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族危機篇】汞毒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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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豺犬叩門,索命丹砂】
巴山礦務廳內,殘餘的黑狗血腥氣尚未散盡,混合著新燃的艾草味道,形成一種古怪而壓抑的氛圍。巴清已換過一身幹淨的玄色深衣,發髻重新梳理,臉上汙穢洗淨,隻餘下眉宇間化不開的冷冽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胸前衣襟內,那片烙印著金焰鳳凰與青銅鼎眼的焦黑布片緊貼著肌膚,傳來陣陣微弱卻清晰的灼熱感,如同第二顆心髒在跳動,時刻提醒著她血脈中流淌的禁忌力量。
“東家,郡守府主簿曹禺…帶著稅吏和郡兵…已經到了山門外。”趙夯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濃重的憂慮,“說是…核查上月礦稅賬目,並…並查驗礦洞安全。”
核查賬目?查驗安全?
巴清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五叔公巴稷剛失蹤,宗祠餘燼未冷,三萬斤丹砂貪墨案尚未結清,這郡守府的“核查”便如此“及時”地到了。與其說是核查,不如說是嗅著血腥味撲上來的豺犬!
“請。”巴清隻吐出一個字,端坐於黑檀木大案之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案上那本染血的《丙三井異聞錄》。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帶著官靴特有的跋扈聲響。為首一人,身著青色官袍,體態微胖,麵皮白淨,留著兩撇精心修剪的鼠須,正是巴郡郡守府主簿曹禺。他身後跟著四名按著腰刀、神情倨傲的郡兵,以及兩名抱著厚重賬簿、眼神閃爍的稅吏。
“巴夫人,”曹禺踏入廳內,目光先在巴清身上那套玄色男裝上溜了一圈,毫不掩飾其中的輕蔑與審視,隨即假模假式地拱了拱手,聲音拖得老長,“奉郡守大人鈞令,特來核查貴礦上月賦稅繳納及庫房盤存,並巡視礦洞,以防…嗯…再生不測。”
“有勞曹主簿。”巴清聲音平淡,示意看座,“賬冊在此,請過目。”她指了指案上錢祿早已備好的幾卷新謄錄的竹簡。
曹禺大剌剌坐下,卻並不翻看賬冊,鼠須一抖,皮笑肉不笑地道:“賬目嘛,自然是要看的。不過嘛…巴夫人,明人不說暗話。近來郡中頗不太平啊,流言四起,都說貴礦…嗯…出了大簍子。宗祠失火,族老失蹤,礦洞塌方…嘖嘖,這一樁樁一件件,郡守大人可是憂心忡忡,生怕影響了朝廷的丹砂供奉啊!”
他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親昵和威脅:“三萬斤上品丹砂的虧空…還有那流向不明的…嘿嘿。這事兒要是捅到鹹陽,捅到治粟內史甚至…相國大人那裏,巴夫人,您這礦山,怕是要換個主人咯!”
赤裸裸的勒索!
巴清眼底寒光一閃,麵上卻不動聲色:“曹主簿的意思是?”
“好說,好說!”曹禺見對方“上道”,臉上笑容更盛,伸出三根肥胖的手指搓了搓,“巴氏礦山,樹大招風。郡守大人體恤,願為夫人斡旋一二。隻需這個數…”他比劃了一個手勢,“再外加…每月這個數的‘孝敬’…”
他報出的數字,幾乎是礦山月利的三成!
“另外嘛,”曹禺的目光變得淫邪,在巴清身上逡巡,“夫人新寡,獨掌這偌大基業,想必…寂寞得緊?郡守大人有位族侄,青年才俊,對夫人可是仰慕已久…若能結為秦晉之好,這礦山內外,豈不更是穩如泰山?”
聯姻?吞並!
這已不僅是勒索錢財,更是要徹底奪走巴澤留下的基業!
怒火在巴清胸中翻騰,掌心的青銅鼎眼烙印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胸前的鳳凰圖騰也隱隱發燙。她強行壓下殺意,聲音冷得像冰:“曹主簿胃口不小。隻是,我巴清一介寡婦,怕是無福消受郡守大人的‘厚愛’。”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曹禺臉色一沉,鼠須抖動,猛地一拍桌子,“巴清!別以為你在礦上耍些手段就能一手遮天!穿個男裝,弄個妖紋,唬得住那些愚夫愚婦,可唬不住官府!今日這賬,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否則…”他陰惻惻一笑,對身後郡兵使了個眼色,“本官隻好‘請’夫人去郡守府,好好說道說道了!”
