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軍製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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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熹微,薄霧如紗,輕輕籠罩著風鳴鎮。顧南立於風吼要塞最高的望樓之上,俯瞰著下方漸漸蘇醒的城鎮。炊煙嫋嫋,與操練場上早已響起的鏗鏘操練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生機勃勃的畫卷。昨夜與南宮玥璃、玄風長老的那番關於“實權重於虛名”的交談,餘音在耳,更堅定了他接下來的步伐。
    “虛名浮雲,不足掛齒。唯有掌中之劍,麾下之兵,治下之民,方是應對一切挑戰的根本。”他低聲重複了一遍昨日的話語,眼神銳利如鷹隼,掃過下方井然有序的軍營和蓬勃發展的城鎮。拒絕聯盟副盟主之職,絕非退縮,而是為了更專注於夯實腳下的根基。如今,外部暫穩,內部人心凝聚,正是大刀闊斧進行內部革新,將這支力量錘煉成真正鋼鐵雄師的最佳時機。
    “傳令,”顧南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身後侍立的親衛耳中,“辰時三刻,校場點將,所有靈王境及以上將領、各軍團主官,務必到場。”
    “是!”
    辰時三刻,要塞中央的巨大校場上,旌旗招展,甲胄鮮明。數百名邊境軍的中高層將領肅然而立,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點將台上那道淵渟嶽峙的身影。陽光灑在顧南身上,映照著他平靜卻自帶威儀的麵龐,一股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讓原本還有些細微交談聲的校場瞬間鴉雀無聲。
    顧南沒有多餘的寒暄,目光掃過台下每一張或熟悉或新晉的麵孔,開門見山,聲音通過靈力傳遍整個校場:
    “諸位皆知,我邊境軍民,憑血肉之軀,屢挫魔鋒,方有今日喘息之機。然,魔患未平,域外之敵虎視眈眈,此前血魔老祖分身之威,想必諸位記憶猶新。居安思危,方能長治久安。以往我軍建製,多沿襲舊製,或有宗門隔閡,或有晉升不暢,長此以往,非強軍之道。”
    他頓了頓,給予眾人消化的時間,隨即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故,自今日起,邊境戰區,施行三大軍製革新!”
    “其一,”顧南朗聲道,“設‘風皇衛’!”
    台下頓時響起一陣細微的騷動。風皇衛,顧名思義,直屬於風皇顧南的親衛軍。
    “風皇衛,非尋常親衛。”顧南繼續解釋,“其為全軍之鋒鏑,亦為最後之壁壘!兵員,將由即日起,麵向全軍所有修士進行選拔!不論出身宗門,不論過往背景,唯才是舉,唯忠誠與實力是瞻!”
    他目光如電,聲音鏗鏘:“選拔標準有三:一,修為至少靈師高階;二,精通合擊之術,或有特殊天賦;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需立下心魔大誓,效忠邊境,效忠我等共同守護的信念,而非效忠某一人、某一宗!”
    “入選者,資源傾斜,靈訣優先!我將親自傳授高等風係靈訣與專屬合擊戰陣!”顧南的聲音帶著強大的誘惑力與壓迫感,“風皇衛,平時為戰略預備隊,苦修不輟;戰時為攻堅銳卒,督戰全軍!怯戰者,風皇衛斬之!後退者,風皇衛斬之!叛敵者,風皇衛斬之!”
    一連三個“斬之”,殺氣凜然,讓台下所有將領心頭一凜,同時也湧起一股熱血。這意味著,一條全新的、直達權力與力量核心的通道,向所有人敞開了!尤其是對那些並非出身大宗門,憑借戰功和努力爬上來的將領而言,更是莫大的機遇。
    “具體選拔事宜,由玄風長老總責,各軍團主官配合,三日內擬定細則,半月內完成初選!”顧南直接下達了命令。玄風長老在台下微微頷首,眼中精光閃爍,顯然對此舉深以為然。
    “其二,”顧南話題一轉,拋出了更具顛覆性的改革,“廢除以宗門輩分、資曆論高低之舊習!全麵推行‘軍功爵位製’!”
