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前往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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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笑一聲,朱睿搖頭,表情鄭重:“多謝裴姑娘好意,不過在下身為朝廷臣子,絕無可能加入其他勢力,還請見諒!”
    裴靈汐柳眉微蹙,尚未開口,旁邊的崔應龍已是按捺不住不耐,雙目圓睜,死死盯著朱睿,怒氣勃發如火山噴發,厲聲大叫道:“不願意?靈汐屈尊降貴親自邀請,你一個小小涿州兵馬使,居然敢當麵拒絕?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刀熊,給我教訓他!打斷他的雙腿,看他還敢不敢這般狂妄!”
    崔應龍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抹陰鷙,伸手指向朱睿,語氣囂張至極,滿是不容置喙的命令之意。他自出生起便錦衣玉食,身份尊貴,何時受過這等冷遇,朱睿的拒絕在他看來,便是對他與裴靈汐的莫大羞辱。
    “是,少主!”
    站在崔應龍身後,那名臉色木訥、目光迷茫如失魂之人的中年大漢,聞聲當即恭敬彎腰行禮,動作一絲不苟。隨後他猛然站直身軀,原本渾濁的雙目瞬間清明,之內刀氣縱橫如驚濤駭浪,一股剛猛無鑄、無堅不摧的悍然氣勢轟然升起,如一座巍峨刀山拔地而起,攜著雷霆萬鈞之勢壓頂而來,狂猛爆裂,向著朱睿當麵鎮壓而下,周遭空氣都似被這凜冽刀氣切割得嗡嗡作響,庭院中擺設的瓷器擺件竟被震得微微顫動。
    “放肆!”
    丘處機麵色一沉,道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雙目之內殺機凜冽如寒冬冰霜,一步跨出,腳下青磚應聲碎裂。清越純正的道家真氣裹挾著凜冽刺骨的殺氣驟然溢出體外,他死死盯著中年大漢,雙眼之中陡然閃過一道如山如海、強大至極的精光,如兩道無形利劍,筆直衝出!
    那兩道精光仿若蘊含著東華帝君的無上神威,雖無形無質,卻極具鎮壓寰宇的威勢,帶著道家斬妖除魔的凜然正氣,向著中年大漢當麵斬去,所過之處,空氣都似被撕裂,發出輕微的銳嘯。
    “嗯?”
    大漢身子一震,顯然沒想到在此偏遠涿州的朱府之中,居然還隱藏著如此頂尖的強者,木訥的臉上閃過一絲真切的驚訝,隨即化為濃烈的戰意。他右手以快到極致的速度反手抽刀,腰間長刀出鞘,寒光一閃而逝,一道匹練般的刀氣裹挾著狂猛勁風,對著那兩道精光狠狠劈下!
    砰!
    兩股磅礴氣勢轟然相撞,如驚雷炸響,氣浪衝天而起,卷起滿地塵埃與落葉,直上半空。中年大漢連退數步,腳下青磚碎裂成片,身形晃動不止,而丘處機依舊屹立原地,道袍微動,神色淡然。大漢迷茫的雙眼瞬間變得凝重無比,死死盯著丘處機,咧嘴一笑,笑容森冷無比,戰意盎然如燃,手中長刀微微顫動,似欲再次出擊。
    “好了!崔應龍,我的事情你能不能少管!”裴靈汐秀眉緊蹙,厲聲喝止,隨後轉頭看向朱睿,眼中掠過一絲訝異與歉意,略帶無奈地說道,“朱兵馬使,今日之事多有冒犯,是靈汐管教無方,此次先行告退,改日定當登門致歉!”
    她深深看了丘處機一眼,心中暗驚。丘處機展露的實力,已然遠超她的預估,這等罡氣境中階的修為,放眼整個盧龍軍轄區,也是屈指可數的頂尖戰力,難怪朱睿敢於如此硬氣,拒絕她的邀約。
    “裴姑娘客氣了。”
    朱睿緩緩站起身來,再次古怪地微微看了崔應龍一眼,目光深處藏著一絲探究,隨後淡淡笑道,心中卻暗自警惕。崔應龍身邊竟有如此高手護衛,其勢力之雄厚,遠超表麵所見。
    裴靈汐點點頭,對著朱睿抱拳一禮:“告辭!”
