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雪地獵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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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五點半,萬籟俱寂,林場的大喇叭還沒有響起,整個林場都被一層靜謐的氛圍所籠罩。然而,就在這片寧靜之中,郭春海卻早已穿戴整齊地站在宿舍門口,仿佛已經等待多時。
    他微微搓了搓那被凍得發紅的雙手,呼出的白氣在零下二十度的寒冷空氣中迅速凝結成細小的冰晶,如同輕盈的雪花一般緩緩飄落。這些冰晶在微弱的晨光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今天對於郭春海來說是一個特別的日子——這是他在林場工作後的第一個休息日。他不禁透過窗戶向外望去,隻見窗外的積雪在晨光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藍色光澤,宛如一片銀裝素裹的童話世界。
    海哥!突然,一聲呼喊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郭春海轉頭看去,隻見二愣子裹著一件軍大衣,趿拉著棉鞋,從隔壁宿舍急匆匆地跑了出來。他的手裏還提著一個冒著熱氣的搪瓷缸子,熱氣騰騰,仿佛在這寒冷的早晨帶來了一絲溫暖。
    食堂老王剛熬的小米粥,趁熱喝兩口。二愣子一邊說著,一邊將搪瓷缸子遞給了郭春海。郭春海感激地接過缸子,感受到那溫熱的觸感透過厚厚的搪瓷傳到掌心,讓他原本有些僵硬的手指漸漸恢複了知覺。
    他仰頭喝了一大口,那粘稠的小米粥順著喉嚨滑下,帶來了一陣暖意。小米粥的香氣在口中彌漫開來,帶著新米的清香,讓人回味無窮。郭春海滿足地咂了咂嘴,對二愣子笑了笑,表示感謝。
    與此同時,二愣子在一旁忙碌地係著綁腿,他的狗皮帽子歪戴在頭上,露出幾綹亂糟糟的頭發,顯得有些滑稽。但郭春海知道,這就是二愣子的風格,雖然有些不拘小節,但卻十分真誠和熱情。
    饅頭呢?郭春海一邊把空缸子遞回去,一邊隨口問道。二愣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然後從門後取出一把五六半步槍,動作熟練地擺弄著。
    早喂飽了,在車邊等著呢。二愣子拍了拍腰間那個鼓鼓囊囊的布包,自信滿滿地說,我帶了十個饅頭,老王特製的,還摻了鹿肉末呢!
    兩人踩著厚厚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朝著車庫走去。此時的林場還沉浸在睡夢中,一片靜謐,隻有食堂的煙囪裏冒著嫋嫋炊煙,給這寒冷的早晨增添了一絲暖意。
    走到車庫附近,郭春海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響動,他立刻警覺起來。隻見一條黃黑相間的獵犬從解放卡車底下鑽了出來,原來是饅頭。它的皮毛上沾著一些雪屑,看起來就像披了一件白色的披風。見到主人,饅頭興奮地搖著尾巴,那尾巴搖得像風車似的,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郭春海見狀,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快步走過去,蹲下身子,伸出手揉了揉饅頭毛茸茸的腦袋。這條獵犬是烏娜吉姨媽家送給他的,它繼承了母親優秀的狩獵血統,尤其擅長掏洞抓獾,是郭春海的得力助手。
    饅頭脖子上掛著一個銅鈴鐺,隨著它的動作,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清晨裏,顯得格外悅耳。
    今天,郭春海早早地起了床,準備前往三道嶺。他站起身來,用力拍了拍身上的積雪,仿佛要將這寒冷的冬日氣息全部甩掉。然後,他開始仔細檢查手中的五六半步槍,這可是他的寶貝,每次出門打獵都離不開它。
    郭春海認真地擦拭著槍身,感受著金屬部件在低溫下的冰涼刺骨。他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每一個角落,確保槍支處於最佳狀態。畢竟,這次的目標可不簡單——上次發現的那個獾子洞,裏麵的獾子狡猾得很,要想成功捕獲,可得費一番功夫。
    “上次發現的獾子洞,這次非得給烏娜吉弄張好皮子不可。”郭春海心裏暗暗想著。烏娜吉是他的未婚妻,一直想要一張獾子皮做件漂亮的衣服。這次,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滿足烏娜吉的願望。
    一旁的二愣子見狀,咧嘴一笑,露出兩顆虎牙:“放心吧,郭哥!這回我可是有備而來,不僅帶了鐵鍬,還有煙彈呢,保準能把那窩獾子一鍋端!”他自信滿滿地說道。
    一切準備就緒後,兩人坐上了卡車。卡車發動時,排氣管噴出一團白霧,仿佛在向這寒冷的冬日示威。二愣子熟練地掛擋起步,解放車緩緩駛出林場大門,向著三道嶺的方向駛去。