    他手臂一揮,身旁的親衛立刻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塊巨大木板抬了上來,上麵以醒目的朱砂繪製著全新的軍銜等級、對應服飾標識、權限以及最重要的——待遇明細。
    從最低等的“靈兵”,到最高的“風皇將”,每一級的晉升條件,都明明白白地寫著需要多少實實在在的軍功,斬殺多少魔兵魔將,完成何種難度的任務。待遇更是清晰無比,每月靈晶配額、丹藥供給、居住條件、甚至家屬安置、後代入學優先權等等,都與軍銜直接掛鉤。
    “自即日起,一切晉升,唯軍功論!有功則賞,不吝爵祿;有過則罰,不避親貴!”顧南指著那巨大的圖表,“以往種種,一筆勾銷!諸位當下之職,暫依現有體係過渡,三個月後,全部按新製累積軍功,重新核定軍銜!”
    這下,台下的騷動更大了。這意味著徹底打破了宗門勢力的隱形壁壘,一個出身小宗門甚至散修的士兵,隻要軍功足夠,理論上完全可以超越大宗門出身的同袍!無數中下層軍官的眼睛瞬間亮了,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而少數依靠背景混上高位的,則麵色微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我知道,此舉會觸動一些人的利益。”顧南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警告,“但邊境,乃生死存亡之地,非養尊處優之所!無能者,德不配位者,請自覺讓賢!若有人陽奉陰違,暗中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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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說完,但那股靈皇巔峰的威壓稍稍釋放了一絲,頓時讓整個校場的空氣都凝重了幾分,所有人心頭都是一緊,那點小心思瞬間被壓了下去。
    “軍功記錄、核定,由指揮部直屬軍法處負責,南宮玥璃姑娘會派遣醫療營人員協同監督,確保公正。”顧南點了南宮玥璃的名,後者在台下輕輕點頭,表示明白。由素有聲望、且相對中立的醫療營參與,更能讓人信服。
    “其三,”顧南拋出了改革的最後一項,也是著眼於長遠的一項,“設立‘邊境講武堂’!”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強軍之道,在於強將!”他環視眾人,“講武堂,非為鍍金,乃為淬火!旨在係統培養軍官,提升全軍戰術素養!”
    “講武堂將分初、中、高三級。初級麵向所有有潛力的隊正、哨長;中級麵向營尉、校尉;高級,麵向在座諸位,以及未來的風皇衛軍官!”顧南宣布,“我將親自擔任講武堂名譽堂主,並定期授課。玄風長老、南宮玥璃姑娘,以及軍中經驗豐富的老將,都將輪流授課!”
    “授課內容,涵蓋單兵作戰、小隊協同、軍陣推演、魔物習性、後勤保障、乃至基礎丹藥辨識、陣法原理!我要的,不是隻會衝鋒陷陣的勇夫,而是能指揮、懂謀略、知進退的將領!”
    這個消息,同樣引起了巨大反響。係統的教育,意味著知識的傳承和體係的建立,這是大宗門才有的底蘊!如今,邊境也要有了!許多靠經驗摸索上來的將領更是激動,他們太清楚係統學習的重要性了。
    顧南看著台下神色各異的將領們,知道這三把火已經燒了起來。他最後總結道:“此三項革新,關乎我邊境未來存亡興衰!望諸位謹記,今日之改革,是為了明日戰場上,更多兄弟能活著回來!是為了我身後萬千百姓,能永享太平!執行去吧!”
