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在石壁上晃動，林羽盯著那塊黑色骨片，指尖還殘留著觸碰時的刺麻感。他把青銅盒放在一旁，伸手摸了摸石壁。
    掌心貼上去的瞬間，皮膚微微發燙。那些刻痕比之前看到的更深，像是被什麽東西重新激活了。
    唐舞麟靠在門口，喘氣聲很重。他的腿還在疼，走路隻能拖著走一步歇一步。
    “別碰那些符號。”他說，“剛才你一碰盒子就出事，現在又來？”
    林羽沒回頭。“它不是隨便出現的。那個畫麵裏有冰，有權杖，還有倒下的魂獸。這不是巧合。”
    他用右手小指的銀環輕輕劃過一道豎線。金屬碰到石頭發出輕響，環身忽然震了一下。一道微弱的藍光順著刻痕蔓延開，像水紋一樣擴散。
    係統之靈浮現出來，身形比剛才更淡，幾乎透明。
    “檢測到遠古魂導信號……正在解析。”她的聲音斷斷續續，“警告：信息流含精神幹擾，持續接觸可能導致意識紊亂。”
    “能破譯多少？”林羽問。
    “十五秒內完成局部翻譯。”她抬手一點，虛空中浮現出幾行扭曲的文字，“這是‘星核紀元’的遺存語言，記錄的是命運錨點的設立規則。”
    林羽眯起眼。“命運錨點？”
    “一種用來穩定位麵結構的能量節點。”係統之靈語速加快，“七大錨點分布在鬥羅大陸關鍵區域，此地為其中之一。若錨點崩塌，周圍百裏魂力運行將徹底失控。”
    唐舞麟皺眉：“星鬥森林從沒有這種記載。”
    “因為它被抹去了。”林羽低聲說。他想起三眼金猊曾在夢中說過一句話——“有些路不該走，有些人不該見”。
    當時不明白，現在卻覺得那不是胡話。
    他繼續看牆上的符號。其中一段重複出現了三次，圖案是一個豎立的眼睛，周圍環繞著火焰紋路。
    “這個圖騰……”林羽心頭一跳。
    係統之靈突然顫動。“警告！檢測到共鳴源！來自宿主體內！”
    林羽胸口一緊，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震動。他低頭看向卡匣，原本沉寂的召喚卡竟然開始發燙。
    一張卡片自動彈出半寸，正是簽到獲得的百年魂獸卡。
    “不是我召喚的。”他說。
    係統之靈迅速掃描。“原因查明：山洞深處存在高濃度魂核殘渣，與簽到係統的能量頻率產生共振。該共振可觸發被動響應機製。”
    “意思是……這裏的東西認識我的係統？”
    “邏輯成立。”
    唐舞麟扶著牆走近幾步。“所以你是說，這地方和你那個秘密工具有關係？”
    林羽沒回答。他盯著那張自己跳出的召喚卡，慢慢把它按回去。
    然後他轉身走向石室角落。那裏有一塊凸起的石台，表麵布滿裂紋。他用手擦去灰塵，發現下麵壓著一層薄薄的金屬片。
    撬開一看，是一枚殘缺的銘牌。上麵刻著幾個字：
    “守門者·七號”
    “守門者？”唐舞麟念了一遍，“聽起來像是某種職位。”
    “更像是編號。”林羽說，“就像實驗體。”
    空氣忽然變冷。不是溫度下降，而是那種讓人頭皮發緊的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
    林羽握緊銀環，低聲問係統之靈：“還能再簽到嗎？”
    “環境未變更，無法重複簽到。”
    “但這裏有新的信息。”
    “係統判定仍屬同一區域。”
    林羽皺眉。他知道係統有時候會卡規則，但也知道隻要地點性質變化，就能重新激活功能。
    他抬頭看向深處那條岔道。火把照不到盡頭，黑得像被刀切過。
    “我去裏麵看看。”
    “你瘋了？”唐舞麟一把抓住他手臂，“你現在魂力都沒恢複，萬一再觸發什麽機關怎麽辦？”
    “我已經觸發了。”林羽反手按住胸口，“從拿到那塊骨片開始，我就被卷進來了。你不明白，剛才那段符文裏提到了‘外來者淨化程序’，那是針對像我這樣的人。”
    唐舞麟愣住。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林羽聲音很輕，“而這個山洞，可能早就知道我會來。”
    說完，他抽出腰間的匕首，吹滅火把，隻留下一點火星在刀刃上反射微光。他沿著石道往前走，腳步放得很慢。