    郭春海坐在副駕駛座上,透過結著冰花的車窗,望向遠處起伏的山巒。三道嶺在朝陽的照耀下,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粉色,宛如一頭沉睡的巨獸,靜靜地橫臥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
    “聽說供銷社的獾子油又漲價了?”二愣子單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從兜裏掏出一盒“大生產”香煙,遞給郭春海。
    “八塊五一斤。”郭春海搖下車窗,一股刺骨的冷風像洶湧的海浪一樣立刻灌了進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烏娜吉說想要個獾皮手筒,冬天巡苗圃時用。”郭春海轉頭對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二愣子說道,臉上露出一絲寵溺的笑容。
    二愣子嘿嘿一笑,調侃道:“要我說,你倆趕緊把事兒辦了得了。老趙不是答應分你間家屬房嗎?到時候你們小兩口住進去,多溫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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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春海沒有接二愣子的話,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飛馳而過的白樺林上。那些白樺樹高大而挺拔,潔白的樹皮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宛如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重生前,郭春海就一直覺得虧欠烏娜吉一個像樣的婚禮。這一世,他無論如何都要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彌補前世的遺憾。
    卡車在積雪覆蓋的伐木道上顛簸前行,車輪不時地打滑,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一個半小時後,二愣子終於把車停在了一片鬆樹林邊。
    “就這兒吧。”郭春海說著,迅速跳下車,他的靴子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仿佛是在演奏一場獨特的冬日交響樂。
    “上次發現的獾子洞在東南坡,太陽曬得足,獾子最愛在那打洞。”郭春海指著前方的山坡,對二愣子說道。
    還沒等他說完,饅頭早已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在雪地裏留下一串梅花狀的腳印。
    二愣子小心翼翼地從車鬥裏取出了幾件工具,其中包括兩把短柄鐵鍬、一捆麻繩、幾個自製的煙霧彈,還有兩個折疊式的鐵絲籠。這些工具都是他們專門為捕捉獾子而準備的。
    兩人緊緊地跟隨著饅頭,一同朝著山坡走去。積雪已經沒過了他們的小腿肚,每走一步都需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將腿從雪中拔出來。然而,盡管行走艱難,他們還是堅持著向前邁進。
    林間異常安靜,隻有他們踩在雪地上發出的嘎吱嘎吱的聲響。這種寂靜偶爾會被突然飛起的鬆鴉所打破,這些鳥兒撲棱棱地掠過樹梢,仿佛在抗議著他們的闖入。
    就在這時,郭春海突然蹲下身來,他的目光落在了雪地上的一串腳印上。“等等!”他輕聲喊道,同時用手指著那串腳印,“這是新鮮的,應該不超過兩個小時。”
    二愣子趕緊湊過來,仔細觀察著雪地上的腳印。那腳印呈五趾狀,每個都有銅錢大小,而且排成了一串直線。“好家夥,這獾子的個頭可不小啊!”二愣子驚歎道。
    饅頭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它已經興奮地低聲吠叫起來,迫不及待地沿著腳印向前衝去。郭春海和二愣子見狀,也加快了腳步,緊緊地跟在饅頭後麵。
    沒過多久,他們就來到了一片向陽的土坡前。這片土坡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洞口,最大的洞口有海碗粗細,洞口邊緣的積雪被蹭得光滑發亮,顯然是經常有動物出入的地方。
    “就這個。”郭春海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地觸摸著洞口邊緣的爪痕,仿佛在感受著那隻神秘動物留下的痕跡。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透露出對這個地方的熟悉和自信。
    他指著十步開外的另一個小些的洞口,繼續說道:“主洞在這,副洞應該就在那邊。”他的目光如炬,似乎已經看穿了這個洞穴的布局。
    站在一旁的二愣子,搓了搓手,有些興奮地從布包裏掏出一個鐵皮罐子。他看著郭春海,問道:“先熏還是先挖?”