    “謹遵風皇令!”山呼海嘯般的應諾聲在校場上空回蕩,宣告著邊境軍隊一個全新時代的開啟。
    改革的浪潮迅速席卷了整個邊境戰區。風皇衛的選拔通告貼滿了各大營區,引得無數修士摩拳擦掌;軍功爵位製的細則下發到每一支小隊,引發了熱烈的討論和空前的狩獵魔物、完成任務的熱潮;講武堂的選址和籌建工作也緊鑼密鼓地展開。
    就在邊境一片熱火朝天之際,遠在數百萬裏之外,中州抗魔同盟總部,萬劍宗所屬的區域內。
    一間布置典雅,卻透著森嚴劍氣的密室內,萬劍宗派駐聯盟的長老之一,烈陽劍尊,正臉色鐵青地聽著一名心腹弟子的匯報。那名弟子低聲稟告著剛剛通過秘密渠道傳回的,關於邊境軍製改革的詳細內容。
    “……設立風皇衛,推行純軍功製,建立講武堂……顧南此舉,分明是要徹底擺脫聯盟影響,另立山頭!其心可誅!”弟子匯報完畢,憤憤不平地總結道。
    烈陽劍尊沒有說話,指節輕輕敲打著紫檀木的桌麵,發出沉悶的響聲。他麵前攤開的一枚玉簡上,正閃爍著顧南那封婉拒副盟主之職的回信內容。
    “好一個‘資曆淺薄,年少德鮮’!好一個‘為聯盟守好北大門’!”烈陽劍尊終於開口,聲音冰冷,帶著壓抑的怒氣,“嘴上說得冠冕堂皇,手下動作卻如此迅疾狠辣!風皇衛?哼,分明是他的私軍!軍功製?這是在挖我等宗門的根基!講武堂?更是要自成體係,培養隻知有風皇,不知有聯盟的嫡係!”
    他猛地一拍桌麵,堅硬的紫檀木瞬間布滿裂紋:“此子野心,已然昭然若揭!他這是要將邊境經營成他顧家的獨立王國!長此以往,聯盟威信何在?我萬劍宗於北境之影響力,將蕩然無存!”
    密室內的氣氛凝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那名心腹弟子小心翼翼地問道:“長老,那我們該如何應對?是否要在聯盟會議上再次彈劾他擁兵自重,違逆聯盟法度?”
    “彈劾?”烈陽劍尊冷哼一聲,“他如今聲望正隆,又有炎龍穀和太子一係力挺,上次皇子之事更是讓我們被動。此刻彈劾,不過是徒惹紛爭,難以動搖其根本。”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北方邊境的方向,眼神陰鷙:“況且,他此番改革,皆是在其戰區權限之內,打著‘強軍抗魔’的旗號,我們若強行幹涉,反落人口實。”
    “難道就任由他坐大?”
    “自然不會。”烈陽劍尊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明的不行,便來暗的。他這改革,看似完美,實則必有漏洞。軍功記錄可否作假?資源分配能否不均?講武堂內,難道就鐵板一塊?還有……那風皇衛選拔,魚龍混雜,正是安插人手的好時機……”
    他轉身,對心腹弟子低聲吩咐道:“傳令下去,讓我們在邊境的人,想辦法……如此這般……記住,手腳幹淨點,不要留下把柄。另外,聯絡與我們交好的幾個家族,他們不是一直想往邊境伸手嗎?給他們提供些便利……”
    “是!弟子明白!”心腹弟子領命,悄然退下。
    密室內,烈陽劍尊獨自沉吟,眼中寒光閃爍:“顧南啊顧南,你想當你的土皇帝?還得問問我們萬劍宗答不答應!這玄靈異界的水,深著呢……咱們,慢慢玩。”
    風吼要塞的望樓上,顧南似有所覺,抬眼望了望中州的方向,嘴角微不可查地揚起一絲冷意。
    改革已啟,波瀾將興。他握緊了手中的劍,知道真正的考驗,或許才剛剛開始。但他無所畏懼,因為他的根基,正在這片被他親手守護和建設的土地上,深深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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