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秘境最深處，是連神明都不敢踏足的雷海。紫黑色的雷電如同狂龍，在虛空裏扭曲、碰撞，炸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每一道都足以劈碎山嶽，煉化神魂。
    而在這片雷海中央，竟站著一道身影。
    看不清臉，仿佛被一層朦朧的光暈籠罩，連天地規則都無法穿透。隻能看到他身著一襲白衣，衣袂在雷風中輕輕擺動，姿態慵懶得像在庭院裏散步，腳下的雷海翻湧，卻連他的鞋底都沾不上半分電光。
    “嗡——”
    雷海之上，虛空扭曲，一張由雲層與雷電凝聚而成的巨臉緩緩浮現，五官模糊，卻透著睥睨天下的威嚴。那是這方天地的“天道化身”，執掌規則，審判逆命者。
    “你是誰？”巨臉開口，聲音如同萬雷齊鳴，震得虛空都在顫抖，“為何停留在這方天地？你的氣息……不屬於這裏。”
    白衣人抬了抬眼，聲音平淡得像在說今天的天氣：“你管的了嗎你？”
    天空巨臉的雷電瞳孔驟然收縮，顯然沒料到有人敢如此回話。它沉默片刻，聲音更冷：“你可知，你在護著一群逆命者？”
    “逆命者？”白衣人輕笑一聲，慵懶的語氣裏多了幾分玩味，“你是說，我那弟子？”
    他微微側頭，仿佛能穿透無盡虛空，看到某個正在掙紮的身影：“她想走出這方天地，你便設下囚籠，處處刁難？”
    巨臉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此界有此界的規則！天地為籠，萬物為囚，生於斯，死於斯，這是定數！他企圖打破囚籠，便是逆天而行，本就該被抹殺！”
    “定數？”白衣人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緩緩抬起手，指尖劃過虛空，一道微不可查的漣漪散開，周圍狂暴的雷電瞬間靜止，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他想出去，你就讓他出去唄，哪來那麽多廢話？”
    “放肆！”巨臉怒喝，“規則不可破！逆命者必須死！”
    話音未落，天空巨臉猛地膨脹，化作遮天蔽日的雷雲，無數道水桶粗的紫黑色雷電凝聚，帶著“湮滅一切”的氣息，朝著白衣人狂轟濫炸——
    第一道雷，化作猙獰的雷龍，張開巨口咬向白衣人；
    第二道雷，凝成億萬雷針，鋪天蓋地，封鎖所有退路；
    第三道雷，竟是這方天地的“本源天雷”，呈灰白色，能湮滅神魂，連仙神都避之不及。
    雷海翻湧，天地變色，仿佛整個秘境都要在這場攻擊中崩塌。
    然而——
    “嗤……”
    所有雷電在靠近白衣人三尺之內時，突然像冰雪遇陽，瞬間消融，連一絲電火花都沒濺到他身上。那道本源天雷明明已經觸碰到他的白衣衣角，卻在最後一寸處化作虛無，連半片布紋都沒掀起。
    白衣人甚至沒看那些攻擊，隻是低頭拍了拍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塵。
    天空巨臉徹底慌了。它能感覺到，對方甚至沒動用半分力量，僅憑自身氣息，就碾碎了它的全力一擊。這不是同一個層次的對手，就像螞蟻在撼動山嶽，可笑，且無力。
    “道……道友！”天空巨臉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顫音，雷電凝聚的五官都在鬆動，“是在下魯莽了！”
    它強壓下恐懼，放低姿態：“道友顯然不屬於此界，想必是誤入。隻要道友肯離開，我可以當作今日之事從未發生，甚至可為道友打開界門，送你離去！”
    白衣人挑了挑眉，反問：“我為什麽要出去？”
    天空巨臉一噎，隨即惱羞成怒，語氣又硬了幾分：“道友莫要欺人太甚！此界雖弱，但吾之真身正在趕來！待真身降臨，執掌天地本源，屆時便是你的死期！”
    “哦？”白衣人來了點興趣，懶洋洋地靠在一道靜止的雷龍上，像在聽故事，“那你多帶點人來。”
    他頓了頓，補充道：“免得不夠打。”
    “你！”天空巨臉氣得雷電翻騰，卻偏偏無可奈何。它能感覺到，眼前這人的一根手指，都比它的真身強百倍。再僵持下去，隻會自取其辱。
    “哼！你等著！”巨臉留下一句狠話，化作漫天雷雲，不甘地消散在虛空裏。
    雷海恢複平靜，林舟看都沒看天道消失的方向，身影微微一晃，已然消失在秘境。
    下一刻，他出現在一座古樸的宗門裏。青石板鋪就的庭院，一棵需十人手拉手才能環抱的老槐樹靜靜矗立，枝葉繁茂，透著淡淡的生命本源氣息。
    林舟徑直走到樹下的搖椅上躺下，隨手拿起一顆桌上的果子，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漫開，剛才的對峙仿佛隻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插曲。
    “哢嚓——”
    老槐樹的樹幹上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一雙蒼老的眼睛，聲音如同樹皮摩擦：“又去惹事了？剛才那股天威，差點把我的根須都搞斷了。”
    林舟嚼著果子，含糊不清地說：“沒什麽，就是天道那老東西想攔我弟子，被我懟回去了。”
    “天道？”老槐樹的樹葉抖了抖，“你連這方天地的天道都敢懟？就不怕它真帶幫手來？”
    “來唄。”林舟打了個哈欠，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臉上，暖洋洋的，“就怕他帶來的人不夠打。”
    老槐樹：“……你這也太囂張了吧？”
    它心裏卻暗自嘀咕：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頭？連天道都看不清他的臉，我活了百萬年，也摸不透他的深淺。上次他隨手種下的一顆種子，現在都長成了能吞噬星辰的妖樹……
    林舟像是看穿了它的心思，笑了笑，沒解釋。他晃著搖椅，閉上眼，陽光正好，微風不燥，至於天道的威脅？
    林舟，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實力有多強，這些年獎勵的修為啊，等等，隻要他想一個念頭，就能把那天道抹殺，就這種實力還鎮守一方世界，可想而知，他的那個實力也不怎麽強，所以絲毫不帶怕的，該吃吃，該喝喝，來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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