    郭春海毫不猶豫地回答:“雙管齊下。”他迅速地將麻繩係在饅頭的脖子上,然後對二愣子說:“你帶饅頭守副洞,我去熏主洞。”
    二愣子點點頭,帶著獵狗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朝著副洞走去。他的動作輕盈而敏捷,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生怕驚動了洞內的動物。
    與此同時,郭春海則蹲在主洞前,全神貫注地撥開洞口的積雪。他的動作輕柔而細致,生怕破壞了洞口的結構。
    當積雪被撥開後,郭春海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這個油紙包看起來有些破舊,但卻被他緊緊地攥在手中。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油紙包,裏麵露出了一些鬆針、硫磺和幹辣椒磨成的粉末。這些粉末就是半耳老人特製的熏獾藥,一旦點燃,就能產生刺鼻的濃煙。
    郭春海劃燃了一根火柴,瞬間,一股辛辣的氣味撲麵而來。他毫不猶豫地將燃燒的藥包塞進了洞口,然後用雪塊堵住了大部分的空隙,隻留下一個小口,讓濃煙能夠順利地灌進洞裏。
    不一會兒,縷縷青煙就從副洞的方向飄了出來。這說明郭春海的計劃已經奏效,濃煙正在順著洞穴的通道蔓延。
    有動靜!二愣子突然壓低聲音喊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緊張。郭春海聞聲,立刻警覺起來,他迅速抄起身邊的鐵鍬,快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趕過去。
    來到副洞前,郭春海看到饅頭正齜著牙,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吼聲。它的前爪不停地刨著雪,似乎在挖掘什麽東西。郭春海定睛一看,隻見一個灰褐色的身影猛地從洞裏竄了出來。
    這身影足有土狗大小,渾身毛茸茸的,正是一隻肥碩的獾子!那獾子動作敏捷,一出來便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奔而去。饅頭見狀,立刻一個猛撲,想要攔住它。然而,獾子卻異常靈活,它輕鬆地避開了饅頭的攻擊,繼續狂奔。
    獾子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衝到了旁邊的灌木叢前。它後腿一蹬,借助反作用力,如同一顆炮彈一般直直地朝著灌木叢衝去。眼看著它就要鑽進灌木叢中逃脫了,郭春海眼疾手快,手中的鐵鍬橫著一掃,正好攔在了獾子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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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家夥!二愣子見狀,大喝一聲,掄起手中的鐵鍬狠狠地拍了下去。然而,那獾子卻異常狡猾,它在最後一刻突然一個急轉彎,成功地避開了二愣子的攻擊。不僅如此,它還趁機用鋒利的爪子在二愣子的手背上狠狠地抓了一下,留下了三道深深的血痕。
    二愣子吃痛,手中的鐵鍬差點脫手而出。就在這時,郭春海抓住機會,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手中的鐵鍬如閃電般精準地壓住了獾子的後背。那獾子被壓住後,發出了的怒吼聲,它拚命掙紮著,想要掙脫鐵鍬的束縛。
    獾子的力氣非常大,郭春海感覺自己快要壓製不住它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饅頭再次展現出了它的勇猛。隻見它猛地撲上來,張開大嘴,一口咬住了獾子的後頸。獾子吃痛,頓時失去了反抗的力氣,被饅頭死死地按在了雪地裏。
    漂亮!二愣子顧不上手背流血,趕緊打開鐵絲籠。
    郭春海用鐵鍬壓住獾子的前爪,另一隻手抓住它粗短的尾巴,利落地扔進籠子裏。那獾子在籠中瘋狂衝撞,尖利的爪子把鐵絲刮得吱吱作響。
    至少十五斤。二愣子掂了掂籠子,這皮子夠做兩個手筒了。
    正說著,饅頭突然又衝向主洞,狂吠不止。郭春海眼前一亮:還有!
    這次鑽出來的是隻稍小的獾子,動作卻更加敏捷。它像道灰色閃電般在雪地上左衝右突,饅頭幾次撲空,急得直叫。二愣子抄起鐵鍬圍追堵截,卻不小心踩到冰麵,摔了個四腳朝天。
    郭春海沉著地端起五六半,卻沒有開槍——獾皮最忌彈孔。他解下綁腿的麻繩,打了個活結,看準時機甩出去,正好套住獾子的後腿。
    逮著了!二愣子一骨碌爬起來,顧不得拍掉身上的雪,趕緊幫忙按住掙紮的獾子。
    兩人正忙著把第二隻獾子裝籠,主洞裏突然又竄出個黑影。這隻獾子體型更大,背上的灰毛都泛白了,一看就是經驗豐富的老家夥。它沒有立刻逃跑,而是齜著鋒利的牙齒,發出威脅的聲。
    小心!郭春海一把拉住想衝上去的饅頭,這老家夥會拚命。
    老獾子見唬住了對手,轉身就要溜走。就在這時,一支箭破空而來,精準地釘在它前爪前的雪地上。老獾子受驚後退,一個身影從林間閃出,正是烏娜吉!
    你怎麽來了?郭春海又驚又喜。
    烏娜吉穿著那件靛藍色的獵裝,鹿皮靴上沾滿雪屑,臉頰被寒風吹得通紅:阿爺說今天要變天,讓我來看看。她指了指地上的老獾子,這隻夠老的,放了吧?