四名郡兵手按刀柄,上前一步,凶悍的氣勢瞬間籠罩了整個礦務廳!
【2丹室焚香,索魂毒霧】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瞬間,巴清卻忽然笑了。那笑容極淡,如同冰麵上掠過的一絲冷風,轉瞬即逝。
“曹主簿遠道而來,風塵仆仆,是我怠慢了。”她站起身,聲音竟緩和下來,“核查賬目,巡視礦洞,皆是正理。不過礦洞深處,昨夜剛經曆塌方,凶險未定,恐汙了主簿貴體。不如…”
她目光轉向廳側一扇緊閉的小門:“先請主簿移步‘丹室’,品鑒一番我巴氏新近淬煉的極品丹砂?也好讓主簿親眼看看,我巴氏礦山的底蘊,是否值得郡守大人…如此‘厚愛’?”
“丹室?”曹禺狐疑地眯起眼,貪婪的本性卻壓過了警惕。極品丹砂,價比黃金!“哦?巴夫人還有此等雅物?那…本官倒要開開眼界。”
“請。”巴清親自引路,推開了那扇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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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後是一間不大的靜室,四壁無窗,隻靠幾盞壁燈照明。室內陳設簡單,中央一張石案,案上擺放著幾個大小不一的陶罐、玉臼、銅篩等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而獨特的味道——既有丹砂的土腥氣,又混合著硫磺的刺鼻和一種…若有若無的、令人心神微蕩的甜膩氣息。
“此乃提煉水銀汞)與淬煉上品丹砂的靜室,等閑不入外人。”巴清解釋道,指著石案上一個蓋著錦緞的玉盤,“這便是新淬的極品,請主簿過目。”
曹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搓著手上前,迫不及待地掀開錦緞。玉盤中,盛放著赤紅如血、晶瑩剔透、顆粒均勻飽滿的丹砂,在燈光下流轉著誘人的寶光,正是上品中的上品!
“好!好砂!”曹禺兩眼放光,忍不住伸手去抓。
就在他心神完全被丹砂吸引的刹那!
巴清眼底寒芒爆射!她足尖極其隱蔽地、飛快地在地麵某塊不起眼的青磚上重重一踏!
“哢嚓!”
一聲極其輕微的機括聲響!
靜室角落,一個看似用於通風、隻有碗口大小的銅質獸首口中,突然無聲無息地噴出一股近乎透明的、帶著微弱甜腥氣息的氣流!那氣流速度極快,瞬間彌漫開來,如同無形的薄紗,將曹禺籠罩其中!
同時,石案下方,一個隱藏的炭盆被點燃,微弱的火苗舔舐著上方一個特製的、布滿細孔的陶製容器。容器內,少量粘稠的、閃爍著詭異銀光的液體水銀)被迅速加熱,蒸騰起更加濃鬱、肉眼幾乎不可見的汞蒸氣!
甜腥氣息驟然濃烈!
曹禺正貪婪地嗅聞著手中丹砂的“香氣”,猝不及防吸入大量汞蒸氣,動作猛地一僵!
“呃…”他喉嚨裏發出一聲短促的怪響,臉上貪婪的表情瞬間凝固,隨即轉為一種詭異的青灰色!他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仿佛天旋地轉,胸口如同被巨石壓住,喘不過氣!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旋轉,那赤紅的丹砂仿佛化作了流淌的鮮血,石案上的器皿變成了猙獰的骷髏!
“妖…妖婦!你…”曹禺驚恐地瞪大眼睛,想要指向巴清,手臂卻沉重得抬不起來。他想呼救,喉嚨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漏風聲,如同破舊的風箱!
他踉蹌著後退,撞在冰冷的石壁上,身體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眼耳口鼻之中,開始滲出細密的、閃爍著銀光的液珠!
汞毒攻心!
