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春季賭石大會的清晨，風裏裹著石粉的腥甜與路邊攤的豆漿香。
    陳凡剛把保安製服鎖進儲物櫃，就被葉敏拽著袖子往會場跑。
    她紮著高馬尾，發梢沾著晨露，鼻尖因興奮泛著薄紅，眼睛亮得像浸了蜜的星子：
    “陳凡，快！我爸說今天入口第三攤有塊‘高冰種廢料’，商家急著回款，讓我撿漏！”
    “等等……”陳凡被拽得踉蹌，指尖無意識摩挲過口袋裏的係統終端：
    “你爸不是說讓你別亂買賭石？”
    “要你管！”葉敏回頭瞪他，馬尾辮甩出俏皮的弧度：
    “我葉敏今天就要證明，我不是隻會靠爹的千金！”
    入口處的紅布橫幅被風掀起邊角：
    “海城春季賭石大會”六個鎏金大字晃得人睜不開眼；
    會場裏擠得水泄不通：
    左邊攤位擺著帶皮殼的翡翠原石，商家舉著強光手電照著，唾沫橫飛喊“高冰種！起熒光”；
    右邊切割機嗡嗡作響，師傅戴著護目鏡下刀，碎石屑濺在圍觀的看客臉上；
    空氣裏混著石粉的細沫、烤腸的油脂香，還有賭徒們壓低的喊叫聲：
    “開！開！開！”
    葉敏熟門熟路地鑽過人群，拽著陳凡往入口第三攤跑。
    攤主是個穿藏青唐裝的中年男人，見兩人過來，立刻堆起笑：“小葉來了？你要的料在這兒！”
    說著掀開腳邊的黑布，露出一塊裹著黑烏砂的石頭！
    約摸籃球大小，皮殼粗糙，表麵沾著泥，僅一角露出淺淡的綠。
    “黃叔？”葉敏看清攤主的臉，眼睛更亮了。
    這是葉天龍的老熟人，古玩街“彪記”的老板黃彪，平時總戴著金絲眼鏡，說話溫文爾雅。
    黃彪笑著點頭，指尖敲了敲石頭：“小葉，你爸昨天還跟我念叨，說你最近在學鑒寶，想讓你練練手；
    這塊料我壓了三個月，本來不想出，看你來了，算你撿漏；
    你看這皮殼，雖然黑，但細看有鬆花，切開絕對是冰透的玻璃種！”
    周圍立刻圍過來幾個看客，有人湊過來看：“黃老板，這料真有你說的那麽好？”
    黃彪推了推眼鏡，從包裏掏出張鑒定證書：“你看，雲南珠寶院的鑒定，‘高冰種翡翠原石，帶鬆花，可出掛件’！”
    葉敏接過證書，指尖發抖：“黃叔，這……要多少錢？”
    “不貴，”黃彪笑得像彌勒佛：
    “看你爸的麵子，算你八十萬，比市場價便宜二十萬！”
    “八十萬？”
    葉敏倒抽一口冷氣，但還是咬了咬唇，掏出信用卡遞過去：“我買！”
    陳凡的手指突然攥緊，係統瞬間啟動，視野裏，石頭的內部結構像被x光穿透：
    黑烏砂皮殼下，全是棉絮狀的雜質，像團浸了水的棉花，沒有半點翡翠的翠性；
    所謂的“鬆花”，不過是用化學染料染的細線；
    整塊石頭，僅表層有半厘米厚的薄翡翠，切開後剩下的全是廢渣。
    他上前一步，拽住葉敏的手腕：“別買，是坑。”
    葉敏瞪他，手腕掙得發紅：“你憑什麽說它是坑？黃叔是行家！”
    “行家？”陳凡冷笑，指著石頭表麵的鬆花：
    “你用放大鏡看，這鬆花是染的，顏色浮在表麵，沒有滲透進玉肉裏；
    還有這皮殼，真正的老場口黑烏砂，皮殼會有自然的‘蟒帶’，這石頭是人工做舊的！”
    黃彪的臉色變了變，趕緊打圓場：
    “小陳，你懂什麽？這是‘新場口’的料，玩法不一樣！小葉要買，就讓她買，年輕人要交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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