    隨後再不遲疑,轉身向著朱府之外快步走去,步履匆匆,似不願再多停留。背後崔應龍臉色變幻不定,眼中怒火熊熊燃燒,又有不甘與憋屈,最後冷哼一聲,狠狠瞪了朱睿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將朱睿生吞活剝,才悻悻然緊隨裴靈汐而去。
    朱睿立在原地,目視兩人背影緩緩消失在府門之外,目光閃爍不定,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與身旁的丘處機說話:“這位崔應龍崔少爺,居然已經蛻去凡胎,修成了罡氣境?”
    他方才兩次投去古怪目光,皆是因為隱身於暗處的孟星魂以獨門傳音之術告知,崔應龍的真實修為竟是一位罡氣境強者!孟星魂身為華夏頂尖刺客,精通潛伏追蹤之術,對於氣機的敏感度,即便是意形境強者也難以相比,他的判斷,絕無半分差錯。
    聽聞這個消息,讓朱睿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極為震動。世間早有傳聞,天柱山萬刀門門主崔宏有三子,老大崔賢龍是一名刀癡,醉心武道,三十二歲之時便已晉升罡氣境,一手刀法出神入化,被譽為大唐百年難得一見的天驕人傑;老二崔雲龍是浪蕩公子,流連於風月場所,修為雖不如崔賢龍那般驚豔,卻也未曾落下,如今二十八歲已是通脈境五重的修為,曾經位列大唐“玄武榜”第三,實力不容小覷;而老三崔應龍,向來以囂張跋扈、不學無術聞名,如今二十二歲,卻依舊是內息境五重的修為,被天下人稱作“虎父犬子”,淪為江湖笑柄。
    可今日所見,崔應龍表麵上與傳聞一般無二,行事囂張蠻橫,目中無人,但其真實修為卻是貨真價實的罡氣境?
    二十二歲的罡氣境!
    這等天賦,放眼大唐數百年曆史,也是極為罕見!大唐史冊記載,最年輕的罡氣境強者,乃是華山純陽宗三代之前的一位宗主,那位宗師年僅二十九歲,劍法絕世無雙,生生憑借一柄長劍蛻去凡胎,登臨罡氣境,名震天下!可如今,他竟親眼見到一名二十二歲的罡氣境強者,這等驚世駭俗的天賦,若是傳揚出去,絕對會震驚天下所有人,顛覆無數人的認知!
    “此人刻意隱藏真實修為,甘願背負‘虎父犬子’的罵名,究竟有何企圖?”
    朱睿目光深邃如古井,心中暗自思忖,百思不得其解。他實在想象不出,堂堂萬刀門門主之子,身份尊貴無比,權勢滔天,居然寧願自毀名聲,也要隱藏如此驚人的修為,到底是為了什麽?這背後,又藏著怎樣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不過這些,與本座暫時並無關係。”
    朱睿輕輕搖頭,壓下心中的疑慮,不再多想。他如今最為主要的目的,便是抓緊時間發展壯大涿州勢力,積蓄力量,應對彌勒教與契丹的威脅,至於崔應龍的秘密,他此刻並無過多精力去探尋。能培養出如此年輕的罡氣境強者,萬刀門的底蘊之深厚,可想而知,他此刻羽翼未豐,不願輕易招惹這等龐然大物,以免給涿州帶來滅頂之災。
    “主公,根據麾下探子傳回的情報,這位平原郡王虎踞西北,麾下兵強馬壯,糧草充足,更有不少江湖高手投靠,勢力極為雄厚。他乃是當今陛下的長子,身份尊貴,野心勃勃,看來裴氏已然與他達成同盟,而且並不避諱世人,行事如此張揚,顯然是有恃無恐。”
    丘處機上前一步,抱拳躬身說道,眉頭微微皺起,神色凝重。他雖為道家宗師,潛心修道,卻並非隻知清修的莽夫,平日裏尤愛研讀兵法史書,對於天下局勢的洞察,常人難及,深知平原郡王的崛起,對於大唐朝廷而言,絕非好事。