巴清冷冷地站在門口,玄衣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凝固的陰影。她看著曹禺在劇毒與幻象中痛苦掙紮,眼神中沒有絲毫波瀾,隻有一片冰冷的漠然。胸前的鳳凰圖騰傳來清晰的灼熱感,掌心的青銅鼎眼烙印微微跳動,仿佛在無聲地呼應著這靜室內彌漫的死亡氣息。
【3甲骨驚魂,驪山秘鑰】
曹禺的掙紮越來越微弱,最終如同爛泥般癱軟在地,身體還在無意識地抽搐,七竅中滲出的銀白汞液越來越多,在冰冷的地麵上蜿蜒匯聚,散發出甜膩而致命的死亡氣息。
靜室內死寂無聲,隻有炭盆中微弱的劈啪聲和曹禺喉嚨裏殘存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嗬嗬聲。
巴清緩步上前,靴底踩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她蹲下身,看著曹禺那張因痛苦和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臉,以及那不斷滲出的、象征著殷商秘術與死亡終結的汞液。
“三萬斤丹砂的去向,郡守大人知道多少?李斯…又知道多少?”她聲音低沉,如同耳語,卻帶著穿透靈魂的冰冷,“說出來,給你個痛快。”
曹禺渙散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極度的恐懼,他喉嚨裏嗬嗬作響,似乎想說什麽,卻隻能吐出更多的汞液泡沫。
巴清耐心地等待著。掌心的烙印傳來微弱的感應,她能感覺到曹禺的生命正在汞毒的侵蝕下飛速流逝,意識也在劇痛和致幻中瀕臨崩潰。
突然,曹禺如同回光返照般,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他那隻沾滿汞液、如同雞爪般枯瘦的手,猛地抬起,卻不是指向巴清,而是死死地抓向自己胸前的衣襟!
“嗬…嗬…驪…驪…”他喉嚨裏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眼中充滿了無邊的恐懼,仿佛看到了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嗤啦!”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竟生生撕開了自己的衣襟!
一枚用黑色皮繩係著、緊貼著他心口佩戴的物件,隨著衣襟的撕裂,掉了出來!
那並非金銀玉佩,而是一片巴掌大小、顏色灰白、邊緣不規則、布滿天然裂紋的——龜甲!
龜甲表麵,布滿了用極其古老、銳利的工具刻劃出的、如同鬼畫符般的文字與圖案!那文字扭曲如蛇,充滿了原始的神秘與蠻荒的氣息,絕非當世任何一種文字!
殷商甲骨!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就在這片甲骨暴露在空氣中的瞬間,曹禺身上流淌出的、那些銀白色的汞液,仿佛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吸引,竟如同活物般,絲絲縷縷地朝著那片甲骨匯聚而去!
汞液迅速包裹了甲骨,在其表麵流淌、滲透,發出極其輕微的“滋滋”聲。在汞液的浸潤下,甲骨上那些古老的刻痕,驟然亮起幽暗的、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青銅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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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流轉,最終在甲骨的中心區域,清晰地勾勒出兩個雖扭曲變形、卻依舊能辨認的古篆——
驪山!
“驪山?!”巴清瞳孔驟縮!
始皇陵!天下皆知,驪山乃始皇帝傾舉國之力營造的陵寢所在!傳說其中以水銀為江河湖海,以明珠為日月星辰!
曹禺一個巴郡主簿,身上為何會貼身佩戴刻有“驪山”二字的殷商甲骨?這甲骨又為何能引動汞液異象?
難道…難道那礦洞深處、以人煉砂的青銅巨鼎…那源源不斷被開采、被提煉的水銀…最終的歸宿,並非僅僅是煉丹和朱砂顏料…而是…
一個足以顛覆認知、令人遍體生寒的恐怖猜想,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巴清的心髒!
就在此時,曹禺的身體猛地一挺,喉嚨裏發出最後一聲短促的、如同被掐斷脖子的雞鳴般的怪響,隨即徹底癱軟,再無生息。隻有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那片被汞液包裹、閃爍著“驪山”幽光的甲骨,充滿了無邊的恐懼。
而他那隻枯瘦的手,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竟如同鐵鉗般,死死地攥住了那片詭異的甲骨!
銀白的汞液包裹著他僵硬的手指和那片甲骨,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妖異而冰冷的光澤。
【4餘毒未盡,殺局連環】
靜室內,死寂得可怕。
濃烈的甜腥汞氣混合著死亡的氣息,令人窒息。
巴清緩緩站起身,看著曹禺那具七竅流汞、手握詭異甲骨的屍體,胸前的鳳凰圖騰灼熱得發燙,掌心的烙印也傳來陣陣悸動。驪山…殷商甲骨…汞液共鳴…這一切都指向一個深不可測、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渦!
“砰!砰!砰!”
靜室的門被急促地敲響,趙夯焦急的聲音傳來:“東家!不好了!山門外…郡兵和稅吏見曹主簿久不出來,起了疑心,要硬闖了!”
巴清眼神一凜!曹禺死在這裏,無論如何遮掩,郡守府絕不會善罷甘休!必須立刻處理!
