備膳,簡直是有求必應。
胡皇後見他這般心虛,心中暗笑,趁機常在他枕邊誇讚和士開:“陛下,和大人真是難得的忠臣。前日臣妾聽聞,他為了核對戶部的賬目,竟在衙署裏熬了三個通宵,這般勤勉能幹的人,陛下可得好好重用才是。”
她一邊說,一邊順勢靠在高湛懷裏,手指輕輕劃著他的胸口:“而且和大人對陛下忠心耿耿,上次宗親宴上,有人私下議論陛下,還是他悄悄擋了回去。臣妾看他如今的職位,實在屈才了。”
高湛本就對胡皇後有幾分愧疚,被她這番軟語溫言一吹,頓時沒了主見。他摟緊胡皇後,說:“皇後說得是,是朕疏忽了。”當即傳下旨意,將和士開從給事擢升為黃門侍郎,讓他掌管宮中的奏章傳遞與機要事務。
旨意下達那日,和士開特意入宮謝恩,路過中宮時,與胡皇後隔著屏風對視一眼,兩人眼底都藏著心照不宣的笑意。而高湛坐在龍椅上,還以為自己既安撫了皇後,又提拔了“賢臣”,全然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後宮私情的擋箭牌,親手將禍亂朝綱的奸佞推上了高位。
不過半月,欽天監選定了良辰吉日,高湛正式下旨,冊立中宮胡皇後所生的皇子高緯為皇太子。
自兒子成為太子,胡皇後的地位愈發穩固。以前她還需顧忌宮女內侍的耳目,如今有了“太子之母”的身份做庇護,行事越發肆無忌憚。每當高湛宿在陽信宮,她便直接命心腹宮女去傳和士開入宮,連遮掩的黑衣都省了,兩人常常在中宮的寢殿裏從黃昏膩到深夜。
這日夜裏,窗外飄著細雨,和士開為胡皇後彈完一曲《霓裳羽衣》,將琵琶放在一旁,伸手攬住她的腰:“娘娘如今有太子傍身,陛下更是對您言聽計從,日後這後宮,便是娘娘一人說了算了。”
胡皇後靠在他肩頭,指尖劃過他的衣襟,眼中滿是癡迷:“若隻是有後宮又如何?本宮要的,是能與你日日相守。”說罷,她抬眸看向和士開,語氣鄭重道:“不如我們對天盟誓,此生此世,永不相負,將來若有機會,便尋一處清淨地方,做一對尋常夫妻,好不好?”
和士開心中一動,當即握住她的手道:“我和士開對天起誓,此生定不負皇後娘娘,若違此誓,甘受天打雷劈!”
胡皇後見他應下,喜極而泣,撲進他懷裏。兩人相擁著立下這不倫的誓言,全然不顧宮牆之外的風言風語。而遠在陽信宮的高湛,還在為李氏腹中的孩子沾沾自喜,對中宮的齷齪事依舊一無所知。
這對荒淫的帝後,一個沉迷於皇嫂,一個私通寵臣,將偌大的北齊後宮攪得烏煙瘴氣。朝堂上,和士開憑借著胡皇後的寵愛,不斷培植黨羽,排除異己,而高湛則整日流連於後宮,對朝政日漸懈怠。北齊的國勢,也在這紙醉金迷的荒淫風氣中,一步步走向了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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