    郭春海點點頭。按照鄂倫春獵人的規矩,太老的獵物要放生,這是對山神的尊重。烏娜吉上前拔出箭,輕輕跺了跺腳。老獾子遲疑片刻,轉身鑽進了灌木叢,很快消失不見。
    這兩隻夠用了。郭春海提起籠子,裏麵的兩隻獾子還在不安地躁動,皮子給你做手筒,油留著治燙傷。
    二愣子湊過來,獻寶似的舉起流血的手背:看,掛彩了!這畜生爪子真利!
    烏娜吉從腰間的小皮囊裏掏出個木盒,裏麵是深綠色的藥膏:阿爺配的,止血快。她動作輕柔地給二愣子塗藥,藥膏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鬆木清香。
    三人收拾好工具,準備返程。饅頭跑在前麵,時不時回頭張望,似乎還在惦記那隻逃走的老獾子。林間的風漸漸大了,樹梢的積雪簌簌落下,預示著天氣的變化。
    真要變天了。郭春海望了望陰沉下來的天空,趕緊回吧。
    二愣子突然指著遠處:你們看!
    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約莫兩百米外的雪坡上,七八隻獾子排成一列,正慢悠悠地向山頂移動。領頭的正是那隻逃走的老獾子,它時不時停下來回頭張望,像是在確認同伴是否跟上。
    獾子搬家。烏娜吉輕聲說,它們知道要下大雪了。
    三人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這支奇特的隊伍消失在遠處的林線後。郭春海突然覺得手裏的籠子變得沉甸甸的——這些靈性的小生命,也有著自己的生存智慧。
    回程的路上,雪開始零星飄落。等他們走到停車的地方,雪花已經大如鵝毛。二愣子發動車子時,發動機吭哧了幾聲才打著火。
    得趕緊回,他擦了擦擋風玻璃上的霧氣,這雪看樣子要下大。
    卡車緩緩駛上伐木道,車燈在紛飛的雪幕中隻能照出短短幾米。郭春海把裝獾子的籠子放在腳邊,兩隻獾子已經安靜下來,黑亮的眼睛在昏暗的車廂裏閃著光。
    烏娜吉望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雪,突然說:那隻老獾子,左後腿有點瘸。
    嗯,看到了。郭春海點點頭,可能是去年掉進陷阱傷的。
    它能活到現在不容易。烏娜吉的聲音很輕,幾乎被引擎聲淹沒。
    郭春海明白她的意思。在殘酷的自然法則中,每一個幸存的老家夥都值得尊重。他悄悄握住烏娜吉的手,發現她的指尖冰涼。
    二愣子突然猛踩刹車,三人都被慣性帶得往前一衝。怎麽了?郭春海警覺地抓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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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麵有東西...二愣子眯起眼睛,透過紛飛的雪花,隱約可見路中央蹲著個黑影。
    饅頭在後車廂狂吠起來。郭春海搖下車窗,冷風夾著雪片灌進來。待他看清那黑影,不由得愣住了——正是那隻逃走的老獾子!它就蹲在路中央,一動不動地望著車燈。
    怪了...二愣子嘀咕著,正要按喇叭,烏娜吉突然按住他的手。
    等等。她推開車門,冒雪走了出去。
    老獾子見有人靠近,卻沒有逃跑。它歪著頭看了看烏娜吉,突然轉身向路邊走去,走幾步又回頭,像是在引路。
    跟上去看看。郭春海抓起槍跳下車,二愣子也趕緊跟上。
    三人跟著老獾子走了約莫五十米,來到一處被積雪覆蓋的溝壑前。老獾子停在溝邊,用前爪扒了扒雪,發出急促的聲。
    郭春海撥開積雪,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溝裏側翻著一輛吉普車,車身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看樣子翻了有一陣子了。
    是林場的車!二愣子驚呼,車牌是局裏的!
    三人手忙腳亂地扒開車門,裏麵蜷縮著兩個人,已經昏迷多時。郭春海認出了其中一個是林業局的張技術員,另一個人穿著軍大衣,麵生得很。
    還活著!烏娜吉探了探兩人的鼻息,但很微弱。
    老獾子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雪地上隻留下一串小小的腳印,延伸到遠處的樹林裏。郭春海望著那串腳印,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快!抬上車!他回過神來,和二愣子合力把傷員抬出車外,得趕緊送醫院!
    雪越下越大,天地間白茫茫一片。解放卡車調轉車頭,向著林場方向疾馳而去。車燈刺破雪幕,像一把利劍劃開白色的虛空。籠子裏的兩隻獾子安靜地蜷縮著,似乎也感受到了事情的緊迫。
    郭春海望著後視鏡裏漸漸遠去的溝壑,心中暗想:這次狩獵的收獲,遠不止兩張獾皮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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