她目光掃過石案上的炭盆和那個特製的陶製容器。容器內殘餘的汞液在高溫下依舊蒸騰著致命的霧氣。一個大膽而危險的計劃瞬間在腦中成型。
她迅速上前,用厚布裹住手,端起那個滾燙的陶製容器,將裏麵殘餘的、粘稠的銀白汞液,小心地傾倒在曹禺屍體周圍,特別是他那隻緊握甲骨的手上!更多的汞液流淌出來,與屍體本身滲出的汞液混合,在地麵形成一小片銀亮的“水窪”,將甲骨和那隻手完全浸泡其中。
接著,她飛快地調整了炭盆的位置,將其推到傾倒的汞液附近,讓微弱的火苗持續加熱著那片區域。
做完這一切,她迅速退到門邊,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了靜室的門!
門外,趙夯和幾名護礦隊員正焦急地擋著幾名氣勢洶洶的郡兵和稅吏。
“吵什麽!”巴清的聲音帶著雷霆般的怒意,瞬間鎮住了場麵。她玄衣肅立,麵色冰冷,目光如刀鋒般掃過眾人,“曹主簿正在品鑒我巴氏秘煉之物,受不得驚擾!爾等在此喧嘩,驚了主簿雅興,該當何罪?!”
她身上那股剛剛經曆過殺戮與掌控劇毒的冰冷煞氣,混合著玄衣男裝的凜然威勢,以及胸前衣襟內隱隱透出的灼熱感,形成一股無形的強大壓迫,竟讓那幾個跋扈的郡兵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可…可是主簿進去已近半個時辰…”一個稅吏壯著膽子道。
“極品丹砂,水銀淬煉,豈是片刻可成?”巴清冷冷打斷,“主簿大人正醉心其間,感悟天地造化之妙。再敢聒噪,驚擾了大人,壞了這爐‘玄汞’,你們有幾個腦袋擔待?!”
她的話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和對“秘術”的渲染,成功地在郡兵稅吏心中種下了忌憚的種子。
“都退到廳外候著!”巴清厲聲道,“趙把頭,帶人守住門口,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丹室十步之內!違者,以謀害朝廷命官論處!”
“是!”趙夯精神一振,立刻帶人將郡兵稅吏“請”了出去。
厚重的廳門再次合攏。巴清背靠著冰冷的門板,聽著門外隱約的騷動,緩緩閉上了眼睛。她能感覺到,靜室內,炭盆的微火還在持續加熱著那片汞液。汞蒸氣在密閉的空間內不斷累積、濃縮…
時間一點點流逝。
大約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轟!!!”
一聲沉悶如雷、卻又仿佛被什麽東西死死壓抑住的巨響,猛地從靜室內爆發出來!緊接著,是陶器猛烈炸裂的清脆聲響!
巨大的衝擊力甚至讓厚重的廳門都劇烈震動了一下!
“怎麽回事?!”
“主簿大人!”
門外的郡兵稅吏驚駭欲絕,再也顧不得禁令,猛地撞開廳門衝了進來!
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魂飛魄散!
靜室的門被強大的氣浪衝開,濃烈到令人窒息的甜腥汞氣如同實質的潮水般洶湧而出!室內一片狼藉!石案翻倒,器皿粉碎!
而曹禺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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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個人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蜷縮在牆角,七竅之中流出的不再是銀白的汞液,而是混合著焦黑碎肉和內髒碎塊的、如同瀝青般粘稠的汙血!他的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巨力從內部狠狠撕裂、擠壓過,多處呈現出不自然的凹陷和詭異的膨脹!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那隻緊握著殷商甲骨的手,連同小半截手臂,竟如同被強酸腐蝕過一般,皮肉消融,露出了森森白骨!而那片刻著“驪山”二字的甲骨,卻依舊完好無損,甚至更加幽暗深邃,被粘稠的汙血和殘餘的汞液包裹著,詭異地“鑲嵌”在那隻白骨手掌之中!
“嘔…”
衝進來的稅吏當場就吐了出來。郡兵們也是麵無人色,雙腿發軟!
汞蒸氣在密閉空間內累積到臨界點,遇明火炭盆)引發劇烈爆炸!這是巴清為曹禺之死,精心布置的、看似“意外”的結局!
“主簿大人…他…他…”趙夯也“適時”地表現出極度的震驚和“悲痛”。
巴清站在一片狼藉和刺鼻的毒氣中,玄衣染塵,麵色卻依舊冰冷如霜。她看著曹禺那慘不忍睹的屍體,看著那隻白骨握甲骨的可怖景象,目光最終落在那兩個幽暗的“驪山”古篆上。
郡守府的豺犬死了,死於一場“煉丹事故”。
但更大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這片來自殷商的甲骨,和它指向的驪山秘鑰,將把她拖入一個比礦洞塌方、比貪墨叛國更加黑暗、更加凶險的——
帝國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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