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的陽光有些刺眼，林羽站在角落，手指輕輕擦過卡匣邊緣。他剛把那張記錄了紅色標簽魂力的召喚卡收進內袋，心跳還壓著節奏。唐舞麟不在身邊，今天隻有他和古月娜按原計劃來訓練。
    古月娜站在五步外，銀發被風帶起一點，她沒說話，隻是抬手調整了耳墜的位置。林羽知道她在警戒。自從昨晚發現周明遠的異常後，他們都沒再提起那個文件夾，但彼此都清楚，事情已經開始動了。
    林羽活動了下肩膀，開始運轉魂力。他故意放慢動作，一邊用命運之瞳掃視四周學員的魂力軌跡。這些人大多是低年級生，魂力波動平穩，沒有異常。可就在他準備靠近器械區時，眼角餘光捕捉到三個人影同時轉身。
    他們站位太整齊了。
    林羽立刻停下腳步。那三人原本在練基礎格鬥，動作突然停住，像是被人按下暫停。緊接著，又有四個學員從不同方向走來，步伐一致，臉上沒有表情。
    “不對。”林羽低聲說。
    古月娜已經察覺，指尖凝出一縷寒氣。
    七人圍成半圓，距離拉近到十米。其中一人猛然抬頭，雙眼泛起暗灰色，嘴裏發出短促的音節。下一秒，所有人同時出手。
    攻擊角度精準，配合默契，根本不像是臨時起意。一名學員直撲林羽麵門，掌心帶著扭曲的魂力波。林羽側身避過，反手格擋，對方的力量大得不像普通學生。
    他立刻召出第一隻魂獸——一隻千年鐵甲犀，厚重身軀落地瞬間形成屏障。兩名衝上前的學員撞上護盾，手臂震麻後退。但其他人沒有停頓，繼續逼近。
    林羽迅速判斷形勢。這些人不是敵人，而是被控製了。他們的招式裏有熟悉的套路，是學院基礎課程的內容，但每一擊都多了一絲滯澀感，像是身體不屬於自己。
    他再次激活召喚卡，第二隻魂獸現身——風影豹，速度快如殘影，在人群中穿梭一圈，逼退三人。
    古月娜出手了。她沒用強力魂技，而是釋放出一道精神波動，像漣漪般擴散。被掃中的學員動作明顯遲緩，眼神出現短暫掙紮。
    林羽抓住機會，啟動新掌握的“人獸共鳴”魂技。體內魂力與兩隻魂獸產生連接，反應速度瞬間提升。他衝向最近的一人，一記肘擊打在對方肩窩，順勢卸掉其攻勢，同時右手封住其手腕經絡。
    那人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意識模糊。
    其他學員依舊不死心，兩人聯手攻向古月娜。她冷臉一閃，冰絲纏繞而出，將其中一人雙腳凍結。另一人躍起欲踹，卻被風影豹一爪拍落。
    林羽盯著剩下四人。他們的動作越來越僵硬，魂力運轉路線也變得紊亂。這說明控製他們的力量正在施加壓力，甚至可能傷害他們的身體。
    不能再拖。
    他召回鐵甲犀，集中魂力注入風影豹體內，發動“疾風撕裂”。魂獸化作一道青影，接連撞擊四人腿部關節，全部失去平衡。
    最後一個倒下的學員在觸地前，嘴裏吐出一絲黑氣，轉瞬消散。
    全場安靜。
    林羽喘了口氣，收回魂獸。卡匣溫度略高，係統界麵在他意識中浮現。
    【簽到地點：史萊克學院訓練場】
    【是否確認簽到？】
    他沒有回應。
    古月娜走到最近的學員身邊，蹲下檢查。她指尖輕點對方太陽穴，眉頭微皺。片刻後，她站起身，朝林羽傳音：“他們魂核有殘留，是那種黑氣。”
    林羽點頭。和宿舍盒子裏的一樣。
    他逐個查看倒地的學員，衣服幹淨，身份牌完整，沒有任何標記能指向幕後之人。翻遍全身，也沒找到類似符牌或藥瓶的東西。
    “不是自發行動。”林羽低聲說，“有人遠程操控。”
    “手法比上次更隱蔽。”古月娜環顧四周，“連觸發方式都不一樣。上次是物品釋放，這次……像是通過某種信號同步。”
    林羽想起周明遠講課時敲擊桌麵的節奏。三下短，一下長，停兩秒。剛才這些學員動手前，也有類似的停頓。
    他掏出隨身筆記本，快速畫出七人站位圖。如果這是按照某種指令序列啟動的傀儡陣，那背後一定有規律。
    遠處傳來腳步聲。巡查隊來了。
    林羽合上本子，退後一步。古月娜也收回魂力，站直身體。兩人沒交流，但站位自然形成前後防禦姿態。
    帶隊的是二年級的學監，看到滿地學員愣了一下。“怎麽回事？”
    “他們突然發狂，攻擊我們。”林羽說，“具體原因不清楚，可能是魂力中毒。”
    學監皺眉，揮手讓隊員把人抬走。“你們沒事吧？”
    “受了點輕傷，不嚴重。”
    “先去醫務室做個檢查，回頭寫份報告交到教務處。”
    林羽應了一聲，目光掃過那些被抬走的身影。他們的臉上恢複了血色，呼吸平穩，像是睡著了。
    等巡查隊離開，訓練場重新安靜下來。
    古月娜看著林羽：“你不信這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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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準了。”林羽握緊卡匣，“我們剛拿到證據，第二天就有人派傀儡來試探。這不是巧合。”
    “他們在測試你的反應速度和戰鬥模式。”
    “也在看我會不會暴露係統。”林羽低頭，右手小指的銀環還在微微發燙，“如果剛才我用了更強的召喚獸，或者施展了特殊魂技，說不定已經被盯上了。”
    古月娜沉默片刻：“下次他們會派更多人。”
    “或者換種方式。”林羽看向教學樓方向。周明遠今天沒出現，但他相信，對方一定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陽光斜照在訓練場邊緣的沙地上，幾道抓痕還未被風吹平。林羽彎腰撿起一片碎布，是從某人袖口撕下的。他攤開掌心，布料邊緣有一道極細的暗線，像是被高溫燒過的痕跡。
    他忽然想起什麽。
    昨天周明遠接過瓶子時，袖口似乎也有類似的焦痕。
    “他們在用熱源信號傳遞指令？”林羽眯起眼，“所以必須靠近特定區域才能激活？”
    古月娜走近，看了一眼那塊布。“你能追蹤嗎？”
    “不一定。”林羽將布料收好，“但可以設局。”
    他正要說話，遠處鈴聲響起，午飯時間到了。
    人群從教學樓湧出，三三兩兩走向食堂。訓練場逐漸熱鬧起來，仿佛剛才的衝突從未發生。
    林羽把卡匣扣緊，對古月娜說：“走吧，去吃飯。”
    兩人並肩走出訓練場。路過器械室門口時，林羽腳步頓了一下。牆角的通風口蓋板鬆了一角，像是最近被人動過。
    他沒停下，也沒回頭。
    但右手小指的銀環，又輕輕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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