    地麵依舊是整齊的石磚，但越往裏，磚縫間滲出的液體越多。顏色偏灰，帶著淡淡的腥味。
    走了約五十步，前方出現一道弧形石門。門框兩側各有一個凹槽，形狀不規則，像是專門用來插某種鑰匙。
    林羽拿出青銅盒，試著把黑色骨片放進左邊凹槽。哢的一聲，嚴絲合縫。
    右邊空著。
    他退後一步，等了幾秒。什麽也沒發生。
    正要收手，地麵忽然輕微震動。石門內部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
    “它要開了。”唐舞麟在後麵喊。
    林羽沒動。他知道這時候退後反而危險。
    石門緩緩升起，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裏麵是個圓形空間，直徑不到十米。中央立著一根石柱，柱頂嵌著一塊暗紅色晶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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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晶體已經碎裂，但仍有微弱光芒閃爍。
    林羽走進去，繞著石柱查看。柱身上刻滿了小字，全是那種遠古符號。他讓係統之靈再次解析。
    “部分可譯。”她說，“內容為：‘第七守門者失敗，封印鬆動。若非純血繼承者到來，不得重啟儀式。’”
    “純血繼承者？”唐舞麟站在門口，“誰是純血？”
    林羽沒說話。他注意到石柱底部有個手掌印，大小和他差不多。
    他猶豫了一下，把手放上去。
    剛貼上去，晶體猛地亮了一下。一道紅光掃過全身，像是在掃描。
    係統之靈瞬間消失。
    林羽感覺腦子一暈，耳邊響起低語，聽不清內容，但語氣像在質問。
    下一秒，石柱發出嗡鳴。地麵裂開一道縫隙，從中升起一塊平板。上麵放著一枚戒指，銀色，戒麵是黑白雙色螺旋紋。
    “拿起來。”一個聲音直接在他腦子裏響起。
    不是係統之靈。
    也不是他自己。
    林羽盯著那枚戒指，手指懸在半空。
    “別拿！”唐舞麟衝過來想拉他，卻被一股無形力量推開，撞在牆上。
    “外來者。”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你攜帶異界之力，卻擁有開啟權限。解釋。”
    林羽穩住呼吸。“我沒有惡意。”
    “你的係統不屬於此世。”
    “我知道。”
    “但它為何能喚醒沉睡的錨點？”
    林羽沉默幾秒。“也許因為它本來就是為此準備的。”
    石柱的嗡鳴停了一瞬。
    紅光再次掃過他全身，這次更久。結束後，晶體黯淡下去，地麵緩緩閉合。
    戒指還在那裏。
    林羽伸出手，指尖剛碰到戒麵，一股熱流竄入經脈。他眼前閃過畫麵：一片燃燒的森林，無數魂獸跪伏在地；天空裂開，一道金色身影落下，手中拿著和他一樣的銀環。
    畫麵消失。
    他收回手，額頭冒汗。
    “它認出我了。”他說。
    唐舞麟掙紮著站起來。“什麽意思？”
    “我不是第一個有係統的人。”林羽看著自己的右手，“有人在我之前來過。他也站在這裏，做過同樣的事。”
    “然後呢？”
    “他消失了。”林羽低聲說，“或者……變成了別的東西。”
    唐舞麟喘著氣：“那你還要碰那枚戒指？”
    林羽沒回答。他蹲下身，仔細看戒指下方的平板。邊緣有一行極小的字：
    “簽到者終成守門人”
    他盯著那句話，心跳加快。
    這時，卡匣裏的召喚卡又一次震動起來。這次不止一張，三張同時發熱。
    係統界麵突然閃現一下，出現一行新提示：
    【檢測到原始簽到源，是否進行綁定？】
    選項隻有兩個：是，否。
    林羽的手指懸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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