    “確實如此。”朱睿輕歎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與憂慮,“如今大唐朝廷對境內各方藩鎮勢力,已經越來越難以掌控,離心離德之勢日益明顯。平原郡王雄才大略,顯然也不是甘於平凡之輩,這點,長安朝堂之上的諸位公卿大臣定然也清楚。”
    “但如今天下風雲詭譎,大唐邊境狼煙四起,北有契丹部落聯盟虎視眈眈,南有南詔蠻兵蠢蠢欲動,西有吐蕃伺機侵擾,朝廷分身乏術,根本無力約束平原郡王,自然也不能與他撕破臉皮,唯有聽之任之,姑息縱容。這也是平原郡王敢於如此明目張膽到處招攬人才的原因,隻是,這種相互製衡的脆弱局麵,卻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
    局勢越來越複雜,危機四伏,但隨即,朱睿目中就閃過一抹堅定之色,周身氣勢陡然一變,帶著睥睨天下的豪情。世間豪雄再多,能比得過站在他身後的無數中華群俠與華夏武士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主公所言極是。”丘處機點頭附和,語氣愈發凝重,“如今契丹部落聯盟已然陳兵二十萬於高闕塞,兵鋒直指大唐北疆,另有五萬精銳騎兵繞過高闕塞,長途奔襲,遠走朔州,一路勢如破竹,已經連下三城,朔州危在旦夕。朔州與河西節度使轄區緊緊相鄰,而平原郡王府坐鎮河西,手握重兵,卻並未派遣一兵一卒馳援朔州,坐視契丹大軍肆虐,其心思叵測,恐有不臣之心,欲要坐收漁翁之利!”
    “這些情報輾轉傳遞,從河西傳到涿州,估計已經過去了八九日,前線戰況瞬息萬變,卻不知如今朔州是否還能堅守得住,守將是否還在奮力抵抗?”
    “嗯,朝廷局勢日益萎靡,綱紀鬆弛,各地藩鎮擁兵自重,割據一方,就連宗室親王都已各生異心,圖謀不軌。”朱睿淡淡說道,目中精光一閃,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堅定無比,“我盧龍軍轄區雖然目前實力尚弱,根基未穩,但西有太行山脈天險,易守難攻;東有黃河天塹阻隔,可擋敵軍;北有燕山屏障,能禦契丹鐵騎,短時間內,契丹大軍應該打不到這裏,涿州可保一時無虞。”
    “不過,日後就算契丹不打過來,本座也必然要率軍參戰!”朱睿眼中閃過一抹淩厲的戰意,聲音鏗鏘有力,“不為大唐的存亡,隻為在亂世戰場之中,招攬更多中華群俠,積累足夠的武俠英魂,壯大自身實力!”
    武俠英魂的獲取,靠剿匪平亂之類的小事,終究難成氣候,所得有限。唯有在亂世戰場之上,與群雄逐鹿,殺伐征戰,浴血奮戰,方能積累足夠的底蘊,鑄就無敵鋒芒!他日麾下鐵卒十萬,猛將如雲,俠客如雨,這大唐江山,豈不任他縱橫馳騁,所向披靡?
    “傳本座命令,即刻派遣信使前往瀛州,通知謝遜,讓他妥善安排好瀛州的守衛事宜,加固城防,操練士卒,嚴陣以待,防範彌勒教與契丹的突襲。七日後,讓他帶領兩百名精銳明教教眾,隨本座前往幽州,會一會盧龍軍轄區的群雄!”
    朱睿嘴角微揚,神色從容不迫,眼中帶著胸有成竹的自信。此次幽州之行,既是赴約,也是立威,他倒要看看,那些盤踞一方的世家大族與地方官員,到底有何能耐,又能給他帶來怎樣的收獲。
    “是!主公!”
    丘處機抱拳領命,聲音洪亮,目中冷意一閃而逝,如寒冬寒冰。任何敢於挑釁主公、阻礙涿州發展的勢力,都應被斬盡殺絕,雞犬不留,以震懾天下宵小,讓世人知曉涿州的威嚴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